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開局不利
痛,刺骨痛感貫穿全身,比特訓還痛上千萬倍,萬逐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又髒亂的地板上。
面前有兩人,一人手持黑色長鞭,眸光森森,透着狠。
另一人坐四方凳上,翹二郎腿,眼睛半眯,“你可認罪?”
認罪?
她犯了什麼罪?
身為頂級信息分析師的萬逐虹幫抓罪犯,從不逾越法律線半步。
她冷靜片刻,“你希望我認什麼罪?”
坐着的人開口,“別裝了,你通敵的證據確鑿,交代清楚,大家都輕鬆。”
通敵?
萬家家風剛正,她怎麼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
等等,眼前兩人的着裝不對,寬袍大袖,束髮着履,這不是現代人的服裝。
環顧一圈,目光落在左牆,壁上懸挂各種刑具,狼牙棒,頸枷,鐵質等,它們是被現代逼供所遺棄的冷兵器。
萬逐虹立刻意識到自己穿越,不是公主不是大家閨秀,而是一個疑似叛國的人。
開局就是地獄啊,即使萬逐虹講文明懂禮貌,此時也忍不住暗罵幾句你爺爺的。
“怎麼,還不認?那就莫怪我不念同僚之情,動大刑了。”
坐着的肖毅擺手,他面前的牢頭扔掉鞭子,從牆上取下烙鐵,將烙鐵扔進火盆中。
盆中炭火旺盛,不過片刻,鐵便紅得發亮,若挨在身上,不死也重傷。
她必須自救。
事態不明之前,拖延是唯一的出路。
好歹是經過訓練的信息分析師,萬逐虹從同僚兩字判斷肖毅與身體主人是平級,“我要見大人。”
“你不能見張丞相,此事由全權我處理,有什麼話你大可直說。”
頂頭上司是丞相,看來原主官不小,在古代女子為官,要麼是出自名門的望族要麼是才能驚人破格的白丁。
希望是前者,至少有家族撐腰,如果是後者,萬逐虹心裏咯噔,不會這麼倒霉吧?
“你也不用期望你爹救你了,昨日他在聖上面前撞柱表清白,聖上念他一把年紀,又是太子老師,特赦衣家,今日衣家將你除名,宣稱你衣沐華再不是衣家人。”
怕什麼來什麼,萬逐虹背脊發涼。
牢頭抽出烙鐵,烙鐵紅中透白,昏暗燈下冒熱氣。
這玩意燙在身上,得留多大的疤啊,萬逐虹胡亂道,“我待你不薄,你就這麼落井下石?”
家族靠不住,萬逐虹只能打同事牌了。
原主的人緣應該還可以吧。
“不薄?你還有臉提!”
肖毅聲音上揚,萬逐虹心底騰起不詳預感。
“要不是你三番兩次在丞相面前進讒言,我早升為侍郎,又怎是區區的郎中。”
提舊事,肖毅牙後跟咯咯響,一副巴不得扒她皮抽她骨之態。
萬逐虹嘆息,原主未免太慘了吧,無親人可依,又無同事幫助,簡直天煞孤星。
換做別人,死路一條。
可她萬逐虹,擅長從話語中抽絲剝繭的頂級分析師,那倒也未必。
“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肖毅示意牢頭退下,“早說不就完了么?”
“但我必須見張大人,見過他后,我保證全交代。”
肖毅沉默,萬逐虹補充,“我人在你手裏,跑不了。”
窒息的等待,肖毅揮手,“把她帶下去。”
萬逐虹,不,是衣沐華鬆口氣。
回到牢房,衣沐華琢磨如何弄清楚來龍去脈時,外面響起腳步聲。
步聲輕微,似乎不想讓人發現。
衣沐華盯着牢門,片刻后牢門上方的小口出現一張國字臉,“沐華,你沒事吧?”
此人直呼名,可見兩人關係親近。
衣沐華不避忌問:“你是?”
“我是你表姐夫,趙志啊,怎麼你不認得了?”
“如果我說是呢?”
趙志石化在原地,半晌后道,“沐華,你這事太大,裝失憶躲不過去。”
衣沐華苦笑,是啊,早不失憶晚不失憶,偏偏被抓失憶,十個人聽了十一個人不信。
“沐華,我帶了兩個肉包,你快吃,吃飽好上,”趙志打住,衣沐華瞭然後面是個路字。
物證如山,所有的人都認為衣沐華死定了。
通敵是死罪,人人避之,而趙志卻冒險送包,這情值千金。
衣沐華接過包子,包子熱騰騰,暖入心底,“今日之恩,日後必還。”
趙志嘆息,並不相信衣沐華能活着出去。
“你相信我通敵嗎?”
趙志搖頭,衣沐華又道:“方才他們重擊我的頭,好多事我不記得了,你能不能將事情和我說一遍?”
趙志露出難怪的神情,而後東一句西一句地說。
她處於架空時空,陸地分五國,大平國大陳國大樂國大陶國,大麴國。
原主叫衣沐華,衣家長女,是大平國的貴族。
衣沐華的爹衣羽飛是大平國的少保,衣沐華是衣羽飛第一任夫人姚氏所生,姚氏生不齣兒子,衣羽飛又娶了位劉氏,劉氏生了個兒子衣流光。
衣家重男輕女,劉氏仗着自己生了兒子,掌握衣家大權,欺負姚氏。
姚氏性格溫婉忍氣吞聲,衣沐華卻見不得母親被人騎在頭上,她瞞着衣家人加入間派,做了大平國的諸監。
按照大平國的官位,諸監屬五品,歸丞相管。
衣沐華之所以被定罪,是因為有人向聖上檢舉衣沐華與敵國大樂國通信。
聖上震怒,派護衛抓衣沐華,同時搜查她的房間。
護衛在房中里找到衣沐華與大樂國人寫的信。
信是定罪依據,想脫罪,除非證明信是假的。
假信可以從兩方面入手,一是非衣沐華所寫,這點從衣羽飛在聖上面前撞柱證清白判斷,行不通。
二是內容,只要內容不是通敵,其他的都好說。
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楚信里寫了什麼。
衣沐華暗想,信是重要證物,非相關人無法查閱。
肖毅可以看到,但他恨自己,絕不會透露,唯一的希望是張丞相。
想到這,衣沐華不由慶幸,還好被審訊時自己咬定見他,否則翻案徹底沒望了。
翌日,張丞相出現在牢房裏,他面色鐵青,見面后劈頭蓋臉呵斥,“衣沐華,你通敵叛國,辜負聖恩,不立即服罪,見老夫做什麼?平時口口聲聲說效忠大平國,沒想到你居然是白眼狼,枉我相信你,栽培你,我真是有眼無珠。”
張丞相還要再說,旁邊的肖毅打斷,“大人,小的在外面守着,你們慢慢聊。”
“不用,你就在這,我與衣沐華沒什麼需要私下說的。”
衣沐華搶話,“大人,有些話我必須對您說。”
話音落,張丞相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我不想聽。”
他之所以見面罵人,為的就是表明自己看錯衣沐華,與她無關,怎料被這丫頭這一句話就打回原形,若不是修養在,非給衣沐華一巴掌不可。
肖毅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默默退出。
張丞相轉身欲走,衣沐華眼疾手快拉住。
開玩笑,張丞相是她僅剩的救命稻草,她怎麼可能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