第8章

第8章

“不到一分鐘五分錢。”

何慶拿出一張兩塊錢，他爸媽偷偷給他塞了很多零花錢，而且還讓他把以前存的壓歲錢帶過來，他不缺錢，現在存錢罐里就有將近三千塊。

小男孩皺着眉頭說：“這個不好找，沒有那麼多一毛錢，你要不再買點別的，零食要不要，辣條，棒棒糖，話梅？”

何慶想了想又回到貨架上拿了三根棒棒糖與三條辣條。

小男孩給他一個小袋子裝着，找零給他。

何慶回到他的新家后把零食分給兩個妹妹，她們兩個還沒讀書，一直待在家裏，吃到零食都非常高興，沒有大人在家，聽說都去田裏幹活了，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全是青菜，還有紅薯，他肚子餓了就自己舀飯吃，還不熟練，飯粒跑出來一些。

“大哥，媽媽讓我告訴你，鍋里還有雞蛋。”

陳小月走過來跟他說話，嘴上有吃完辣條的痕迹，身高只到他胯的位置，他都是低頭垂眸才能看到她的眼睛。

“哪個鍋？”

“院子外面的大鍋。”

何慶看了看院子外面，他家養的雞還在院子裏四處亂竄，靠牆的位置有燒柴火的灶台，灶台上面就有一口大鍋，他想了想他不喜歡吃水煮雞蛋，於是沒去拿，只吃桌上冷掉的飯菜，吃幾口就有點吃不下，清淡難吃，菜葉子蔫蔫的浮在湯上面，最後他只吃了一個紅薯，吃完后小月把雞蛋給他拿過來。

“謝謝。”

陳小月把雞蛋給他后就走開，跑去跟小秋玩耍。

接下來的幾天，何慶正常上下學，因為家裏飯菜總是冷掉的，大多是青菜，他吃不慣，所以常常跑去村裏的小賣部買零食填飽肚子，一來二去跟小賣部老闆的兒子混熟了，他才知道對方比他還大兩歲，看着比他矮，結果比他年紀大，正好讀五年級。

下午四點多，何慶放學又來到小賣部。

“方新成，你不用上學嗎？”

“我上完第一節課就逃課回來了，我要看店。”

何慶眼裏露出新奇的目光，“老師不罵你嗎？”

他還沒逃過課，只是生病的時候請假，他以前的學校管得很嚴，上課後不允許走出學校，老師每天都會點名，遲到都是要被罵的。

方新成熟練地數錢，一沓一沓放好才關抽屜，看着何慶，“老師才不會管你，我經常逃課，你來不來上課都沒關係，我們班上同學常常逃課，不來上課的都有。”

何慶有些驚訝，心想還可以這樣。

有一個穿着白色背心，拖鞋沾滿泥土，剛乾完活的大人走過來要一包中華煙。

“兩塊。”

“記賬上。”

“你上次加上上上次欠了六塊錢還沒給，你先把之前的結了，我才能記賬上。”

“讓你記賬上就記賬上，我還能賴賬不成，你不記賬上，我下次不來你家買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家賣煙。”大人聲音拔高，似乎有些不滿，拿起煙就走。

方新成撇撇嘴，有些不開心，但沒敢說什麼，只能看着對方離開。

“那是誰？”

何慶覺得剛才那個男人挺凶的，買東西不給錢還一副自己有理的樣子，他第一次看到方新成吃癟的樣子。

“村裏的人，我們叫王叔，就住在你家上面，經常賒賬，你剛來村裡，不認識正常。”

說著說著方新成拿起記賬本記賬，記完才想起何慶還沒買東西，“你今天想買什麼？”

“有麵包嗎？”

方新成挑眉，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家買東西，什麼時候看到賣麵包了，要買麵包要出村買，在隔壁村有一家賣麵包的蛋糕店。”

何慶嘆口氣，他最近吃不飽，只吃零食根本吃不飽，家裏的飯菜又不好吃，可能是剛來，他還沒適應他親媽做菜的手藝，以前家裏阿姨廚藝很厲害，而且菜色不重樣，而不是像現在天天吃薯葉跟雞蛋。

期間有小孩過來買零食，方新成又盯着他們買東西，沒空搭理他。

何慶就離開了，這次回家難得碰到他爸媽都在，剛乾完農活回來，他爸在院子裏抽水煙，見到他也沒什麼表情，倒是他媽說了一聲回來了。

他跟他們親近不起來，還是像陌生人一樣，話不多說，只跟家裏兩個妹妹親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