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北國第一人
北國邯鄲城王宮。
王城常備軍與陳是非的交戰,並未如意料當中的那般打響。
因為就在陳是非被常備軍和劉梓玉褚留毅等人團團圍住,劍拔弩張之時,有一個老人,來到了這裏。
他便是北國第一人,武煉宗師——季儒林。
季儒林此人不僅僅是兵家宗師,亦也是儒家大學,在當今江湖上,文武之名皆威聲赫赫。
他的父親季羨生更是儒家宿老,在朝堂之上為官了數十載,一生坦蕩磊落。可謂懷瑾握瑜,高風峻節。
而季羨生之所以為他起名儒林,更多的是希望兒子能夠子承父志,入得儒家,務實於天下,造福於萬民。
只是季儒林從小就格外叛逆。
他尤喜江湖浪客豪俠,對兵家武學功法分外痴迷,又不愛受父親管束約制,於是十六歲便離家出走,闖蕩江湖。
二十載而歸,已是江湖一流。
季羨生怒其不爭,於是父子二人關係自始至終也未有過融洽。
直到又是十年後,季羨生鬱郁不得志,大嘆陰陽易位,腥臊並御,芳不得薄兮。
含恨而終。
他才最終大徹大悟。
可惜已是子預善而親不待。
於是從此棄兵從儒,遂了父親季羨生生前之意。
卻不想,因為此,讓他於次年便踏入了兵家宗師之境。
倒是無心插柳了。
不過他雖入得儒家,卻並未踏入朝堂。而是做了一個儒家先生,開了私學,獻身於了另一種造福世界。
後來他便收了陳是非為徒。
看着他,季儒林就像看到了幼時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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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是非也是個苦難人。
他本是狼孟縣陳家莊裏一小子,和父親母親姐姐安逸美滿的生活着。
卻不想遇到江湖歹人,見他姐姐貌美,便起了色心。
鄉下農夫和小子又怎會是這江湖人的對手呢。
在玷污了姐姐之後,那歹人更是對他們大開了殺戒。
父親抱着那歹人的腿讓母親帶他快跑,最終後背被連下數刀,死不瞑目,至最後身死,仍不願鬆開懷中的腿。
母親拚死帶他奔了數百米,最後實在跑不動了,把他藏到了村口茅房的茅坑裏,他這才躲過了一劫。
待許久之後,他滿身穢.物的走出來,陳家莊已是屍橫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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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儒林後來到了陳家莊,那裏屍體已被他所掩埋。
那時他只有十二三歲,也不知他是如何挖了如此多墳坑,把這些村民掩埋的。
此時他已是雙手黑紅。那是泥土和鮮血的顏色。
他自始至終從未掉過一滴淚。
因為他知道,眼淚,最是無用。
而他的心中,唯剩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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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儒林於是便收了他為徒。
他問他是想修兵自己為自己報仇雪恨,還是要修儒江湖為他報仇雪恨。
他最終選擇了兵。
十年便小有所成,入世報了仇,將那歹人千刀萬剮后,挫了骨,揚了灰。
只是大仇得報后,他好像心態又都變了。
開始喜歡上了儒學,動不動就愛去季儒林的私學偷學,更是和季儒林偏愛的儒學學生賽公明稱兄道弟,打成了一片。
比起舞刀弄槍,他是更喜歡.吟詩作賦的。
只是在季儒林看來,他只是半吊子咣當響,歪詩斜賦故作風雅罷了。
卻不可否認,看着他,就如看着年幼時的季儒林自己一般無二。
只是一個喜文,一個尚武,顛倒個個兒。
如此,季儒林於陳是非,也算是亦師亦父了。
而經過了季羨生身死一事,讓季儒林變得格外護短。
聽說陳是非扛着長槍去了王宮,他就知道情況不妙。
這莽子的脾氣,當真是敢殺進王宮的。王宮那是什麼地方,高手如林,就算此時陳是非已步入大師之境,也絕無可能全身而退的。
所以他也便馬不停蹄的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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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儒林到時便看到劉梓玉舉刀劈向陳是非。
陳是非提槍待預迎敵,忽聽一道熟悉的喝聲傳來:
“劉梓玉,我看你敢?”
劉梓玉聽到此話,連忙半空中收刀後撤,如臨大敵。
陳是非此時也轉身望去。
遠處一七十歲老者縱馬而來,隨後他一拍馬背整個身體借力浮上空中,又如落葉一般,背着手,翩翩然飄落到了陳是非身前。
只這一手輕功功夫,已可窺見宗師一斑。
“師傅”
“不必多說,發生了什麼為師途中已經知曉,做你想做的吧。但有些道理,為師就算不說,想來你也應該明白。”
二人私自話了,季儒林又用內力喊道:
“是我們進去,還是讓趙大業出來?”
聲音穿石裂雲,如雷貫耳。整個王宮竟都被籠罩在了其內,內功之渾厚當真駭人聽聞。
其實雖然季儒林是宗師之境,又有大師境的陳是非在。
可二人若想進這高手如林的邯鄲城王宮,更在這萬人常備軍保護下誅殺趙大業於宮內,仍是五五之數。
但有可能,依舊是可能實現的。
如今,沒人敢得罪季儒林而冒這個險。
就在這局面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之時,趙大業終於在幾個武官和尊磊的簇擁下,來到了宮門前。
“季老先生這是何意,季門一輩,皆我北國棟樑,令尊季羨生更是為了我北國社稷肝膽塗地,如今這番逼宮與寡人,可是讓先人蒙塵?”
季儒林聽他談及祖上,又說到父親季羨生,心中生出頗多不悅,微微皺眉回懟道:
“我聽說大王在姬國為質之時,靠着養馬踏草的微薄俸祿,以及對姬國士族好言相對的圓滑諂媚才得以生存至今。
季老漢我以為大王知道什麼是卧薪嘗膽,卻不想如今看來似是只學了口舌之利,卻無半分謙卑尊長的。”
他冷笑一聲,又繼續說道:
“大王也不必與我逞口舌之能。老漢我還有自信,北國境內,無人說得過老漢我的。”
“今日並不是老漢我多事,而是事關我的徒弟,所以,總是要有個說法的。”
待此時話了,季儒林右腳大力踏前一步,竟生生把腳下石板路踏碎成了粉末。
周身內里全開,身邊的空氣此時都猶如肉眼可見的實質霧氣,自他身上散開。
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了王宮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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