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選擇”
唐紅玉一聲令下，整軍備戰，士氣節節攀高。
一支殘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到如此程度，遠遠超出了戚子合的期許。對於西川而言，若能得到這樣一支強軍，無疑如虎添翼。然而，當唐紅玉擺出下山決戰的苗頭后，又讓他大為不安！
此時，大涼山下早已大軍雲集。
除了一路追來的三萬精兵外，大虞皇帝又從附近的城池中，緊急徵調了近五萬城防兵，匯聚一起后，近八萬眾。飛翼軍即便能夠以一當十，仍有所不足。
更何況，正在圍困大涼山的諸軍，對飛翼軍的強悍早就有了清醒的認知，本就十分小心，再加上名將王定方親自坐鎮統帥，協調部署，幾乎做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
以飛翼軍現有的兵力，攻擊小型哨卡毫無意義，而攻擊大型軍營又不能立即攻克。一旦被糾纏，隨即便是四方合圍........
戚子合不願看到這支殘軍再受重創，就打算試着勸說一下。
待眾副將散去后，他單獨找到唐紅玉，小心翼翼的頗顯隱晦建議：“唐將軍，飛翼軍果真名不虛傳，雖遇困境，但仍不減豪情。如今將軍歸來，上下一心，局勢暫穩，已經大有可為。但目前形勢仍就不利，需萬分謹慎，若無十足把握，萬萬不可輕易動作啊！”
唐紅玉雖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仍不動聲色的提醒道：“如有建議，不妨直說，你我無需過於生疏！”
戚子合無奈，只好明確說出自己的顧慮：“在西川，我家主公時常告誡我們，有三戰和三不戰之說.......”
唐紅玉對戚子合的那位主公，並無太大興趣，揮手打斷道：“戚子合，不必處處引用他人言論，你只要能夠言之有理，我一定會慎重考慮。更何況，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亟待處理，不宜浪費太多時間啊。”
戚子合苦笑一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失禮了！在我看來，現在還不宜出山決戰，敵方如井，失之可取，而我方如桶，漏之不存！此時，若下山決戰，必然會被重兵圍困，即便暫時能夠獲勝，也無處可去，而一旦兵卒消耗過重，恐怕將會失去退路啊。”
“這些道理，我亦明白。但若長久困于山上，缺衣少食，仍是極為不利。此時，士氣仍存，尚有一戰之力，若錯過這段時間，恐怕就再無轉機了！況且，拖下去還會引起其他狀況.......”唐紅玉也是經過充分考慮的。
戚子合思索片刻后，仍堅持自己的觀點：“唐將軍，現在飛翼軍還有近萬精銳戰士，若留守山中，敵方即便擁有十萬之眾，仍難以強攻，周轉的空間將會很大。以將軍之能和飛翼軍眾將士之勇，堅持數月，亦是遊刃有餘啊。”
聞言，唐紅玉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戚子合，你站在西川的立場上，如此考慮，也算是理所應當。但不要忘了，我仍是大虞帝國的將領，飛翼軍仍是大虞帝國的兵卒，這些事情無論是生是死，都是無法改變的。我們可以有怨，也可以有恨，但絕不能讓敵國趁機坐收漁利。”
“將軍，你........”戚子合有些動容。
唐紅玉深吸一口氣，很是嚴肅的道：“我也不瞞你，如果我願意，只需在大涼山，建立城寨，四處劫掠，哪怕是堅守一兩年，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想必你也知道，我若率領飛翼軍在此牽制近十萬眾，將大大削弱西路軍團的整體戰力。若啟軍趁機來犯，帝國西疆必然就此不保，到了那時帝國西疆數百萬民眾，將暴露屠刀之下，死傷難以計數，而我和飛翼軍將成為罪人啊。”
戚子合愕然，陷入沉默。
在他的設想里，本就是希望唐紅玉率領飛翼軍殘部留守大涼山，牽扯西路軍團部分戰力，進而等待啟國做出動作時，趁亂一舉脫困。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卻是唐紅玉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他被當場戳穿用意后，有些尷尬，一時無言。
唐紅玉深吸一口氣，淡淡的繼續道：“現在，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再打幾個勝仗，成功逼迫皇帝找我議和，到那時我和幾位副將還有一些校尉仍會死去，但絕大部分的兵卒卻有機會活下來，更重要的是西疆不會因此受到太大影響；另一是，出戰不利，損傷慘重，那麼我會讓餘下的兵卒，帶着我的頭顱，前去邀功，仍能保住很多兵卒。”
等她說完后，戚子合立即冷聲反問：“我西川待將軍不薄，誠意可見，難道將軍就從來沒有想過歸入西川嗎？”
“呵呵.......”唐紅玉苦澀的笑了，藉機平復心情：“大涼山距離西川上千里，我和飛翼軍可沒有能力打通所有關隘城池，直奔西川。我已經說了，我能做出的選擇，只有兩個！如果你們西川，還有你的那位主公，能給出第三種更好的選擇，我唐紅玉一定不會拒絕！”
“將軍........”戚子合還想再勸。
唐紅玉卻有些不耐煩了，轉身欲走：“為了不讓西疆陷入危局，我的兩個選擇會在十天內實施.......戚子合，你與其花費氣力的勸說我，不如儘快聯絡你家主公，讓他試着想一想，是不是還有更好的選擇！”
說罷，她道了聲歉，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戚子合思量許久，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自覺繼續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了，就連夜離開了大涼山.......
當唐紅玉得知戚子合離開時，略顯失望。但她很快就擺脫了所有雜念，決心全力應對當前之事。
她立即招來副將岳小樹，命他率領三百精銳騎兵，在山腳設立防線，儘可能的隔絕姦細相互傳遞消息，以及探子入山探查。
岳小樹深知飛翼軍現在的情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做的漂亮一些。
他抵達山腳后，接連擊潰了敵方數支巡視小隊，立即引來了敵方的大隊增援。他在撤退的途中，偶然發現戰機，親率一百騎兵熄滅火把后，蟄伏於敵方的大隊增援趕來的途中，待他們無功而返有所鬆懈時，突然發起前後夾攻。
他一馬當前的沖入敵陣，趁着敵方混亂，連斬兩名校尉和一名副將。敵方失去指揮后，士氣全無，頓時潰散，爭相奔逃。
隨後他又率隊追殺，敵方留屍四百餘，而己方損失不過三十餘。
大勝的消息傳回山上后，兵卒士氣更盛，都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