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粗人
華洛氣得吹着鬍子道：“這個裳兒，戰場抗命，違抗軍令。這一次我非得把她送走不可。”
“洛帥，這件事情，咱們是不是可以再考慮一下。是，華將軍違令是真。可是鐵衛軍打敗了何聰，殺死了何聰，從正面突出重圍，畢竟是有功的嘛！”周遠道。
“有功又怎麼樣，裳兒立的功還少嗎？可她立的功，和她受過的罰，幾乎是一樣多。哼！這簡直已經成了她的規律，每次剛立完功，還沒容得你喘口氣，她就來勁了，准給你惹出點事兒來。”華洛越說越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周遠哈哈一笑：“可是華將軍會帶兵啊！新建鐵衛軍初期，什麼都沒有，華將軍也算是白手起家，如今的鐵衛軍，愣是被華將軍整得嗷嗷叫。”
周遠又佩服地道：“沒有任何前期的經驗總結，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摸索，把這鐵衛軍規劃得是越來越精進，成為了華家軍最精銳、最有戰鬥力的先鋒軍。洛帥，這樣的將領簡直就是寶貝啊！”
“裳兒拿了什麼收買你了？啊？你怎麼凈幫着她說話？”華洛大吼周遠一聲道。
周遠大笑，起身走到華洛身旁，認真地看着華洛道：“洛帥啊！不瞞你說，我呀！還真是越來越喜歡華將軍了。”
華洛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本帥承認，裳兒啊，是塊打仗的料，使起來順手得很。可是這抗命的毛病也不能慣着的，不管立多大功。就是給華家軍把夏國皇帝打死了，只要你不服從軍令，本帥一樣處分她。功是功，過是過，絕不混為一談。”
“可是，你怎麼，怎麼處罰她呢？”
“這個本帥倒是沒想好，不過除了不讓她回應天城，就讓她去喂幾天軍馬怎麼樣？”華洛問周遠道。
周遠笑了笑：“當馬政？這個華將軍以前好像做過了，洛帥不記得啦！”
“那，讓她去當伙夫？”
“嗨！這個她也干過了。”
“嘿！本帥倒是忘了，這渾丫頭，竟把這些地方都給逛了一遍啦！啊！”華洛說完，突然心情舒暢地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打完仗回來的華裳，正在營帳里嗑着瓜子，外面趙高走了進來道：“將軍！”
“趙高，傷怎麼樣了？”
趙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沒事了，這夏國的弓箭穿透力強，但他們的弓箭手殺傷力不咋大，只在腿上留了幾個小眼兒。”
華裳點點頭，把自己桌前的茶遞給趙高道：“來，品兩口！”
趙高伸手接過，一口氣把整盞茶給喝乾，看得華裳急忙道：“唉～你個兔崽子，是讓你品，你咋的如此粗俗，竟一口氣給喝完了。”
趙高笑了笑道：“將軍，你不總教育我們，咱們都是粗人，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嗎？”
“那你也不能太粗俗呀！你聽不出來哪是客氣話啊！”
“將軍，末將腦子笨。”趙高說得一本正經。
華裳嫌棄地道：“你別給本將軍揣着明白裝糊塗。”
不過華裳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而是說：“按理說，你的表現不錯，本將軍是該縱容你一些。”
趙高聽了高興地笑起來，不過華裳又道：“等等，本將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啊！就誇你兩句，你還上天了，真是沒出息！”
見趙高低下頭去，華裳又說：“你的小隊這次仗打得不錯，本將軍正想向洛帥說說，給你們討要點慶功酒什麼的。來，再品一盞！”
趙高又從華裳手中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然後把茶盞放到茶几案上了才說：“將軍，你沒聽到過什麼小道消息嗎？”
“什麼信息？本將軍什麼也不知道。又怎麼了？”
趙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將軍，我聽說，咱們這次仗雖然打得不錯，可也犯了大錯。洛帥對咱們抗命一事，非常惱火，說要重新整頓呢！”
“胡扯什麼？整頓什麼？打了勝仗就該嘉獎！總不能因為咱們從正面突圍，就把咱們鐵衛軍的番號給撤消了吧！那還講不講理啦！”
“是啊！我當然是這麼想的，何聰是什麼人？那可是個硬茬子。遠的不說，上次秦將軍就在那吃的虧，這次又碰上咱們鐵衛軍，鉤鐮槍對陣大刀，就連何聰都給幹掉了，這可不是吹就能吹出來的結果。”趙高越說越來勁：“可那些人是怎麼說的，你們鐵衛軍，能不能打仗不說，要是戰場上抗命抗出甜頭來，以後就沒有人能管得住你們了。華裳不是能耐大嗎？等着吧！等到時候夠她吃一壺的。”
華裳嘿嘿一笑，安撫趙高道：“趙高，來來來，喝杯茶，俗話說，發昏當不了死，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喝茶！”
趙高卻認真道：“將軍，你還是去找洛帥談談吧！早談早拿點主意兒。”
“不談，和誰也不談。反正事兒都幹了，哪有地兒買後悔葯？是軍棍伺候還是逐出軍營隨他去。”華裳就是死活不肯低頭。
這時，距離戰區不遠的官道上，有二人在馬背上瘋狂地向前沖，他們身後還有一群騎着馬的蒙面人在猛烈追趕，手中的弩箭也不停在向二人發射。二人中的隨從對前面的人說：“將軍，那些黑衣人箭射不太准啊！”
“不見得，我看他們是想抓活的，好去邀功請賞啊！”
“你怎麼知道？”
“他們准把我當成哪位大官了。這樣也好，找個地方把他們收拾了。”那跑在前面的將軍道：“他們的馬不錯，比咱們的跑得快，真是好馬呀！早晚是本將軍的。”那將軍不時回頭瞄那些馬幾眼道。
他身後的小隨從說：“將軍，這裏太空曠，你隱匿一下。”
“傻小子，他們捨不得殺我這個大官兒，看見你身上的包袱了嗎？那就是咱們的護身符。”
馬群繼續往前追趕，那將軍又道：“給本將軍看好了啊，不許傷着了本將軍的馬。”
“將軍的馬？”
“當然是本將軍的馬了，本將軍看上的就是本將軍的。”那將軍一臉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