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後來他們一直在醫療翼待了近一個小時，順便把晚餐跟着一起解決了才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湯姆一個人走在前面，跟艾比之間足足拉開了兩三米的距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往他們總是並肩而行，有時候還會手牽着手。但艾比可以理解——事實上，她也同樣覺得很窘迫，世上有幾個小姑娘會有這種蠢的沒邊的經歷呢？只要一想到當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告訴湯姆自己之前並沒有受傷，還在前去醫療翼的路上一直傻乎乎的問他是不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就恨不得就地挖一個坑，然後把自己埋進去。

但是或許是因為另一個當事人表現的比她更加在意這件事，也失去了平時一直都保持的很好的鎮定淡然，甚至在某些時刻流露出了幾分從沒有過的氣急敗壞來，她的心理突然就平衡了，突然就開始覺得坦然了，甚至還有心情去欣賞他難得的彆扭和窘迫，從離開醫療翼之後就一直沒能將自己的嘴角按捺下去——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湯姆才不願意跟她走在一起的。

好吧，是她的錯。

而且她也知道他們之前錯過的是什麼了，即便當時有些不太確定，湯姆後來的反應也告訴了她答案——那是一個差一點就發生了的吻。

但她還是覺得他們——她跟湯姆，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儘管沒有哪一方告白，唯一一個可以用來確立他們之間關係的吻也被她的初|潮陰差陽錯的打斷了，但她還是這樣覺得。

而且很明顯不止是她一個人這樣想，最起碼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也是這樣認為的，當湯姆把她送到她的辦公室時，對方的目光還落在她腰間圍着的湯姆的校袍上，神情顯得有些驚訝。但等到湯姆去跟她低聲說了幾句話后，對方再看他們的目光就變得充滿了瞭然。而等到她客氣的請湯姆出去等一會兒，去給她拿那些女孩子生理期需要用的小玩意，交代她這種時候需要注意的事項時，還多加了一句，“記得也把這些跟你的男朋友說一聲。”

‘男朋友’——這個新鮮的稱呼讓艾比當時就忍不住臉紅了，但是她得承認，她的心中更多的是竊喜。

她忍不住抬頭去看走在她前面的湯姆的背影，在牆壁上插着的火炬的暖光下，他的脊背挺得筆直，隔着灰色的毛呢外套和淺色襯衣能夠隱約看出肌肉的漂亮線條以及瘦窄的腰線，他的兩條腿也又長又直……

其實從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覺得這個小男孩長得很好看了，雖然那時候他的臉上總是佈滿了冷漠陰翳，還遠沒有現在這個懂得控制情緒、善於偽裝的湯姆看起來迷人。而且他還是那麼的優秀，有着其他學生甚至是一些教授們小時候也沒有的魔法天賦，他還繼承了來自於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部分血脈以及蛇語天賦——雖然在她看來血脈這種東西並不應該當做區分巫師優劣的因素之一，但放到湯姆身上的話，她的這種觀點就下意識的拋到腦後了。

她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是怎麼喜歡上自己的。而且，很明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湯姆才是那個更主動的——當心態發生變化，終於明白自己對湯姆的感覺應該叫做喜歡后，很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或是在當時還覺得有些懵懂茫然的事情就開始變得很好理解了。

這讓她忍不住有一種撞了大運，隨手一買的彩票居然中了百萬大獎的不真實感。儘管這個時候湯姆的校袍還是圍在她的腰間，來遮擋她的裙子後面那一小塊幾乎看不到的血跡——其實一個‘清理一新’咒完全可以既快速又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但不知為什麼，湯姆沒能想起來，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校袍快速脫了下來，然後圍到了她的腰上。而現在，出於某種心理，她也並不想提醒他。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這樣走了很遠。在又拐過一個熟悉的路口后，艾比知道，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快到了，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這個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本該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的一天就要這麼結束了……

她抬起頭迅速的將四周打量了一圈，這個時候早就已經過了大多數學生去用晚餐的時間，已經點起了無數火炬的地下長廊里除了他們之外當然空無一人。

於是她捂着肚子輕輕的‘哎呦’了一聲，前方不遠處‘啪嗒啪嗒’的比往日顯得重的多的腳步聲立刻也跟着停下了，幾秒鐘后，重新響起的腳步聲開始朝着她靠近。

這讓艾比又忍不住有點想笑了，然後她聽到湯姆的聲音在自己面前響了起來，“你怎麼了？”語氣中透着一股僵硬的彆扭味。

她努力壓下笑意，有些可憐巴巴的抬起頭，“我肚子疼，”她小聲說，“或許是因為剛剛在天文塔的時候吹了太久冷風，龐弗雷夫人說這種時候應該避免受涼的……”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湯姆就已經伸手把她拉起來了，當然，在接下來的過程中他也沒有將手鬆開——其實艾比知道，他只是在等一個台階下而已。她從未發現湯姆還可以這麼可愛。

她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樣晃起了他的胳膊，還忍不住又一次笑了起來，有恃無恐一般的半彎着腰，側歪着腦袋去看他。直到他從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到微微把頭扭開，將她的手握的越來越緊，最後突然一松，改成與她十指交叉而握，嘴角也跟着有了小小的、再也掩飾不住的弧度。

“請收斂一點，艾比·布蘭特小姐。”接着，她聽到湯姆這樣說到。

——這當然就是默認。

——

等到回到宿舍后，依舊圍着湯姆的校袍的艾比當然沒有逃過格蕾絲和琳達好奇的追問。她很想告訴她們今天下午發生的所有事情，將自己的喜悅跟她們一起分享，但在內心深處又下意識的覺得這些經歷並不該隨便拿出來分享，它應當被當做更珍貴的回憶，一個在日後她跟湯姆閑聊時提起會不約而同的笑起來的、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小秘密。

所以最後艾比只是告訴她們自己來了初潮，並且不小心把它弄到裙子上了——這為她贏來了一頓毫不留情的取笑。

等到三個人都玩鬧累了，熄滅了燈，各自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后，在一片黑暗中，艾比才開始回憶起一些小細節，想起當時湯姆的那個問題……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然後宿舍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就連呼吸聲也變得輕不可聞，幾乎十幾秒后，她才聽到一個有些變了調的、讓她有些難以分辨到底是來自於格蕾絲還是來自於琳達的聲音問，“是誰這樣跟你說的？”

“湯姆。”她很老實的回答到。緊接着又聽到了兩聲響亮的抽氣聲。

又是很久過去，這一次她聽出來是琳達的聲音，她含糊不清的說，“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啦，等到以後再說吧？”

“是啊，是啊！”黑暗中，格蕾絲連聲應和着。

“好吧。”艾比說，她覺得琳達和格蕾絲也像她一樣想歪了，雖然湯姆所形容的那種辦法在事後回憶起來確實很像是在說‘結婚’，但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誰會在這種時候就想到那麼久遠的事情呢？即便是湯姆也不會的。

她覺得這個辦法一定比她想的複雜，而不是如此簡單——但它其實就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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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還要等一等~真正的告白也還要等一等~

其實湯姆的心態一直都很好理解的，就是那種‘我想要你說喜歡我，但又不是因為我這樣問了你才恍然大悟然後說喜歡我，而是你自己想要跟我說喜歡我’（其實就跟很多情人節等着收男朋友玫瑰花的女生一樣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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