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

大笑

丹巧戚戚哀哀的望着大皇女,她知道大皇女雖是個愚蠢的草包,卻最心軟,也最重感情,自己陪伴她這麼多年,只要軟聲軟語的求着,她定不會不管自己,是以,丹巧就算步入絕境,眼中終歸還存着希望。

離宛笑了,與其說是希望,不如說還是算計,當真是把大皇女當成了為其所用的工具人?

無事青雲梯,有事保命符?閑暇看笑話,繁忙濫心機?

必要時再做個甩鍋接盤俠?

只可惜啊,那個會為了丹巧之流,呼之即來的大皇女,已經消失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她離宛!

丹巧見大皇女笑了,心念一動,以為有戲,忙伸手去夠她衣角,聲淚俱下的再哀求一番。

棲家母子見此,本來難堪至極的心情,反倒輕鬆不少,他們暗想,大皇女若是真原諒了這個吃裏扒外還險些害了主子的賤婢,且不說女帝,只說在座的各位朝臣,不僅不會覺得大皇女良善、以德報怨,只會認為她極蠢,朽木難雕,絕非帝王之才。

離宛當即就會失了朝臣之心,這事再傳到女帝耳朵里,就算陛下再怎麼偏愛這個大女兒,在面對江山皇權和親情私心間,怎麼也得深思一二。

那麼此次雖然陷害失敗,但讓離宛失了聖心的目的,終究還是達到了。

棲萱棲澤想罷,遂從容不迫的觀望着後續,以他們對大皇女的了解,原諒那賤婢的可能性是十成十的,滿屋的朝臣或多或少都將視線集中於離宛身上。

她們也想知道今日初露頭角,帶來不小驚喜的大皇女會如何選擇。

丹巧接到棲澤投來的隱晦視線,亦不着痕迹的輕輕頷首,大大的眼睛裏,淚水積聚,在眼眶裏盈盈的打着轉兒:“大皇女,奴婢打小就跟着您,您的吃穿住行,都是奴婢一手操辦,奴婢還記得曾有一年,您夏日貪涼發了高燒,奴婢心急的啊,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您一宿,第二日一早瞧見您生龍活虎的模樣,奴婢真是打從心底里高興,今日之事,也是奴婢關心則亂,才會出了這等岔子,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望殿下瞧着奴婢忠心相伴多年的份上,寬恕奴婢一次吧。”

話落,晶瑩的淚水也剛好滴落,凝聚在尖尖的下巴上,瞧着當真是我見猶憐。

先前被丹巧坑過的宗正家貴女,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兩巴掌:快閉上你的臭嘴罷。卻被自家母上攔住,宗正沖女兒搖搖頭,黛眉微挑,眼神委婉。

這表情……宗正家的貴女立刻福如心至的想到:母上大人叫我別插手,莫不是在試探大皇女?

她心思隨即一轉,立刻想到了近些日子聽母上說的,朝堂上隱隱掀起的立皇太女的討論,朝臣明着不支持任何皇女,但私下站隊的可不少,自家母上倒是一直未站隊,難道現在是覺得這紈絝大皇女能夠……她心一緊,不再想下去。

丹巧哭的梨花帶雨,陳詞亦是聲情並茂,纖細柔潤的手,眼看着就要觸到大皇女的衣角,淚水掩映下的唇角已然微微勾起。

離宛卻一臉嚴肅的退後一步,一手搭上泠奚的肩,沉默轉身,與泠奚近距離對視。

棲萱棲澤:……

滿屋朝臣:……

各位貴女:……

我們瓜子都準備好了,你就讓我們看這?!

泠奚疑惑的歪頭,剛想問殿下怎麼了,就見離宛忽然對着自己無聲大笑,那笑容,七分嘲弄,三分薄涼。

還有誇張的表情,配着那誇張的口型:爺都快憋死了,她那番言論,爺險些聽吐了!

噗哧,泠奚極輕的笑了:殿下她,可真可愛啊。

短短一拳的距離,兩個人對視着,無聲而笑,一人桀驁,一人溫柔,旁人只見二人離的極近,卻不知內里乾坤。

離宛笑夠了,要說丹巧真是生得一張巧嘴,卻也心術不正的很,只隨便兩句,便把職責篡改成了多年情誼,再藉由發燒照顧一宿這事,將這份情誼隱化為恩情,先打出了感情牌,而後話鋒一轉,添了幾分詭辯的道理,稱今日之事只是關心則亂,由情入理,換到現代,就是變相的道德綁架。

可惜,離宛拈下泠奚肩上的紅梅瓣,眸中冷意盛然:道德這種東西,只要我無視它,旁人就休想綁架我。更何況她說的,還是個從頭到尾都不存在的偽道德。

泠奚見殿下抬起手觸碰自己,再感受着彼此交融的濕熱呼吸,眼瞼輕顫,臉頰不禁透出漂亮的紅暈,如此細心輕柔的動作,她真的很久不曾體會過了。

離宛攤開她的手,將紅梅瓣放在她的掌心,稍鈍的指甲刮擦過她起繭的掌紋,引得泠奚不自在的瑟縮。

沿着淡黃色的繭,離宛似是好奇的撫了撫。

“殿下?”泠奚覺得這真是種異樣的“折磨”,痒痒的。

離宛微微一笑,放下她的手,眼神一轉,瞥向丹巧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上,嗯……膚如凝脂,好像比她這個主子的手還要豐腴似玉。

若是蒙了臉,只伸出手去叫人看,怕是所有人都會以為丹巧才是主子。

丹巧見大皇女望過來,眼睛一亮,剛要張口再求原諒,卻見大皇女再度臉一轉,又不看她了。

什麼毛病啊!丹巧面上焦急,心裏簡直是氣急敗壞!

“大皇女,求您原諒奴婢一次吧。”

離宛不僅沒理她,反而是對着門外說了句:“這些,嬤嬤可瞧的一清二楚了?”

“是誰?”在屋子裏的眾人立即驚疑不定,這出鬧劇,還被誰看了去?

棲萱隱隱有了猜測,老臉泛白,暗暗祈禱着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但很快,便傳來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

“老奴知曉,回宮自會如實稟明陛下。”

這!這分明是女帝旁邊的總管嬤嬤啊!

完了!

棲萱只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有勞嬤嬤了。”離宛似笑非笑的看了棲太尉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收了視線。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人一旦陷入慌張,時間就會難挨起來,原先等着瞧離宛vs丹巧,而暫時忽略男妻男妾被翻紅浪的眾賓客們,一下就覺得那高低起伏的吟哦,燒耳起來。

那婉轉沙啞的叫聲,此起彼伏,一聽就知道當事人肯定爽的不行。

還有那一聲聲浪蕩的“好棒,好厲害,再用力”,簡直時刻荼毒着耳膜。

要不是總管嬤嬤在這兒,諸位大臣及貴女們,是真想一走了之。

在這個有些尷尬的時刻,只聽木窗吱呀開啟,一個抱着酒壺的人影掉了進來,砸在地上,哎呦了兩嗓。

宗正家貴女定睛一看,這不是先前在詩宴上調戲棲澤的少府家二小姐么?怎喝的這般狼狽?

少府家二小姐睜着雙酒意朦朧的眼,驚訝的望着床榻糾纏不休的二人:“哎呀,這……好激烈啊!這是哪家的妻妾啊,乾涸多久了啊?這家的女人不行啊,連兩個男人都喂不飽,真是垃圾!破爛!廢物!沒用至極!”

聽聞此言的滿屋賓客,冷汗都下來了:太大膽了,太敢說了!

她們悄咪咪的望了眼棲太尉,嗬!面沉如鐵!

※※※※※※※※※※※※※※※※※※※※

棲萱瞪着一雙恐怖三角眼,陰惻一笑:少府大人,你攤事了!你攤大事了!

少府:那個啥,你比我攤的事更大,你惹了女帝!

棲萱立時口吐鮮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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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一統天下[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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