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大概因為真人跟想像相差太遠,兩人重新買完豉油回去的一路都不尷不尬的。
“會失望嗎,以為是好學生。”謝初鴻主動打破僵局,“感覺你應該是比較乖的類型。”
周什一錯愕:“我看起來乖嗎?”
謝初鴻眨眼:“你不乖嗎?”
“……不是。”
“那就是別人覺得你不乖。”
被戳中心事,身量高大的少年人立馬不說話了,就眼觀鼻鼻觀心地盯着他腳尖前面那一點點地面,挑開話題,聽他問一句答一句。
看的謝初鴻心下好笑,都啞巴成這樣了也有問有答,還要怎麼才算乖。
到家,謝初鴻不出所料地接受了來自周爸周媽的熱烈歡迎。
即使沒有約定,兩人也很默契地對剛剛發生的事,選擇了閉口不談。
周媽媽接過自家兒子手裏的蒸魚豉油,準備回廚房接着忙活,讓他帶人在家裏逛逛,對謝初鴻歉意道:“家裏還湊合,但你的房間可能有點小,肯定沒你一個人在外面住的寬敞。”
謝初鴻搖頭:“本來也是我媽臨時做的決定,麻煩叔叔阿姨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周媽媽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孩子那叫一個心疼,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合適,只能沖周什一瞪眼。
周什一得令,老老實實帶人去看房間。
關於謝初鴻家裏的事,他早在見到人以前就從他爸媽嘴裏聽說了。
謝初鴻家離這裏其實不算遠,四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但他媽是跟人重組的家庭,以前當家庭主婦當慣了,現在二婚,也還在家當家庭主婦,沒有經濟來源,謝初鴻的生活費、學費都是男方一手出的,生活水準能夠上小康,但絕不闊綽。
尤其男方那邊,自己也帶着個剛上初中的寶貝女兒,所以兩年前家裏出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謝初鴻主動提了住宿——給同母異父的弟弟騰房間。
但後來不知道怎麼,謝初鴻只在學校住了高一一年就搬出來了,改成在學校旁邊租一個三十平的單間,一直一個人住,只有周末才會回家吃兩頓飯,很少留下過夜。
現在會搬到他家,還是謝媽媽堅持高三很關鍵,就算謝初鴻生活自理能力再強,也沒長輩照顧着飲食起居放心,還能省出更多時間專心學習。
謝初鴻跟着周什一來到走廊盡頭,周什一推開房門:“這裏是書房改的,所以小一點。”
房間裏過分簡單的陳列,一眼就知道是剛收出來的,光一張床就佔去大半空間,但謝初鴻臉上始終掛着笑:“沒有,挺好的。”
“我房間就在你隔壁,獨立衛浴,你要用衛生間可以來我房間。”
謝初鴻欣然接受。周什一家另一個衛生間是公用的,但靠主卧。
周什一也說不清自己當時怎麼想的,看謝初鴻總笑得亦真亦假,頭腦一熱就把沒跟爸媽商量過的話私自說了:“到時候如果你覺得這裏小,可以跟我換。”
謝初鴻一怔,笑意終於抵達眼底:“真挺好的,本來這是你書房吧,你都已經把你的東西白白分給我了,我還要什麼自行車。”
周什一錯開視線:“我也沒什麼書。”
意思是你只管安心住。
謝初鴻眉梢一抬:“那到時候你別反悔不肯跟我換。”
“昂。”周什一就點頭,依然不看他。
注意到身旁人悄悄飄紅的耳尖,謝初鴻忽然就想起了先前巷口,擋在自己身前的堅實背影——即將迎來的“同居”生活,可能也沒他想的那麼糟。
上了餐桌,周什一感覺自己什麼也沒幹,凈聽他媽嘀咕謝初鴻瘦了:“我們家吃飯不用公筷,應該還習慣吧?”
“我媽和叔叔他們家也不用。”謝初鴻面上是笑着的,說出口的話卻讓人有些笑不出來。
謝初鴻的媽媽是改嫁了,但謝初鴻喊起人來只叫“叔叔”,說起來也都是“他們家”,絲毫沒有歸屬感。
周媽媽糙養周什一糙慣了,現在一看謝初鴻就受不了,心裏一揪一揪的:“你以後有什麼想要的,直接說就行,我們跟你爸媽關係都很好,只是工作的地方離得遠,平時見面少。”
謝初鴻垂下眼瞼:“知道的,我媽總給我說。”
周媽媽:“說什麼?”
謝初鴻往嘴裏餵了口魚,笑得稀鬆平常:“說周叔叔是很厲害的律師。”
話音落下,周爸周媽皆是一頓,餐桌上登時就靜了,連帶旁邊不明就裏扒拉大白飯的周什一都忍不住跟着停下。
“抱歉啊初鴻,我剛就隨口一問。”周媽媽有些無所適從。
謝初鴻卻還在笑,不甚在意:“早該當面謝謝叔叔的,以前一直沒機會。”
“哎呀……看你這孩子,你就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實在想謝,時不時教什一兩道數學題得了,多大點事。”周媽媽說著就一巴掌拍到了自己親兒子後腦勺上,企圖化解尷尬,“我們家什一要是能頂上你一半聰明,我們也不至於每天這麼愁了,當初就該跟你媽一樣,多在肚子裏養一會,早產可能是對腦子不好。”
周什一:“?”
周什一:“媽?”
周媽媽:“‘媽’什麼‘媽’,多跟你弟學學!”
學什麼?打架搞男人嗎?
周什一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剛才謝初鴻舉着瓶子威脅人的模樣。
“跟你說話你聽見沒?”
“聽見了!”周什一也就跟他媽頂嘴的時候說話聲音最大,應完便再次端碗扒起了飯,只當自己沒瞥見他那“品學兼優”的弟弟揚起嘴角。
一碼歸一碼,周什一很中肯地覺得謝初鴻私下砸人,一點不影響他身上得體端莊的矜貴氣質,哪怕是客套應付的笑,骨子裏也是正的,跟品性無關——據說,謝初鴻原生家庭的家庭條件很優渥。
趁吃完飯,謝初鴻上廁所的空隙,周什一立馬朝自己母上大人問了:“他親爸親媽為什麼離婚?”
周媽媽高深莫測地朝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他爸進去了,官司是你爸幫忙打的,爭取到了比較輕的量刑。”
“多少?”
周媽媽抬手比了個“七”。
周什一蒙了。
判到七年竟然還是爭取后的量刑結果?是殺……
“不是那些,別瞎想。”到底是自己生出來的玩意,周媽媽一眼就知道周什一心裏在想什麼,“你別在初鴻面前提這些,也別問。”
周什一:“我又不傻。”
周媽媽嗤之以鼻:“不傻每次就考那點分?都說了讓你對人家熱情點,你還是啞巴一個啊。”
周什一語塞:“第一次見能怎麼熱情?”
“那我不管,你總得有兩個朋友吧。”周媽媽說著就嘆上了,叮囑周什一明天去了學校,不要把他和謝初鴻的關係說出去,“挺可憐一孩子,成績又好,就這麼住到別人家裏,心裏肯定彆扭。”
畢竟是寄人籬下,兩家關係再好也沒有血緣親。
周什一極力掩飾了,但還是嫩了點。
謝初鴻從衛生間一出來,就嗅到了空氣里那股熟悉的小心翼翼。
明顯是知道了點什麼。
無意久留,謝初鴻主動提了後續行程,表示學校作業多,得先回去趕作業。
今天本來也就是先吃頓碰頭飯,行李都還沒搬過來,自然不能耽擱人家孩子學習。
周媽媽趕緊:“那讓你哥送送你,你們倆也趕緊混熟點,兩個大男生搞得羞答答,又不是相親。”
謝初鴻樂了,掃在周什一身上的狹長眸子裏滿是意味深長,等出了家門才說:“哥你很懂嘛。”
周什一有點尷尬:“不是說好只差幾個月,叫大名嗎。”
就謝初鴻砸人那狠勁,真要喊哥,也是他喊。
但謝初鴻沖他眨了下眼:“阿姨不是讓我們搞好關係嗎,不能辜負你忍辱負重幫我保密啊。”
周什一哽了一下:“只是說不定以後也會有需要你幫我保密的地方。”
謝初鴻瞭然:“那現在算提前行賄?”
周什一:“……倒也不至於。”
謝初鴻就笑:“那不行啊,得至於,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怎麼敢肯定哥到了學校也會繼續幫我保密?”
周什一啞然:“主要我也沒人可說。”
那時候,周什一很單純地以為謝初鴻希望他保密的,只是性取向,直到他見到自己的新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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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今天也偷親成功辣!
港市富人圈裏,流傳着一種隱秘的財富密碼,養骨魚。
請骨回家,得先相骨。
需風水大師測算一番,相中了,帶回家精心伺候,上能財運廣進,下能驅災避厄,據說還能化人形,不過無從考證。
沒見過的真沒見過,見過的都不往外說。
宮禹嗔不信這些,有人討好他專程送來,也只當普通觀賞魚隨便養着,並不上心。
對此,余槐非常滿意。
總被人盯着,他不吃魚食的事露餡怎麼辦!
骨魚生性聚陽,活命不靠吃東西,得把多餘的陽氣分出去。
每晚等人一睡,余槐就把魚食沖馬桶,潛入房間偷親一口,渡陽!
白天這人不在家,他就是全世界最快樂的骨魚!
可以在港市臨江,風景最好的高級公寓裏瞎幾把造!
直到某天,宮禹嗔醉酒難受睡不着,把半夜溜來偷親的嫌犯魚抓了包,以為自己太久沒發泄,做春夢,索性逮着人辦了。
第二天睜眼,果然神清氣爽,談判意外地順利,提前下班回家,發現門口地板濕漉漉的——邊上魚缸里的魚沒了。
余槐昨晚陽氣虧空,一睡忘了形,等他終於垂死夢中驚坐起,視線正好跟搬了椅子、坐在床邊的男人對上。
宮禹嗔拎起手裏第n次剛買就空瓶的魚食:“是你吧?”
余槐:……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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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宮禹嗔出去應酬,別人跟他打聽骨魚化形的事。
他老神在在搖頭:“沒見過。”
那人可惜:“還說人形能揣崽。”
宮禹嗔一頓,回家就問了:“你能懷寶寶?”
余槐無語:“不信謠不傳謠!”
宮禹嗔:“先試試。”
余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