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戲

韋小寶在路上問起茅十八這麼會和這些人在一起。.wenXuemi.Com

原來當日茅十八見韋小寶被老太監帶走一直想法設法的救自己出皇宮，就在京城到處打聽消息，可惜一直毫無頭緒，聽聞街上傳聞，鰲拜要監斬明史案的要犯，就去看個究竟，生怕韋小寶也會在裏邊，當時茅十八把韃子都當成一路的，認為海大富和鰲拜是一起的。

結果來到刑場，正好碰到天地會的兄弟沒劫法場，於是便上去幫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正好看到鰲拜要彎弓苗上一人（正好是陳近南），然而陳近南一直在掩護兄弟沒撤退，在千鈞一髮之際，救啦陳近南一命，自己卻受啦傷，結果昏迷啦半個月才起來事後陳近南找人調查啦茅十八的為人，決定破例收茅十八為天地會的一員，天地會眾兄弟也十分佩服茅十八的為人。一直聽聞茅十八要救韋小寶，眾弟兄都紛紛響應，發誓幫忙尋找韋小寶。只可惜一直毫無消息。後來京城傳出消息鰲拜被韃子皇帝身邊的小太監擒住，正關在康親王府，眾兄弟就開始策劃如何去康親王府搶出鰲拜。茅十八由於有傷在身，由於當初在韋小寶這個孩子面前發過誓，一看機會來啦，也就和眾兄弟一起去啦，但眾兄弟擔心茅十八傷勢沒有全好。見茅十八堅持要去，也無法只好吩咐人好生保護，結果茅十八在進去后剛好看到眼前的一幕，開始也沒有想到是韋小寶，只是識得本門的五虎斷刀，刀法，本想上前詢問。後來的事情小寶也知道啦。茅十八正要問韋小寶在宮中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韋小寶還是決定一會在說。茅十八也不好多問。

天地會眾人出得康親王府，便東拐西走了好一陣，來到一所很大的宅院之中，此時韋小寶早被放開，跟着天地會眾人進入屋內，但見一座極大的大廳之中，黑壓壓的站滿了人，少說也有二百多人。這些人一色青衣，頭纏白布，腰系白帶，都是戴了喪，臉含悲憤哀痛之色。大廳正中設着靈堂，桌上點燃着八根極粗的藍色蠟燭。靈堂旁掛着幾條白布輓聯，豎著招魂幡子。

一名中年漢子走到靈座之側，說道：“今日大仇得報，香主你可以閉眼……閉眼了。”一句話沒說完，已泣不成聲。他一翻身，撲倒在靈前，放聲大哭。廳上眾人跟着都號啕大哭。

人叢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取鰲拜首級上祭！”一名上身**，頭纏白布的雄壯大漢大踏步走上前來，手托木盤，高舉過頂，盤中鋪着一塊細布，細布上赫然放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鰲拜的頭

”眾人哭了一陣，一個高高瘦瘦的老者走到靈座之側，朗聲說道：“各位兄弟，咱們尹香主的大仇已報，鰲拜這廝終於殺頭，實是咱們天地會青木堂的天大喜事…………今日咱們大鬧康親王府，殺了鰲拜，全師而歸，韃子勢必喪膽，於本會反清復明的大業，實有大大好處。本會各堂的兄弟們知道了，一定佩服咱們青木堂有智有勇，敢作敢為。”眾漢子紛紛說道：“正是，正是！”“咱們青木堂這次可大大的露了臉。”“蓮花堂、赤火堂他們老是自吹自擂，可哪有青木堂這次幹得驚天動地！”“這件事傳遍天下，只怕到處茶館中都要編成了故事來唱。將來把韃子逐出關外，天地會青木堂名垂不朽！”“什麼把韃子逐出關外？要將眾韃子斬盡殺絕，個個死無葬身之地。”那漢子並沒有隨人馬入府，自是不知道裏邊發生的情況，還在那裏吹噓。看的韋小寶滿臉不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精神大振，適才的悲戚之情，頃刻間一掃而空。

人叢中一個雄壯的聲音道：“大伙兒立誓，倘若殺不得鰲拜，我青木堂人人都是狗熊灰孫子，再也沒臉面在江湖上行走。今日終於雪了這場奇恥大辱。我姓樊的飯也吃不飽，覺也睡不好，日思夜想，就是打算給尹香主報仇，為青木堂雪恥，大伙兒終於心愿得償，哈哈，哈哈！”許多人跟着他都狂笑起來。

那高瘦老者說道：“好，我青木堂重振雄風，大夥揚眉吐氣，重新抬起頭來做人。自從香主被鰲拜所害后青木堂兄弟們個個都似無主孤魂一般，在天地會中聚會，別堂的兄弟只消瞧我一眼，冷笑一聲，我就慚愧得無地自容，對會中的大事小右，不敢插嘴說一句話。雖然總舵主幾次傳了話來，開導咱們，說道為尹香主報仇，是天是會全體兄弟們的事，決不是青木堂一堂的事。可是別堂兄弟們冷言冷語，卻不這麼想啊。自今而後，那可是大不相同了。”另一人道：“對，對，李大哥說得對，咱們乘此機會，一鼓作氣，轟轟烈烈的再干他幾件大事出來。鰲拜這惡賊號稱‘滿洲第一勇士’，今日死在咱們手下，那些滿洲第二勇士，第三勇士，第四勇士，那是個個怕得要死了！”

眾人一聽，又都轟然大笑起來。韋小寶看得更是一陣鄙視，就你們老子出手你們都得玩完，要不是看在茅十八的份上你們那些人都得交待在康親王府，還在那裏大言不慚。

又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道“鰲拜這惡賊號稱‘滿洲第一勇士’，今日死在咱們手下，想那滿人小皇帝必定嚇的要死，哈哈”。

笑聲還未完畢，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鰲拜是我們青木堂所殺么？”。

韋小寶抬眼望去，說這話的人是哪個一拳被他擊飛出去的大漢之一。

“祁老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那粗獷聲音喝問道。

”哼，沒什麼意思，大夥心裏應該都有數”。那叫祁老三說完便不再言語了。

場中一陣無語，隨即那高瘦老者說道“不錯，那鰲拜是被滿清一小太監所殺，那自是尹香主在天之靈暗中佑護，假手於一個小孩子，除此大奸。”

眾人聽完此話，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們去殺鰲拜沒殺到，進去的時候只是撿了個便宜。進屋去和韋小寶交手的那幾個人心裏都知道，如果不是韋小寶看在茅十八的份上在以及韋小寶手下留情，他們可能全部交代在康親王府。茅十八也看得一陣鄙視不已，這些人吹牛也太沒譜啦。，但想到殺死鰲拜的並非青木堂的兄弟，登時都感大為掃興。

那高瘦老者道：“這兩年來，本堂無主，大伙兒推兄弟暫代執掌香主的職司，。現下尹香主的大仇已報，兄弟將令牌交在尹香主靈前，請眾兄弟另選賢能。”說著在靈座前跪倒，雙手拿着一塊木牌，拜了幾拜，站起身來，將令牌放在靈位之前。

一人說道：“李大哥，這兩年之中，你將會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我香主之位，除了你之處，又有誰能配當？你也不用客氣啦，乘早將令牌收起來罷！”眾人默然半晌。

另一人道：“這香主之位，可並不是憑着咱們自己的意思，要誰來當就由誰當。那是總舵主委派下來的。”

先一人道：“規矩雖是如此，但歷來慣例，每一堂商定之後報了上去，上頭從來沒駁回過，所謂委派，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另一人道：“據兄弟所知，各堂的新香主，向來都由舊堂主推薦。舊香主或者年老，或者有病，又或是臨終之時留下遺言，從本堂兄弟之中挑出一人接替，可就從來沒有自行推選的規矩。”

先一人道：“尹香主不幸為鰲拜所害，哪有什麼遺言留下？賈老六，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又幹麼在這時挑眼了？我明白你的用意，你反對李大哥當本堂香主，乃是心懷不軌，另有圖謀。”

眾人有一句沒有一句的爭論着香主之位，韋小寶乾脆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心裏暗嘆究竟幫不幫這些天地會的人。其實這也難怪，正所謂群龍無首，一個沒有頭腦的組織，會有什麼出息，這樣的組織會有什麼作為，首領一死一盤散沙。也真難為陳近南啦。心中越來越期盼見到陳近南真人。看來江湖上的那句“誰人不識陳近南，就是英雄也枉然”實質名歸。

眾人一聽，忍不住都笑了出來。正紛亂間，忽有人冷冷的道：“尹香主啊尹香主，你一死之後，大家都瞧你不起了。在你靈前說過的話，立過的誓，都變成放***狗屁了。”韋小寶認得這人的聲音，知道是專愛冷言冷語的祁老三。眾立時靜了下來，跟着幾個人同時問道：“祁老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祁老三冷笑道：“哼，我姓祁的當年在萬雲龍大哥和尹利主靈前磕過頭，在手指上刺過血，還立下重誓，決意為尹香主報仇，親口說過：‘哪一個兄弟殺了鰲拜，為尹香主報得大仇，我祁清彪便奉他為本堂香主，忠心遵奉他號令，決不有違！’這一句話，這祁老三是說過的。姓祁的說過話算數，決不是放狗屁！”霎時之間，大廳中一片寂靜，更無半點聲息。原來這一句話，大廳上每個人都說過的。

隔了一會，還是賈老六第一個沉不住氣，說道：“祁三哥，你這話是沒錯，這幾句話大家都說過，連我賈老六在內，說過的話，自然不能含糊。可是……可是……你知，我知，大家都知，殺死鰲拜的，乃是這個……這個……”

“不錯，我們當遵守誓言”那長須老者也走出來道。說完還看了眼韋小寶。

其餘幾個和韋小寶交手的人都出來贊同道。

“我不同意，讓一個小太監來領導我們，那我們以後抬得起臉來么”，一個黑瘦漢子說道。

“崔瞎子，你不遵守誓言么？”一個道士冷笑道。

“不是我崔瞎子不遵守誓言，一個小太監有何能耐，能做我們的香主，我們的香主當是頂天立地的好漢，而不是一個閹人”。那崔瞎子反駁道。

這話一出，站在坐在椅子的韋小寶大怒，嗖的一下蹦了出來，指着崔瞎子大罵道“當老子是泥人吧，快跟我賠禮，否則別怪爺爺不客氣”。

那崔瞎子眼光輕蔑的瞅了一眼韋小寶，心裏大定笑道“你這小太監，口氣不小，來讓你崔爺看看你何本事，哈哈”。

韋小寶嘿嘿冷笑，身子一閃，便到了崔瞎子身後，那崔瞎子一驚，正待轉身，就已經被韋小寶拿住脖子，抓住腰帶倒舉了起來。“你給我出去吧”韋小寶冷喝一聲，就把崔瞎子扔到了屋外的院子上。張天寶這次下手極重，那崔瞎子半天沒爬起來。

天地會眾人見過韋小寶身手的也只有寥寥二十多人人，其餘的人見到崔瞎子被韋小寶當眾扔了出去，其中一些人大怒，紛紛跳出來挑戰韋小寶，韋小寶也不客氣，統統抓起扔了出去。

“夠啦兄弟，韋兄弟，我茅十八知道你現在是高手啦，還是看着茅十八的面上，算啦把。”茅十八無法雖然韋小寶和茅十八交情只能算一般，現在茅十八是天地會的一員，而韋小寶看樣子是代表大清，再看韋小寶出手也已經留情，所以才出聲勸韋小寶的。

“今日給茅十八，茅大哥面子，此時就此算啦。如果誰再敢說我是閹人，別怪我不客氣。”

片刻，大廳中再也無人敢輕視韋小寶，也無人敢上前來找他挑戰，這些人心裏還自我安慰：不是我們不行，而是這廝太厲害了，連滿洲第一勇士鰲拜都不是韋小寶的對手，我們只被扔出去還算好的。

韋小寶見已經成功威懾住啦天地會所有的人，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也比較好做。

“我韋小寶素來敬英雄好漢，尤其是天地會的英雄，在康親王府的時候我聽茅大哥說是天地會的英雄，才留手的，讓其挾持我才使得你們安全離開的。”韋小寶說完話也不說話，自有玄真道人出來作證，表示確有其事，，便把當時的情況說啦一便，眾人見卻有其事，在聯想韋小寶的身手，也就釋然啦，如果不是韋小寶手下留情怕事眾人都得交待清楚。

眾人都起來紛紛向韋小寶道歉，韋小寶也大度的，心中暗嘆看來只有總舵主才能和此人構成威脅吧。但還是心中對韋小寶的俠義心腸都佩服不已。

“好啦都休息吧，我想見見你們的總舵主陳近南，有話要說。這些話我韋小寶早就想和陳近南說的啦。”眾人無法，只得派人去聯繫陳近南，現在眾人也想明白啦，韋小寶要韃子的爪牙的話，這裏邊的人怕事一個也活不了啦，所以也就放下心來啦。那邊茅十八得到韋小寶的傳音，也表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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