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林晉的遠大理想
符陣師是所有修行者中，最難對付的一類。
符陣之中，攻防兩強。
一個站在自己符陣中的符陣師，絕對會讓所有修行者都感到頭痛。
在符陣裏面，符陣師擁有強大的攻擊與防禦力。
比符陣師境界低的修行者，幾乎不會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同級的修行者在符陣之中，也基本處於被壓制的狀態。
而且符陣師是唯一一個能夠單挑諸多同級對手，依然能夠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的修行門類。
就是面對比自己實力高出一截的對手，只要雙方實力差距不至太過巨大，符陣師也能從容應對。
站在符陣中的符陣師，可以說近乎於完美。
這一點，從忽爾哲與幫老大的交手便能看出區別。
論實力，忽爾哲其實與幫老大旗鼓相當，差別不大。
但兩人的戰鬥從一開始，忽爾哲就處於完全的劣勢。
戰到最後，忽爾哲被“鎮”字符壓得動彈不得，幫老大依然留有足夠的餘力。
若不是噬靈血魘太過強大狂暴，又極其詭秘地從地下冒出，幫老大斷然不會在忽爾哲手中栽下跟斗。
符陣師唯一的短板，就是機動性差。
元氣化符，落地成陣。
符陣布下之後，便不可移動。
這使得符陣師的戰鬥方式受限非常明顯。
如果對手遊離在符陣之外，符陣師的攻擊力就會被大幅削弱。
雖說符陣的防禦力依然能讓符陣師立於不敗之地，卻缺少靈活的追擊和應變手段。
古往今來，無數符陣師都在試圖破解符陣太過死板固化的短板，可惜都無人成功。
今天，洛正陽竟然天才般地將符陣分列於符雲戰甲之中，把符雲戰士當作符紋的一部分，共同來組合成符陣。
這樣做，雖然比不上符陣師本人操控時的靈活多變，卻解決了符陣布下后無法移動的問題。
符雲戰士在哪裏，符陣就在哪裏！
而且作戰之中，符雲戰士本身就具備足夠的應變能力，所以符陣並不需要構建得特別複雜。
簡單的攻防佈局，就能讓這數千符雲戰士擁有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攻防戰力。
“洛正陽……你果然不簡單。”
鳳瑤也不禁大為欽佩。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洛家在致力改良符雲戰甲，卻以為他們最多是從改良鍛造工藝和符紋着手，增強戰甲的物理與術法防禦能力。
頂多再提升一點額外的攻擊力，就已經是極限了。
但從來沒有想到過，洛正陽能夠把改良的思路拓展到這麼寬的範圍。
洛琪兒一臉驕傲道：“我爹當然很厲害，他是大衛國最強的符陣師！”
莫塵亦面露欣賞之意，卻又微微輕嘆。
從眾神之書隱藏的劇本中，莫塵已經知道，在糟老頭子的安排里，本應是由玄羽無雙出面，將玄羽無雙的鳳凰魂力融入符雲戰甲，改良成為了鳳凰符雲甲。
自莫塵改變了劇本走向後，玄羽無雙便與洛家並無太多交集。
如此一來，鳳凰符雲甲自然也不會再出現。
但是，即使沒有這位上神的幫助，沒有主角光環的眷顧，洛正陽的改良依然令人嘆為觀止。
甚至可以說，現在的改良，比起鳳凰符雲甲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要想得到鳳凰之力，需要完全依賴於玄羽無雙本人。
無論是大規模的製造，還是後期持續改良，都會受到玄羽無雙的直接影響。
而現在的符陣符雲甲，卻擁有更加簡單的應用方式，符陣的組合也更加靈活。
數人可成陣，十人亦可成陣，百人、千人、萬人，均可成陣。
“誰說凡人就一定會輸給上神？”
“凡人的智慧，也可以同樣精彩！”
“可惜的是……”
“他們也無法阻住林晉……”
林晉抬頭看着這些符雲戰士，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這些人，有資格作為我亡靈大軍的一員。”
洛琪兒大感不滿，皺眉道：“林晉，你究竟是醒了，還是沒醒？”
“你如果擺脫了噬靈血魘的控制，那便好好說話，別這麼陰陽怪氣的。”
“如果你再這個樣子，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莫塵活動了一下筋骨，站直身體，上前一步，將洛琪兒拖過來攔在身後，看着林晉，淡淡道：“他確實是醒了。”
“只是，他覺醒的，並不是青璃宗的林晉。”
“而是……”
“天界的上神，林晉！”
洛琪兒露出詫異之色，“上……神？”
“他真的是，天界的神明？”
慕容清月卻看向了旁邊的鳳瑤，暗道：“莫塵說過，鐵虎、鳳瑤，都是天界的神明……”
“現在林晉也是？”
“難道他說的這些話，並不是胡吹亂扯，卻都是真的？”
她已經見識過那個噬靈血魘有多麼強大，但林晉居然能在噬靈血魘的侵蝕下保留完整的自我意識。
這確實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莫塵靜靜看着林晉，道：“忽爾哲以為他完成了噬靈血魘，便能掌握當前的局勢。”
“卻不知道，他完成的這個噬靈血魘，只是為林晉作了嫁衣而已。”
林晉仍舊面無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眶中沒有絲毫波動，嘴角卻緩緩升起一抹冷笑。
“真是，讓人意外呀……”
“一個小小的凡人，居然能將這昊極大陸攪動得天翻地覆……”
“連諸多上神，也都拿你沒有辦法……”
“莫塵，如果說在入世之前，我知道我的對手是一個凡人，我一定會覺得很可笑。”
“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莫塵神色淡然道：“多謝誇獎。”
話鋒一轉，又道：“只是現在的你，究竟算是神，還是魔呢？”
林晉驀地爆出一串嘶啞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天道施之以仁，卻失之以罰，才讓這世間充滿無數的罪惡。”
“我在覺醒后，越發覺得，現在我所擁有的，才是我內心真正想要的！”
林晉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道：“殺盡天下該殺之人，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才是真正的天道！”
天界之上，柏楊臉色突地一變，隔了好一陣，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原來，晉大佬的星位崩裂，並不是因為他被血靈秘法控制……”
“而是因為，他已經拋棄了上神的身份，想要用一種新的方式，創造屬於自己的‘道’！”
噬靈血魘雖然沒有吞噬林晉的意識，卻將他心中的殺意完全釋放。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噬靈血魘狂暴嗜殺的本性，與林晉深藏於內的心境其實完全契合。
兩者相遇之後，彷彿都得到了對方的認同與肯定。
與其說林晉反噬了噬靈血魘，不如說，他們兩者彼此融合，成為了一體。
莫塵冷冷一笑，道：“天道若是不仁，改天換道，我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
“只可惜，你的這個‘道’……我也同樣不認可！”
林晉的右手緩緩向前伸出，手指指向了莫塵，“你認可與不認可，根本都不重要。”
“作為一個凡人，你確實已經相當出色。”
“但要與現在我的對抗，你還差得太遠！”
林晉的右手驀地釋放出一股澎湃的巨力，瞬間撞在莫塵的胸口，莫塵口中噴出一股血箭，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般直飛出去，撲地一下落在百丈開外。
這一出手，令滿場皆驚。
莫塵的實力，這裏的人幾乎都心知肚明。
就算有鳳瑤、鐵虎在場，莫塵的實力也並不輸給他們任何一人。
但在林晉的手下，莫塵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打飛百丈。
眼前的林晉，竟然強到這種程度？
“莫塵！！！”
洛琪兒與慕容清月顧不得林晉，直接向倒地不起的莫塵衝過去。
但是她倆都沒有能夠走到莫塵身邊。
剛剛走出兩步，她倆的身形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牢牢握住，無法動彈。
林晉右手虛抓，嘴角輕輕揚起，道：“莫塵，當然必須要死。”
“但看在你們與我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們，成為我的追隨者。”
慕容清月雙眼通紅，卻依然無法從林晉的控制中掙脫，只得咬牙恨聲道：“即便你真的是什麼天界的神明，我也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追隨。”
洛琪兒也發怒道：“我才不要追隨你這種殺人狂，你若要殺了莫塵，便將我們一併殺了吧！”
林晉不以為意，反而放聲大笑道：“你們還以為你們能有選擇的餘地嗎？”
“不要忘記了，被我殺了，你們也會成為我的亡靈下屬，連意識都不復存在。”
“難道那樣的結果，也是你們想要的嗎？”
洛琪兒與慕容清月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沒有錯。
忽爾哲說過，被噬靈血魘殺死的人，都會成為受他控制。
洛琪兒一雙美目中怒意噴發，道：“那又如何？你得到的，永遠只是一具具破爛的屍體！”
“便是你能殺光這世上所有的人，這世間也不過是變成了一座沒有活人的墳墓！”
“到時候只有你一個人，也要在這墳墓里一天一天腐爛。”
林晉輕輕搖頭，道：“要建立新的天道世界，自然要破除舊有的秩序。”
“這樣遠大的理想，你果然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