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伊銘因為拿到情報遲遲沒有行動,很早就被“警告”了。
月考之前還有託詞,現在月考結束他還沒個動靜,伊銘本想用“徐徐圖之”能裝死一天是一天,結果那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周六晚上說什麼都坐不住了。
伊銘絞盡腦汁才扯出個像樣的借口。
-“但我後來想了一下,感覺牽手還不夠錘,不是完全解釋不清”
-“以謝初鴻平時的人設,大家肯定信他”
估計“Yao”自己也覺得有理,儘管暴躁,但也失去了動靜。
伊銘這段時間被這件事折磨得夠嗆,心理素質錘鍊的只覺得考試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手握謝初鴻划的重點,月考直接來了個超常發揮,也算因禍得福。
但他正以為自己暫時安全,就在第二天早上一睜眼看到了那邊的新消息,讓他禮拜天下午五點去一家叫“ColdBlue”的酒吧。
後面很貼心地跟着定位。
具體幹什麼不說,只說那裏有謝初鴻是gay的實錘。
-“你不去,我也會喊別人去”
看到最後這句,伊銘想一拒了之也不行了。
最開始他是真沒想到這人會這麼持之以恆,眼下這件事肉眼可見越搞越大,伊銘能明顯感覺出對面被自己一拖再拖的不滿。
吃瓜的最高奧義,當然是當個高貴路人,管他鬧起來多天崩地裂,都可以把自己摘得一點干係不沾。
但這人一副不弄死謝初鴻不罷休的架勢,就算自己想幫忙兜,也完全可以隨便找其他人來。
不出意外,現在應該是最後一個退出的機會了。
理智告訴伊銘這件事他管不了,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管……
早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都是這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
到中午,伊銘終於沒忍住八卦,還是去找人打聽了ColdBlue是什麼地方,對面不只告訴他那是個gay吧,還特別熱心地把酒吧主管的微信推給他了,說周末人會多,如果想去,最好提前找主管訂一下卡座。
那個時候,伊銘想的是他就隨手加一下,也不一定非要去。
結果好友申請一發過去,那邊通過出奇得快,甚至還有主動打招呼的開場語,一句廢話沒說,上來就問他是不是想定卡座,口吻親切得伊銘不回消息都不好意思。
正舉棋不定,那頭便再次冒出一個氣泡。
-“如果是第一次來,可以告訴我您這邊有幾個人,什麼時間來,有什麼喜好需求,可以幫您推薦合適的卡座~”
人家話都說這個份上了,伊銘更不好意思了,猶豫打字。
-“就我一個人,周日下午五點可以嗎?”
按理,那頭直接告訴他可不可以就行了,結果這主管真是超出伊銘想像的周到。
-“抱歉我剛看了一下您的朋友圈,冒昧問一句您成年了嗎,我們進門是會查身份證的(可愛.jpg)”
伊銘有點傻眼,沒想到一個藏在犄角旮旯里的gay吧搞得這麼正規,搓了兩把臉回復。
-“在讀高三,已經成年了”
-“噢~是附近一中的學生嗎?”
伊銘心頭不快,覺得這人關心太多,就見對面發來的下一句是。
-“我們這邊剛離職的駐唱就是你們學校的”
聊天記錄翻到這裏,周什一皺起的眉宇已然壘到最高峰。
酒吧後門的小巷很靜,一個人也看不到。
伊銘跟着身邊兩人一起站在這有點尷尬:“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來,是看到他這句才好奇的……”
剛剛三人在吧里視線一對上,伊銘連自己為什麼要跑都不知道,腳底忽然抹了油。
謝初鴻反應最快,按着周什一的肩膀便飛快起身穿出了卡座,長腿生風,沒半刻就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一把揪住了伊銘的后領。
伊銘個子略高謝初鴻一點,卻硬是因為做賊心虛被拎出了小雞仔的既視感。
眾人只見前一秒還偎在自己男朋友懷裏的謝初鴻,後腳便朝他們一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管,讓周什一跟上。
眾人:“……”
果然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謝初鴻沒錯。
最後這一出的結果,就是伊銘被謝初鴻拎到酒吧後門拷問。
伊銘求生欲旺盛,繼續給兩人展示後面的聊天記錄,說:“我後面直接給他說了我不想碰到熟人,就是想一個人來看看,結果他給我說你已經離職有一段時間了,不會碰上。”
這人毫不避諱到處說他們學校有人去駐過唱的模樣,到底還是沒能讓伊銘說服自己坐視不管。
周什一看着聊天框,口吻是鮮少的嫌惡:“他到底是有什麼疾病?”
明知道今天斌斌過生日他們會到,還特地拱着伊銘來?
“他就是故意的。”謝初鴻冷然,“想讓伊銘看到我。”
別的不說,主管在工作上確實沒什麼可挑剔,不管是對外跟客人處好關係,還是對內幫瑤姐打點人員管理,絕對都算盡心儘力,不然瑤姐不可能這麼信任他。
結果現在為了搞他,不惜三番兩次踩瑤姐最忌諱的紅線,私下給客人透露工作人員的私人信息,甚至一句沒給伊銘提,五點根本不是正常營業時間。
周什一終於問出了在心裏悶了許久的問題:“你們主管跟你是有過節嗎?”
謝初鴻現在肝火也有點上來了,這段時間前面那一連串他都能忍,但今天是徹底覺得自己被惹到了:“我跟他從、來沒起過任何正面衝突,只是因為瑤姐對我很照顧,他才一直對我覺得不舒服。”
在瑤姐發現他唱歌不錯,讓他換成駐唱輕鬆一點以前,這人對他也都還算和顏悅色。
這點幼稚的理由,謝初鴻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
“就這?”周什一愣了許久,“瑤姐為什麼不能照顧你,他總不能喜歡瑤姐?他不是gay?”
這時候人精伊銘就上線了:“人家多年努力才成為老闆手底下最得力的一把手,獨得盛寵,當然看不慣你一個半道插進來的新人被特殊照顧。”
周什一覺得不至於:“初鴻不是都已經離職了嗎?”
伊銘猜到答案也乖乖閉上嘴,等當事人自己回答。
謝初鴻果然說:“雖然我不主動招惹他,但我也不買他的賬。”
沒說破,兩人都心知肚明。
“你以為我離職是因為我們上次鬧的那回,瑤姐讓我離的嗎。”謝初鴻抱臂,“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自己‘假傳聖旨’讓我離職,再給瑤姐那邊說我自己要求的離職。”
“他不怕你去找瑤姐問嗎?”周什一咂舌。
謝初鴻嗤笑:“仗着我懶,不想扯皮唄。”
就是看出他想要離職的心思,又正好碰上事,想占他最後一回便宜噁心一下人。
小巷裏,謝初鴻斂眸朝自己腳尖看了一眼,舉手投足嗤之以鼻那個氣度就讓伊銘有點想溜。
看着這樣跟學校里截然相反的班長,伊銘心裏說不上的有點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弄死他。
如果只是學校里表現出來的好學生形象就算了,沒那麼遭人記恨,偏偏這人私底下鋒芒畢露,是個幾乎找不到短板的。
被人嫉妒也太正常。
下定決定,伊銘終於大着膽子問:“所以……你們兩個是真的在談戀愛嗎?”
這一次,謝初鴻連嘴都沒張,就被身邊個子高大的少年主動牽住了手。
像是怕他沒有安全感,周什一將他的手裹在掌心攥得很緊,挪步擋到他身前,防禦係數直接調到最高:“怎麼了。”
伊銘就是知道這哥性格溫和,也還是被那對皺起的劍眉嚇着了,果斷舉起手澄清:“沒有沒有,我沒覺得有問題,就……挺好的,你們談好了。”
反正他們三個現在也算互相被“逮”了個正着。
伊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繼續攤牌:“就是還有個比較嚴重的事,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你們兩個說,咳、你們最好做一下心理準備……”
他最開始知道周什一跟李迪有過節,以為“Yao”是李迪,現在知道謝初鴻跟這主管有過節,伊銘又開始覺得“Yao”是主管。
畢竟這人動機有了,還能知道謝初鴻性向和行程。
但謝初鴻很快把他這個猜想否了:“按你的說法,他連我們班上體育課都知道,那他肯定知道我的課表。”
只這一句,伊銘就非常輕易地被說服了。
他們班的體育課沒按原課表上,是體育老師跟數學老師私下商議,長期調課的結果。
別說每天在酒吧泡着上班的主管,如果不是特別關注,哪怕就在他們隔壁班坐着都不一定知道。
但伊銘很快再次發現了不對:“我怎麼感覺你們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兩人皆是一頓。
周什一握着謝初鴻的手愈發收緊:“有人在初鴻月考的抽屜里留了紙條。”
伊銘:“!”
他就說謝初鴻考完試怎麼那麼不對!
伊銘有點緊張:“紙條寫什麼了?”
兩人又是一頓,也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把伊銘急得抓心撓肝。
最後還是周什一率先開的口,臉上表情一板一眼,相當正經:“就是你剛剛看到的。”
伊銘:“?”
伊銘茫然:“我剛剛看到什麼了,你們抱一起?”
周什一繼續正經:“接吻。”
伊銘:“?”
伊銘:“你們剛剛還接吻了……我沒看到你們接吻啊!”
等等……
伊銘大驚失色:“意思是那天晚上小樹林Yao也在嗎?”
周什一、謝初鴻:“?”
反問他:“意思是那天晚上小樹林,你也在嗎?”
伊銘:“…………”
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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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銘: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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