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m I?

Who am I?

深山,密林層疊,輕煙在青山與天的交接處裊裊而去,遠遠看去都看不清是否有遊人來往。

山中寒冷,漁夫帽、防寒運動衣,還有手上拿的肩上背的長|||槍短炮,是個燒錢愛好者沒跑了。

調試焦距、像深,再調整白平衡,山中多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但是這個人鏡頭對準的並不是正在往鼓鼓的嘴裏不停塞果子的松鼠,也不是看上去似乎很難得的蘭花,哼着調子沿着山道慢慢走,很快就看到了環山的車道,這個人也不往前再多進,只靠着樹榦慢慢調着手裏的相機。

遠遠地,馬達轟鳴聲在山間響起,此人這才不緊不慢舉起相機,對着公路另一邊的景色按動着快門。

中里毅近來給自己換了NissanSkylineR32GT-R,趁着休息日在山裏車道試車,因為不是夜間,常有行人或其他車輛,也就是普通的在山裏試跑。一個彎道接着下一個,繞過盤路時分了點眼神看車道瞟見有人影在山路的森林裏,也沒分了他的神,手上方向盤幾動之後也只留下車尾排下的輕煙。

“咔嚓,咔嚓,咔嚓···”等到又聽到幾聲車輛轉彎的響動,半隱半現在林中的人才拿起相機慢慢查看着相片,數張相片清晰的將從車頭出現到車尾消失的場景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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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小弟,別走啊,哇,不得了、不得了哇,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深夜,一室內,靠着書櫃的桌上屏幕閃動着畫面,一少女坐於桌前,桌上平鋪着一本厚重的相冊,少女小心翼翼的先將一些景色風物的相片小心存放好再合起相冊收入櫃中。

她又在櫃腳掏出一本厚重字典,字典后看上去空無一物,少女卻從中拿出一本與書櫃顏色完全一致的相本,纖長的手指拈起一張放在桌角的照片,上面是一輛疾馳的GT-R,少女拿起桌上的馬克筆,在相片反面寫上I.DGT-R,細細吹乾,再小心的收入相本中。

相本做得很精巧,整體一色,連側面都看不出與封面的區別,她的手在相本上蜷縮舒展,眼睛卻看着屏幕,“···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好么?”她的眼神與電影中的男孩有那麼一瞬間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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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爸爸、媽媽。”尾仁貞拽着散在肩上背後的頭髮,母親正在佈置早飯,餐桌前看報紙的父親尾仁勇勝看向她點點頭,尾仁勇勝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左右,面頰豐實,一雙濃眉高高立起,並不厚的嘴唇上還帶着點剛剛喝的牛奶殘跡,帶着笑意的眼神看向二女兒,“昨天玩得開心么?”

少女挑起眉頭“嗯?嗯、嗯!風景可好了,那裏啊,有好多漂亮的蘭花,媽媽昨天做的便當又是花瓣圖案的,我發給綾子看的時候她還讓我兩株蘭花回來······”

“小貞,看看小梓有沒有起來。”尾仁舞將餐盤擺好,看看時間,打斷女兒和丈夫,“小梓昨天好像有點不舒服,睡得很早,應該醒了吧。”

“是~~”尾仁貞拖長了調子,繼續和自己的頭髮做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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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很豐盛,尾仁貞心裏算了下時間,嗯,不急不急,慢慢享用。尾仁勇勝咽下蛋卷,清清嗓子,母女三人集體看向他后才緩緩道:“有件事要和你們倆說下,小貞、小梓。”

“什麼事啊?”尾仁梓不過十歲,素來愛向父母撒嬌,看看父母臉色不錯,隨口問道。

“咳,是爸爸工作的事情,總之呢,爸爸下個月開始要在東京辦公了,你們倆···”

“是要轉學么?誒誒,不要啦,我不要和景子分開,我們這個學期又同桌了,不要不要啦。”

尾仁貞老神在在,繼續吃吃吃。

“小梓,爸爸公事的決定不可以吵哦。”父母看小女兒臉色不佳,連聲安撫着。

“你昨天不還說信好久沒回來想他么?去東京了我們就住一起啦?”

“你想見景子也可以視頻啊,休息日的時候媽媽也可以帶你回來玩啊,靜岡和東京這麼又這麼近。”

尾仁貞啃完了三明治,糾結喝牛奶還是果汁。

“哥哥也和我們一起住?”尾仁梓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我們住在哪裏啊?我的房間要靠着哥哥的,小玉的窩也要放在我房間裏,我的小箱子也要帶上······”

尾仁夫婦暗暗鬆了口氣,又看向二女兒,“小貞呢?”

尾仁貞放下手裏的杯子,看看父親,想了想,“家裏的東西怎麼收拾?爺爺奶奶知道么?他們也和我們一起去?”

“唔,爺爺奶奶說還要考慮一下,可能不和我們一起住吧,東京的學校肯定會更好點不是嗎?小貞這學期已經中三了,爸爸的朋友有認識一些好的私塾,你之前不是說數學有點吃力么?”

“嗯···什麼時候搬家呢?我···”尾仁貞還沒說完便被對面的妹妹打斷了。

“~媽媽,為什麼不開學前說嘛,開學了再轉學很麻煩的。”尾仁梓纏着母親,抱着她的手臂喋喋不休。

“好啦好啦,小梓,之前爸爸也不確定嘛,如果不確定下來就告訴你們更不好啊。”

尾仁貞看看妹妹痴纏母親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

“那就這樣定啦,房子爸爸選好了,這兩天先和媽媽去看看,等到周末一家人再一起去收拾。”尾仁勇勝興緻很高,抓着筷子繼續大快朵頤。

“你們倆這兩天在家也要看着收拾自己的東西咯。”母親叮囑道。

“是~”

“知道啦。”姐妹兩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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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啊,真正的大神是櫻桃子老師才對啊!你看嘛,高橋留美子也要被退稿40次,荒川弘苦熬到25歲,就算是手塚治虫大神也動不動拖稿,但是櫻桃子老師只是被退稿了一次而已啊一次!再然後她就真正的一飛衝天了!日本第一妥妥的!她是靜岡之寶啊!”

“唔,咕嘟咕嘟···誒,是這樣沒錯啦,可是我還是覺得亞城木夢葉這樣十幾歲出道的更燃一點啦。”綾子又喝了一口水,收拾着手裏的飯盒。

午後,天台,三三兩兩的學生聚集在這裏分享便當並且午休,阿貞和綾子素來要好,兩人從上周的東京台動畫扯到Jump再扯到漫畫史再胡亂穿插《RIBON》對於少女漫畫的影響。

四月微涼,但是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溫柔又不太凌厲。長袖的校服搭在腕邊,尾仁貞和綾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抬起頭微微眯着眼睛,‘靜岡一直都是這樣的溫柔,連風都不會吹痛臉頰啊。’尾仁貞突然這樣想到。

“C組的平野啊,就是那個雙馬尾戴眼鏡的,聽說她因為看了亞城木夢葉的採訪這個春假一直在家肝,前幾天終於去投稿了呢!也不知道結果什麼時候會出來,她們班的人都說她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上課差點被化學大魔王批哈哈哈···”

“訥,綾子。”尾仁貞突然打斷了她。

“嗯?怎麼了?”綾子看到有同學先回教室互相打着招呼,並沒有看向尾仁貞。

“我,去東京。”

“嗯?是啊,我們不是說好高中一起考東京的高中么?”

“···不是高中,綾子。”

綾子回過神來看着尾仁貞,而她則繼續看着天空。

“是下個月,下個月,我要去東京了。”

“這樣啊。”

或許過了很久吧,尾仁貞這樣想着,她們倆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好像還是很年幼的時候才會這樣,那個時候只是看着對方就會很開心,有什麼好玩的有意思的東西都會想到“啊!要給綾子看。”

那個時候,哪怕兩個人完全不說話只是一起做着什麼很無趣的事情也會變的很有趣。

爺爺奶奶應該還是留在靜岡,那我留在靜岡讀完中三也可以吧。這樣的想法突然就變得很強烈。

“綾子,我···”

“去哪個學校啊?”綾子的聲音比她快了那麼一瞬,她笑着問她,“這樣也很好嘛,你先去打頭陣,東京太複雜啦,你先去適應適應嘛,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又可以在一個學校啦,到時候我可是什麼都要拉着你的哦!”

“···啊(>_<),我還沒問去哪個學校!”

這貨,果然靠不住!綾子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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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杜鵑花從的公園,道路旁是挺拔高大的桂花樹,到了秋天,溫暖的光線下就是桂花的芬芳了,然而現在還是四月初,一些年歲不輕身着和服的人們悠閑的散着步,路途中不乏三三兩兩的學生們。

尾仁貞和綾子在分叉口告別後忍不住嘆了口氣,綾子對於我而言就是小玉之於小丸子吧,她邊走邊胡亂的想着什麼。暑假的時候再回來吧,桂花開的時候景色很好,細江町的表姐說周六去她那裏玩,穿什麼好呢?

經過路旁的駄果子店,‘現在的靜岡的糖果店裏已經沒有幾家會賣雜燴了呀。’這樣一個念頭突然就冒了出來。

又來了,想到些奇怪的東西,奇怪的記憶和想法總是會冒出來。尾仁貞皺着眉頭看了眼店門口的招牌,轉身離開了。

糖果店賣雜燴,魂穿身穿,如果真的再次擁有另一次生命,為什麼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誰,真的···真的。

她看了眼遍佈着杜鵑花的路畔,“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的念頭彷彿刻在了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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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媽媽,我和小梓會去哪個學校啊?”尾仁貞放下包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問料理台前的母親。

“誒,你之前不是說過想去信在的學校看看么?有小學部和中等部的,你明年想直升高中部也行啦。”

“誒~”

母親看看尾仁貞的臉色淡淡的,又多說了幾句,“你要是不想和哥哥妹妹一個學校也可以自己去看看想去哪個學校呀,喏,這個是家的地址,附近的學校也不少。”

“嘛···和哥哥他們一起無所謂的,但是那裏不是說建校很久了嗎,會管得很嚴吧···哥哥上次說是19,誒,19几几年建校來着?”尾仁貞在母親身旁看着手機里顯示的地址,喝着飲料嘟囔着。

“1919年!信入學的時候他們校長發言說了好幾遍呢呵。”母親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裏的圖書館很棒的,信說過好幾次了,你不是喜歡攝影么?信說他們攝影社的器械很不錯,會定期更新,還有柔道社、弓道社、馬術社···”

“咳咳,馬術社?”尾仁貞被嗆了一口,心裏暗想,嘖,財大氣粗。

“你不是一直想騎馬么?學校里就有馬術社就不用休息時再特意跑去馬場玩啦。”母親切着菜隨口說道。

“哦···嗯。”尾仁貞頓了頓,看了眼碼菜的盤子,又順手幫忙洗了洗池裏的蓮藕,“媽媽,你小時候靜岡的駄果子店裏賣關東煮嗎?”

“嗯?賣的呀,啊,對哦,說起來現在基本都沒了呢,我小時候還有可以另放汁和肉的。不過其他地方好像都不這樣,怎麼了?”母親轉頭看看尾仁貞。

“啊,沒什麼。洗好了,我上樓寫作業咯。”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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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從小就深深愛上了悠閑的靜岡。”

のん気な靜岡県らしくて気に入ってぃゐ。

尾仁貞不斷的念着這兩句話。

“wo,w···o”尾仁貞看着窗外,“ぉてん,ぉてん(關東煮)”,那不是雜燴,雜燴是什麼?尾仁貞茫然,又開始了,她疲倦的想着,她的大腦總是會陷入這種混亂中,難道這是人格分裂?尾仁貞苦笑,我是一個,會想到中國文字的是一個,會用日式思維的是一個?

她走向書架,打開櫃門,在最下層里翻出了《櫻桃小丸子》的單行本,“我看過這本書,可是我的確沒有碰到過中文版本的,但是為什麼我會想到?如果會想到,為什麼不更清晰一點,為什麼總是這樣破碎的畫面,難道我很小的時候還是記得的,慢慢長大后就會忘記?”

尾仁貞只覺得腦仁突突的發疼,她翻到了那一頁,櫻桃子的筆跡,以及最下拿着盤子的小丸子的畫面。

她閉上眼睛,想到的一幅畫面是整齊濃重的中文字體。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櫻桃子散漫纖細的字跡。

不是一樣的,卻又是一樣的。

“我,究竟是誰?”尾仁貞睜大眼睛,髮絲有幾縷散在面龐上,她的手指緊緊的扣在書扉上,想的,是十幾年來永遠不解的疑問。

暮色漸漸的染深了窗外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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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開文,我會認真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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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桎梏之時[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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