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除禁制
了解事情始末后，再結合自己了解的情報，此刻前莫問心中已經有了謀划，仔細思慮了片刻，他決定還是先撬開尚由之的嘴再說。
在草堂山門被攻破前，尚由之這個膽敢刺殺門主的叛徒就被緊急轉移到了歐陽府，此刻正被關押在密室之中。
草堂地牢的環境與其他門派地牢沒什麼兩樣，陰冷潮濕，時不時的還有蛇蟲蟻鼠出沒，與之相比，歐陽府密室的環境可以說是如仙境一般。
這裏沒有五花八門的刑具，也沒有時不時過來用刑，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草堂眾人，這幾日對尚由之來說，難得的睡了幾個好覺，這種種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但這種不真實很快便被打破。
此刻，他雙目圓睜，眼角因為長時間擴張而看上去有些撕裂的痕迹，他驚恐不已的看着身前的少年，彷彿眼前站着的是一個能肆意奴役人心的邪魔，不，那就是邪魔，一尊撕毀了他一切驕傲的邪魔。
“尚由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早點交代，你也免得再受這些苦，是不是？”
俯下身，前莫問拽着尚由之的頭髮，猛地一提，盯着對方渙散的雙眼，聲音彷彿從九幽深處傳來一般，透着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
“你……你……你是邪魔，邪魔！”
頭皮傳來的痛讓尚由之清醒了幾分，他不敢再看少年的眼睛，怒吼着，聲音雖然響亮卻透着一種深深的惶恐。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繼續吧。”
前莫問面無表情，不理會尚由之的癲狂，雙手用力，緊緊的扣住他的頭顱，雙眸孕育着神光，與尚由之四目相對。
若是彼此心有所屬的年輕男女四目相對，那眼眸中透着的肯定是濃濃的愛意，父看子則是舔犢之情，師長看學生則是希冀之情，摯友相對則是友情……
但對尚由之而言，對上前莫問的雙眼時，迸發的有且只有濃濃的恨意，似要化作利箭射穿對方，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不管他如何強提精神，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又一次在那雙眸子的注視下沉淪，進入那個可怕的世界。
這是一個荒蕪的世界，天空萬里無雲，僅有一輪血月高懸，肆意的潑灑着紅色的光輝，把整個世界映照成了一片暗紅。
尚由之被綁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腳下是一片汪洋，倒映着天空的血光，就像是血海一般，有風吹過，掀起了巨浪，砸在他的身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之鑽入鼻子，充斥着整個鼻腔，讓人作嘔。
再看天空，有一群烏鴉飛過，呱噪的叫聲讓人聽的心煩。突然有一隻烏鴉低頭一看，便脫離了鳥群，停在了木樁上，向下用力一啄，尖銳的喙破開了腦殼，它品嘗到了美味，興奮的撲騰起了翅膀，朝着鳥群亢奮的叫了起來，似乎是要邀請同伴一起分享着難得的盛宴。
再往下看，在那陣巨浪過後，有一團黑影浮在了木樁之下的那一片水面上，細看過去，原來是一片黑色的螞蟻，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一片濃濃的黑影。
小蟲子一個個的順着木樁向上爬，爬過腳尖，爬過腳踝，爬上了小腿，直到一隻螞蟻爬過了一處傷口，一種淡淡的腥甜滑入它的口腔，幾乎就在瞬間，它小小的身軀變得通紅起來，它的觸角不停的抖動，釋放着氣息，招呼同伴們一起來品味那令其愉悅的腥甜。
這時，尚由之再次睜開了眼，頭頂被烏鴉啄食的痛，身上被螞蟻啃咬的痛，都不及眼前景象給他帶來的痛苦之萬一。
他清晰的看見，不遠處的小村莊，他那溫柔賢淑的嬌妻，聰明可愛的兒子，此刻正在遭受何等非人的折磨與羞辱（河蟹至上，不做詳細描寫，大家自行腦補）。
他不停的低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幻覺，這是幻覺，都是幻覺！這都是前莫問那混蛋的幻術，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
但一切無濟於事，痛苦的尖叫聲，歇斯底里的喝罵聲，令人不齒的求饒聲，為求活命而婉轉求歡的靡靡之聲……一切的一切都鑽入他的耳朵，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迴旋，直到深深的刻入他的神中，似幻如真，直到他完全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這些前莫問強加給尚由之的“事實”完全化作光點，徹底融入了他的元神中，尚由之崩潰了，痛哭流涕之下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求求你，殺了我吧，求求你……”
壯的如同黑熊一般的男人，此刻匍匐在前莫問腳下，聲淚涕下，哀求着，只為一死，看着頗為凄慘。前莫問不為所動，從尚由之口中獲得的信息中，這人往日的所作所為，就算殺他十次都不可惜，只不過目前留着還有些用處，暫時饒他一命。
當務之急，是先得把師父元神困住的禁制給解除，他修為境界太低，草堂上下還需師父坐鎮，眾人才能真正的安心。
一處靜室，前莫問全力破解禁制，從他開始破禁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至此，前莫問念力耗盡，元神也有些模糊，整個人萎靡不堪，但禁錮歐陽璞元神的禁制還差那麼一絲才能完全化解，但此刻他已經在沒有多餘的念力去消磨那層禁制顯化的光膜了。
“都到這個地步了，決不能放棄，不管了，先破除了再說！”
前莫問心中發狠，只見他左手猛地往心竅處一拍，鼓動元氣倒衝心竅，連續三次衝擊下，心竅中出現一滴紅彤彤的精血，在元氣的裹挾下，這滴精血倒沖入魂海中，受此滋潤，念力再生，前莫問調動新生的念力，繼續侵蝕化解那層禁錮的光膜。
“咔嚓！”
一聲不存在的輕響傳來，光膜終於被瓦解，前莫問看到師父的元神漂浮在其魂海上，搖晃了幾下，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
退出師父的魂海，前莫問接連吐了三大口鮮血，那是他剛才強行倒衝心竅命宮，強行擠壓精血，軀體內外都受到損傷所致。
顧不得調息，前莫問看向師父，功夫不負有心人，已昏睡多日的師父眼皮、手指接連抖動了起來，隨着一句“悶煞我也！”，歐陽璞終於醒了。
前莫問欣慰的笑了笑，但隨即眼前一黑，強烈的暈眩感傳來，便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