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和我分手(一)
H市某醫院。
“我姐怎麼樣了?”邱振其和段菲一接到消息就立馬趕到了醫院,前兩天他們才接展寧出院,今天“舊地重遊”。
孟然守在陳瀟的病房門外,來回地踱着步子,心裏焦躁不安,他還是沒能保護好陳瀟,他有些些自責。
“剛做完手術,現在在休息,沒什麼大礙,你們放心。”孟然和風風火火趕來的兩個人說道。
邱振其和段菲聽了依舊是放不下心想要進去看看陳瀟的情況,但孟然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他們:“別打擾陳瀟,等她醒了你們再進去。”
二人沒辦法只能伸長了腦袋從病房門上的玻璃朝里望去,陳瀟正輸着液,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邱振其和段菲看了之後這才放心,邱振其又問孟然:“我姐受的什麼傷?什麼時候能醒?”
“子彈貫穿左肩,估計等麻藥的勁過了就醒了。”
“我姐真的太英勇了,等她醒了我一定要用世界上最美的詞誇讚她!”邱振其的表情很是自豪,彷彿英勇負傷的是自己。
“那你們在這守着,局裏還有事,我先走一步。”方才孟然的手機都快要被打爆了,說是找到了販毒團伙的頭目,他也急着回去想要和緝毒組的人策劃方案,但他為了守着陳瀟半步都不敢離開。
邱振其和段菲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孟然前腳剛走,兩人後腳就溜進了病房,他們哪裏等得及陳瀟醒來再進去。
陳瀟沒什麼大問題,手術之後在麻藥的作用下一直在昏睡,臉色慘白,額頭還微微滲出了細汗,段菲擰了把熱毛巾仔細地幫陳瀟擦着汗。
擦着擦着段菲的眼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她嗚嗚咽咽的小聲啼哭了起來,邱振其連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邊。
“你怎麼又哭了?等下再把我姐給吵醒嘍!”
段菲委屈巴巴地哭着鼻子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我們隊最近太多災多難了,你看展隊和陳瀟接連受傷,而且都是這麼重的傷...”
話還沒說完段菲又唔唔哭了起來,她最近不知道怎的特別多愁善感,三天兩頭的跑醫院不是接隊友就是來看隊友,段菲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反正就是感覺難過。
這麼一哭搞得邱振其有些手足無措了,他壓低着聲音安慰段菲,說咱們這工作就這樣,同事受傷或是殉職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他也不求別的,只求平平安安能活到退休就好了。
“阿...釗!阿釗!你放下他!求你...求你別殺他!”
還在竊竊私語聊着走心話題的兩人聽到陳瀟在說著什麼,立馬走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不要!不要殺...”她嘴巴囁嚅着說完最後一句,然後醒了,從夢中驚醒。
“姐,你還好嗎?”邱振其關切地問她。
陳瀟睜開疲憊的雙眼看着說話的人,是邱振其,隔壁站着的是段菲。
“你們來了。”她說話還是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只覺得腦袋也還是暈暈的,陳瀟想要坐起來說話,可肩膀上剛縫完針,她稍動一下都覺得疼,她疼得咧了下嘴。
“瀟瀟,你就躺着吧,你這身體才剛做完手術。”段菲將被子替她掖好。
“阿釗怎麼樣了?”陳瀟現在一心想要知道溫則釗的情況。
邱振其和段菲剛也沒聽孟然提到溫則釗,搖搖頭說不知道。
“扶我起來,我要去找他。”倔強的陳瀟又再次嘗試起身,可她只要稍微一動彈傷口就劇烈地痛。
“啊!”她吃痛到喊了出來。
這傻大姐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還不忘惦記着男朋友,邱振其倒莫名覺得自己剛被塞了一把狗糧。
“姐,你等着,我去幫你問問,你倆肯定是在一個醫院。”邱振其轉身剛準備出門去詢問護士站,結果就跟陳瀟心心念念想見的人撞了一個滿懷。
“姐夫!”邱振其欣喜若狂的看着同樣身着病號服的男人驚呼道,“姐夫,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姐找你!剛才在夢裏就一直狂喊你的名字!阿釗阿釗~”
調皮的邱振其還順帶模仿了一下陳瀟剛剛夢囈的樣子,在一旁的段菲看到他這麼戲精做了一個嘔吐狀,接着眼神示意他給溫則釗讓個道。
“瀟瀟。”溫則釗輕喚躺在床上的陳瀟,陳瀟也知道是他來了,可她不敢亂動怕扯到傷口,只是將頭偏過去看他。
兩個病號這麼一見面,陳瀟不禁笑了出來,她看着和自己身穿同樣衣服的溫則釗,開玩笑地說道:“這算是我們倆第一件情侶衣嗎?”
溫則釗被她這一句話逗笑,兩人面色都不太好,往日溫暖如煦的笑容里夾雜着慘白,陳瀟更為蒼白一些,孟然找到她的時候,她左肩已經流了太多的血。
溫則釗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她的床頭,輕握住陳瀟的小手,微涼的手被他包裹在寬大的手掌里,他放在嘴邊親吻,滿眼都是心疼地說:“對不起,害你受了傷。”
他如果當時機警一些也不至於被趙海綁走,到頭來連累到陳瀟也受傷。
“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陳瀟滿不在乎的說,其實她現在比誰都疼,麻藥的勁過了,傷口那裏就一直隱隱作痛。
“你呢?你有沒有傷到哪裏?快讓我看看。”陳瀟看了他一隻眼睛腫得都快要睜不開,只是微眯着一條縫,嘴角和眼角都泛着淤青,嘴巴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睛都凹了下去,怎麼會有人臉上掛了彩還能這麼好看?
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病態美。
兩人在這邊互相關心各自的傷勢,身為單身狗的邱振其默默吃着狗糧,依舊不肯離去。
“狗糧還沒吃夠?”段菲在邱振其的耳畔小聲嘀咕道。
“吃飽了。”
“還不走?”
邱振其感嘆今天又是為別人的愛情感動的一天...
兩人離開,悄悄帶上門,安靜的病房裏只剩下剛經歷過生死劫難的戀人。
床夠大,足足可以容下兩個人。溫則釗索性爬上了陳瀟的病床,和她擠在一個被子裏,他不管,他現在就想這麼和她挨在一起。
“你幹嘛?這裏是醫院。”陳瀟一臉嬌羞道,她對溫則釗這個舉動有點猝不及防,“等下別人進來看見不好。”
“怎麼不好?我跟我媳婦兒睡一起怎麼了?”
嗯?怎麼這位先生叫媳婦叫得這麼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