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撲錯人了
夜色濃重,皇廷酒店總統套房。
阮亦舒推開那道虛掩的房門,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淺淺的月光照射進來,將整個房間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輪廓,耳邊還有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看來人應該在浴室里。
阮亦舒想着,往那邊走去,懷着忐忑的心情,張口叫道,“厲、厲先生,你在裏面嗎?”
話音落地,一道挾裹着震怒和威壓的聲音直接在耳邊炸響,“滾。”
阮亦舒後背泛起股涼意,整個人下意識後退半步,可想到家裏的情況,她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厲先生,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求求你,暫時借我一筆錢吧。”
說完,她趕忙保證道,“我發誓,這錢,我肯定會還給你的。”
可是裏面的人卻毫無反應,水聲好像越發大了些,阮亦舒不安的絞着衣角,面上開始火辣辣的燒起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借錢了,前兩次,都被未婚夫厲沉希直接拒絕,她也有自尊,心裏其實已經抗拒再跟對方接觸。
可是沒辦法,家裏公司破產,父親遭受不了打擊,中風住院,現在每天都有高額的醫藥費等着支付,她這才拿着打聽到的厲家少爺入住的酒店地址過來求情。
她又等了片刻,依然沒有迴音,內心那股羞愧的感覺越發濃重,阮亦舒再待不下去,扭頭就走。
腳剛邁出門口,一股力道忽然從背後襲來,將她猛地扯回去,天旋地轉間,人已經重重摔到床上,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就看見一雙眼尾微挑的眼睛。
月光落進他的眼眸里,折射出令人心驚的涼意。
阮亦舒腦子瞬間打了結,她結結巴巴道,“厲、厲總?”
她萬萬沒想到,房間裏的人,竟然不是厲沉希,而是他的小叔叔,厲璟煜,那個跺跺腳,就能讓整個A市抖三抖的人。
阮亦舒打了個激靈,連忙掙紮起來,“我走錯房間了,對不起,我現在就走,你、你先放開我。”
厲璟煜腦袋昏昏沉沉,燥熱感在體內到處亂竄,所過之處,留下陣陣灼痛,反覆磋磨着理智,連帶着對周遭的感知也都薄弱起來。
他只知道,懷裏躺着的女人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而對方發出來的聲音,落在耳里更像是某種邀約,不自覺想要更多。
“放開我……”阮亦舒嗚咽出聲。
濃烈的危急感,讓她拚命掙紮起來,可那點力道在厲璟煜面前,就好似蜉蝣撼樹,又或者是貓撓一般。
非但沒有將厲璟煜推開,反而讓他眼眸變得越發幽暗起來。
“乖,給我。”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輕輕響起,好似帶了魔咒一般,蠱惑的阮亦舒神智也變得迷茫起來,她看眼厲璟煜,有種不知身處何地的錯亂感。
而男人則趁着此時,直接佔有了她,阮亦舒痛呼出聲,理智瞬間回歸,身體不自覺向後縮,但是被厲璟煜直接撈回懷裏。
“好疼……”
所有的求饒和抗拒,全都被無邊夜色吞噬,阮亦舒到最後,直接昏睡過去,再不知後事。
次日清晨。
阮亦舒嚶嚀一聲,從睡夢中醒來,她扶着昏沉的腦袋,剛準備起身,難掩的酸麻感立馬傳遍周身。
再偏頭,熟悉的面容忽然引入眼帘,昨晚的記憶倏而回籠,她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天、天哪……她居然不是做夢?
阮亦舒驚恐低頭,果然看到遍佈渾身的斑駁痕迹,一時間,羞恥、后怕、惶恐等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她腦袋一片空白,連正常思考都做不到,只能狼狽的抓了衣服進洗手間,匆忙穿好后,落荒而逃。
房門關合,傳來輕微聲響,厲璟煜睜開眼睛,帶着點茫然的眼神在短短几秒內就恢復清明,他想起什麼,視線在房間內梭巡,但是沒看到想要找的人。
厲璟煜坐起身,眉頭不自覺緊蹙,停頓片刻,準備起床洗漱,但就在被子掀開的剎那,他目光不自覺被一抹猩紅吸引過去。
她還是,初次?
“咚咚咚。”
正思考着,門外忽然傳來陣急促的敲門聲,厲璟煜回過神,撿起床尾的浴袍穿好,走過去開門。
“厲總,你沒事吧?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敲門,都沒人應,我也不敢直接進來。”敲門的是他助理林豐,進來后,滿臉緊張的看着他,“還有,我把芩教授帶過來了。”
他身後的人走上前,對厲璟煜道歉,“對不起厲先生,我昨天在研究針對你病情的藥物,沒有接到你提前發病的消息,不過好消息是,我已經研發成功了,它能夠幫你暫時壓制。”
芩教授說著,就準備給厲璟煜打針。
厲璟煜腦海里閃過女人在他懷裏啜泣的畫面,感覺周身血液涌動了一下,他搖頭,“不用了。”
“為什麼?”芩教授和林豐面露錯愕。
厲璟煜揉揉額頭,答,“我昨天碰到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和她接觸的時候,病情非但沒有發作,而且還被壓制下去了。”
“真的嗎?”芩教授喜出望外。
厲璟煜前些年出過意外,被注射了某種不知名藥物,後來每月都會發病,除了渾身燥熱疼痛之外,還沒辦法跟女人過度親近。
而因為這病情,讓本就不近女色的他,越發抗拒異性的接近,這些年來,厲家上上下下都差點沒急壞。
“那其他女人呢?厲總你有接觸過嗎?”教授快速思考起來,“如果只有她是例外,那沒準轉機就在她身上,當然,最好是已經完全好了。”
林豐激動道,“我現在就去找人調監控。”
……
阮亦舒頭也沒回的逃出酒店,在街邊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往醫院趕,坐進去的時候,她一顆心還在“咚咚”狂跳。
昨晚,怎麼會陰差陽錯的撞見小叔叔了,幸虧他不認識自己。
阮亦舒暗自安慰自己沒有關係,晃晃腦袋,將心底的擔憂給埋藏在心底,當務之急,最要緊的是給爸爸治病。
出租車很快抵達目的地,阮亦舒付完錢,輕車熟路的來到病房,病床上的人依舊安靜的躺着,但短短几天的時間,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到當初的意氣風發,倒是鬢角多了幾縷白髮。
“爸爸,我又來看你了。”阮亦舒視線在他鬢角處停留片刻,隨即用輕快的聲音說,“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們很快就能做手術,到時候,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出院,然後要輪到你來照顧我。”
“這些天我東奔西跑的,都快累死了。”
她像個小話癆,在阮父身邊嘰嘰喳喳說著,手裏也沒停着,一會兒替他按捏手腳,一會兒替他擦手擦臉。
總之,務必要讓他繼續保持着體面清爽。
正忙碌着,忽然有道腳步聲傳來,阮亦舒知道,這是主治醫生查房的時間,她帶着笑意起身,“醫生,我爸爸……”
話音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的人,面色突變,“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