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 54 章
兩人在陸小鳳的指引下往下走,與目標反而背道而馳,每一條岔路都叫人眼花繚亂,他們在其中繞來繞去,要不是辛渺有小地圖,知道他們的方向是正確的,還真要被弄得糊塗了。
走了不多時,他們就又從圖卷左側走到了右側,很快又得出畫了。
“前面不知道又要把咱們送到哪個方位去了。”展昭嘆了口氣。
“總能到的,我現在就是擔心司空摘星他們.....”
辛渺只怕他們去的太晚了。
***
司空摘星覺得現在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朗方此刻正被束縛了雙手雙腳,被迫捆在那架子床上。
海棠妖手一揮,床帳帷幔登時變作了喜慶的大紅色,將那有幾分破損的黑漆木雕床映襯得有幾分富麗,斑駁的描金圖樣也在火焰下發亮。
而他則被捆了手和腳,坐在綉墩上,幾乎要仰面對着天上繁星長嘆。
這是遭的什麼孽啊!
方才那妖怪進了裏面,他立刻睜開眼,悄無聲息的翻身而起,重重推醒了朗方。
“再不醒就要被那妖怪吃了!”
朗方昏昏沉沉醒來,臉色煞白的盯着他,在確定他並不是那個妖怪之後,如遭雷擊的看着他們如今身處的環境,半晌沒有動作。
他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像貓科動物,幽幽閃光,充滿了一種不可置信和司空摘星無法理解的複雜情感。
緊要關頭,司空摘星可不能放任他一味恍惚,使勁搖動他的雙肩,壓低了聲音說:“兄弟!趕緊跑吧!”
朗方回過神來時,眼中似乎閃動着一絲淚光,他蒼白的臉色上浮起一片不正常的紅暈,濃密的長眉緊鎖,壓着一雙碧眼,長睫也濕潤。
他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一頭梳得緊緊的長發忽的散落下來,打着捲兒遮掩住了他的面頰,烏黑如藻的長發四散,看起來幾乎有點落魄的美麗。
兩人拔腿就往夾道中跑,司空摘星在前,幾乎是腳尖點着沙礫,一絲絲腳印都沒有留下。
分神回頭關注了一下那倒霉和尚,他頓時大吃了一驚。
朗方看着像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但他一看,他那武功路數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朗方在他身後疾步奔跑,身法詭異至極,讓人想起在沙地上盤旋迤邐而行的蛇類,他底盤壓得很低,腳步相接,幾乎是飄着往前,同時行進軌跡也是扭扭歪歪,真的留下了一道如蛇形般的扭曲足跡。
這是哪家功夫?怎麼如此奇異?!
他們須臾間就在夾道中逃出了上百米,期間岔路無數,兩人只能憑着直覺往前,也不敢停下。
一想到那妖怪很有可能在後頭追來,都是後背發涼,拚命往前跑。
可是就在下一刻,他們前方猛地兜頭吹來一陣不知哪兒來的歪風,兩人都覺得腳下一輕,轉瞬間,周圍環境驟然大變,驚得司空摘星一下子剎住了。
“等等!”
他們面前剛才還是一條長長的直道,可是那風停下來之後,居然變成了三四個遠近不一岔口,中間空出一片的路口。
他們腳下踩得軟綿綿的沙礫也忽然變成了硬硬的石板地。
司空摘星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掩藏在薄薄一層黃沙下的圓形石板,上面鏤刻着些奇怪的符文,藉著夜色只能看清一些有規律的凹槽。
這是個什麼東西司空摘星也無心去探尋,只是瞪着面前幾個黑洞洞的路口,遲疑了一瞬。
這一定有蹊蹺,他們該怎麼走才能逃出生天?
正當他急的一後背冷汗時,後方卻飄來女子柔媚婉轉的嗓音:“逃又能逃到哪裏去,不如就從了我,咱們幕天席地快活快活,又有何不可。”
司空摘星頓時悚然一驚,猛地轉頭,那女妖精已經在一眨眼間飄到了他們身後,一張白嫩瓜子臉,柳葉眉含情眼,紅菱唇呵氣如蘭,連腰帶都解了,敞開懷,裏面只穿着紅抹胸,更襯得一痕雪脯扎眼。
她披頭散髮的衝出來,身姿婀娜,卻勢如閃電,一下子就撲到了朗方身上,兩隻柔弱無骨的手緊緊的將他束縛住,唱戲似的哭道:“妾身一片真情,怎堪錯付?”
\&apquot老子去你的真情!!!\&apquot
司空摘星也不知道是怕還是怒的一股氣湧上胸口,腦袋一片空白,更出了一頭一身的白毛冷汗。
朗方更是驚怒交加,臉色慘白,兩臂緊繃,猛地將她一推。
怎料到女妖精摟着他的脖子,被他一推,像個紙片兒似的輕飄飄,手卻紋絲不動的黏在他身上,如鬼魅般制住了他的後頸,一撥就把他的臉撥了過來,含情脈脈的湊上前來,在他唇鼻處吸嗅了一口。
朗方几乎是立刻就渾身一軟,整個支撐不住往下倒,面如金紙的昏了過去。仟韆仦哾
司空摘星頓時大驚失色,扭頭就要跑。
要說來,這女妖精也是個風流絕色了,和那些市井志怪話本里描述的簡直是一模一樣,可是司空摘星此刻卻恨不得破口大罵一頓那些窮酸書生。
那麼喜歡女妖精!你來啊!!嚇不死你!!
她長得再美,司空摘星都生不出一絲絲的旖旎心思,更不要說欣然接受這段艷遇擁佳人入懷了。他這輩子也想不到自己會像個貞潔烈女似的激烈反抗異性調戲,可見男女都是一樣,不情願就是不情願,管你長得美若天仙呢。
可是妖精的手段不是人能抗衡的,司空摘星與她纏鬥幾個回合,還是不慎着了道,讓她近了身,他大喝一聲,用上了十成內力,腳下的石板砰然開裂,可是她已湊了上來,輕輕一吸,司空摘星頓覺一陣恍惚,不可抗拒的渾身乏力軟倒下去。
他像是被抽走了意識一樣,恍恍惚惚中,模糊感覺自己被挪到了一片亮堂堂的所在,放着倚靠在了冰涼的桌子旁。
他勉勵掙扎着,終於從昏昧中逐漸清醒過來。
司空摘星這才看見了自己在什麼地方,周圍一應傢具陳設擺放,將這個露天席地的寬敞的甬道內打扮得如同小姐閨房。
海棠妖略施法力,紅帳紅燭,簡直就像個洞房花燭夜一樣,看得司空摘星心中湧起一陣羞恥。
今天要是被這海棠妖在此霸王硬上弓了,那還不如去死了!
可是顯然,他不是海棠妖的主要目標,那可憐的朗方才是。
朗方兩手吊起被綁在床上,他一清醒,幾乎是立刻就開始掙扎,兩眼通紅,激憤不已,嘴唇緊抿着,鬈曲的黑髮垂落兩頰,胸膛不住的起伏着,看着有一種受制於人的脆弱。
海棠妖已經完全被美色所迷了,她款款向他走去,看得司空摘星心裏十分不忍,急中生智高喊一聲:“等等!你就算要做什麼,也總要看清我的真面目吧!”
海棠妖頓時止住腳步,轉頭狐疑的看向他:“什麼真面目?”
“我其實是個易容高手,你看我這皮相還不錯,可是這只是假象罷了,不信你瞧。”
司空摘星抬起被緊緊束縛的兩隻手在臉上一抹,登時換做了一張黃皮褐膚老邁斑駁,一臉勞苦皺紋的老漢臉來。
海棠妖驚得倒退了幾步,卻又蹬蹬蹬的靠近了瞪大眼仔細瞧:“你!”
她看了看,又忽然冷哼了一聲:“什麼把戲,我瞧你也不像這個年紀的。”
司空摘星一心與她周旋拖延,就又往臉上一抹,又瞬間變了個厚唇長眼,膚色極黑的糙漢長相,對她一笑:“你要是愛俊俏男兒,我也不是啊,不如就放了我去......”
沒料到,她卻嫣然一笑,將手柔柔的伸過來在他臉上撫摸了一下:“哎喲喲,果然不夠俊俏,不過到底身板兒壯實強健,雖說長得粗糙了些,倒也是別有風味,你可不要傷心,等我和他成就了好事,就來疼你。”
司空摘星當場麻了,笑容僵在臉上,在心中狂喊:
這女妖精想男人想瘋了!!!!!
海棠妖說完,又轉身朝床上的朗方走去,腰肢款擺,滿面含春的將衣袍解開,從肩頭滑下落在地上,大喇喇的露出僅僅裹着主腰的曼妙身軀。
就着光,她白嫩的後背胳膊一覽無遺,司空摘星頓時不忍的閉上了眼,心裏對同病相憐的朗方無限痛惜。
只聽見那邊朗方掙扎的動靜越發的激烈,傳來一聲嘶啞的低吼:“滾!”
他常年不出聲不說話,如今破了戒,也是被逼的,聲音嘶啞,更顯得凄涼無助。
然後,司空摘星就聽見轟隆一聲極其不尋常的動靜,連忙睜開眼看,那床榻居然都被朗方掙扎得塌了半邊,綁着他的床架轟的一聲連帶着通紅的床帳也倒了下去,把朗方埋在了裏面。
海棠妖頓時為之一震,臉上甚至都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縱使是司空摘星,心裏也忍不住冒出一個閃念:好丟人的一妖精。
老巢里的傢具都破舊得不堪折騰,好容易把垂涎的男人綁來,對方激烈掙紮下連床都塌了也斷然不從——
海棠妖看着像是要氣瘋了,她一張粉面扭曲猙獰了起來,立刻露出幾分妖物的可怕,彷彿下一刻就要變回原型大開殺戒。
並不是好像,司空摘星驚悚的眼睜睜看着她仰天尖嘯了一聲,胳膊和手指立刻變得如同樹皮般粗糙,如同枝幹伸展,變成了爪子,滿頭柔順黑髮都豎立起來,髮絲間冒出許多綠芽花苞。
海棠妖顯然是已經氣急敗壞,臉上帶着一股狠戾之色,變作枝幹的手泄憤般猛地砸向岩壁,頓時沙礫迸濺,原地砸出了一個大坑。
“你竟敢如此不識好歹!”她尖叫着,將枝條伸向那床帳廢墟下掙扎蠕動着的朗方。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燦燦金光颯颯破空而來,宛如天虹降世,霹靂雷霆,瞬間洞穿了海棠妖的胸膛。
“妖怪!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