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皇后

五個皇后

一直到劉袤將林瑟瑟送走,司徒聲也沒想明白,他進宮之前怎麼就廢褲子了。

回憶起她問話時,那一雙緊盯他腰間的炙熱目光,那眸光十分詭異,驚詫中摻雜着絲絲瞭然,似乎還有點……嫌棄?

他與身體羸弱的長兄不同,打小便被父親嚴加要求,春暑秋寒皆不停歇,被父親操練的身體結實耐打,渾身上下連一絲贅肉都沒有。

近來天寒地凍,他是吃的比平日多了些,可他也只是餐前多吃了一個包子而已。

待劉袤回到齋宮的暖閣里,小心翼翼的詢問要不要重新上一桌膳食,他終於抬起低垂的眼眸,微涼的掌心在大腿上撫了撫:“我近來可是胖了?”

劉袤一滯,老實答道:“並未。”

司徒聲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指尖微屈,不疾不徐的輕叩了兩下,那敲擊聲微不可聞,卻聽得劉袤毛骨悚然。

正當劉袤準備反思自己,看是不是方才他做事出了什麼紕漏,便見自家主子驀地起身:“不吃了。”

他大步邁出,走的極快,劉袤緊着追了上去:“您可是要沐浴安寢?老奴這便讓人去放熱湯……”

司徒聲打斷他:“不必。”

劉袤愣住了,也不用膳,又不沐浴,那九千歲想做什麼?

很快劉袤就知道自家主子想做什麼了,只見主子氣運丹田,兩腿微微下沉,將重心壓低后,雙臂收緊放至腰側——扎了一個十分標準的馬步。

劉袤:“……”

司徒聲讓劉袤燃上一炷香,正要揮退劉袤,腦中卻驀地閃過那嬌軟如玉的面容,他微闔的雙眸輕啟:“送一瓶玉膚露去坤寧宮。”

劉袤神色一怔,那玉膚露乃去腐生肌的靈丹妙藥,世間也僅有三瓶之稀,上次太后不慎傷了手腕,親自上門來討要玉膚露,都被九千歲給拒了。

九千歲一向不喜皇后,平日對皇后也是不管不問,怎地今日卻大發善心,將這稀世珍葯贈與皇后?

不光是劉袤疑惑,收到玉膚露的林瑟瑟,握住那通體瑩白的小瓷瓶,眸光中也滿是迷惑不解。

她尤還記得方才離去之時,司徒聲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你所言之事,我怕是無能為力。你男人本事比我大,你該去找他求助才是。”

‘男人’兩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林瑟瑟嚇得後背生出冷汗,哪裏還敢再多說一句,馬不停蹄的從齋宮溜了。

她那日為撫平皇帝的殺心,曾道過一句——從初次與皇上相遇,臣妾便知皇上是臣妾要託付終身的男人。

哪想到司徒聲消息如此靈通,竟連她所言細枝末葉、無關緊要的話,都毫不改動的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難怪他讓她在齋宮外空等了半個時辰,凍得她差點沒原地升天,果然不愧是斷了根的死太監,喜怒無常也就罷了,連心眼子都芝麻大小。

雖然她滿腹牢騷,可這些不敬之言,她也就只敢在心裏抱怨幾句。

林瑟瑟本來以為她所求之事必然沒戲了,但手中的玉膚露又讓她重新振作了起來,她覺得事情好像也沒有想像中的糟糕。

既然他讓人送來此物,那是不是便說明,此事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玉白的瓷瓶被她的掌心攥熱,冰涼的瓶體透着絲絲暖意,她用蔥白的指尖沾了些玉色的膏狀體,在幾近潰爛的傷口上覆了薄薄一層玉膚露。

清涼的玉膏滲入腫痛不止的淤痕里,冰冰涼涼的,緩解了灼熱的燒痛感,倒是舒適極了。

她輕輕的吁了口氣,將整個身子都埋進香衾軟被之中,榻下燃着安神香,殿內又燒着紅蘿炭,溫暖舒適的錦褥包裹住她,很快便眼皮沉重起來。

翌日一早,林瑟瑟便從榻上爬了起來,難得沒有貪睡,不等杏芽來喚就起身了。

杏芽拿着螺子黛為她描眉,動作輕柔之極,她昨晚深夜而歸,此時便困得兩眼發黑,腦袋一點一點的,似是小雞啄米。

這幾日相處下來,杏芽自然也察覺到了,主子與往日有所不同。

性格上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改變,還是沉默寡言的,不過脾性卻比之前好了許多,再沒有因為一點小事便大動肝火。

杏芽原本是個性子活潑的,但跟在皇後身邊,就成了個悶葫蘆,如今主子一隨和起來,她的話便又多了起來。

她見主子實在睏倦,便小聲提醒道:“娘娘,此時天色尚早,皇上應是還未下朝,您若是現在去慈寧宮請安,怕是要與皇上錯過了。”

林瑟瑟原本還打着瞌睡,一聽杏芽的話,她倒是清醒了幾分,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本宮去給太后請安,見皇上作甚?”

說起來,太后不待見原主,便是因為這個。

原主每次都是打着請安的名義去見皇帝,是以總是旁的妃嬪都走乾淨了,原主才姍姍來遲去到慈寧宮。

久而久之,太后便也學精明了,若是原主來遲,便稱乏不見,令原主次次碰壁。

林瑟瑟本身對皇帝便不感興趣,再加上她還沒揪出陷害她的幕後黑手,自然不願在此時落人口舌。

杏芽被自家主子問的一愣,細細回想起來,主子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便沒再多言。

梳妝完畢,杏芽走到梨花木的雕花衣櫃旁,剛要拿出主子常穿的大紅色衣裙,卻聽身後響起一道輕軟的嗓音:“往後不穿紅裳了,將那淺青色的一套拿來。”

杏芽愣了愣,沒忍住問道:“您不是最愛穿紅裳了?”

林瑟瑟斜倚在椅背上,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身子微微後仰,雙眸輕闔:“穿什麼紅裳,又不是要去……”洞房花燭。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眼前突然浮現出昨夜那人半遮半敞的朱紅緞袍。

是了,九千歲喜歡穿紅裳,整個晉國皇室人人皆知。

她連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心中暗道,禍從口出,隔牆有耳,她可不能在同一個坑裏栽兩次。

杏芽好奇道:“娘娘要去什麼?”

林瑟瑟搖了搖頭:“沒什麼,若本宮沒記錯,好像快到九千歲的誕辰了?”

杏芽點頭:“是,內務府按照娘娘的吩咐,已經準備妥當了。”

林瑟瑟:“贈給九千歲的誕辰禮呢?”

杏芽思索一陣:“娘娘上次選了一隻虎皮鸚鵡,送去教養快一個月了,若不然今個奴婢便將虎皮鸚鵡接回來,想必已是教養的差不多了。”

林瑟瑟是知道鸚鵡的,聽聞好好教養,便能讓鸚鵡開口說人話,不過她也只是聽人這樣說,卻還沒親眼見過會說人話的鸚鵡。

她也好奇的緊,索性便點了點頭:“那便接回來瞧瞧吧。”

待杏芽侍候她穿好衣裙,她便坐上了候在殿外的步輦,說起來做皇后就是這點好——出行都有車接車送。

林瑟瑟是個性子懶的,能躺着絕對不坐着,能趴着絕對不站着,反正就是懶到家了。

雖說她今日已是起了個大早,但等她到慈寧宮時,已經有嬪妃陪着太后說起話來了。

皇帝登基不算太久,後宮的嬪妃也不太多,能夠格給太后請安的,更是少之又少。

還未進殿門,林瑟瑟便聽到一道嬌俏的笑聲:“太後娘娘覺得如何,可是比湯婆子趁手些?”

太后剛要開口,眼角的餘光卻率先掃到了林瑟瑟的身上,她愣了一愣,面上的笑容淡了兩分。

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殿外的不速之客,她微微蹙眉,下一瞬神色便又恢復了正常:“原來是姐姐來了,臣妾給姐姐請安。”

這一聲姐姐叫的十分親切,行的萬福禮也很標準,倒叫林瑟瑟有些慚愧——她壓根不知道面前這人是誰。

這事實在不怪她,誰叫司命神君筆下的所有女主和女配,都長成一副鵝蛋臉、柳葉眉、尖尖鼻子,櫻桃唇的模樣。

都像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總之美就完事了,讓她想分辨也有心無力。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面帶微笑:“妹妹快起身。”

說罷,林瑟瑟又朝着太後福了福身子:“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太后微微頷首,算作回應,隨後便面色冷淡的轉過頭去,擺明了一副不待見她的樣子。

雖然太后態度冷淡,那宮裝女子卻十分熱情:“姐姐來的正好,快瞧一瞧臣妾剛發明出來的暖手寶。”

說著,女子便將一個能插手的熱水袋,塞進了林瑟瑟的手中。

這下林瑟瑟知道這女子是誰了,原來是金手指巨粗的穿越女,本文最牛X的瑪麗蘇女主——純妃。

純妃長相清麗,身材卻是凹凸有致,放在民間便是天生尤物,不過在晉國的後宮,她卻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比起林瑟瑟是差遠了。

但架不住純妃洗頭用飄柔,就是那麼自信,連貌若天仙的原主,也只配給純妃當踮腳炮灰。

林瑟瑟很有當炮灰的自覺,所以當她看到兩塊破布縫成的熱水袋時,連忙用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的眼神折射出震撼的光彩:“暖手寶?妹妹真是心靈手巧,瞧這精巧的綉工,這面布上繡的,想必就是比翼雙飛的鴛鴦鳥吧?”

純妃愣了愣,指着綉面上那一雙游在水中,擁有長脖子的大鳥:“這是天鵝。”

林瑟瑟:“……哦,本宮第一次見識到五彩斑斕的白天鵝,真是像極了鴛鴦,煞是好看。”

慈寧宮一下安靜了下來,許是尷尬的氣氛溢到了太後身旁,太后捏了捏眉骨:“內務府要重新入畫,午時有一批江南來的布匹,你們去挑一挑,做套新衣裳來。”

晉國侍寢並不單單隻是翻牌子,因為皇帝日理萬機,總是記不住後宮美人的模樣,這便導致有很多美人被雪藏,不利於後宮的雨露均沾。

於是太上皇想了一個好主意,給後宮嬪妃都畫一幅畫像,掛至暖閣之內,這樣便能根據畫像來挑選心儀的侍寢對象了。

因為每年嬪妃的長相都會變化,所以畫像是逐年一更替,算一算日子,也該請畫師給後宮嬪妃們入畫了。

此時距離午時還早,林瑟瑟從慈寧宮離去后,回去補了一覺,待醒過來時,杏芽已經將虎皮鸚鵡帶回來了。

杏芽將虎皮鸚鵡從金絲籠中取出,放至一根棲木而上,只見杏芽拿指尖逗弄鸚鵡一番,嘴裏念道:“九千歲駕到。”

虎皮鸚鵡的眼珠轉了轉,精巧的小嘴張合:“九千歲吉祥——”

它的聲音尖細,聽得林瑟瑟好奇心大作:“它還會說什麼?”

杏芽搖頭:“馴養鸚鵡的公公道,暫時只教會這一句。”

林瑟瑟試着逗弄鸚鵡,嘴裏一遍遍的念着:“九千歲福如東海。”

鸚鵡依舊只叫“九千歲吉祥”。

林瑟瑟又道:“九千歲壽比南山。”

鸚鵡還是自顧自的叫着“九千歲吉祥。”

林瑟瑟有些惱了,一巴掌扇在鸚鵡頭上:“吉祥你媽個巴子!”

杏芽:“……”

林瑟瑟扇完之後,才自知失言,她輕咳兩聲,正要說話,殿外卻傳來劉袤尖細的嗓音:“九千歲駕到——”

她心中一驚,也不知司徒聲現在來坤寧宮做什麼,正準備出去迎接,司徒聲卻已經從殿外走了進來。

司徒聲是想來告訴她一聲,只要她別再作妖,好好幫他找出那封密信,昨日她所求之事,他便算是應下了。

他剛想說話,卻瞧見棲木上的那隻虎皮鸚鵡,頓時來了興趣:“這是鸚鵡?”

林瑟瑟連忙點頭:“這是妹妹給哥哥準備的誕辰禮。”

司徒聲瞥了一眼那綠毛鸚鵡:“它會說話?”

林瑟瑟一聽這話,像是討好似的,學着杏芽的樣子,逗弄了兩下鸚鵡:“九千歲駕到。”

鸚鵡沒有反應。

林瑟瑟耐着性子又道:“九千歲福如東海。”

鸚鵡還是沒有反應。

她略顯尷尬,像是提醒一般:“九千歲吉祥。”

鸚鵡拍着翅膀,尖聲叫道:“吉祥你媽個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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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瑟: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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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晚上九點更新后,可能會有修改變動的內容,建議小可愛們九點半之後再來看哦~一般九點半之後就已經是修改好的內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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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悠曉悠小可愛投喂的1個火箭炮~

感謝聞嬌小可愛投喂的6個地雷~感謝阿余是傲嬌小可愛投喂的2個地雷~感謝我想睡桑延小可愛、葭言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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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沒有求生欲(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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