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婁氏的’假‘太子
這是鎏備青山宣讀完命令的命令的第三個日落，昨日腦海中侵襲來的一束光讓他的思想發生了變化。
就像兩個人同時存在於身體。
那個聲音高誦着一首首詩：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諸如此類的詩詞。有慷慨激昂，如同遠征天下的亂世將軍；有氣勢恢宏，猶如掌握一方的天下雄主；有悲壯戚然，好似心愿未了的暮年梟雄。
有一幕閃過鎏備青山的腦海；那人與一位文質彬彬氣宇軒昂的將軍青梅煮酒，那人的聲音豪爽粗狂猶如九天之上的滾滾悶雷：“蒼茫天下，可為英雄者，只你我二人。”悶雷引九霄之怒，穿透八荒，文質彬彬的將軍停住酒杯，眼中一亮，酒杯從手中跌落：“雷聲領在下惶恐，失禮之處，曹公勿怪。”
……
鎏備青山不知道那人是誰，晦暗的片段中並沒有那人清晰的長相。可以明確的是兩人之間一定有密不可分的某種聯繫。
他坐在這裏是為了等待派去鎏備府的密探回來，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儘管那個地方養育了他，當下卻沒有一絲的溫情和留戀，他只想把對於那個地方的記憶停留在孩童時期，和姐姐一起再園子裏捉蝴蝶，和哥哥往上山爬樹掏鳥窩，往丫鬟的衣服里放潔白的雪。
老人撿起地上的紅色布帛，打開門，被派去的黑衣人從門縫中一個閃身。
“如何？”鎏備青山上下活動着手指，關節發出聲響，眼中充滿興奮。
“鎏備無惑行將就木，鎏備清泉不知生死，鎏備青山不知去向，鎏備無晝有臨危受命的感覺。暗中還有一方未知的勢力潛伏再鎏備青山的梅苑。另一邊的鎏備芝蘭似乎有所動作，目的尚不明確。”
這個組織之中除了一直守在老巢的老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首領就是鎏備青山。
“蘇伯，即刻開始下髮指令，命令各部派遣好手，回歸總部，挑個好日子，準備進攻鎏備府。”
“是。”
鎏備青山摩拳擦掌，低聲說道：“最好明天人手就到起。讓老不死的看看我是有多麼的強大。”端起茶盞心中腹誹：只是，這梅苑裏隱藏的是那一號人物。難不成梅苑真的有鬼不成。
鎏備青山想起了婢女見鬼的傳聞。
在姜氏王朝如火如荼備戰的時候，婁氏王朝也發生了讓人惋惜的事情。執政二十多年的婁氏帝王突然駕崩，下屬的諸侯國紛紛拉開了戰線。
老帝王再一次同族弟宋王飲酒作樂之時，曾有言：若是寡人百年之後，帝國大業當交由宋王打理。
然而，老皇帝卻留下了詔書，傳位婁宇。也就是皇子豌豆。
一是激起千層浪，雖說朝中眾位大臣多數不同意這種做法，但是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朝中大臣分別有着自己的拉幫結派，諸多皇子的黨羽幾乎是可以在一方隻手遮天的存在，少數擁戴婁宇的大臣沒過幾天不是告老還鄉便是被人暗殺。
婁宇的武力不遜於江湖上的絕頂高手，一支梨花槍使得是出神入化。但是，此時不是在江湖，他也不是要與人爭個高下。這場比試遠遠要比江湖爭鬥來的兇險，贏了便是萬人之上，輸了便是萬劫不復。
朝堂上沒有人敢對身材矮小的婁宇說什麼過分的言語，他們懼怕這位看似不諳世事，孩童摸樣卻又二八年華的武術高手。
下了朝，回了家，眾人起鍋燒油，喝酒吃肉的時候還是在討論婁騰。在這些人看來，且不說其餘幾位皇子在自己封地上建樹斐然，政績卓著；也不說婁宇是一個只知道逞兇鬥狠的莽夫，單說婁騰長得身材矮小，孩童摸樣，這樣的相貌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九州所恥笑，這是那些迷信且頑固的老傢伙詬病最為嚴重的地方，他們堅持的認為，帝王就應當相貌堂堂。
老宋王一方面盯着朝廷的動向，一方面在後宮之中花費了心思，給老皇後送去多名才貌雙全的青年俊彥，讓他們在皇後身邊鼓吹造勢。花了心思調查朝中大臣的喜好，置辦重禮同貌美女子一同送去，這些女子都經過花街柳巷的調教，狐媚勾人，意在耳邊風。
幾位皇子也都使出手段，整個朝廷之中充滿了煙火氣。
“殿下，人家都在使手段奪位置，你還有心思在這裏釣魚。”婢女禾姑嘟囔着幫婁宇裝好魚餌交到婁宇手中。
婁宇不為所動，站起來，用儘力氣把魚鉤甩了出去，坐在石凳上，安靜的駕着魚鉤。
禾姑還想在說些什麼，婁宇已經舉手示意禾姑噤聲。默默起身，為自己眼前這個算不得太子的太子殿下煮了一壺茶。
為什麼說他是太子又不是太子呢？老皇帝臨走前沒有分封太子的名號，直接傳了皇位，只是不到登基之時。
茶水已經涼透了，禾姑看着悠閑的釣起一尾又一尾鯉魚的主子心裏頭火急火燎的。禾姑是婁宇的貼身丫鬟，被父母送進皇宮之後就跟隨婁宇，聰明伶俐被選作婁宇的伴讀，如同婁宇的妹妹一般。
紅日西垂，周圍的雲彩被渲染成緋紅色，這時的太陽最為溫柔，不會刺眼，不會釋放暴烈的炎熱。它允許人們在這時看着他謎一般的輪廓。
禾姑終於看婁宇收起了魚竿。
“走，回去烤魚吃。”婁宇提溜着魚簍，禾姑滿意的跟在身後。
兩人在婁宇的王府架起火堆，婁宇坐在地上熟練的開膛破肚，禾姑拿來鹽巴。
如同鎏備府里鎏備青山的梅苑，這裏除了婁宇和禾姑這一主一仆，再無旁人。
不同的是，府里的丫鬟是被婁宇請離的，換言之，他只相信禾姑，所以只留下禾姑。
“禾姑，不問了嗎？”
“什麼？”小姑娘早已經忘卻方才在湖邊的問題，吃的正香。被婁宇一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放下外焦里嫩的烤魚，一拍腦門：“對呀，殿下，怎麼一點不着急。”
“是我的就是我的，別人奪不走。皇位就在哪裏，跑也跑不掉。那些個傢伙有實力為了個空名在哪裏爭來爭去，咱們耗不起。不過他們忘了，帝國的軍權在我手裏。那些上朝的挂名大將，他們一兵一卒都調動不得。他們眼裏我是莽夫，但是帝國的一兵一卒都認可我這個莽夫。你說氣不氣。”
禾姑眉頭一舒，再一次拿走了婁宇烤好的魚。
“打吧，打吧。等你們都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