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吟

楓吟

行至百米后,離宛忽然停下,抬首遙遙望向不遠處的雕花樓閣。

大紅的紗綢,於風中蕩漾,印出內里談笑追逐的人影,盈有絲竹之樂,或疾或徐,或輕或慢,裊裊而出,不絕如縷。

高樓之上,有一綵衣男子,懷抱琵琶,倚欄而奏,數十女子附和着高歌長吟,狂笑歡呼,間或執其腕間飄帶,放於唇邊,故作嘬吻,促狹之音,惹得男子臉紅,女子鬨堂。

只瞧這紙醉金迷的尋歡作樂之態,決計想不到這竟是個堪比春秋戰國的亂世。

刕國覆滅,卻還剩六國,離、旦、辛、齊、吳、樊,前三國與后三國,北南相望,當日刕王之所以叫泠奚拿着批命去尋后三國的太子相助,並非不知遠水救不了近火,而是存着圍魏救趙的心思,只要南邊的三國,包圍了北邊三國的老巢,刕國之困自然順勢而解。

如若沒有泠奚那一刀,刕王想必已學玄宗退走蜀地,那兒山地居多,乃自然天塹,易守難攻,只需派猛將把守重要關隘,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蝸居躲藏個數月,應是不成問題。

只可惜,一代梟雄的刕王,萬萬想不到自己視作籠中雀的泠奚,非但沒有感恩戴德的聽從旨意,還一刀要了他的命,徹底葬送了他數十年的基業。

誰又能想到,昔日的北境之王,會是這般死不瞑目,令人唏噓的下場?

離宛思索着書中情景,指節微屈,不自覺的敲擊竹棍,發出“嗒”、“嗒”的聲響。

仔細一聽,竟頗有節奏,泠奚笑了:“殿下,是想去聽曲?”

離宛回神,伸了伸懶腰,鳳眸微眯,印出迷離稀碎的光亮:“我確有此閑心,卻沒這個閑功夫啊。”

“怎會?”泠奚杏眸輕眨,“一首曲子,費不了多少時辰?”

離宛卻執起她的手,好奇似的捏了捏,早就聽聞,美人如水,柔弱無骨,如今看來,當真不是空穴來風,這縴手,除了繭子糙了些,真真又白又軟,比起頂好的溫玉,更要美上百倍。

把玩着凝脂柔夷,抬起臉來,卻是忽的揚唇,吹了記悠長的口哨,雅痞之氣,勾的來來往往的少年郎們,羞紅了臉,你挨挨我,我推推你。

都指着同伴上前,悄悄問上一句:玉人婚嫁否?

而被公子們惦記的玉人,此刻正直視着泠奚,輕挑至極的挑起她的一縷秀髮,輕輕放於唇邊,呼的一聲,吹開,在散若滿天星的青絲中,氤氳着離宛洒脫不羈的笑,也漫溢了泠奚怦然心動的眸。

桃紅的姝艷,毫不吝惜的釋放着自己的魅力,好似只為撩撥那一人傾心。

她修長的食指,緩緩挑起泠奚的下巴,呵出的酒氣,在彼此的呼吸中涌動。

帶出肌膚間的一片顫慄。

片刻后,她勾唇一笑,故作煩惱的敲敲自個兒的額角:“聽曲?”

“哪有陪小美人兒逛街有意思?”

泠奚一怔,卻順嘴答曰:“那既如此,咱走吧,大爺?”

噗,離宛被逗的兩肩微聳:“行啊,大爺我,一切都聽小美人兒的。”

說著,玉手輕甩,鼻音輕哼,慵懶隨性,活像一隻春日初醒的大貓。

熒藍的美人心中一片柔軟,牽過她的手,帶着最最喜愛的大貓往前走。

離宛單手抄於腦後,且任她牽着,直至轉過拐角,她眯起雙眸,懶洋洋的回望。

那一座人影綽綽的雕花高樓,鍍銀的牌匾上。

以金漆書寫的“楓吟”二字。

離宛捻了捻手指,揶揄莞爾,暗道:不急啊,男主,咱來日方長。

此後,二人一路行過大街小巷,賞過了各式雜耍,吃過了各色小吃。

首飾攤前,亦會挑揀着適合對方的釵玉。

輕輕插在彼此的發上,笑問:

麗人何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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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一統天下[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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