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湛芩扛着黑豬走到半路，就遇到蹬車的程阿婆，她熟練的把黑豬放在車上，換自己上去蹬車。
安置鎮的人需要付出很大的體力，做辛苦又骯髒繁瑣的工作來換取食物活命。
程阿婆多年前是安置鎮的管理人員，沒有子女，年邁之後靠拾荒為生，湛芩暫住的那間小屋就是她之前堆放破爛雜物的房間。
本意是想看顧一下湛芩，畢竟她年邁體弱了，以後能有個給自己端水送終的人。
沒想到湛芩直接帶給她了驚喜，吃了她弄的那些藥草，她不僅扛過了這次病危，連身上的陳年舊疾都好了，還吃上了肉。
不過這一頭黑豬她們是吃不完的，一個身無分文，一個勉強溫飽，湛芩準備賣豬肉。
把豬拉到蔬果交易市場，那邊賣肉的看到剛殺的黑豬，眼中閃過亮光，“是賣完，還是給你們留塊肉？”
“留一塊！”
“留一半！”
湛芩回頭看向程阿婆，“留一半吃不完？”
程阿婆皺着眉，法令紋很深，固執道，“留一半！”
只不過一塊豬肉，湛芩隨了她。來這個陌生的世界后，程阿婆是唯一對她照顧頗多的人了。
賣肉的男人有些遺憾，還是麻利的把黑豬推進料理箱。
十幾分鐘后，再出來的豬，已經殺好，脫毛，一切兩半。
頭沒要，給了八百星幣。
程阿婆讓湛芩把肉切成三份，拉着回了安置鎮。
沒有回家，而是到了鎮長家裏。
“孩子想上學，她也有天賦，這豬就是她獵來的，鎮長看能不能開個證明？”程阿婆見了鎮長，臉上擠出笑。
湛芩心下一動，她天天去軍校門口，讓阿婆認為她想上學？
鎮長也有些驚詫，“這豬真是你獵來的？”
湛芩點頭。
鎮長沉吟，“也不是不可以，湛芩本來就不是流放名單里的流犯，只是她不記得父母家人，只記得一個名字，也查不到，這身份證明不太好開啊！”
“孩子是病的了，以後總會記起的。鎮長！孩子進了學校，長了出息，以後也會孝敬鎮長的！”程阿婆笑道。
被強行孝敬的湛芩：“......”
但程阿婆示意她不要說話。
看看那豬肉，又看看湛芩，鎮長還是同意了，安置鎮也不是沒有黑戶。
程阿婆又把另外兩份豬肉也找管事人送了出去，只留了幾斤回家炒菜。
“阿婆？我不需要上學！”湛芩試圖給程阿婆解釋。
“不上學你會幹嗎？天天這麼混着日子？十三了，你連字都不識！”程阿婆幽幽道。
湛芩：“......”
沒錯！湛芩現在是個文盲！星際帝國的字她不認識，之前寫的‘丘雲派招生’那牌子，還是程阿婆給寫的。
程阿婆轉身進了逼仄的小廚房裏做飯。
湛芩皺着小臉，思考上學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她想要收徒的可能性，目前看來微乎其微了！她修為低，沒聲望，自然沒人願意拜她為師！
而且，她現在沒法辟穀，需要進食，需要掙錢！
建立門派也需要很多錢！
這個世界，盛行指揮，機甲單兵，再不濟，機甲師也能混個溫飽！
考慮好，湛芩決定，加入第一仙門！也就是最強軍校！
不過她聽說最強軍校在別的星球，做一次星艦的費用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這個直接放棄。
這裏和修仙界不同，進學校是要交學費的。
東克斯軍校！就是湛芩的目標！
以她變異冰靈根的天賦，在修仙界都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她一定是最牛逼的弟子！
鎮長的證明很快就開好了，給她一個小晶片，要湛芩買個光腦，錄入身份信息，“你去上學也離不了這個。”
湛芩嘴上應着，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她靈氣恢復之後，可以自己製作傳音符。沒必要把錢花在那玩意兒上。
程阿婆拿出自己攢的養老本兒，兩千多星幣，“給你交學費。”
“不用！我自己會賺！”湛芩也算是元嬰修士，怎麼可能會拿一個年邁老阿婆的養老錢。
她每次去打獵，都能打到，但中間都要隔開好幾天，尤其這次獵到的還是星獸黑豬。程阿婆淡聲道，“今天是報名截止日。”
湛芩瞪了瞪眼，最後屈服在金錢的強勢之下，“我掙了錢，雙倍還你！不！十倍！”
“那我就當提前投資了！”程阿婆沒多扯，帶着她坐上懸浮公交車，來到市區東克斯軍校。
前面還有不少報名的人在排隊。
並且議論着，感知測試達到S級減免部分學費，達到雙S級減免一半，如果達到3S級別，直接免費入學。
湛芩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對程阿婆說，“我不需要交學費了！”
非常自信。
程阿婆想到她扛豬的樣子，選擇了相信，不需要交學費，那就有錢買個光腦了！別的孩子都有呢！
前面排隊的學生和家長看了她們好幾眼。
輪到湛芩，她昂首挺胸走上前。
老師帶着她進了一間檢測室，讓她站在一個儀器后，笑容溫柔道，“全身放鬆，感知外放，不要緊張。”
湛芩抬腳上去，淡然自若的站好，甚至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看屏幕的老師先贊了一聲，“心理素質不錯，非常自信呢！”
“可能是在別的星球檢測過了！”觀察員笑。
不是沒有這樣的。
“那至少是個A級，或者S級！”老師頓時期待起來。
頭頂一個環形緩緩落下，罩住湛芩的頭，一陣細微似電流環形繞了一圈。
觀察員臉上的笑僵住。
老師也皺起眉，抬頭看湛芩，“你放鬆！不緊張！”
“我很放鬆。”湛芩已經卸下全身戒備了。
感知應該就是神識了，這個時代發達了，可以用這個儀器測試出來。她獵豬耗盡的靈氣已經恢復了些，沒可能測不出來。她可是變異天靈根！
“再來一次！”
湛芩把神識外放。她肯定是3S，學費全免！
觀察員拉下了臉，“湛芩，感知：零！”
湛芩懵了！她？被人叫了三千年天才，現在，感知零！？連個C級都不是！？她得交學費才能進這個軍校？
老師也頓時失去了興趣，“下來出去吧！”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湛芩皺着眉很是不虞。
觀察員讓換個別的人上去試試。
後面的少年緊張的站上去。
“趙晨陽，B級。”觀察員看着湛芩說。
趙晨陽激動的忍不住笑出一口大白牙。
湛芩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程阿婆也有些懵，“咱交學費上！”
檢測感知已經花了一千星幣，總共財產就剩兩千星幣多一點。
湛芩想到她賣水晶球的錢，問個老師找單方御。
“單方御？你找他什麼事？直接和他聯繫就行！”老師道。
“我沒有光腦，他欠我錢。”湛芩回他。
老師嘴角抽了下，幫她聯繫了單方御，“他一會就出來，你們在這等吧！”
這麼快就找他，單方御來的很快，眼神一掃，見她們還拿着報名表，“你是來軍校報名的？”
湛芩不太想回答，“你欠我那一千星幣，替我交了檢測費，把我們的一千星幣換回來吧！”
單方御頭上緩緩生出一個問號：“？？”
到了檢測室，單方御也驚疑了，“她感知為零？”絕對不可能！
“儀器沒壞！”老師道。
單方御目光審視的看着湛芩，她很鬱悶，“那豬確定是你自己獵的？”
“你送我的？”湛芩心情很不爽。
單方御靜默了下，“你想進軍校？”不是想上學，而是進軍校。
“不然呢？”她可是很窮的。
“等着！”單方御說完，轉身進去。
湛芩挑了挑眉梢，告訴程阿婆，“我可能要走後門了！希望給我減免學費！”
程阿婆張了張嘴，對上她自信的目光，又閉上了嘴。
單方御速度不慢，半個多小時，就過來帶她，“你可以入學，不過，你感知為零，只能進機械班！”
機械和機甲應該差不多，煉器她沒問題！湛芩點頭，“減免多少學費？”
程阿婆也睜着一雙微微渾濁的眼盯着他。
單方御：“......機械班學費只要兩千。”
還有一千星幣可以吃飯坐車！湛芩很滿意，當即就報了名，成了東克斯軍校機械班的新生。
這一屆機械班就有三個，一個班有一百個人。湛芩被安排在2班。
看到是單方御來送湛芩，整個班的人小聲驚呼，都在猜測他們什麼關係，能讓指揮系天才單方御親自送過來？
見到班上所有人都對湛芩關注起來，單方御還叫了兩個人，一個是2班的班長，趙克吉，還有一個是他堂弟單巡，沒有多說別的，只是介紹了雙方認識。
趙克吉和單巡都明白了，這是讓他們多照顧的意思！
單巡看了眼堂哥，目露疑惑，這該不會是單方御談的女朋友吧？
單方御已經離開了。
趙克吉看了一圈，好脾氣的問湛芩，“你想坐哪個位子？”
“坐我旁邊吧！”單巡說著，領湛芩過去。
“多謝！”湛芩道了謝，和單巡做了同桌。
單巡小聲的問她，“你和單方御在談戀愛嗎？”
湛芩腦中轉換了下詞彙意思，搖了頭，“怎麼可能！”單方御以後要拜她為師的！
看她否認的那麼絕對，單巡心裏莫名有些爽。單方御！你也有今天！喜歡一個沒有感知的女孩子，對方卻不把你當回事兒！
一時間看湛芩的目光都崇拜起來。
然後就見她拿出了機械發展史的書。
“這節課是講材料！”單巡提醒她。
湛芩拿着幾本書讓他選，“哪本是材料？”
單巡頭上緩緩升起一排問號，“？？？”
“我不識字！”湛芩直接道。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