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晉陞玉骨境
白糰子帶着小南回到了白府後院，兩人剛剛安葬完小南的阿耶。
“立碑了嗎？”
白慕亭收劍入鞘，“我本該親自去一趟的。”
說到這裏，他狠狠瞪了一眼白糰子。
白糰子兩手一攤，心道：“小南的阿耶可是葬在城外，我怎麼可能同意你出城。”
“沒有立碑。”
小南輕聲道：“是我要求的，要是立了碑，阿耶反而不得安寧了。”
“哦。”
白慕亭若有所思，“以後跟着我學劍。”
“噗……”
白糰子憋着笑，沒忍住。
奇恥大辱！
白慕亭惱羞成怒，要和白糰子比劍。
連比了三場，結果讓白慕亭如墮冰窖。
這小胖子用起劍來，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步伐輕盈，用劍靈活刁鑽，處處壓着他。
連比三場，白慕亭連敗三場！
白慕亭收了劍，揉了揉發麻的手腕，心道：“這小胖子力氣真不小。”
他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細節，不淡定了，“白糰子，你竟然瞞着我，你與我交手時，你皮膚隱隱泛紅光，不但如此，還力氣特別大，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不是已經達到了玉骨境？”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打得贏一個內罡境高手。
白糰子撓了撓頭，“少主，你沒問過我啊！”
沒有否認，就是默認了。
白慕亭眼中一片火熱，忙問道：“白糰子，你是怎麼修鍊的？”
“睡覺。”
“睡覺？怎麼可能？”
白糰子一臉迷茫道：“少主，真的是睡覺，我剛被白爺帶回來的時候，特別瘦弱，白爺總是給我吃一些好東西，還有一些丹藥。”
說到這裏，白糰子有些不好意思，“吃過東西，我就想睡覺，剛開始，是一個時辰，後來是成天睡，再後來，跟在白爺後面學劍，懂了一些修鍊的東西，而自己也順利進入了內罡境。”
“嘿嘿，其實跟在白爺後面學劍的時間也不多，我多數時間還是在睡覺。”
白糰子想了想，補充道。
白如海將白糰子帶回來，待他寬厚，幾乎是按着衣缽傳人的標準來培養的。
偌大的白府，白如海離開后，就交給了白糰子一個少年人打理。
聽完，白慕亭將目光下移，停在了白糰子的大肚腩上，心道：“這小胖那裏是胖，明明就是一肚子好東西沒有來得及煉化。他睡覺，就是身體在煉化藥力。”
他看着白糰子，“難怪你對白老那麼尊敬，他對你真好。”
白糰子點了點，又搖頭道：“白爺對少主最好。”
白慕亭一怔，淡聲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需要人陪，以後你每天來陪我比一場劍吧。”
“好吧。”
白糰子一臉苦相，心道：“跟個菜鳥有什麼好比的！”
……
次日一早，白府後院中，多了一口大缸，被凌空駕起，下面正燒着旺盛的火。
“咕咕……”
缸內深紅色的濃稠液體正在冒着小泡。
這隻大缸是白糰子按着白如海吩咐準備的，裏面都是些好東西，有珍稀的藥草，稀缺的礦石，但最珍貴的還是妖獸新鮮的骨頭與血液。
這種藥水價值不菲，白府也只能堪堪供得起一人。
經過這種藥水反覆浸泡三五次以後，修鍊之人修鍊起來，事半功倍，短時間內，就能越過外罡境，直接晉陞內罡境，甚至玉骨境。
白慕亭站在大缸邊上，來之前，白糰子已經將藥水的價值和作用告訴了他，並要求他在缸里待滿一個時辰。
“好濃的血腥味。”
白慕亭皺着眉頭，試了一下缸中的溫度，心中一喜，“溫度剛好。”很快，他就爬進了缸里。
“不對勁！”
剛開始，白慕亭泡在藥水裏，除了缸底有些膈人，藥水有些腥臭外，並沒有什麼不適。
然而隨着雲珊與雲瑤不停往缸底加柴，缸里的溫度逐漸升高，裏面的藥草、礦石、妖獸的骨頭漸漸開始融化，漸漸與一缸的血液融合，變成紫紅色的粘稠液體，然後，這些藥水就開始瘋狂往白慕亭身體裏面鑽。
白慕亭臉色瞬間煞白，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片刻后，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他全身上下宛如萬隻蟲蟻啃食，先是他的皮膚，再是他的血肉，極度痛癢。
“一個時辰！”
白慕亭咬着牙齒，對自己說到：“只是一個時辰，這點苦都受不了，乾脆找人生孩子去。”
他閉上了雙眼，腦海里回想了一遍通天劍訣，又自然想到了“長音。”
此法有效。
他不刻意去想身上的痛苦，能感受到的痛苦小了很多。
半個時辰后。
白慕亭的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他雖然努力不去想身上的痛，但這刺激畢竟是真實發生的。
身體在極端危險的情況，會激發出保護自身的本能——昏迷。
雲珊和雲瑤咬着嘴唇，站在缸邊，想將自家少主抱出來。
正當兩女準備動手時，一個小胖子站在她們身前，阻止了她們。
雲珊和雲瑤在白府的地位不低，但還遠遠不及白糰子。
兩女並沒有後退，直視着白糰子。
“沒事。”
白糰子一臉嚴肅，“你們不要害了他。”
兩女聞言，退出了院子，她們實在不忍心看到少主那副凄慘模樣。
“還不錯。”
白糰子站在缸邊，再沒有離開過。
缸里的白慕亭迷迷糊糊地說道：“多謝！”
大半個時辰后，白慕亭感覺自己再也熬不下去了，他覺得那些蟲蟻已經進了他的腦子，在啃食着他的思維，他快無法思考了。
就在這時，白慕亭殘存的意識里，他看到一隻生着兩個頭顱的黑狼，豎起全身的毛髮，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看着黑狼血紅的眼睛，白慕亭想起身避開，卻發現自己辦不到，“來不及了！”他來不及多想，坐在原地，兩手緊緊握拳，想要等黑狼撲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發出致命一擊。
瞬間，黑狼撲了過來，白慕亭猛地起身一拳砸了過去。
“咦？”
白慕亭明顯感覺到，他的拳頭砸空了。
意識逐漸回歸，白慕亭慢慢睜開了眼睛，那裏有什麼雙頭黑狼，他的身前只有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小胖子。
就在剛才，白慕亭陡然暴起，將缸內的藥水濺落了一地。
白糰子要死不死的，正好淋了一身。
“恭喜啊。”
白糰子抹了一把臉，看向白慕亭的眼神有點怪，“真想不到，一缸藥水就將你送進了玉骨境，簡直不可思議。”
這缸藥水雖然價值不菲，但效果不會這麼逆天。
鎮湖城中，能用得起這缸藥水的人家不多，但也不會少，除了那隻玉骨境的妖獸可遇而不可求外，其餘的材料有錢就能買到。
白糰子從沒有聽說過，誰泡一次藥水就能直接越過外罡境的，他上下打量着白慕亭，“皮膚晶瑩剔透，隱隱有紅光外放，揮拳時骨骼錚鳴，是真的達到了玉骨境。”
“我先出去了。”
白糰子轉過身，走到院子門口，“記着穿衣服。”
“沒想到……本錢還挺足的。”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飄進了白慕亭耳中。
“？？？”
白慕亭沒多想，無比艱難地爬出了水缸。
此時，缸里的藥水變成了清水。
在兩女的幫助下，白慕亭很快穿好了衣服，他感覺很累，這種累更多的是心神上的，現在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睡覺，狠狠地睡一覺。
頃刻之間，強烈的倦意襲來，白慕亭一頭栽進了雲珊懷裏。
雲珊和雲瑤嚇壞了。
還好，雲珊的懷裏很快傳來了白慕亭均勻的呼吸聲。
白慕亭這一睡，就是三天。
白糰子帶着喬老爺子來看了三次。
喬老爺子翻了白慕亭的眼皮，聽了心跳，又反覆把了脈，再三保證：少主只是睡著了。
“啊……真舒服。”
白慕亭一覺睡了三天。
他睜開眼，心道：“該去如意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