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這前程
“可你甘姨娘和你秦姨娘實在是太不對付了,我就怕你甘姨查出些什麼東西栽到你秦姨娘頭上。”
微生銘想到這,一臉擔心的看着西子。
“無妨,這事牽扯麵太廣了,我料甘姨娘也不會亂說話的。”
西子知道微生銘向來因為秦姨娘管家得當,對秦姨娘總是多寵愛幾分的。
“嗯,說來也是,皇位這種事給了天大的膽也沒人敢亂說。”
微生銘聽了西子的話才恍然大悟。
“姐姐!姐姐!”
西子剛和微生銘說著話,弟弟就闖了進來。
“快點兒,軒哥兒見過你姐姐。”
微生銘看見軒哥兒來了,一臉慈愛地招他過來。
雖然西子姐妹眾多,但是兄弟便只有嫡親的哥哥,和這個從小母親就不在跟前的弟弟。
叢澤他是學武的,微生銘被抓了之後,叢澤就被派到偏遠的地方鎮守邊關了。
那日來抓人,因為軒哥兒年紀還小,再加上家裏素來跟官府的人有些交情,所以軒哥兒被送到了附近的道觀裏面待着。
今天微生銘剛剛被放回來,就立馬差人把軒哥兒接了回來。
“姐姐,你瘦了。”軒哥兒捏了捏西子的手臂,一臉心疼。
“因為姐姐馬上就要嫁人了呀,瘦了穿嫁衣才好看啊。”
西子捏了捏他的小臉,
“倒是你,怎麼去道觀住了一段時間反而胖了呢?”
“道觀里打雜的道童老是給我塞糖吃,說是沒見過我這麼圓的哥兒。”
軒哥兒看着西子,一臉認真的說。
“哈哈哈,你這個小滑頭。”微生銘將軒哥兒抱到了腿上,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說起這件事,這次軒哥兒多虧道觀里的道童照顧。過兩日我得空了,就領着軒哥兒去拜謝。”
“是該去的,只不過再過幾日你就要和陛下大婚了,你還是留在家裏打理嫁妝吧。”
“女兒不孝,還有七日女兒就無法在父親跟前盡孝了。”
一說到這事,西子就覺得有些傷感。
又想起父親年紀大了,自己本應該待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的。
“西子快點起來。”
微生銘見西子這樣立馬便將她扶了起來。
“可是孩子你還未及笄就要出嫁了,嫁的還是帝王之家。父親是想把你留在家裏都留不住。”
說著說著,微生銘的淚就落下了。
“父親,我嫁出去三日便是要回門的,而且,太後娘娘一向喜愛我,我有機會就跟娘娘說,立馬回家來看您。”
沒想到,到了最後反而是西子反過來安慰微生銘。
“我們微生家的幾個姑娘就屬你最懂事,你母親當初為太後娘娘擋了那一箭,走的早。
我本想把你在家多留幾年的,卻沒想到陛下又看上了你,急着要娶你為妻。
還好,為父看得出來陛下心裏還是有你的,再加上太后也親近你,想必你也不會吃太多的苦。”
“父親~”
與微生銘說了半晌的話,西子因為怕微生銘太累了,就先走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西子剛剛回到院子,蒺藜就立馬出來迎接了。
“怎麼了?你這麼毛毛躁躁的?”
西子看見蒺藜依舊這麼毛躁,性子一點都沒變,就覺得該是下次讓凝玉好好給她改改性子了。
“小姐,這是陛下送來的禮物單子,還遞了條子,說是給您添置嫁妝用的。”
說著蒺藜就拿出了一長條單子。
西子看了眼單子,大致的看到了些,多是些金銀首飾。
倒是這最後幾座礦山,鹽鋪,真真是值些錢的。
“小姐,陛下對您可真好啊。”
凝玉替西子仔仔細細的看着禮物單子,不禁發出了一絲羨慕。
“凝玉,你從裏面挑些成色不錯的送到各位姨娘的院中。”
“小姐,府中那幾位姨娘就只有李姨娘對你最好了,其他的幾位姨娘向來都是對您愛答不理,甚至有些時候還來刁難您的。
您就這樣把如此好的東西送出去,凝玉真的覺得不值啊。”
凝玉聽到西子的話不禁為她感到有些委屈,便不太樂意。
“不管她們對我再如何刻薄,也好歹是我的姨娘,我多送些東西,她們以後對軒哥兒也會好一些。”
“軒哥兒可是一直被老爺寵着的呀。有老爺護着,這府里也沒有人敢對他怎樣。”
“父親,他一直忙於政務。且他現在剛從大牢裏出來,不得花心思和時間打理打理與其他大臣的關係嗎?”
西子從小還是在微生銘身邊被帶大的呢,受盡寵愛又如何?
微生銘不在的時候,她們怎麼對的西子,西子清楚的很。
“小姐,我也覺得還是少送些比較好,她們那種人不管小姐您對她們多好,
她們也不會反過來感激您的。”
蒺藜聽了西子和凝玉的談話,皺起了眉。
“但是如果我不送,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西子聽了她們的話也是一陣苦笑,這個道理她何嘗不知。
“奴婢斗膽,有個法子,不知小姐肯不肯聽。”
“你說來聽聽吧。”
西子想着凝玉一向機靈,說不定就真有什麼好法子。
“陛下的胞弟懿王今秋便要入宮讀書了,軒哥兒又與他年齡相仿,小姐,您不如去求求太后,給軒哥兒謀個陪讀的職?
太後娘娘一向是寵愛您的,必定會答應的。到時候小姐您想見軒哥兒也方便。”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層,果然還是凝玉你機靈。”
被凝玉這麼一說,西子才恍然大悟,十分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種辦法。
“小姐,您這幾天實在太累了。明天沒啥事兒,今個兒就早點睡下吧。”
凝玉看着西子一臉的疲憊就想勸西子早點歇息。
“是啊小姐,您臉色如此之差,可怎麼好?再過幾日您就要成婚了,若是病了可怎麼好?”
蒺藜也是一臉憂心的看着西子。
“無妨,我哪有這麼容易就病了?就算身體再好,我心早已千瘡百孔了,又有什麼用呢?”
西子聽了她倆的話,只是一陣冷笑。
“小姐,您不要這樣。”
凝玉聽了西子的話,將西子摟進了懷裏。
“小姐,您還有我們呢。”
蒺藜把周圍的女使遣散之後,也抱了上來。
凝玉和蒺藜從小就待在西子身邊照顧,與其說西子和她們是主僕關係,不如說是姐妹關係來的真切。
到了晚上西子入眠的時候,她們也是一直守在身邊。
“你,你怎麼在這?!”
第二天早上西子一起來就發現慕容趴在了自己的床邊。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凝玉聽見西子的聲音立馬關切的問到,卻同樣看見慕容在西子的床邊。
“蒺藜,蒺藜。快醒醒。”
西子還沒反應過來,凝玉就扯着蒺藜出去了。
“這麼大的動靜,慕容居然還沒醒,這是得睡的多熟啊?”
西子看着還在熟睡的慕容默默的想到。
西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雖然是夏天,但是大清早的還是有些涼,所以西子給自己披上了披風。
額~我是不是應該給他也披上點?
西子轉身從柜子裏拿出了一件衣裳,給慕容披上之後便去更衣了。
西子因為替慕容披完衣服就走了,所以就沒看見慕容嘴角的那一抹微笑。
“西子。”
正在梳妝的西子突然聽見了慕容的聲音,
西子下意識的一頓,讓凝玉出去了。
“陛下萬安。”
西子轉身向他行了個禮。
“你是可以不用向我行禮的。”
說著慕容就要上前來扶西子。
西子看了慕容的手一眼,嘴角充滿了譏諷。
“陛下,您該說平身的,這是規矩。”
“西子,我們之間還要這麼生分嗎?”
慕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自稱“朕”,弄得西子突然哽住了。
西子竟然有些動容,
他好像沒自己想像中變得那麼多。
“陛下您是天子,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何來生分不生分之說?”
西子下一秒便為自己的想法而懊惱,
他可是殺了喻言的人,我怎麼可以就因為他的這一句話拋開了對他的恨呢?
“不,在你面前,我只是慕容。只是那個小時候一直跟在你身後轉悠的慕容。”
慕容抓住了西子的手,
西子想着,
他的手真涼啊,涼的都不像一個活人的手了。
“陛下,請您自重。”
西子掙開他的手,兀自的站了起來。眼睛裏沒有一絲光,暗的可怕。
“我說了,阿喻他不是我殺的!”
“呵,不是你殺的?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有想過躺在院子中的喻言?!”
西子聽了他的話,一把把他往外拽。指着院中的桃花樹,一字一字的質問他。
“他,在這?”慕容向著那棵桃花樹痴痴的望着。
“你幹嘛?!”西子原來因為不忍看轉過了身,卻聽見“撲通”的一聲。
轉過身去,西子只看到他跪在樹下。
慕容看都沒看西子一眼,就只是那樣的跪着。
原本在院中候着的凝玉和蒺藜看此狀況,立馬將女使和小廝趕了出去。
“你給我起來。”
西子抓住慕容的胳膊使勁往上拽。
“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喻言就會原諒你,我就會原諒你!”
慕容身子多沉啊?!沉的西子怎麼用力都沒法將他扶起。
“讓我跪着吧。”慕容聲音並不大,卻一字一字的都透出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