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確認在少管所的5名人員是否倖存並將其倖存者帶出。
這是被死亡的虎杖悠仁接到的任務。
與我的情報失誤不算相同,他的情報毫無問題。任務發佈也是以咒術師人手不足抽調不出為由,趁着五條悟執行任務不在學校的空檔,讓三人執行救援任務。
只是場景特殊,是在少年院特級咒胎未完成的領域內。輔助監督也再三告知碰見特級的後果只有“逃跑”或者“死亡”。
從我接觸到他的次數來看,虎杖悠仁並沒有被五條悟告知,這個任務是不符合常理的。或者是沒有被這種事實影響。
虎杖悠仁是兩面宿儺的容器。
我不清楚他是為什麼成為容器的,一開始,連兩面宿儺我都需要他人科普,之後才意識到虎杖悠仁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
兩面宿儺,只要復生就會將現有的咒術界拖入詛咒的時代的詛咒之王。形容是窮凶極惡,連手指都是特級咒物。
如何復生?
咒術界的常識是讓他的手指受肉,就可以將被封印的詛咒之王拉回人世。
我大概清楚虎杖悠仁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待遇了。
相比於我,那些人更重視的是虎杖悠仁。
情報失誤是太過粗糙的手法,而六次還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那不是粗糙,是覺得我無能為力,所以被發現也無所謂。
這種明擺着是特級,卻需要輔助監督成為同盟者,將與特級對決委婉的變成救援的任務,是為了堵住意外發生時某個人的怒火。
我並沒有什麼威脅性,安安靜靜的當一個打工人,在成為咒術師后都被針對。
成為兩面宿儺的虎杖悠仁,即使有五條悟的庇佑,結果也不會比我更好。
以我自身的經歷,他們已經將傲慢浸透進骨子裏,行事作風都讓正常人感到不可理喻難以理解了,虎杖悠仁會在進入咒術界的那一刻直接被判死刑,我毫不意外。
但他現在還活着。
「虎杖君,以選擇自己的死亡方式成為咒術師,會很奇怪嗎?」
“並不會啊。”
摸了摸後腦勺,笑容清爽的男生,兩側眼瞼下有對稱的痕迹,就像有了另一對眼睛。
“因為神木看上去是那種對自己非常了解的人,就跟娜娜明給我的感覺一樣。”
「我比不上七海前輩的。」
“等到跟娜娜明一樣的年紀,神木一定會是一個成熟靠譜的大人。”
虎杖悠仁身上的負面情緒是混雜的,有些地方淺淡,有些地方讓人望而生畏。近距離觀察下,兩面宿儺現在的力量在特級中相當可觀。
作為兩面宿儺的容器,我讀過的咒術師守則里對這樣的人有明確的規定。
被詛咒寄生的人當成詛咒去祓除。
大意如此。
因為被詛咒寄生的人很難保持人的意識。像虎杖悠仁這樣的,能做詛咒之王容器,還沒有喪失自己的意識,只是氣息混在一起的,非常罕見。
我覺得他這種體質……自然誕生的情況下還好,只是罕見。如果是人為造成的他會成為風暴眼。因為是兩面宿儺的容器,被捲入風暴造成風暴的幾率本就比我這樣的普通人要高一些,人為的體質,那麼,他只是搶在他人之前步入了命運。
以意想不到的方式。
虎杖悠仁順着我的目光用手指蹭了一下自己眼下的那道痕迹:“是上面有髒東西嗎,謝謝神木了。”
“銀水母。”
“沒有?”
“霞水母。”
“那就是蹭乾淨了。”
我不了解虎杖悠仁成為咒術師的始末,也不了解他之前的人生,只是從我個人的感官出發——虎杖悠仁會成為非常辛苦的人。
會思考的普通人放在不合時宜的場景里都會不幸。他有的積極向上的性格,在與惡共生的過程中,會是痛苦來源。
他在乎他人,很在乎。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當然可以成為非常受歡迎的人,但他想要成為拯救他人的人。
咒術師現有的環境並不適合誕生這樣的理想,現在這種將要被引燃的局面更加不適合。
會很辛苦。
我不覺得那些掌權者會放棄對虎杖悠仁的死刑,他們只是因為五條悟明目張胆的庇護而讓步,不想直面五條悟的憤怒而選擇了遮掩。還有不願承認的,對兩面宿儺的恐懼。
恐懼着身為容器的虎杖悠仁會在憤怒下殺死他們。
我也不覺得真人會放過五條悟,在明知道五條悟是咒術界最強的情況下。
……
但也不過是我覺得而已。
我不可能伸出手拍着虎杖悠仁的肩膀,說讓他小心,因為有人要殺死他。不可能在某個時刻阻止五條悟的行動,鼓起勇氣的告訴他自己不成體統的推測。
虎杖悠仁會說:“我會小心的,神木也要小心。”
五條悟會說:“不要擔心,我可是最強。”
隱隱約約的感覺毫無意義。
只會讓人在錯誤的時間保持長時間的警惕,去做了無用功。
殺死虎杖悠仁的事,一直持續。
制裁五條悟的事,一直持續。
因為一直持續所以會有經驗和慣性。而很多事情不能用這兩者解決。
無法改變虎杖悠仁的理想,那麼他辛苦的生活不會因沒有爆發的隱患而有什麼好轉。拯救他人,給他人正確的死亡,本就艱難。
無法改變五條悟咒術界最強的事實,那就無法阻攔他的行動。因為他是最強,責任最重,不可能真的放下自己的責任為了自己可能有的未來而選擇看着自己的學生和其他咒術師送死。
一些既定事實改變不了,推測又不是事情真相。確定不了他們行動的具體方式,就無法拿出有效的對策。
我見過即使前方是死亡也義無反顧奔赴死亡的人,見過聰明人試圖拉住他人的後果。
他們在現實面前,那一次都是失敗者。
一個死了,一個沒能拉住他人。
想要避免他人死亡,最簡單的方法保護好他們的弱點。
虎杖悠仁和五條悟並不適合這條。
他們的弱點是理想,是責任,是他們本身的性格。
……
不久后,我向五條悟提出任務申請。
體術訓練讓我的感受非常糟糕。
順平出任務回來,我沒有進行體術訓練時會在line上問他回來的時間,在他回來后,站在校門口等他。
體術訓練后,我下了訓練場就進醫務室,手機為了不在訓練時碎掉,一般是放在寢室。
這時候換成順平出任務后在醫務室準時打卡。
他提着水果,我提着自己剛剛被接上的胳膊,面面相覷。
順平慢慢彎下了腰,笑了出來:“抱歉,但是,律,這是這月第幾次了?”
“銀水母!”
體術訓練的話,自然不會是五條悟,他來訓練我,硝子醫生抽煙喝咖啡的次數必定會直線上升。
我的體術沒那麼差,但跟好不沾邊,真希學姐第一次給我訓練的時候,將我的實力高估了。
於是我……拍在了牆面上,好半天才緩過來。
真希學姐:“我聽說你是用體術通過三級考核的。”
我點了點頭,選擇了正常開口說話,“是啊,被三級攆的跑完了整個賬。”
“腌魚子。”
無故“好耶”的狗卷學長因為缺失熊貓前輩翻譯機,被兩個人請出了操場。
熊貓:“他說,好耶。”
“然後呢?”
“熊貓不知道,他只說了腌魚子。”
只說了一個語氣詞,還沒有詳細說其他飯糰語的狗卷棘從操場外跑到熊貓身邊:“鮭魚!”
“棘說你們可以一起訓練。”
但體術訓練真的糟糕透了。
同期的伏黑惠和野薔薇看着我掉血成為日常,順平在醫務室打卡成為日常。
硝子醫生掐滅了手中的煙:“為什麼間隔這麼短?”
我:「因為我菜。」
……
硝子醫生很難不贊同。
五條悟聽了我這段時間的經歷后,大概是覺得我這樣挨打下去也沒什麼用——
「五條老師說,這段時間我可以當一個“窗”。」
伏黑惠:“……”
「跟狗卷學長學習如何用好合適的咒言。」
野薔薇:“……”
我的兩位同期目光聚集在上一句話上,對我向狗卷棘學習的安排尚覺靠譜,但上一句……
“我還以為五條老師轉性了。”
“不太可能。”
我再次舉起寫字板:「我的眼力很好。」
順平比他兩要好很多,他目光聚集的地方在於第二句:“欸,不是跟我嗎?”
「咒言運用不熟練,如果熟練了,應該可以跟順平組隊了。我很想念順平。」
“你想念的是淀月吧。”
「淀月當然也想,但更想念跟順平打遊戲看電影的時光,遊戲碟快要落灰了。」
順平對淀月的控制可以讓水母沒有毒素的時間變長,我抱着水母,將下巴擱在軟乎乎的一團上。
因為長時間不撒手,水母都有快要融化的質感了。
控制時間再長一點,我抱着淀月當抱枕的事,順平都不覺得意外。
“那等回來玩。”
“霞水母。”
那麼明天就是跟着狗卷棘學習咒言師的基本語言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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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對神木的體術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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