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種不合常理,往往對應着另一個不合常理。
我能看見那些東西的存在後,很簡單的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神木律只有作為普通人的才能,普通的成績,普通的身體力量,普通的愛好。
沒有遇見校園欺凌前,有過暗戀的對象,做過傻事,去一個簽售會所以早早起床在人群里擠了兩個小時,為了少女偶像的簽名和微笑。
在愛豆甜美的營業性微笑中,跟她握了次手,磕磕巴巴的說了句“我很喜歡××醬”。
回去的路上走路都在飄。
還很緊張的回想了自己是不是在當時因為過於激動而出現了手汗,對着自己乾乾淨淨的手試圖找到不存在的汗漬。
回去當天就用握過愛豆的手做了一個手模,至今還擺在房間。
成堆的課本邊上總擺着一堆遊戲碟還有幾張愛豆的海報。
至於更多的,一些青少年的傻事,像是準備去告白的時候,寫好的情書被人發現遭遇公開處刑,被人大聲念出來並嘲笑,於是跟人打了起來,大概也算。
不成熟的少年期。
雖然現在自己也完全算不上大人就是了。
轉折點在什麼地方呢?
我什麼時候看到那些東西並成為現在這幅模樣的呢?
情書被公開嘲笑后吧。
發生比這樣的事更噁心的事。
然後因為當時想要殺人的負面情緒太強烈,我就能看到那些了。
並直白的理解了,那些東西的本質是人類的負面情緒扭曲成的詛咒。
於是想要成為普通人。
看起來沒什麼聯繫,對吧。
如果加上那件想要讓我差點真的去殺人成為罪犯的噁心事呢?
人類的腦域和其組成的神經系統,未免太奇怪了。受害者對施暴者會有斯德哥爾摩,施暴者對受害者也有利馬。
但還是噁心得要吐了。
我到現在的胃部神經里還保留着當時差點要吐出來的噁心感,憑藉著過人的忍耐力才壓制下去的。
什麼啊。
因為喜歡所以不想我的告白成功什麼的。在做了那樣的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我的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後任性的想要我接受什麼的。
真的是要吐出來了。
施捨一般的眼神,一臉的“就感恩戴德的接受吧”的樣子,我那時被噁心感折騰得快吐了,卻還要支撐着,幾乎是呻*吟的地步了,“這是什麼啊?!我根本不認識你!”
“這就是傲嬌吧,是傲嬌吧!明明都想出來用向不認識的人告白這種方法來刺激我了,還在說什麼不認識我的話,傲嬌也要有個限度哦!”
……被愛妄想症。
人類的大腦就是這樣一個古怪的東西。可以將毫無聯繫的兩個人,強行用單方面的病症聯繫在一起,轉換他人眼中受害者與施暴者的關係。
於是施暴者變成受害者,受害者成為施暴者。
人們只看見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們總是偏愛反轉,不在意事實。
誰最先站出來,誰就有機會成為人群的風向。
為了方便而捨棄思考,為了合眾而被輕易帶動,的確是烏合之眾。
於是想要成為普通人。
想要擁有平靜的生活。
因為想要平靜的生活,作為普通人安靜得直至死亡,所以,我現在正如普通人一樣活着。
能夠看見那些詛咒的人在人口基數下顯然還是稀有種。如果這樣的人是普通人中的潮流,那些詛咒並不會在一塊地區遊盪着遲遲不被發現,社會新聞上也毫無動靜。
但只有我一個人具有這樣的能力,顯然並不可能。龐大的負面情緒中會產生詛咒,詛咒對人類有害,還不被常人所見。
東京這邊的不明失蹤案件沒有多到讓人恐怖的程度,只是新聞上出現瞭然后感嘆一句“運氣真不好”之類的平常。
能在政府管控中的死亡數。
顯然,既然有詛咒和能看到詛咒的人,那麼也一定會有能夠殺死詛咒的人。
數量……依舊是稀少種呢。
想要意識到這種東西的存在,首先應該是看到。一開始正常流程就是看到或意識到詛咒的存在,然後研究出對應詛咒的辦法,最後是由個人到團體。
按照遺傳學,這樣的稀少種為了保證自己能夠看見詛咒並可以殺害詛咒的力量延續下去,一般都會選擇稀少種之間的通婚,保證能力的純度。
時間夠長的話,會形成家族。
也會在小的人口基數上發生進化。
那麼,家族不會只有一個。
時間越久,組成家族的人的特點就會在血脈中流傳延續成為家族的特點。
不同的組合在不同的時間內會成為不同的家族。
強的留存,弱的被吞併或者消失。
又因為人數稀少,根據現有的財閥模板,幾個強大的術式能以家族的形式保存下來,數量不會太多,說不定是一枝獨秀或者三足鼎立,一超多強也有可能。
那麼,擁有特殊的力量,可以殺死危害人類的詛咒的那一群人,也會輕而易舉的殺死人。
所以會怎麼思考對普通人的態度?
我玩的遊戲裏,大多數反派都是獲得力量后就開始膨脹,除了認定的對手對普通人不屑一顧。否則也不會有遊戲主角攻略魔王部下並達成全員二五仔結局的可能性了。
對人類重視的魔王,一瞬間扼殺掉人類主角,才是正確開局,不過那樣也就讓主角沒有誕生的意義了。
輕視。
傲慢。
這兩種特質會隨着時間融入家族的血脈,讓激進者變成守舊者,守舊者變成新生代的掘墓人。
擁有力量,組建新的秩序,被推翻。
長久以來的歷史,都在重複這三件事。沒有永遠適應時代的規則,只有為了目的而去迎合時代的規則。
不做改變的話,屠龍者終成惡龍。
以上只能算我觀察詛咒和新聞的推測吧,還缺少一個關鍵性證據——擁有對詛咒的視覺並能殺死詛咒的存在。
所以。
“為了我平靜的生活,校園暴力的垃圾就在垃圾桶待着吧。”
“廢物利用。”
我平靜的攤開書桌上的作業本,跟放完狠話灰溜溜逃走的反派一樣。
因為校園暴力的受害者而產生的負面情緒在我寫作業時,去了應該去的地方。
神木律只有普通人的才能。
但憎恨憤怒不需要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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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律:只是普通人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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