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家將軍還沒死?
大堂之上,沈京嫿被人羞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只有如花在身後護犢子的擋在沈京嫿的身邊,氣惱的看着顧凌雲和褚喬。
沈京嫿將如花拉到身後,自己走出來,掃了一眼大堂上的眾人,又瞥了一眼身戴大紅綢的大公雞,揚眉,“把它給我。”
莫臣正色,“夫人,請拜堂成親。”
“你家將軍還沒死呢。”如此妄言,莫臣的臉瞬間就黑了,周身散發出了凌厲的殺氣,沈京嫿絲毫不懼,將大公雞強硬抱了過來。
又扭頭,瞬間換了一副神色,笑吟吟的看着堂上的眾人。
“今日國難,將軍舍小家為大家,諸位承蒙我家將軍照顧,可這棄婚忘恩的小人,當眾羞辱與我,我韓府不歡迎商王殿下,想必諸位大人也不歡迎忘恩負義之徒吧?”
“沈京嫿,你搞什麼鬼?”顧凌雲大吼出聲。
堂上的人都笑着看熱鬧,只有一人應了沈京嫿的話,是謝家小侯爺謝寧,他一身紅衣,上面用黑色的細線勾勒出曼珠沙華,顯得唯美而嗜血,三千青絲隨意的用玉冠束起,顯得隨意而自然,黑色的眸子邪魅的朝着沈京嫿拋了個媚眼,膚若凝脂,面貌十分俊美,霸氣的劍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紅衣,倒有幾分謫仙的的氣質,穿上紅衣,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秘感。
“多謝謝小侯爺仗義。”
謝寧大笑,“夫人言重了,本侯爺就看不慣這忘恩負義之徒,想當年,這婚事可是柳妃親自像大長公主提的,大長公主逝去,這人,竟翻臉不認人了。”
話落,堂上的眾人都想起了當年大長公主還在世時的榮華,唯一的女兒如今竟被欺凌到了這等地步。
“謝寧常年留戀與青樓之地,他的話能有幾分信?”褚喬冷哼一聲。
“喲,這褚郡主被伯爺放出來了,跟着商王真是胡鬧。”謝寧慵懶的聲音響起,他扇了扇手中的扇子,譏笑的看着褚喬。
“你--”
前些日子,褚喬跟着顧凌雲在長寧街上羞辱沈京嫿一事,在京城中瞬間傳了開來,當時,沈京嫿被迫趴在地上,像是狗一樣的供他們玩樂,後來,褚伯爺路過,將人救了下來,順便,將褚喬帶回去關了起來。
這事兒,一度風靡整個京城。
沈京嫿不久,又被商王退了婚,人們,在酒足飯飽后,常常拿此事作笑。
此事被重提,大堂上的眾人在看沈京嫿,眼裏都有了幾分憐憫之色。
“商王請吧!”沈京嫿抱着大公雞,緩緩的往前走了一步,嘴角,依舊笑意殷殷,堂堂商王,若是被趕出了韓府,以後,哪裏還有臉面在大夏京城裏面混,他脖子一梗,雙目怒道“沈京嫿,你敢!”
沈京嫿淡笑,顛了顛懷裏的大公雞,輕輕捏了一下,大公雞突然受痛,撲騰一下正中顧凌雲,兩個雞爪子撓阿撓,直接抓花了顧凌雲的胳膊,好不狼狽!
喜堂上,瞬間混亂了起來。
那顧凌雲被只大公雞追來追去,場面一度很搞笑。
“沈京嫿,你找死?”
迎面而來的巴掌凌厲落下,只見沈京嫿側身閃過,褚喬不敵,狗吃屎一般的跌落到了地上,褚府的奴才丫鬟連忙跑了出來,將他們的主子扶了起來,褚喬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氣,怒道,“把沈京嫿給本郡主抓起來。”
一場婚事,鬧成了這幅模樣,喜堂上來參加婚禮的眾人皆是看好戲一般,莫臣看着,覺得腦門一抽一抽的痛。
“莫臣,有人要殺你家夫人了!”突然,一聲大喊,穿着大紅色喜服的沈京嫿不知什麼時候轉到了他的身後。
前面,是褚府的奴才,惡狠狠的看着他們。
場面,混亂難堪!
“來人,送褚郡主與商王出去!”莫臣低沉出聲。
四面八方,立馬竄出來了一群暗衛,個個手持利刃,直把喜堂上的眾人嚇了一跳,個個不敢多言了。
直到被攆出了韓府,那褚喬還對着沈京嫿罵罵咧咧的,看着她的眼裏,像是淬了毒一般陰狠,而那商王,更是氣勢洶洶的叫囂着要進宮狀告。
喜堂上,重新恢復了平靜,莫臣看着那隻躺在地上的大公雞,嘴角一抽,不知該說什麼。
身後,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莫臣大人威武,回頭啊,我定會稟告將軍,記你一功。”沈京嫿笑吟吟的站了出來,雖是在笑,可莫臣莫名的覺得心裏寒顫。
謝寧大笑,“可有我一功?”
沈京嫿抬眼看去,謝寧正朝她走來,兩人同穿紅衣霓裳,男子美如冠玉,紅衣妖嬈,女子站在他的身邊,紅色嫁衣,傅粉施朱,這一幕,久久的印在了眾人的心裏。
不少的人神色各異。
後來,這場婚事瞬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豫章王拜堂禮上拋下新娘獨自離去,任由新娘被侮辱,沈京嫿再一次出現在百姓的茶餘飯後的笑料之上,不過啊,這也是后話了。
韓府後院。
“小姐,若不是韓家十幾年前滿門被滅,府內蕭索,那些人也不敢如此欺辱我等,拜堂禮上,讓您遭受如此羞辱。”說著,說著,如花哭的眼都紅了。
原來如此,難怪這韓珩瓊,沒人敢接近。
“那些人啊,不是欺負韓家,那是看不起你家小姐。”沈京嫿嗤笑一聲。
又見如花眼眶越發的紅了,她無奈的擺擺手,“你能別哭了嗎?先想想我們如今的處境吧。”
沈京嫿撇着嘴,看着面前破敗的小院,吱呀吱呀的破爛木門似乎被風一吹就要散了,她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灰,抬頭看去,門框上的灰還在往下落,她抬腳一踢,門,咔擦一聲,瞬間倒在了地上。
隨行而來的丫鬟看呆了眼。
天地良心,她可從來沒有想過拆家,她無辜攤手。
那丫鬟看樣子訓練有素,不卑不亢低頭道,“夫人,門,奴婢會讓管家找人修的,前堂的客人還有不少,奴婢先去忙了。”
“難為你家主子在諾大的韓府找了這麼一處地兒給我了。”
沈京嫿的話落,那丫鬟頓了一下,隨後,便恭敬的退下了。
這是一處離主院十分遠的小院,只有一間耳房,院子裏,應該是很久沒人住過了,雜草眾生,牆根處,還有不少的藤蔓,沈京嫿一身大紅衣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她看此,立馬扶額,“如花,咱們有多少銀子?”
如花不說話,眼裏閃過猶豫。
沈京嫿皺眉,“怎麼了?”記得送嫁隊伍里,箱子銀裹少說也有十個吧,不可能沒有錢呀。
“小姐,我們--我們現在身無分文。”
“什麼?”沒錢?!沈京嫿急道,“沒銀子傍身咱倆怎麼活,那老匹--哦,不,我爹不是陪嫁了很多箱子嗎?”
如花嘆氣,“都是些石頭,根本沒有一錠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