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方氏的死因
蘇老六的眸光沉了沉,直接就對着穆宸義發難道:“喂,穆小王爺,你懷裏抱着的,可不是當年的雲哥兒了。還不趕緊放下來。”
穆宸義淡淡的道:“不是雲哥兒,那也是我穆宸義的媳婦兒。”
穆宸義一面說,還一面抬起蘇昭芸的手腕兒,輕輕晃了晃,顯擺又得意的對着蘇老六道:“看見沒?我祖母親自給芸兒戴上的。”
“你……”
蘇老六震驚的看了看穆宸義和蘇昭芸,直到發現兩個人衣領上的繡花都是同款同色之後,才發現了端倪,不可思議的道:“小九,這是怎麼回事。六哥來的時候就聽說,皇上為你和賢王穆宣賜婚了。”
蘇昭芸身上的殺氣一閃而過,卻很好的掩蓋了下來,格外慵懶的在穆宸義的懷中伸了個懶腰,嬌滴滴軟綿綿的道:“六哥玩笑了。賢王穆宣,那可是正經八百的龍子鳳孫,我們蘇家的泥腿子,哪裏配得上人家賢王殿下了?”
蘇老六不可思議的看了蘇昭芸一眼,下意識的道:“我怎麼覺得是你和穆小王爺暗度陳倉之後,將穆宣踢出局了呢?”
剛縮回自己房間的青雀突然探出頭來,對蘇老六嬉笑道:“恭喜六公子,猜中真相。”
“好丫頭,這是公子賞你的。”
蘇老六話音一落,一塊黃橙橙的金子就對着青雀飛了過去。
“哈哈哈,多謝公子。郡主對不住了,金子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青雀笑嘻嘻的關上了門,還不忘記通告蘇昭芸一聲。
蘇昭芸怒氣騰騰的雙手叉腰,惱怒道:“這死丫頭。”
穆宸義伸手輕輕的替蘇昭芸擼了擼頭髮,就像是在替炸毛的小貓兒順毛一樣,笑道:“別生氣,回頭宸哥給你更多的金子。”
蘇老六剛想嘲笑穆宸義竟然用金子來籠絡蘇昭芸的時候,就看見蘇昭芸立馬偃旗息鼓,瞬間從暴怒的母獅子變成了溫順的小貓兒,直接靠在穆宸義的頸窩兒,還輕輕的蹭了蹭:“嗯,就知道宸哥最好了。”
蘇老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恨不得自戳雙目。
這都是什麼啊!
他家英姿颯爽的小九,幾個哥哥都還沒寵過癮,這就被人……嗯哼?捷足先登了?就要從蘇姓改穆姓了?
蘇老六什麼都來不及做,就委屈巴巴的承受了蘇昭芸的狂轟濫炸:“六哥,我先把話說這裏了。那穆宣,我確實是看不上。相反我和宸世子倒是臭味相投,你情我願。所以請六哥成全我們,也別為難宸哥。你看他身嬌體弱,可經不住六哥你摧殘……”
“行行行……”
蘇老六豎起手掌對着蘇昭芸,表示讓她適可而止。
蘇老六覺得自己對蘇昭芸的了解似乎出現了偏差。
原本以為她撒嬌是軟萌可愛的,可這會兒瞧着她撒嬌,怎麼和看着蘇老八撒嬌是一個感覺。
果然當弟弟當久了,就沒辦法正常的擁有一個妹妹了嗎?
蘇老六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就聽見蘇昭芸道:“六哥,你想要和我說什麼,就直接說吧。宸哥他也不是外人。”
蘇老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幾個哥哥,用十幾年守護着一個妹妹,卻被一個才相處了沒多久的人,擠出了關注中心。
忍!必須要忍!
蘇老六腦子裏迅速的縱橫交錯,分析利弊,最終勉強的將穆宸義扒拉在了一個可信的圈子裏,才臉色凝重的對着蘇昭芸道:“小九,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哥哥們每年都會拿出一部分收益,以你的名義捐出去嗎?”
蘇昭芸瞬間就沉默了。
自從她記事開始,幾個哥哥就在每年捐錢。
最開始蘇老八這幾個小的,都是將自己過年的壓歲錢捐出去。
看着他們分明捨不得,卻要做出一副十分大方的樣子給錢的樣子,蘇昭芸不知道嘲笑了他們多少次。
可若不是蘇老八今兒的過於得意忘形說漏嘴了,只怕蘇昭芸還不會知道,那些哥哥們捐的錢,都是為了自己。
穆宸義分明感覺到了蘇昭芸心情的低落,輕輕握住了蘇昭芸的手,輕笑道:“幾位哥哥十幾年如一日的付出。肯定不是為了看見你情緒低落的。”
蘇昭芸抬起頭,穆宸義才發現蘇昭芸的眼圈兒早已經紅了起來。
只覺得心疼得不得了,狠狠的瞪了蘇老六一眼,才將蘇昭芸摟在懷中輕輕的哄着。
那邊的蘇老六也是懊惱得不得了,早知道就不那麼多話了。
什麼家國,什麼江山,什麼百姓,統統都不要緊。
只要蘇昭芸開心就可以了。
就在蘇老六打算腳底抹油的時候,卻看見蘇昭芸一個閃身就站在了自己面前,向來都是笑靨如花的臉蛋兒上面,閃爍着幾顆晶瑩的淚珠兒,目光灼灼的道:“六哥,不解釋清楚,就想一走了之了嗎?”
“哎,不是,小九,你聽哥哥解釋。”
蘇老六一面說,一面才發現蘇昭芸就穿了一件中衣站在自己面前。
趕緊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打算給蘇昭芸穿上,就看見穆宸義面無表情的拿着斗篷走了過來,將蘇昭芸罩了個嚴嚴實實。
蘇老六還來不及抗議,就聽見穆宸義淡淡的道:“關於六哥說的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
蘇昭芸飛快的點頭,一副和穆宸義統一戰線的樣子。
女生外向啊!
蘇老六長嘆了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過了片刻才道:“你出生的時候,娘就去了。當時許多人都說你是妖孽轉世,要給南境帶來災難。那會兒是大哥帶頭,用自己那些年攢下來的壓歲錢,以為你祈福的名義捐了出去。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幾個哥哥們,每年到了你壽辰前後,就會以你的名義,各自捐出去一筆錢。目的就是為你祈福,為你募捐福氣。我們都覺得,即便是你是一個會給南境帶來災難的孩子,有我們幾個哥哥為你累積福氣。一定也會將災難轉化為福報……”
蘇昭芸的眼淚,在她記憶里,第一次控制不住。
換來的是蘇老六的手足無措,一個勁兒的將自己褡褳裏頭的銀票往蘇昭芸懷裏塞:“這……小九,哥哥錯了,都是哥哥的錯。哎呀,你別哭啊。給你,都給你。這些錢全都給你。你別哭……”
看着不停的掉金豆豆的蘇昭芸,蘇老六後悔得什麼樣的,只差抬手給自己一巴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破嘴,不要一張嘴,什麼都往外嚷。
“六哥……”
蘇昭芸恰到好處的伸手,直接握住了蘇老六的手腕兒,一面擦眼淚,一面強撐着笑容:“六哥,我不想哭的。可是你看,這眼淚就是忍不住。話說還是做雲哥兒開心,雲哥兒從來是流血不流淚。芸姐兒就只會哭哭哭,好嫌棄啊……”
蘇昭芸這笑中帶淚的模樣,狠狠的擊中了蘇老六內心最柔軟的部分,顫抖着手想要提蘇昭芸擦眼淚,卻被穆宸義給截胡了。
想要生氣,偏生就看見蘇昭芸衝著穆宸義笑得那麼溫柔,那麼溫柔,是幾個哥哥都從未見過的模樣。
蘇老六滿腔的話語,在此時此刻,就化為了一句嘆息:果真是女生外向啊!
面對蘇昭芸,不管是穆宸義還是蘇老六,都是特別有耐心的。
等着蘇昭芸情緒穩定下來了,兩個人才撐着膝蓋,一左一右的半蹲着,看着蘇昭芸。
蘇昭芸破涕為笑的道:“你們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這就是一時感慨罷了。對了,六哥,還沒感謝你們幾個哥哥為我做的這些。這麼多年……”
一股酸澀的滋味兒迅速從心臟直衝到蘇老六鼻腔里,讓他眼睛酸酸的,忍不住朝着漫天星空看了看,嘴裏嘟囔着:“坑老八,坑老八,這次六哥真的被你坑慘了。”
蘇昭芸故意道:“六哥說什麼呢?”
“啊?”
蘇老六轉過頭來,勉強笑道:“六哥在說,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如果不是你,我們幾個說不定現在還是四分五裂打打鬧鬧的呢。也就是你,才能讓咱們幾個兄弟齊心協力的做一件事情。要當真說感謝,也是我們幾個哥哥感謝你,成為了我們的妹妹。”
蘇昭芸極少看見蘇老六這樣煽情的樣子,努力的將着一股酸澀壓在了心頭,嗔怪道:“六哥方才說了,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呢。”
蘇老六嘿嘿道:“對對對,就是這樣,再說就見外了。”
蘇昭芸笑了笑:“所以,哥哥們不肯從南境往外面擴張,是因為擔心小九承擔不了那樣大的福氣嗎?”
蘇老六的嘴張了張,穆宸義就替他把話說了出來:“芸兒,俗話說,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可若是德過於配位,那就必有擴張。歷朝歷代,只要和擴張相關,一定會起刀兵。如此一來,就和哥哥們的初衷相悖了。所以,不是你承擔不了那樣的福氣。哥哥們只是想要小心翼翼的維護者目前足夠你揮霍的福氣。”
蘇昭芸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蘇老六緊張的注視中點頭道:“多謝哥哥們,小九知道了。”
就在蘇老六鬆了口氣,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就聽見蘇昭芸帶了幾分期待的看着穆宸義:“宸哥,我的哥哥們為我累積了一份福氣,代表着他們對我的愛。那麼宸哥,你說,你對我的愛,也不輸給哥哥們的。你是不是也願意,替我累積一份福氣?”
蘇老六和穆宸義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種被蘇昭芸坑了的錯覺。
還不等他們聯手,蘇昭芸就接連出手,將他們打擊得七零八落。
因為蘇昭芸說:“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哥哥們和宸哥替我累積福氣,那我也可以替哥哥們和宸哥累積福氣。如此一來,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豈不是能造福更多的人了?”
蘇昭芸這樣說,是有根據的。
前世的她,就是靠着這樣的方式一手運作,成功的將賢王的名聲在百姓中推到了最高,親手拱他上了皇位,也將自己拱上了斷頭台。
這一輩子,她所有的付出,都只針對愛她的人。
愛出者,愛返!
蘇昭芸心頭打定主意,回頭卻看見保持同樣姿勢石化的蘇老六和穆宸義,不由得着急道:“六哥,宸哥,你們這是不準備支持我的意思嗎?”
蘇老六和穆宸義僵持着,沒有人願意率先開口拒絕蘇昭芸。
卻因為想要討好蘇昭芸,在僵持無果之後,不約而同的對着蘇昭芸點頭:“支持!”
叛徒!
兩個人同時在心頭給了對方標籤之後,才開始圍着蘇昭芸吹彩虹屁:“肯定要支持啊。我們家小九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這是小九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我們做哥哥的一定會竭盡全力支持的。”
蘇昭芸一臉凝重的搖頭沉聲道:“六哥誤會了。這不是小九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小九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和宸哥在一起。”
蘇老六,卒!
表示接不住蘇昭芸這無時無刻不在瘋狂噴洒的狗糧,單身狗表示要撐死了。
看着蘇老六抱着一大堆銀票敗走,蘇昭芸疑惑的道:“宸哥,六哥這是怎麼了?”
穆宸義將蘇昭芸打橫抱了起來,目光悠遠,用高處不勝寒的聲音緩緩的道:“大概,是人有三急吧。”
剛翻牆出去的蘇老六和處理好自己私房錢回來的小町,腳下同時一個踉蹌:去你的人有三急!
也許是昨晚被鬧騰起來了,蘇昭芸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一看見外頭太陽老高了,就大聲嘟囔了起來:“青雀,青雀,你在搞什麼啊?今天不是要去丞相府參加賞花大會嗎?你怎麼也不早點叫我起來梳妝打扮啊?”
若是平常,那丫頭肯定是咋咋呼呼的就衝進來了。
偏生今兒,蘇昭芸還特意等了一會兒,都只感覺到外面安靜如雞。
可她分明聽見外面大廳里有人在呼吸,分明是青雀和穆宸義的。
隨意披了一件外衣,蘇昭芸就趿拉着鞋跑出去了。
就看見穆宸義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一個箱子,神色凝重。
青雀蹲在旁邊的地上,也盯着同一個箱子,神色凝重。
“我那麼大聲的叫你們,你們是聽不見吶?看什麼寶貝吶,這麼目不轉睛的。”
蘇昭芸大喇喇的走了過去,直接越過青雀就朝着穆宸義那邊湊過去了。
“別,郡主……”
青雀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攔着蘇昭芸,卻晚了一步,蘇昭芸不但坐在了穆宸義身邊,還伸手將那箱子拉到了自己面前。
“哇,好漂亮的衣裳啊。”
就是,漂亮歸漂亮,蘇昭芸總覺得在哪裏看見過。
青雀阻攔不成,眼看着蘇昭芸要作死,直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飛快的退了出去。
等蘇昭芸想要回頭和青雀分享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青雀了。
蘇昭芸興奮的拉了拉布料,在穆宸義面前晃了晃:“宸哥,這是你送給我的嗎?好合身啊,我好喜歡。宸哥,我想穿這件衣裳去參加賞花大會好不好?一定會艷冠群芳的!”
穆宸義看着面前興奮的轉圈圈展示衣服給自己看的蘇昭芸,就只覺得一陣心塞。
他想像過蘇昭芸看見這件衣服的很多場景,卻唯獨沒想過,她竟然這樣喜歡。
早知道一件衣服就能讓她這樣開心,那他早就想辦法給她搜羅各地的漂亮衣服過來了。
原本想着算了,難得看她這麼開心。
可看着那件衣服,穆宸義就覺心頭堵得慌。
最終還是穆宸義心頭的小男人佔據了上風,對着蘇昭芸緩緩道:“這件衣服,是賢王殿下讓人送過來的。”
吧嗒!
蘇昭芸手中的衣服落在地上,上面鑲嵌着的寶石和地面碰撞出格外清脆的響聲。
蘇昭芸來不及管臉上還僵硬着的笑容了,直接就撲到了穆宸義身邊,求生欲很強悍的替穆宸義揉捏着肩膀,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哎呀,宸哥啊,肯定是我剛才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我這會兒又仔細看了看,這麼難看的衣服,這麼粗糙的手工,還弄些不靈不靈的寶石掛在上面,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一樣,難看死了,一點都配不上我高貴優雅的氣質。宸哥你說對不對?”
穆宸義淡淡的看了蘇昭芸一眼:“公孔雀才開屏。”
“額……”
蘇昭芸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面不改色的低聲道:“這個……哎呀,宸哥,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的。”
若是平日裏,穆宸義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蘇昭芸的殷勤伺候。
可這會兒,穆宸義是徹底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
一想到蘇昭芸對自己的殷勤和溫柔,都是因為那些讓人噁心的誤會,穆宸義的心情就沒辦法好起來。
儘管知道自己這樣完全是遷怒,他還是沒辦法原諒自己這後知後覺的行為。
尤其是,在他提前就知道了這件衣服的意義之後,更是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芸兒……”
“哎,宸哥,我在呢。”
穆宸義嘆了口氣,拉着蘇昭芸坐在自己的身邊:“別忙了。你今兒起得遲了,錯過了一出好戲。”
“嗯,啊?”
蘇昭芸的眼睛亮晶晶的。
儘管從雲哥兒變成了芸姐兒,這蘇昭芸骨子裏的俏皮還是沒有多少改變。
在格外了解蘇昭芸的穆宸義面前,分分鐘就原形畢露了,神色中帶了幾分尷尬的咳嗽低聲道:“這個……很重要的好戲嗎?”
“嗯,是你期盼已久的。”
蘇昭芸眼睛裏強烈壓制着的渴望和掩飾不住的遺憾,讓穆宸義的心瞬間就軟的一塌糊塗,嘆息道:“你三叔主動上疏,奏明了自己停妻再娶的事情。同時表明了你堂姐蘇美心,無德無能,不能勝任賢王妃的位置。請求皇上允許他辭官,恩准解除蘇美心和賢王的婚事。”
蘇昭芸目瞪口呆的低聲呢喃道:“雖然知道,這件事一定能成。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我真的很好奇,賢王殿下是怎麼做到的。”
穆宸義心頭不禁就有了幾分心疼,伸手握住了蘇昭芸的手:“這只是開始。我們的這位賢王殿下,可是比我們想像中的厲害多了。大家都以為賢王殿下這一次丟了個大臉的時候。皇上卻表示你三叔是因為原配多年無子才會停妻再娶,表示寬恕你三叔,讓他官復原職。同時迎娶那位女子進門做平妻。”
蘇昭芸搖頭道:“宸哥,你知道的,我只關心蘇美心。”
“皇上沒有懲罰你三叔,這一切的懲罰,都在蘇美心身上。皇上沒有收回賜婚的聖旨,只是將蘇美心正妃的身份改成了側妃。為了補償賢王殿下,皇上將風丞相的庶女風佛柳賜婚給了賢王。”
蘇昭芸臉上露出了幾分果然如此的眼神。
雖然通過前世的精力,蘇昭芸知道穆宣和風佛柳早就暗度陳倉了,卻不知道他們竟然這麼早就已經勾結在了一起。
對於別人來說,賜婚一個相府的庶女給賢王,這都是對賢王的斥責。
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對於賢王來說,一個風佛柳,就抵得過千軍萬馬。
若不經歷前世的事情,有人告訴蘇昭芸,當今賢王殿下是個情痴,只怕蘇昭芸都不會相信。
可如今種種,都在驗證前世的猜測。
蘇昭芸只覺得心頭一陣鈍痛。
不是為了那段凄慘又不堪回首的愛情。
而是為了曾經傻傻的自己的那些付出。
穆宸義早就察覺到了每次提到穆宣的時候,蘇昭芸的情緒都會有不一樣的波動。
之前的殺意,和如今的痛苦懊悔,都在穆宸義的心頭激蕩起來滔天巨浪!
他必須要忍住,一切,都是可以查個水落石出的。
他不忍心和不捨得,讓蘇昭芸難過。
緊緊的握着蘇昭芸的手,希望用這樣笨拙的方式告訴蘇昭芸:我在,我一直在,只要你需要,我就在。
當蘇昭芸發現自己失態的時候,已經將穆宸義的手抓的泛白了。
慌亂的放開了,吹了又吹,低聲道:“簡直是太便宜他們了。”
雖說蘇昭芸已經特意加重了自己的語氣,可是和剛才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那一股痛意,天差地別。
好在穆宸義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而是對蘇昭芸低聲道:“不光是如此,皇上還賞賜了一件寶衣給賢王,讓他送誒自己最鍾愛的女子。”
蘇昭芸的身體瞬間顫抖了一下,她終於想起來前世在哪裏看見過這件衣裳了。
雖然是驚鴻一瞥,沒有看真切,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件衣服的前世今生。
前世,被賜婚的人是自己。
這件衣裳,送給了風佛柳。
今生,被賜婚的人是風佛柳。
這件衣裳,送給了自己。
曾經心心念念的,如今就躺在自己面前,蘇昭芸只覺得:無比諷刺!
那散落一地的衣裳,像極了曾經無助的蘇昭芸,被隨意的:棄之如敝屣!
看着蘇昭芸飛快的將衣裳團了起來,並且換了一個更加華麗的匣子裝着,捧着回去了房間,穆宸義的心就被提了起來。
小町恰到好處的出現在穆宸義身邊,緊張的握拳:“世子,怎麼辦?賢王妃似乎比世子妃更富貴一些。”
“無妨,芸兒是最聰慧的女子,知道怎麼選才是最好的。”
穆宸義看起來雲淡風輕,可抬手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的喂到嘴邊的茶水,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穆宸義第一次深切的體會“度日如年”這個詞的真實性。
當蘇昭芸再一次出現在穆宸義面前的時候,那一張素麵朝天的臉,實在是給了穆宸義極大程度的舒適。
以至於穆宸義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神色中帶了幾分明顯的緊張的低聲道:“芸兒……”
蘇昭芸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說一笑傾城毫不為過。
眉目中帶了幾分俏皮的認真:“怎麼?覺得我這樣去赴宴,過於不尊重了?”
穆宸義原本想要否認的,不夠看見蘇昭芸那灼灼的目光的時候,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蘇昭芸無奈的嘆了口氣:“哎呀,宸哥,你怎麼就老實得這樣可愛啊。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開心開心?”
穆宸義連忙就坡下驢:“芸兒你知道的,雖然我滿心滿眼裏都希望你開心,可我也不是那種張口就隨便亂說話的人。不夠,我相信,芸兒這樣做,一定有芸兒這樣做的用意。我是支持你的。”
“你如果支持我,那就陪我去丞相府走一趟。”
蘇昭芸生怕穆宸義不同意,甚至是連帶着穆宸義沒辦法招架的撒嬌大法都用上了,還下意識的扭了扭身體,簡直是要將穆宸義給扭化了去。
“好好好,陪你走一趟。”
穆宸義忙不迭的答應陪着蘇昭芸出門。
整個路上,蘇昭芸都在考慮,要用什麼樣的借口將穆宸義帶進去。
可當到了丞相府門口,蘇昭芸看見穆宸義從容不迫的掏出請柬的那一瞬,就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
“宸世子,宸哥,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和我解釋解釋?”
穆宸義抬眼就狠狠的瞪了小町一眼:“都怪你,那日回府去探望宵明的時候,就將請柬給帶過來了,為什麼要等到死到臨頭了才想起來呢?”
小町愣了愣,才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一個勁兒的替自己的主子背鍋:“是是是,都是屬下的不是,還請世子和郡主恕罪。”
捧着箱子的青雀絲毫不給面子的翻了翻白眼,戳穿了小町的偽裝:“兄嘚,你表演得太浮誇了。一點都不真實。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家郡主的智商嗎?”
小町着急的瞪了青雀一眼,就看見青雀伸出來的三根手指頭,然後小町咬牙切齒的點頭了,表示成交。
然後青雀就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等把小町支開了之後,蘇昭芸才側身問青雀:“三根手指頭是多少?”
青雀嘿嘿笑道:“是三百兩銀子,郡主。你放心吧,奴婢有好處,自然不會忘了郡主的。等奴婢回頭拿到銀子,和郡主五五分。”
蘇昭芸開心得眉開眼笑,抬手輕輕戳了戳青雀的肩膀:“好丫頭,不枉費我心疼你一場。”
穆宸義看着人家主僕之間這樣聯手坑錢的姿態,只覺得十分不屑,卻又很想去分一股。
蘇昭芸似乎知道穆宸義心頭在想什麼一樣,十分慷慨的拍了拍穆宸義的肩膀,嘿嘿笑道:“放心,姐姐是最仗義的了。回頭分你五十兩。”
穆宸義失笑搖頭,還沒吭聲,就聽見青雀壓低了聲音的興奮道:“郡主,郡主,世子搖頭了。世子不要你的錢。”
蘇昭芸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婢女:“是是是,知道了,看見了,人家確實是不要你家郡主的錢,可人家想要你家郡主的人。到時候你家郡主的錢,還能跑出人家的錢袋子嗎?”
“有道理哎……”
青雀拖長了聲音,隨即眼睛就亮了起來:“這樣吧,郡主不如把錢給奴婢保管。回頭郡主還能有私房錢。”
“呵呵,我還不如給宸哥。”
蘇昭芸沒好氣的從青雀手裏將禮盒抱了過來,強硬的塞給了穆宸義,趕蒼蠅一樣的對着青雀沒好氣的道:“滾滾滾,去找小町玩兒,等會兒自己回去,別在我跟前兒添堵。”
主僕這麼多年,青雀已經很能明白蘇昭芸言語中的潛台詞了,那就是告訴青雀:趕緊去周圍看看什麼情況,有什麼異動,趕緊過來報告給你主子我。
“真羨慕你和青雀之間的主僕情誼。”
穆宸義嘆了口氣,人家青雀怎麼就這麼聰明。
自家的小町就笨的……不堪入目。
蘇昭芸咧嘴一笑:“想知道秘訣嗎?你求我啊,我告訴你。”
穆宸義很是喜歡如此鮮活的蘇昭芸,十分配合的笑道:“嗯,求你。”
蘇昭芸撇嘴,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既然你都這麼敷衍的求我了。我自然也要敷衍的回答你咯。其實秘訣就是,奴才的智商,都是隨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