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開藥亂象
回到家裏,弟弟妹妹都沒回來,楚雲淘好米放爐子上煮,便一頭鑽進自己的房間整理剛才高飛翔賣給她的東西。
先把圖書拿出來整理好,然後放進網店裏出售。
至於那些古玩金銀她就沒急着整理了,瀏覽起那些買家的留言。
有的買家大概見她長時間沒有回復,就自己開價。
一件的藍色的瓷器有買家開價三百萬,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花碗,有買家開價五百萬,就連那些字畫,有人最低十幾萬買……
看來高飛翔這個人還是蠻可靠的,給她淘的全都是頂極古董,果然是業界良心。
既然這些古董字畫這麼值錢,楚雲肯定不會賣。
她在空間裏掙再多錢都沒用,又不能大把大把的花。
那還不如按照之前計劃的,把這些古玩全都留到十幾年後在這個時空賣掉,自己當個暴發戶。
因此她統一回復,這些金銀古董字畫暫且不賣,然後把貨架上的金飾古董字畫全都收到了網店的柜子裏。
今天剛買的古玩字畫和金飾整理乾淨后,她也放進網店的柜子裏。
網店裏只賣圖書和銀元。
賣圖書的錢就已經夠她周轉買古玩字畫和黃貨白貨,賣銀元是因為銀元太多了,而且也算不上值錢的古玩,賣了也不可惜。
一切全都忙完了,趁着家裏沒有人,她趕緊瀏覽了淘多多生鮮頁面,買了半斤草莓和幾斤牛骨頭、牛腩,晚上煮牛肉火鍋吃,老是吃羊肉火鍋會膩。
楚雲把草莓洗了,慌裏慌張才吃完,外面就傳來院門被打開的聲音,是楚帆和楚月回來了。
兩人騎着自行車回來,全都凍得小臉通紅,但卻興高采烈。
特別是楚帆,不停的炫耀他的新自行車:“姐,你看,永久牌二十八橫杠自行車,是不是很威風?”
楚雲嫌棄死了,這個年代的自行車又大又笨重,哪裏威風了?
但還是誇了兩句不錯,又叮囑他要愛惜用,然後就去做午飯了。
中午吃過飯,姐弟三個坐在暖呼呼的飯廳里各學各的。
他們身邊的爐子上熬着牛骨頭牛腩湯,楚雲在裏面放了不少辣椒,牛骨頭和牛腩的香氣混着辣椒的辛辣特別讓人食慾大開。
晚上邱大叔和陸明軒全在楚雲家裏飽餐了一頓牛腩火鍋。
吃完晚飯,邱大叔捏了捏自己的臉:“再這麼下去非長胖不可。”
楚雲看了他一眼:“沒事,胖一點正好,大叔您太瘦了。”
其實像邱大叔他們這些收入高的人群還好,畢竟經濟實力擺在那裏,比普通人吃的好。
那些普通人,特別是農民,那才叫瘦,都快皮包骨頭了。
又上了幾天班,情形比第一天好一點,萬勇不僅沒有再纏着楚雲了,漸漸也有病患找她開藥。
這個年代是沒有藥店的,想要買葯只能到醫院挂號,找醫生開藥方,然後拿葯。
雖然只上了短短几天班,楚雲卻發現了一個非常大的弊端。
那些鐵路系統的職工因為看病免費,所以拿葯也是免費的。
有的職工開起葯來肆無忌憚,楚雲懷疑他不僅把他全家的葯都拿了,還把親戚的葯都拿了。
雖說不限量供應的幾種葯都是幾種常規的特別便宜的葯,但那也是葯啊。
如果是給病人用了,那還好說,至少讓藥品發揮了應用的作用。
可是這些藥品如果開回去只是備用,然後放過期給扔了,那就可惜了。
這個年代藥品還是蠻緊張的,特別是農村的赤腳醫生,這些便宜葯他們都會經常缺貨,所以楚雲不能容忍藥品被糟蹋了。
可是她一個萌新向領導反映這個問題不太合適。
又過了一天,楚雲把答應給陳玫買的衣物全買了。
除了褲子和皮靴是一樣的,衣服就沒照她身上穿的呢子小外套的款式買,而是給她買了一件酒紅色收腰呢子短大衣。
第二天早上,楚雲帶着這些衣物去了辦公室。
雖然陳玫貴為副院長的千金,但她這人並不擺架子,更不仗着她爸的關係搞特權,辦公室的衛生她總是主動做,這令整個辦公室對她的印象都很好。
楚雲到達辦公室時,看見陳玫正在做衛生。
楚雲把給她買的衣物交給她。
陳玫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驚喜的要命,抱住楚雲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你給我買的這件呢子大衣太好看了,我太喜歡了!”
同事們陸陸續續的來了,見陳玫在試穿衣服,全都頗感興趣的過來圍觀。
一個護士從門口路過看見了,立刻叫了一群護士前來圍觀。
李玉麗也在其中,眼饞的看着陳玫身上的呢子短大衣不眨眼。
她也想要一件。
雖然她家條件不好,這件呢子短大衣她買不起,可是她對象買得起。
她對象的父親在某個單位當領導,作為領導的兒子當然也是小領導。
可是陳玫是陳副院廠的千金,她不敢麻煩她。
並且還聽說陳玫非常傲氣,上次護士長差點把她給病人開的針劑弄混了,就挨了她一頓訓。
李玉麗怕她開口讓陳玫幫她買,陳玫拒絕她,她會沒面子,所以儘管很想要,但還是忍住了。
“你們都在看什麼?”阮主任走了進來,手隨意搭在一個外圍小護士的背上往包圍圈裏看去。
那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護士身體一僵:“我們都在看小陳買的衣服褲子和鞋。”然後走到另一邊,擺脫了阮主任的咸豬手。
楚雲把那一幕看在眼裏,心想,他原來不止騷擾她一個,也騷擾別的女同事。
而且別的女同事也很防範他,想盡辦法避開他的騷擾。
講真,這種隱形色狼最不好對付了。
他沒有手腳不幹凈地對任何女同事亂摸一通,只在不經意間拍拍女同事的肩膀而已。
你說他對你圖謀不軌,他馬上反咬你一口,別人還不見得站在你這一邊。
對付這種隱蔽的上司色狼,最好的辦法就是堅決不動聲色的不讓他觸碰到自己。
只要多來幾次,這隻隱蔽的色狼就知道自己的意思,就不會再吃她的豆腐了。
護士小姐姐甩開了阮主任的咸豬手,阮主任卻泰然自若,似乎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很自然的走到楚雲跟前,伸手就想拍她的背,笑呵呵道:“小江,你今天打扮的蠻精神嘛,這條大麻花辮真好看。”
楚雲急忙閃到一邊:“主任,你別拍我,我肩膀脫臼了,痛死了。”
阮主任臉上仍舊堆着和藹可親的笑容,把落空的右手很自然的收了回來,關切的問:“肩膀怎麼搞脫臼了,嚴不嚴重,看過了嗎?”
“搬煤時搞脫臼的。”楚雲一本正經的說著謊話,“已經看過醫生了,把手臂給接回去了,不碰不痛,但是一碰還是會痛。”
“哦哦哦,以後幹活要悠着點,別再把自己弄傷了。”阮主任像個好心腸的長者,諄諄教導楚雲。
楚雲乖巧的點頭,演戲誰不會?
任主任又走李玉麗的背後,拍了拍她的背:“我覺得這件紅色的呢子短大衣你穿也合適,你也買一件吧。”
李玉麗訕訕的笑了笑,熱切的看着陳玫,希望她主動說幫她買。
陳玫卻毫無反應,李玉麗心裏悻悻然。
阮主任轉身就要離去,就聽魯媛媛驚呼:“小江,你的手好漂亮!”
大家都向楚雲看了過來,楚雲撩頭髮的手僵在了半空。
阮主任笑着走了過來:“來,給我看看你的手有多漂亮。”
楚雲裝作沒聽見,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一邊開抽屜上的鎖,一邊對魯媛媛道:“你少注意我的手好不好看,你要把心思多花在工作上,別像上次又把處方給寫錯了,那是會出人命的。”
她這話一出口,整個辦公室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沒人說話,大家各就各位。
阮主任在離開時,意味不明的扭頭看了一眼楚雲。
早上楚雲接待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個只開藥不看病的鐵路職工。
從魚肝油到眼藥水到紅霉素他全部都要,而且一要一大堆。
楚雲故意給他做了一通檢查,驚訝道:“你眼睛沒事,身上也沒哪個地方潰爛長包,不需要眼藥水和紅霉素。
這魚肝油是治療佝僂病和夜盲症、小兒手足抽搐症,以及預防和治療維生素AD缺乏症。
你既沒有佝僂病,又沒有夜盲症,也不可能是維生素AD缺乏症,根本用不上。”
那個長得很粗壯的鐵路工人不滿道:“你管這些葯對不對我的癥狀,我讓你開你就開,哪那麼多廢話!
這些葯都是公家的,又不是拿你家的,你有什麼好心疼的?”
楚雲真心討厭這些人的想法,好像公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似的,管他這個便宜對自己有沒有好處,反正先佔着就對了。
楚雲耐心道:“大叔肯定很少看有關醫學方面的報紙,咱們國家每年誤服藥物至殘至死的兒童高達幾萬人。
您開這麼多葯放在家裏,家裏如果沒有小孩子還比較安全,如果被小孩子誤服了怎麼辦?
這是其一。
其二,是葯三分毒,就拿這魚肝油來說,雖然對某些疾病有良好的治療效果,可是沒病,長期服用會慢性中毒的。”
那個大叔愣了良久,道:“那眼藥水和紅霉素一樣來兩支,魚肝油來一瓶。”
楚雲見他減了不少量,這才開處方:“每次少開一點,用完了再來開,雖然麻煩,可是總比葯被孩子摸去誤服了好,這葯又不是大米,多拿也沒用。”
大叔拿了處方,臨走時扔下一句話:“就你小屁孩多事!”
楚雲從包包里拿出鏡子,對着自己左照右照。
儘管今天換了髮型,沒有編兩條麻花辮了,而是編了一條麻花辮放在胸前,劉海也全都用發箍弄上去了。
但是面孔還是很稚嫩啊,病患嫌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唉,什麼時候才會有一張成熟的臉。
楚雲正在自怨自哀,覺得有人走到她跟前。
抬頭一看,是前幾天在她手上看過病的那個又有高血壓又有嚴重貧血的中年女人。
那個中年女人今天狀態很不好,是被她男人用自行車拖到醫院,然後半抱半扶的來到她面前的。
楚雲生氣的問:“是不是給你開的紅糖水你孝敬了老人或者給了孩子喝了?”
那個中年婦女羞愧的點了點頭:“我想我正當壯年,過幾天就能緩過來,沒想到趕上來月經了,就……就挺不住了……”
楚雲很是無奈:“上次已經給你開了一斤紅糖了,這一個月裏都沒法再開紅糖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去黑市上買兩斤紅糖吧。”
那個中年婦女的丈夫囁嚅着道:“黑市上的紅糖多貴呀。”
“貴也得買,不然阿姨一直貧血難免不會有生命危險。”
雖然楚雲在空間裏就能幫他們買一包紅糖,按照供應價賣給她,但是她不能開這個頭。
她如果開這個頭,不知有多少患者來找她買紅糖,到時拒絕都拒絕不掉。
而且這個中年婦女如果這麼容易又得到一包紅糖,說不定轉身又孝敬了老人或者給了孩子,然後又找她買。
不讓她自己着下急,就不懂得愛惜自己。
不過見那個阿姨氣色很不好,楚雲從空間裏買了一斤桂圓乾,拿了一把給她:“這還是別人給我的桂圓,我吃的就只剩這幾顆了,全都給你了,你當我面吃了。”
那個阿姨老老實實的把那幾顆桂圓乾給吃了,楚雲這才讓她夫妻倆走了。
只要她男人心疼她,她就不相信他弄不來紅糖給她喝。
弄不來紅糖,雞蛋,肉類,花生米都可以補血,就看她男人和她自己愛不愛惜她的身體了。
醫生只管治病,還能負責提供營養品?
很快就到了上午下班的點,楚雲收拾好東西背起包包準備離開時,看見陳玫正等着她。
兩個人一起走出科室。
陳玫小聲問:“買那些衣物花了多少錢?”
“兩百三。”
陳玫點點頭:“我現在手上沒這麼多錢,等下午上班我帶來給你。”
楚雲道:“不急。”
趁機說起鐵路系統職工開藥的亂象,讓她向她爸反映一下。
其實她很想把這個亂象寫成一篇文章發表在鐵路系統的權威報紙上。
既能換一筆稿費,還能夠引起鐵路系統高層的注意。
據說鐵路局的局長經常從鐵路系統的內部報紙上找信息,划重點。
可是她一直用的是真名投稿,如果寫了這篇文章,不管會不會引起高層的注意,她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那些鐵路職工非恨死她不可。
她就是再看不慣這個亂象,再想改革,也不可能給自己招災引禍。
她只是個普通人,沒那個本事與整個鐵路系統的職工為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