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路何方

在迎霜潭的附近，有一塊形似羊頭的三角大石，唐紅玉召集眾位副將至此，打算商議接下來的去路。戚子合也受到了邀請，他也欣然前往。

正式商議之前，眾副將盛讚唐紅玉的火攻之計，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畢竟，在山林之中馬匹行動不便，騎兵的戰鬥力十分有限，而飛翼軍的核心戰術又是騎兵突襲，在那種情況下飛翼軍的戰鬥力必然大打折扣。

而對方擁兵十萬，十倍于飛翼軍，又佈局得當，真要是正面交戰，飛翼軍必敗無疑。真是多虧了這場大火，否則飛翼軍豈能輕易脫困。

唐紅玉身為一軍主將，親自謀划並籌備此事，理應受此盛讚！

然而，唐紅玉卻是連連搖頭，且笑而不語，並沒有領受的意思。

眾副將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那位性子急躁的虯髯副將代替眾人開口問道：“將軍，難道此事還另有蹊蹺嗎？”

“呵呵.......”唐紅玉笑了好一會，淡淡的解釋道：“此等戰法，非本將所想，而是另有高人指點！”

忽的，她抬頭看向默默站在最外圍的戚子合，繼續道：“而那位高人，就是子合的主公！”

“呃.......難道是那封密信！”眾人這才恍然。

唐紅玉重重點了點頭：“不錯！密信中早已提及，王定方被我軍襲營之後，必受皇帝責難，待大軍雲集之後，王定方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大舉攻山，以求挽回聲譽。王定方乃當世名將，謀划佈局必然滴水不漏，我軍要想正面對陣，必然死路一條。而王定方急於攻山，極有可能會疏於防範，這就給了我軍利用奇計取勝的可趁之機！”

一位面白長須，個頭偏矮的副將認真傾聽，仔細品味，不由得連連點頭：“現在想來，此等分析，真是鞭辟入裏啊！”

又有一位膚色黝黑，高大健壯的副將贊同並附和：“更不可思議的是，後事的進展，也全被言中了！”

那位性子最為急躁的虯髯副將急切的追問一句：“將軍，難道火攻之計，也是出自密信？”

唐紅玉又點了點頭：“確是如此！爾等追隨我征戰多年，對我應有了解，我更擅長率眾沖陣，從正面擊潰對手，而不是利用奇計取勝！儘管平時也會對此有所防範，但極少依此佈局，更何況我對火攻之計，並不熟悉，豈敢輕易使用。但在那種密信中，細緻的羅列了如何藏火，如何引火，如何放火的道理，即便像我這樣不善火攻之計的人，也能一目了然，並能駕輕就熟！”

眾副將嘖嘖稱奇，連同唐紅玉一起看向面露喜色的戚子合。

戚子合急忙朝着唐紅玉先施一禮，挺起腰桿，用自傲的口氣介紹道：“我家主公十二歲輔佐西川王平亂，十四歲主持西川大小事務，十六歲親自組建黑衛軍遠征草原，僅數月之間便驅趕蠻族三十萬，至今再無蠻族侵擾西川境內。論文治，西川境內無不稱頌；論武功，匪盜盡，蠻族避。今日又聞主公以奇計助飛翼軍脫困，我戚子合深感自豪，能為主公效力，是我今生之幸事！”

此語一出，眾人無不愕然。

近幾年，飛翼軍久處西疆，與啟軍接連大戰，根本不可能知曉西川境內的諸多變故。此時聽到這等不可思議的經歷，無不半信半疑。

要知道，唐紅玉十六歲女扮男裝進入沙場，歷經大小百十戰，才有幸成為一軍之首，而這本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身為飛翼軍的一員，對外人說起此事時，不自覺的就會以此為榮.......現在出現一位更不可思議的奇才，他們可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唐紅玉卻是不以為意：“我孤身打出皇都開陽城時，兩次被圍，幸虧一群身穿黑甲的騎兵兩次相助，否則我即便僥倖未死，也早就成了別人的俘虜。後來，我也曾有幸拜會過子合的那位主公，他年齡不大，容貌英俊，氣質卓絕，待人也比較和善，雖然我與他相處短暫，但也由衷的欽佩他的英姿！”

自家主將如此誇獎，眾副將頓時多信了幾分！不經意間，都衝著戚子合輕輕點了點頭，默然表示尊重！

戚子合一一回禮，心情大好：如此看來，唐將軍是打算投奔主公了........

有個不錯的開端后，唐紅玉才頗為謹慎的繼續道：“第一次見到子合的那位主公時，他就給出邀請，讓我率眾歸入西川，但在那時我還有其他的考慮，就直接拒絕了.......但他並沒有因此生氣，仍就派出戚子合，動用西川的暗中力量，把我安然的送到了大涼山。”

她頓了頓，看着眾人的反應並無太多抵觸，才放心的說下去：“後來，我當眾拒絕戚子合的提議，讓他負氣而歸.......我本以為至此以後，也就同西川斷了聯繫。卻未曾想，戚子合的那位主公仍就全力協助我們飛翼軍，獻計出力，助我們再次脫困。對於我本人而言，西川已經助我三次了，且是救命大恩，即便我是鐵石心腸，也應該給予回應了.......但事關重大，我還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虯髯副將想也未想，立即開口：“我楊開業追隨將軍已有六年，從未想過背離之事，無論將軍去往哪裏，我楊開業一定誓死追隨！”

面白長須的副將也隨後開口：“將軍，無論前路如何艱辛，我賈雪飛願為將軍馬前卒！”

皮膚黝黑的副將也站出表態：“我金三石也沒有太大理想，只要能繼續跟隨將軍，此生無憾了！”

最後一位最為年輕，他就是血翼旅的副將岳小樹。由於他剛剛晉陞，又資歷尚淺，可不願與其他副將爭搶表態，也就落在了後面。

他趕緊站出，神色嚴肅：“將軍，岳小樹誓死追隨將軍，永不背離！”

唐紅玉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眾位，西川雖是王土，但也是大虞帝國的一部分，我們並非大虞的叛將，而是轉入西川而已。子合的那位主公也在密信中給予承諾，如果我們願意趕往西川，他會設法為我們飛翼軍保住聲譽，甚至還允諾........飛翼軍已經陣亡將士的屍骨，也會設法帶回西川，或直接選址妥善安葬。”

活着的將士，那可是切實的精銳戰士，人家重視一些，理所當然。對於那些已經戰死的將士，可就沒有太大用處了，但人家仍願意給予照顧，這就足以說明其中的誠意了。

在場的幾人都是沙場宿將，早已見慣了生死，也早就看得開了。但自己看得開是一回事，被人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誰不想受到別人的尊重呢！

一瞬間，眾人無不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都沒有再次出聲，但卻勝過長篇大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