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川少主
西川五郡，自古便是大虞帝國的屬地。
它位於乾化山西側，與慶國隔江相望，西至青玉關，北連草原。三山環繞，一江相隔，因有困龍之像，又稱盤龍谷。
起初，西川本是蠻荒之地，居民尚不足十萬，並無郡城之分。
在百餘年前，初代西川王爭奪大虞皇位失敗后，被流放至西川境內，受封西川王。歷經數十年勵精圖治，漸顯興旺。
至第三代西川王時，西川漸有一國之象。當時的大虞皇帝十分震怒，出兵二十萬討伐。西川拚死抵抗，最終仍敗，后被分設五郡，又移民三十萬，以穩固同大虞帝國的聯繫。
此役之後，西川王一脈折損大半，威望和勢力大不如前。至第六代西川王時，僅剩一支孤脈，又因始終沒有子嗣降生，萬名不安，由此西川亂象大起。
九年前，南山郡遭遇大旱，民眾十不存三，匪盜四起，禍亂相連的其餘三郡。
第六代西川王李睿才不顧病體加重，親率兩萬兵將前去清剿。大戰三月後，盜匪非但沒有清除，反而越來越多，又因損失數千人，戰力受損，被迫撤回中山郡稍加休整。
一日，他便服出行中山南城，偶遇一位名叫谷靈韻的年僅十二歲的少年，見他機警過人，又通達事理，極為喜歡。
二人相邀交談時，偶然提起南山郡之事，少年敬獻一策，西川王李睿才思之再三，決定採納。
而後，聚其餘四郡之存糧，補南山郡之空缺，收納流民，小懲盜匪。僅僅兩月之後，南山郡便重歸穩定。
西川王李睿才重回中山郡后，想邀少年同行，但被婉言拒絕。他悵然而歸后，聽從夫人建議，決定親自探查少年的顧慮。
少年來自南山郡，親族皆亡。輾轉至中山郡后，受到一位老翁的接濟，才有幸活了下來。他為報老翁活命之恩，故不願遠離。
西川王李睿才再次邀請少年，並允許他帶上老翁和他的孫女后，少年才接受了西川王的邀請！
次年，少年建議開鑿溝渠，活絡五郡。
西川王採納后，親自處理此事，少年輔之。后因身體不便，大權漸漸交給少年，並定下約定。
一年後，少年如約達成，返回復命。西川王大喜，任命少年為王府執事，總攬王權。
少年不敢懈怠，日夜操勞，先是減少賦稅，重賞開荒拓田，穩糧價，鼓勵商貿，民眾漸漸富裕。之後，又替西川王李睿才組建黑衛軍，卓然成效，不僅掃除了五郡的山賊流寇，又數次擊敗草原蠻族，徹底穩定了西川的局勢。
少年之大才，深受西川王李睿才的喜愛，收為義子。此事一出，萬民歡喜，爭相傳頌。
而這位剛過雙十年華的少年，便是西川少主——谷靈韻。
。
站在戚子合面前的英俊男子，便是谷靈韻。
他雖位高權重，但待人頗為和氣，從不苛責，極少動怒。身為他的下屬，非但不會緊張，還會倍感親近。
目送客棧掌柜走遠后，戚子合轉向谷靈韻，苦笑着略帶抱怨的道：“主公，你身處險境，委實不妥，還請以自身的安危為重，儘快返回西川吧！”
谷靈韻爽朗的笑了笑，很是自信：“哈哈，我也時常鍛煉武技啊，雖然不如你們那般精湛，但尋常三五人也別想近身呢！”
站在他身後的一位健壯的紅臉大漢，也稍顯不快的嘀咕道：“他明着勸慰主公，實則是嫌棄我呢！”
戚子合早就注意到了靠後一些的紅臉大漢，急忙告歉道：“楊方，你可是誤會了！你的武技出類拔萃，遠勝他人，這是公論。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真要是出了變故，仍會讓主公置身險境啊.......”
名叫楊方的紅臉大漢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谷靈韻率先打斷了。
“你們就不要為了這等小事，多做爭吵了！我們還是進屋，儘快談談正事吧！”谷靈韻抬步走進側間。
楊方進門后，隨手關門。然後便斜倚在門口，留意院中的情況。
谷靈韻坐下后，立即詢問面前的戚子合：“前幾日，我命你護送唐紅玉將軍返回大涼山，同困在那裏的飛翼軍殘部匯合.......現在，你孤身在此，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戚子合不敢怠慢，趕緊簡要的說了說.......
講到二人山中偶遇靈蛇時，谷靈韻大感好奇，就追問了一些細節。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原以為精怪之說，實為荒誕，未曾想真有此事！”谷靈韻有些感慨。
“主公，我是親眼看到，親身經歷，而且唐紅玉將軍也確實得到了一柄造型奇特的長槍，也由不得我不去相信啊！”戚子合再次解釋。
“我自然信你！”谷靈韻笑了罷了罷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等戚子合說起唐紅玉提出的兩個選擇以及其他條件后，谷靈韻啞然失笑。
“主公，您.......您似乎並不意外啊！”戚子合大感驚訝。
“呵呵，唐紅玉乃當世名將，戰功卓絕，必然有所自持，也有所自傲。那日，我目送你們離開后，又認真思索了許久，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嚴格來說，眼下的情況並不算是最差，只要她還願意提出條件，那就還有解決的途徑。她真要是一口回絕，我們能做的事情可就不多了。”谷靈韻淡淡的笑了笑。
戚子合已經聽出了谷靈韻的話外之音，猶豫一下后，還是決定說出自己對此事的看法：“主公，唐將軍已經言明，她不願拖累西疆，會在啟國出兵之前，主動解決這個麻煩。即便主公想要招攬她，也無法把他們一併送去西川啊！而且據我猜測，她不可能輕易丟棄那些兵卒，孤身前方西川。如此一來，除了直接出兵接濟，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了！”
谷靈韻笑了笑，搖了搖頭：“子合，自你離開大涼山後，飛翼軍主動出擊，夜襲了王定方的中軍大營，瞬間擊潰。要不是王定方見機較快，也比較果斷，恐怕又要步入孤長豐的後塵了........”
“啊.......竟然會是這樣！王定方也是名將啊，況且他還指揮着三萬大軍，雖然設立了分營，但中軍大營的實力無疑最強，理應不會被輕易攻破啊！”戚子合驚訝失聲。
“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比較驚訝！”谷靈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據說王定方的中軍大營，有近兩萬眾，雖然戰力參差不齊，但人數可不少，戰力再差，也會有個限度。直到如今，我也實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擊破王定方的中軍大營.......”
“主公........我要是沒有提前返回，繼續留在飛翼軍中，也許就能探得其中的奧秘了！”戚子合稍顯自責。
聞言，谷靈韻寬慰道：“不是你的過錯！況且，我們即便知道戰法，也未必能夠學以致用。單是黑暗之中的相互協作問題，就不是容易解決的，現有的聯絡方式實在太落後了........”
說到最後，他似有警覺，立即結束話題，轉而道：“據我所知，唐紅玉擊退王定方后，並沒有佔據大營，等王定方調來援軍前，她就攜帶眾多物資返回了大涼山。而且還提到，飛翼軍殘部正在大涼山中安營紮寨，似有長期對抗的苗頭........”
“啊.......也就是說，唐將軍改變了原來的打算，決心拖到啟國出兵，西疆生變了？”戚子合據此推測道。
谷靈韻沉吟一會，輕輕搖了搖頭：“不.......她更可能已經選定了第一種選擇！先是展現實力，然後擺出堅守的姿態，讓大虞皇帝被迫同意議和.......這確實是很不錯的辦法，但結局一定不會太好！”
“主公，既然如此，我們又該做些什麼？”戚子合神色凝重，急切的問了句。
“子合.......希望你再次趕往大涼山，面見唐紅玉唐將軍，親自為我傳遞一封密信！”谷靈韻目光一凌，如是道。
“主公，子合願意前往！”戚子合立即施禮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