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曲

心曲

“小美人,聽了春宮兒,便心漾了?”

揶揄的慢嗓,悠然響在耳畔,泠奚一詫,下意識抬眸,眼尾因羞澀染上了一層薄紅,活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就是耳朵不會豎起來,昂起腦袋,就窺見撐着下巴,正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自己的殿下。

“我……我……”泠奚囁嚅,暗想:我究竟是怎麼了?竟有種莫名的心虛之感。

“別支支吾吾,但說無妨,本殿下親自為你解惑。”

離宛展了展臂,往後一瞧,正巧有塊還算乾淨的石頭,吹走其上的浮塵后,也不過多講究,徑直坐下,對着立如藍蓮的小美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不?”

只輕輕二字,便將泠奚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弦,徹底撥亂。

弦音不絕,好似那疾弦之雨,嘈嘈切切錯雜彈,卻是凌凌亂亂先有情。

她知道,自己應當拒絕,可終究控制不了那份心之所向,玉白的雪喉微顫,悄悄於袖下攥緊了手掌,慢慢的,緩緩的躬身坐下,只虛虛的靠着,挨着,小心翼翼的感受着那份微微相貼的溫暖。

離宛卻輕蹙着眉,似是不太滿意,纖掌一摟,便把嬌小的美人,整個兒攬在懷裏:“既然坐了,就好好坐,半挨着,像什麼話?”

被殿下摟進懷裏的一瞬,泠奚徹底僵掉了,不止是身子,還有全部的心魂。

特別是殿下忽然驚訝的咦了聲,讚歎道:“真真沒想到,你瞧着瘦,但該有的,卻是一點不少,反而……如此出人意料?”

泠奚只覺腦中“哄”的一聲,面上霎時佈滿霞雲,臉紅了徹底,羞澀的嗓音,細如蚊吟:“殿下,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麼撩撥我的心?

叫我越發為你着迷,明明你與我,只才認識了半日而已……

“害羞了?”離宛瞧她反應,頗為無奈,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蛋:“小美人麵皮可真薄。”

泠奚惱的磨牙,喉頭間,更夾雜着絲絲縷縷的怯意:“我……你……你欺負我,我不理你了。”

“別,你可不能不理我,不然叫我這隻大老虎,上哪去找這麼漂亮的狐小美去?”

“嗚……”

更害羞啦……

泠奚低嗚一聲,直接把嬌嬌臉埋進手掌里,恨不得一輩子不出來。

離宛瞧的歡,指尖輕點她的脖頸,一邊點,還一邊以哄娃娃的軟嗓道:“喂,狐小美在家么?再不出來,可就要蒙死啦。”

泠奚抖了抖雪肩,半晌發出嗡嗡的一聲:“不!”

打死也絕對不出。

她心中剛堅定了信念,忽然天地傾轉,待再回過神來,自己竟仰躺在她的臂彎,更與那雙燦爛的鳳眸,直直對望。

而她眼含春水,一臉娘子看相公的嬌羞樣兒,毫無保留的全落了那人的眼中。

桃紅的麗人稍怔,片刻后啞然失笑,還點了點她的俏鼻頭,嘆息道:“小美人果然是被那活春宮兒,給影響了啊。”

泠奚動了動粉唇,卻不知如何去說,便默不作聲,只當認了。

離宛在現代,好歹也是一個總裁,哪能瞧不出她的“言”不由衷,更何況泠奚並未有意隱藏。

“說吧,到底怎麼了?”她撐着頭,側眸瞧她,大有一副長談的架勢。

泠奚先是搖搖頭,可想了想,還是試探着道:“殿下,你想要孩子么?”

離宛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沉吟道:“不好說,現在不想,或許以後會想,人生很漫長。”

“啊?”泠奚卻是有些失望,指腹微摩,“那就沒有什麼是一定不變的么?”

“有啊,很多。”

“是什麼?”泠奚立刻流露出期待,像個乖學生聽課一樣,兩膝併攏,身體前傾,滿臉的認真。

離宛卻纖指一抬,唇角輕揚:“我不告訴你。”

“為何呀?”泠美人嘟起小嘴,鴉羽般的睫毛微顫。

離宛笑了:“稚兒才把一輩子放在嘴邊,我們可是大人。難道你不覺得說出‘一輩子’的瞬間,會有種類似於婚內出軌的愧疚之感?”

“出……軌?”泠奚搖搖腦袋:“這是何意呀?”

“哦。”桃紅麗人摳摳耳朵:“便是成親后,放着家中的嬌妻不管,偏去爬了某個鰥夫的牆。”

小美人一訝后,輕輕笑開。

離宛替她將額前散亂的碎發,撥至耳後,亦莞爾:“這才對嘛,笑笑多好看,咱家的狐小美,哭起來是梨花一枝春帶雨,可笑起來卻是春色滿園關不住吶。”

泠奚揮起粉拳,推了離宛一下:“殿下,你好壞,又逗我。”

“好了好了,不逗了,還想逛么?若是不逛,陪我去皇宮走一趟?”

狐小美哼哼兩聲,勉為其難的遞去了玉手:“就……勉強答應你好了。”

此後,二人牽手,原路返回。

卻在經由糖人攤時,隔着老遠,便聽見糖人大娘,一手舉銀錠,一手大拇哥,逢人就誇:“咱這小攤,今兒可遇着貴人了!大皇女她呀,可愛吃我家的糖人,傳聞那都是假的,大皇女人可好了,待人可友善了,今兒糖人沒做好,險些砸了自個兒招牌,大皇女她不僅沒與我計較,還賞了我這麼大一個銀錠,真是個大好人啊。”

因着糖人攤在此地,經營已有數十年,攤主大娘為人熱情,在這條街上鄰里街坊的,都頗有威信,聽她這麼一說,旁人瞧着那銀子,俱是羨慕的不行,忙道:“真的假的啊?您可不能唬我們。”

“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老身願用我這張老臉,為大皇女作保。”

如此,圍觀群眾紛紛點頭應和,直呼:“傳言果然不可信。”

離宛垂眸淺笑,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

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像大皇女這樣前有狼後有豹的處境,與其辦上幾件大事,頃刻扭轉風評,不若做那綿綿細雨,潤物無聲。

於不動聲色處,逐漸扭轉着印象,待對手察覺,早已是螢螢之火,可與日月爭輝。

民間制衡朝堂,不失為一計妙法。

離宛款步向前,波瀾不驚間,儘是運籌帷幄的深沉流盼,狡兔尚需三窟,高明的棋者,自然亦得三路并行,民間、朝堂、後宮,合縱連橫,只待時機一到,連成一片,殺他個乾乾淨淨。

而今兒,她便要去女帝的後宮,擲下第一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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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真的以為離宛愛吃糖么?非也(這個非也,不是我說的,是第14章離宛說的哦),她買糖人,主要是為了在民間塑造好形象,順便壞心眼的撩撥泠奚。

泠奚難過的垂下了嬌顏,委屈不已:原來……我只是順帶的……

生子的話,目前是待定啊,正如有些小天使說的那樣,畢竟她們要活挺久,孩子卻不能,生離死別,還是挺痛苦的。

但是,換個角度來想,只有嘗遍了酸甜苦辣,才是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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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覺得說出‘一輩子’的瞬間,會有種類似於婚內出軌的愧疚之感。”原句來源於網絡,我進行了一定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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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一統天下[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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