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

糕點

兩個人的鬥嘴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每日都要來那麼幾嘴,否則總覺得日子少了點什麼。尤其是馮紹民,每天面對的都是戰戰兢兢的大臣,沉悶的不行。

兩人也是許久不見紀君塵和墨寒,用過膳,換了便服去景國公府溜達一圈。

天空漸漸落黑,華燈初上,馮紹民一身冰藍的上好絲綢,綉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天香一襲藍色曇花雨絲錦裙,淡淡的藍色絲質中衣用深蘭色的絲

線在衣料上綉出了了一朵朵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平添了幾分清冷的氣質,外披白色透影紗衣。

兩人十指交握,兩三侍衛跟在三四步之遠處。天香看着馮紹民治理下的啟晟越來越繁榮,雙眸露出驕傲之色,馮紹民選擇了這個天下,這個天下也選擇了馮紹民。

景國公府在皇城的東南角,離皇宮也不過三四條街。景國公府有下人認出了微服私訪的天香和馮紹民,景國公親自出來相迎。

天香被引到了後院,與夫人還有墨寒敘話,馮紹民自是去到了書房,幾人有些朝務要說。

下人上了茶,等馮紹民落座后,景國公和紀君塵方才坐下。

吖了口茶,馮紹民問道:“君塵,你和郡主如何了?皇叔可是讓朕盯緊你,生怕你這個女婿跑了。”

紀君塵卻是傻笑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和墨寒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說抗拒,也沒有;說親密,好像也不是。只是兩人在一起時沒有那麼尷尬,墨寒也不再拒絕紀君塵,更進一步也是沒有了。

馮紹民輕嘆一聲,看來還是要自己幫他們一把,“朕給你十天的假,你和郡主一道去滏陽,秘密保護一個人進京。”

紀君塵聞言,雙眸亮了,連連謝恩,保證一定不負聖恩。

景國公從書櫃裏取出一個盒子,放在了馮紹民身邊的桌案上,“陛下,這是方閣老前日派人送來的。微臣惶恐,本想明日進宮交於陛下,今日陛下來了,想問問陛下的意思。”

馮紹民打開一看,是一盒上好的翡翠玉石,價值不菲,拿起一塊細細摸了下,面色晦明晦暗,幽幽道:“方閣老既然送給舅舅,舅舅就好生收着。舅舅為他在朕面前說了好話,人家自是要感謝舅舅的。下個月的科考,舅舅定是要避嫌,方閣老記着舅舅的好,也是要投桃報李。”側首望了望紀君塵,“不過君塵的學問,朕是相信的,好好作答就行。朕說過,內閣首輔的位子,一直給君塵留着。”

後院裏,天香正和夫人,墨寒敘話。

自從馮紹民登基,幾人見面都沒有以前方便,總是有着說不完的話。

景國公夫人旁敲側擊問了問墨寒對紀君塵的感覺,墨寒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景國公夫婦本就對墨寒極為滿意,早就把她當成了兒媳婦,恨不得兩人早點成親。可是紀君塵那個傻小子一點也不主動,就是默默的為墨寒干這干那的。景國公夫人真是恨鐵不成鋼,學問做的是好,怎麼到人生大事上就犯糊塗了,最後把一肚子氣都撒到了景國公身上,說他怎麼教出個這麼笨的兒子。

天香默默笑了一聲,這不就是那個時候的馮紹民嗎?榆木腦袋,整天之乎者也,酸溜溜的,一碗白開水,沒味道,更別說有情趣了。

天香很認真地看着墨寒,問道:“我問你啊,你見到君塵會不會有面色發紅,心跳加速的感覺?就是那種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墨寒想了想,道:“有時候有,有時候又沒有,所以我也不知道啊,皇姐你問我再多我也說不上來。”

夫人在一旁聽着干著急,兩個人都是不開竅,這可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哦。

天香不放棄,繼續追問,“那你如果幾天不見君塵,會不會想他?或者他哪天不在府里,你會不會不習慣?”

會嗎?墨寒心中反問自己,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每日紀君塵房門外的守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難道自己真的對他動心了?

天香望着墨寒發愣的神情,心下瞭然,兩人肯定都有意思,只是這層窗戶紙沒捅破。

“有沒有?”天香趁機又問一遍。

“我也不知道,他每日都在房門外守着我入睡,我也沒有特別在意過。只是有一次。。。。。。”

“有一次什麼?”天香覺得快得到答案了,迫不及待地問着,夫人也是神情緊張地聽着,這麼好的兒媳婦可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有一次他不在,我。。。。。我一晚沒有睡着。”

天香如釋重負,與景國公夫人相視一笑,有了!

“我的傻妹妹,你這是喜歡上君塵老哥了,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墨寒臉色微紅,喜歡嗎?有對馮紹民的一樣的喜歡嗎?她自己不知道,或許需要更多時間來面對自己的心。

她試着去忘掉馮紹民,可是偶爾有馮紹民的影子在腦中閃過。得知她選秀的時候,心裏一滯,有難過,但是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疼,真的是因為紀君塵的出現嗎?

兩人見天色已晚,便回了宮去,路上天香直呼還是馮紹民有辦法,讓兩個人多相處相處,就能明白自己的心了。

回宮以後,馮紹民回養心殿再批了會摺子,嚴徹依舊和往常一樣等在養心殿內紫檀掐絲琺琅四季花卉屏風的後面。

龍案上赫然擺着一個盒子,馮紹民打開一看,是一些藥物。

“陛下,這是南疆的千絲決。”

馮紹民滿意地點頭,將蓋子輕輕蓋上,“紀君塵明日啟程,你們一路保護跟隨,務必確保將人平安帶回京城。”

“微臣遵命。”

嚴徹悄聲離開了養心殿,蘭姑便從後殿走了出來。

“陛下,這就是可以讓女子守宮砂消失的藥物,另外幻醉散奴婢已經準備好了。”說罷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

馮紹民雙眼眯起,似笑非笑,“朕的兩位愛妃禁足也快一個月了,聽說和才人現在可是端莊賢惠,大方得體。”

蘭姑面無表情,站在光影的暗處,“和才人除了《女則》,還日日拜佛,求佛祖保佑陛下,娘娘安康。”

馮紹民冷笑一聲,“那就讓皇后解了兩個人的禁足。另外予墨進京了,明日安排一下,萱兒這小丫頭整天想她的墨哥哥。”

“奴婢知道了。”

楊予墨進宮有幾天了,不過都是在養心殿停留一盞茶的時間才出宮,不少人都看見了楊予墨,多方打聽,居然是馮紹民的義子,一時間成為了宮人的話題人物。由於楊予墨生的俊俏,更是惹得宮中的宮女讚歎。

內務府安排了今日楊予墨進宮拜見天香和萱兒。萱兒知道楊予墨今日要進宮,歡喜的不行,一夜都沒有睡踏實。一早起來拉着桃兒,東問西問。一會問這衣服好不好看,一會問這玉釵好不好看,天香坐在一旁正是哭笑不得。

幾月不見楊予墨長高了不少,人也更成熟穩重了。馮紹民也是下了朝就從養心殿趕了過來,一家人好好聚聚。

萱兒見到楊予墨真是說不完的話,一張小嘴就沒有停過。倒是為難了楊予墨,一邊哄着萱兒,一邊還要回著馮紹民和天香的話。

“父親和母親在江南也是日日擔憂陛下和娘娘,朝局不穩,父親也不敢貿然派人進京問候陛下,娘娘。”

馮紹民淡笑,“讓員外掛心了,朕和皇后都好。等再過段時間,朕讓員外進京,以後你們一家就在京中住下吧。”

萱兒聞言,樂開了花,提着裙擺就跑了過來,“父皇,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墨哥哥他們以後是不是就不走了?”

馮紹民颳了刮萱兒的鼻子,“你父皇是皇帝,皇帝說出的話哪裏還能有假?”

萱兒踮起了腳尖,就在馮紹民臉上親了一口,復又行了一個半蹲禮,“兒臣多謝父皇。”

“呦,我們的小丫頭如今也學規矩了。”馮紹民甚是驚喜,教習嬤嬤教的不錯,要賞。

天香拉過萱兒,攬着她的腰,溫柔道:“我們萱兒如今七歲了,長大了是不是?”側首望向馮紹民,“該選幾個入宮伴讀了。”

馮紹民頷首,”娘子說的是。等楊員外在京中安頓下來,予墨也留在宮中讓陳太傅,樓太保他們教導着,給睿兒做個伴讀。“

天香並不覺得馮紹民的提議是個好主意,睿兒對這個未來妹夫敵意還是很重的,不過睿兒對妹妹如此疼愛,以後自己和馮紹民退了下來,她們也可以放心了。

幾人說話間,一個太監捧着點心進了殿。

楊予墨親手接過托盤裏的小點心放在桌上,“陛下,娘娘,這是父親特意讓孩兒從江南帶來的點心。”

天香道:“還真是想念江南的點心,楊員外有心,還記得本宮的喜好。”拿起一塊,正準備往嘴裏塞時,那個小太監口吐白沫,面目猙獰,直直往後倒去。

萱兒大叫了一聲,馮紹民蹭得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點心掃在了地上,慌張看向天香,“吃了沒有?”

天香搖搖頭,自己也是驚魂未定,差一點點,好險!

蘇冽立刻帶人進了殿,在鼻下試探一番,“陛下,還有氣息。”

“快傳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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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世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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