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獲新生
“悟塵，其實我很溫柔的，你別被一些外表給蒙蔽了雙眼。”
“嗯嗯，這點小僧深信不疑，不過韓兄。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要不要找塊布條包紮一下。”
“不用了，就讓我失血過多而死吧。”
“啊，這樣不好吧，韓兄，你要是死了，小僧該如何向完顏姐姐交待啊？”
韓丁的臉陰沉的像是雷雨的天氣，一把扯過悟塵的耳朵，大聲吼道：
“知道不好還不趕緊為我療傷！”
“啊，韓兄息怒，小僧這就為你療傷。”
悟塵取出一個小瓷瓶，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麼，打開瓶塞的瞬間，一股幽香的草藥味道逸散而開，聞上片刻使人心曠神怡，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好東西啊！”韓丁兩眼放光的盯着小瓷瓶，強忍住搶過來的衝動：
“悟塵，你這是什麼葯，竟然有如此奇效？”
“這是師傅特意為我準備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對一些皮肉外傷倒是效果奇佳，你這點上對它來說，就是毛毛雨。”
“噢，這麼神奇，悟塵，你看那個丫鬟受了這麼重的外傷，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恐怕撐不過今晚，咱們既然救了她，那就好人做到底，趕緊把你的靈藥拿出來給她抹抹。”
“不行，”悟塵的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是靈藥，先不說她的凡人之軀能否承受靈藥之力，師傅一共就給這麼一小瓶，用完了以後小僧受傷了怎麼辦？”
“出家人不是以慈悲為懷嗎，你師父要是聽到你剛才那番話，肯定罰你跪在佛祖面前懺悔，再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悟塵………”
“啊——，別說了，”悟塵苦着一張小臉，眼神幽怨地望了韓丁一眼：
“我同意還不行嘛，來吧。”
如此富有歧義的一句話，讓韓丁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強忍住內心的惡寒，不斷地提醒是自己想歪了，二人幫丫鬟抹葯，一陣手忙腳亂，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韓兄，要是她受不了靈藥之力而出了什麼意外，你可別怨小僧。”
“行了行了，你都說了好幾遍了，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再說了我像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嗎？”
“像！”
………
“嚶嚀——”
就在二人拌嘴的時候，柳念芙終於有了動靜，眼睛慢慢地打開了一條縫隙，看清楚周圍陌生的環境，還有韓丁兩幅陌生的面孔，柳念芙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你能這麼快醒過來，多虧了這位佛門高僧的靈丹妙藥，我們沒有惡意。”
聽完韓丁的話語后，柳念芙眼中的恐懼明顯削弱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些謹慎的望着二人。
“阿彌陀佛，小僧有禮了，”
悟塵雙手合十，面色安詳，配上清秀的外貌和鵝黃色僧袍，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很容易獲得旁人的好感，果不其然，柳念芙看到悟塵，頓時平靜下來：
“女施主，剛才韓兄說的句句屬實，你身上的傷確實是小僧的靈藥治好的，剛才地上這兩人準備謀害女施主，也是韓兄與小僧及時趕到，才避免了一樁禍事的發生，善哉善哉。”
“奴婢多謝大師，韓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盼來世做牛做馬來報答二位的恩情。”
砰砰砰，柳念芙徑直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眼神倔強而感激。
“阿彌陀佛，佛曰眾生皆平等，女施主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是呀，小姑娘，你還是聽大師的話吧，起來說話。”
“謝二位恩公，奴婢已經習慣了給人磕頭，第一次碰到恩公這麼好的人，嗚嗚嗚，奴婢………”
柳念芙說到一半，直接泣不成聲，兀自在那裏抹眼淚，韓丁與悟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絲無從下手，安慰人可不是他們擅長的事情。
“那個，小姑娘，你先別哭了，既然荀府容不下你，以後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換個地方重新開始，還有以後也別老是奴婢奴婢的稱呼自己，從今往後沒人可以奴役你，你自由啦！”
“我自由啦？”
“嗯，你自由啦，離開荀府，重新開始。”
“可是，如果奴………我離開荀府，爺爺就找不到我了，那樣爺爺會擔心的。”
“爺爺？”腦海里彷彿晴天霹靂，韓丁瞬間想到柳姓老者，再看看地上的少女，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天吶，不會真的這麼巧吧？”
“韓兄，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驚訝，快與小僧說說！”
韓丁沒有回答悟塵的話，而是認真地打量柳念芙幾眼，從懷裏掏出柳姓老者給的布袋，試探着問道：
“小姑娘，你可認得我手裏的布袋？”
小布袋非常普通，就是用粗布簡單縫合而成的，裏面空空如也，對一般人而言不值一文，不過柳念芙在看到小布袋的剎那，淚如泉湧：
“爺爺——，我爺爺的布袋怎麼在恩公手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真名叫柳念芙，對嗎？”
“是的，念芙求恩公告知爺爺的下落。”
“哎，念芙，你爺爺他……，”柳念芙並不愚鈍，反而非常聰穎，韓丁的欲言又止，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禁哀從心生：
“恩公，我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先換個地方，念芙，你現在身上有傷，不如先跟我們一起離開，這樣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路上想問什麼我再告訴你。”
“嗯，麻煩兩位恩公了。”
“阿彌陀佛，念芙，你我年齡相差不大，恩公叫着生分，以後就以姓名相稱吧，小僧叫悟塵，他叫韓丁。”
“這……，念芙還是稱呼塵哥哥，韓哥哥，這樣比較好。”
“哈哈哈，這樣也行，”腳下的大柱子和小三子跟個死豬似的躺在地上，韓丁沉思了片刻，並沒有痛下殺手：
“悟塵，你能不能讓這兩人暈得久一些，這樣好方便我們脫身。”
“沒問題。”
巫江之上，一條船順流而下，朝着背離鬼頭峽的方向行駛而去，不一會兒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地上的二人陸續醒過來，看清楚空無一人的草席后，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人呢？大柱子，草席裏面的人了？”
“我怎麼知道，你比我先醒過來，難道沒看到？”
“沒有。”
“我也沒看見。”
“那人去哪裏了，難不成還自己跑了不成。”
小三子這話一說完，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丫鬟當時渾身是血，二人抬她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絕對是死透了，而現在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從眼前消失了，人去哪裏了？小三子根本不敢往深處想。
“大，大柱子，我，我腿有些發軟，你扶我一下！”
“小三子，你有沒有感覺這裏涼嗖嗖的，我總是感覺樹林裏好像有人在偷窺！”
…………
“鬼呀，詐屍啦——”
小三子猛的推開大柱子，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往回跑去，聲音因為害怕尖銳的有些刺耳。
“小三子，等等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夜晚的巫江城註定不平靜，荀府內院的一間雅房內，荀嬌嬌慵懶地躺在躺椅上，旁邊的幾個丫鬟小心的幫忙揉捏肩膀，把剝了皮的葡萄輕盈地放進嘴裏，而距離躺椅六尺遠的地上，則跪伏着兩道顫抖不止的身影。
“你們說，那個賤婢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