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玄

第十七章 玄

常侯在出了北宮后,就急忙趕到南宮中,一隊一隊的士兵在南宮外巡邏,相比北宮,南宮顯得就是一個要塞,結構緊湊,也無什觀賞之物。.

常侯一路走進去,士兵都行禮,走進議事廳,裏面已經坐滿常州文武官員,和地球王朝不同,在大荒沒有那麼嚴格的尊卑上下之分,空蕩蕩的禮堂中,文武各列兩左右,文官跪坐,武官盤坐,坐前放有桌案,上有美酒仙果。

常侯從側面進入,坐於上首,看見下面文武就列,文官以賈仁義為首,武官則以王武為首,這王武便就是白的大兄,現在是王家的掌舵人,在坐的也都是依附常家的小家族推薦出來的代表。從這可以表明大荒其實就是各個家族作為統治的基石,這種方法從部落轉變而來,一開始是很成功的掌握了民心,但是已經發展了萬餘年長時間,其弊端也逐漸顯現出來,形成現在的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現象。

門閥士族壟斷了平民進階的道路,社會矛盾也就凸現出來,雖然由於大荒武力鼎盛,這些弊端一時顯現不出來,但時間太長也到了變革之時,伊凡的降臨恰恰選在這個時間段,這次景象也會被有心人所利用。

常侯等大家都坐定了,開始說出現在所面臨的情況,其實下面文武都有了解這件事情,畢竟是統治階層,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不像地球科舉選的官員,沒有足夠的根基。

常侯講完以後環視一圈,見文武俱都靜思,就用眼神示意上大夫賈仁義發言,賈仁義端坐於右首,觀其年紀也到了中年,五官端正,額寬眉堅,雙目有神,單論長相當真是穩重正氣之相,然而其人確看不起下等之民,重門戶之見。

雖是如此,但也得常侯信賴,因為為人姦猾,善於鑽營,察言觀色,也不是諂媚之徒,能執掌賈家也是有其過人之處。

見侯爺眼神,賈仁義端坐而起,作揖說道:“今日事出突然,然而這般景象,似是聖賢出,不論真假,此事當報於王庭知曉,而後再做定奪。”賈仁義說出方法雖是常理,其實是在試探侯爺的態度,說話時眼珠轉動,心中早有思量,這聖賢是走是留,當真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但是若是侯爺要他留,那麼好處與風險並存,若是告知王庭,頂多也就是有個功勞,博個名聲,實對於常州無任何好處,而這其中主要看常侯的態度。

常侯聽此回答,不置可否,望向了王武,王武此人一點也不像王白,王白長得斯文俊秀,然而王武長得卻是虎背熊腰,個頭高大,眉粗唇厚,講起話來聲音震蕩,渾厚雄壯,活像一隻大猩猩。其頭戴紫金盔,身穿金麟鎧甲,血色披風於身後着裝,即便在這敞亮的大廳中,也灼灼生輝。

見侯爺望向他,單膝跪於地上,回道:“一切以侯爺的決斷為準,我等將士當為侯爺效死!”身後的將士齊聲應是,渾厚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

聽到如此簡短有力的答話,常侯眼睛眯起來,顯然也很滿意,但是眉頭卻皺了起來,雖然滿意卻是對現在的狀況一點也無用處,最後還需自己思量。相比於賈仁義的推諉,王武的忠貞直白更得常侯的欣賞,在任何地方忠厚的人總是最得到信任的。

思量過後,常侯也聲音傳來:“此事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各族很快就會知曉此事,雖是在我常州發生,然應於各族共慶此聖事,可以廣邀各族代表前來參加。”經過這一番思考,常侯覺得此事既然瞞不住,也不是單個常州所能承受的,也不想錯過此次提高常洲地位的機會,不如將此事辦大,各族都邀請過來,事情鬧得愈大愈好,各族高手都來此地也就不怕外勢力的人來報復,各族也會形成掣肘,也就會相互妥協,這樣常州才會在其中贏得足夠的好處。

王武自然是不會提什麼意見,忠心於侯爺一向是家族的訓示。賈仁義卻不是安分之人,雖然表面遵從常侯,但是背後也多有些小動作,侯爺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在大方向上發生錯誤,也就不聞不問。

此時聽侯爺說完話,心思轉動,哪還不明白侯爺的打算,立馬附和,下首大量文官當然跟着他走,跟着贊成,有幾人卻不為所動,不贊成也不反對,都是些老人,比較沉穩,地位穩固,也不需要阿諛奉承。

既然主要的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問題也就好商量了,經過堂前眾位官員的商議,就把今後的章節給明列了出來,各個方面分工明確以後,也就到了這次廷議結束之時,最後常侯說道:“既然諸多事宜已經商定,就請諸公各司其職,莫要誤了大事,事關我常州今後之發展,儘力而為,到時隨機應變,務必全力以赴。”

“就請侯爺放心,我等定會全力以赴,不負厚望!”眾官員齊聲答道。

然後各自退下。

望着官員們緩緩退下,常侯站了起來,也沒有剛剛的穩重嚴肅之色,臉上有憂愁之色,雖說章程已經議定,但是這次常州其實全無實力,就如在走鋼絲一般,一不小心就會弦斷人亡,到時要是事情弄糟了,雖然不至於滅亡,但是今後常州也會成為笑柄,博個畫虎不成反類犬,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名聲。

名聲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傳播開來卻要人命,若是辦砸了今後常州走出去的人也都抬不起頭來,然而自古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兇險中求富貴,要想成事總要擔待點風險,想到這裏,常侯也就立身而起,要士兵準備輦車,要去看看發事之人。

這邊暫且不說,那邊龍駒奔跑如彗星趕月,不一會已經到達事發地點,霜氏下得馬車,看見就是自己兒子的庄圓,也不顧風度,直奔進去,園中已經被元氣沖的凌亂異常,幾大地仙高手也落於地上,看見霜氏前來,齊聲問夫人安好,雖然事態發展的驚人,但幾位地仙高手還事穩重不失方寸。

福伯看見霜氏前來,趕忙上來行禮,霜氏也就詢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福伯也不隱瞞據實相告,聽說是自己未見面的孫女婿引發的這次事件,霜氏着實吃了一驚,這個便宜孫女婿雖然自己沒有反對,但也就當一般才俊來看待,也沒指望其多麼突出,這半月以來多方打聽了解,知道伊凡連字都認不全,對其也沒抱多大希望,但既然孫女喜歡,品性自己兒子也說好,也就沒有反對,想不到現在撿了個金蘋果,實在是讓人意外之極。

和場內眾人一同注視着光幕中的伊凡,現在雖然沒有了霞光瑞霧,但是還是有朦朦白光,擋住眾人視線,靈識也不能透過光幕看到裏面的情況,只有等着朦朧白光都散去,才能看到裏面的情況。

光霧漸漸散去,終於露出了裏面伊凡的相貌,眾人除了早已見過的福伯,都吃了一驚,不是說伊凡的相貌變了,雖然早知道伊凡是個年輕人,但是想不到這麼年輕。

伊凡在現代長的有點小俊,皮膚由於長年不出門所以有點白,眉宇清朗,現在在光霧的照耀下,自有一番神聖出塵之意。

伊凡盤坐於空中,白巾長衫,風吹不動,周身文字流轉,像是在敘述遠古就存在的真理,凌然不可侵犯之氣撲面而來,就算在場的都為地仙之尊,也不敢有所造次,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着。

伊凡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充滿的是冷漠,像是居於九天之上的神靈觀看地下的眾生,眾人看到他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打個寒戰,地仙都是如此,何況其他人,圍在場外的冒險者,雖然沒有直接看到,但也覺得冰寒刺骨,動作都僵硬。

鄭言之只覺得透過那雙眼睛其中的漠然,被漆黑的眼瞳吸引進去,滿天的星辰在其眼中旋轉,然後到達宇宙的深處,星辰的盡頭,那隱藏的秘密,實在太神秘了,透出的只有那寒冷,冰凍一切的寒冷,自靈魂深處傳來。然後打個寒顫,就醒來了,望向其他人,看見他們的驚疑,想必和自己一樣的境遇。

外面的先天高手可就沒這番感覺了,只是覺得人都凍的僵直了,除了冷,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然而這只是一瞬間而已,伊凡眼睛一轉眼中的冷漠已經消失,高高在上的眼神也有了靈氣,望向在場的眾人,除了福伯認識以外沒有一個認識的,但這並不重要,看看周圍一片殘瓦斷壁,很難想像發生了什麼事。

伊凡剛剛從靈魂景象中走出,雖然就是一瞬間,其實個人已經遊歷宇宙世界,最後找到眾妙之門,一瞬間即億萬年,領悟眾多道理。

身為修道者,道號是必不可少的,它代表了其人畢生的追求,伊凡終於感悟到自己的道號,所以在他醒來的瞬間,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宣告曰:“今天地以為證,吾之道號為‘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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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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