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馬黑馬
“什麼?翁晴請假一周?她又生病了嗎?”
星期一,章偉宏從林其忠口中聽說翁晴請假的消息后,大吃一驚。wenxuemi。com
“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林其忠煞有介事地說,“她請的是事假——這下你放心了吧!”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章偉宏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我要做事去了。”
其實,他的心裏在納悶。
這兩周來翁晴太反常了!
先是病假,然後是眼淚、吃藥、不愛理人、工作效率下降,現在又請了一周的長假。
這一周結束,剛好又是五一節的七天假期。整整兩周時間,她要去做什麼事呢?
——只有梁玉媛和叩頭蟲可能知道。
經過一番旁敲側擊的探察之後,發現這兩人居然也不知道。
下班之後,章偉宏覺得心情不好,自己一路慢慢走回家。
四月的南國,仍有些涼意,尤其是剛下過一場春雨。周圍是嘈雜的人聲、自行車鈴聲、汽車剎車聲——一幅下班高峰期的擁擠景象。呼吸着濕氣、汗氣和汽車尾氣混合而成的空氣,茫然地走過高樓和大小店鋪組成的街道,章偉宏覺得自己迷失在人流里,迷失在城市中。
他看見了一個人和一輛黑色微型摩托。
叩頭蟲!
叩頭蟲顯然也看見了他,急忙低下頭,神色有些尷尬。他身旁有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婦女在大聲說話,聲音好像在哪裏聽見過:
“……拉扯你這麼大不容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現在工作這麼體面,如果讓你哥一個人承擔你過意得去嗎?親兄弟親骨肉……”
章偉宏徑直朝前走去。
背後傳來叩頭蟲的聲音:“別說了,我馬上去銀行取錢!”
章偉宏只顧着想自己的事,對他們說什麼話根本毫不留意。
他是一個失敗者。
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在現實世界中,他事業失敗,感情失敗;在虛擬世界中,他從網絡騎士的虛假光環中跌落,一蹶不振。
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是每一秒鐘嗎?
那每一秒鐘該如何度過?
盜帥的話中有某種哲理的成份,他可以無牽無掛地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這無疑是最明智的態度。
而自己最大的弱點,就是對什麼事都太執著。
為保住飯碗,他必須與人勾心鬥角,他也想往上爬,但自知沒有叩頭蟲的那種“天分”。
為博得美人青睞,他低聲下氣,大獻殷勤,仍然慘遭拒絕。他無法做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剛與翁晴藕斷,就和雨兒絲連——雖然這種行為中不乏有些報復心理在作祟。將來會怎樣?一旦翁晴知道他就是網絡騎士,除了罵他卑鄙,還會有什麼結果?
為在網絡中爭一個“網絡騎士”的虛名,他絞盡腦汁,機關算盡,最後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學會爭取容易,學會放棄卻太難。
一直以來,他就生活在從家裏到公司的兩點一線中。偶爾和人出去打打籃球,踢踢足球,再就是與同事到“海之都”之類的酒店飯館去吃過幾餐,剩下的時間都給了電腦。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雖不精彩,還算充實。就好象一潭靜靜的池水,只希望偶爾有蜻蜓飛過,帶來一些漣漪,就已滿足。
他不敢放棄這樣的生活,因為放棄意味着選擇另一種命運,而這種命運還只是讓人心驚膽顫的未知數。
缺乏冒險精神也許是很多中國人固有的弱點。這座城市的芸芸眾生中,有很多人的生活態度是這樣的:生活能夠是正數當然最好,但只要生活還沒有變成負數,他們就不想去改變——哪怕生活已經為零。
選擇就要付出代價,付出代價未必就能有收穫。
命運吝嗇得只給每個人一次選擇的機會。棋下錯了,可以悔棋;人生的道路卻不能走錯,因為命運是鐵面無私的判官,他的判決只有兩種:天堂或者地獄。
看看席捲全國的民工大潮吧。有多少人在這大潮中成為躍過龍門的幸運兒?又有多少人走上邪路,賠上了一生的幸福?
所以,真正的幸福不是世界首富、國家元首,也不是別墅汽車、美女嬌妻,而僅僅是比別人多一次選擇的機會!
遍歷人生就是幸福。擁有兩個人生,就是幸福之王!
抬頭,已是自家的門口。
先進浴室沖了個涼,然後心不在焉地吃完飯。
不自覺地,又走到了電腦桌前。
吸毒會上癮,吸煙喝酒會上癮,其實玩電腦也會上癮。
現在,他只要一天不開電腦,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今天曾駿龍剛買了塊新硬盤,他會用整個晚上調試電腦,修改BOK2,去找入侵“天網”的黑客試刀,準備好明天與Bann的決鬥。
那麼,自己就沒有什麼事好乾了。
人生難得幾回閑,太閑了又覺得沒勁——人就是這麼奇怪。
上網收信。
有一封林其忠的信,發信日期是兩天前。
章偉宏這才記起自己有兩天沒收信了。
信中只有一句話:“你的園子荒蕪了,還不趕快去種花!”
章偉宏苦笑。是啊,自己已經有很久沒有更新個人主頁了。
因為忙。
空忙!
今天有時間,但沒有心情。
還是找個什麼人來聊天吧。
雨兒?
為什麼一想到聊天,就是雨兒?
不,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這個聊天室人氣挺旺,進去看看吧。……棒棒糖、閃電貓、東張西望、泥牛、孔明、張三丰……
天!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又來到這個與雨兒初會的地方?
上回,他還忘記了聊天室的主題——“**生活”。
還未來得及與眾人打招呼,東張西望就發言了:
“你是吃掉‘蝗蟲’的那個網絡騎士嗎?我要驗明正身。”
章偉宏暗罵自己粗心,為什麼會用“網絡騎士”這個名字進來聊天呢,這不是自找麻煩嗎?也許是最近使用“網絡騎士”太順手了。現在該怎麼回答?回答不是,他們就懷疑你是;回答是,他們就嘲笑你冒充。網絡中的真真假假真是糊裏糊塗。
想起與東張西望的那一場嘴戰,章偉宏苦笑着寫道:“我就是上回差點和你決鬥的那個網絡騎士。”
“真是貴人事忙!這麼久不到小屋來坐,是不是嫌棄我們這些鄉野村夫?”孔明搶着發言。
“孺子可教也,你是來給老夫祝壽來的吧?”張三丰仍是倚老賣老的模樣。
“張小弟,原來今天是你做壽啊?失禮,失禮!不知你今年是五歲還是六歲?我帶你去兒童公園玩好不好?”閃電貓馬上發難。
章偉宏記得以前是孔明老和張三丰過不去,現在這一角色卻由閃電貓繼承。真是時過境遷!
“嘿嘿!怎麼只見護花使者不見‘花’呢?我好想喝喜酒哦!”東張西望挖苦道。
“蝗蟲真的可以吃嗎?好噁心啊!”泥牛說道。
“不公平!不公平!你們在自說自話,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棒棒糖顯然十分不滿。
“好,我就來說說網絡騎士的愛情故事。眾位看官請豎起耳朵!”東張西望顯然很高興談這個話題。
“慢着!騎士好久沒來,我要先向他介紹一下東張西望的‘美女三問’。”孔明插話道。
章偉宏心存感激——孔明總是那麼維護他。
同時,他對這“美女三問”也大感好奇,連忙發言贊同。
孔明娓娓道來:“東張西望說這三問可以鑒別聊天者的性別。第一問是‘MM你好嗎?’第二問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猜出你是MM嗎?’第三問是‘你不是答應嫁給我嗎?’男人的答案是‘花痴!’、‘神經!’、‘變態!’;女人的答案是‘我不是!’、‘為什麼?’和不說話。”
泥牛補充道:“不過可不一定靈哦!”
章偉宏笑着寫道:“好玩!我也想學學東張西望兄,可以嗎?”
東張西望道:“願聞賜教!”
章偉宏寫道:“我想請教棒棒糖、閃電貓和泥牛三位大哥兩個問題。請誠實回答,否則就等於承認自己是MM.請放心,我的問題決不會涉及個人**。”
棒棒糖:“我抗議!”
閃電貓:“你的IQ有問題吧?”
泥牛:“請隨便問。大哥我有問必答。”
張三丰:“請三位給老夫一點面子,就回答了吧!我很想知道騎士兄弄什麼玄虛。”
章偉宏寫道:“好!第一個問題:你襯衫上的扣子丟了怎麼辦?”
棒棒糖:“交給老媽!”
閃電貓:“換一件唄。”
泥牛:“交給老媽!”
“第二個問題是看看你們有沒有風度,請搶答:你最討厭的女人請你吃一隻蝗蟲,你吃嗎?”
泥牛:“我吃!”
棒棒糖:“我不要風度了,我給她一個耳光!”
閃電貓:“我將蝗蟲撕成兩半遞給她,說:‘主人先吃我再吃’。”
章偉宏寫道:“由此可以得出一個定理,兩個推論。定理是:網絡中的女人總是給自己起一個難聽的名字,同時表現得比男子漢還更男子漢。推論一是:泥牛是MM,她的真名可能是倪妞或者劉妮。推論二是:如果定理已經被MM知道,請將定理反過來用。”
東張西望不解道:“可為什麼上次泥牛回答我的問題時,三個答案是‘寶寶乖!’、‘乖寶寶!’、‘變態!’?”
章偉宏道:“可能她將MM理解成‘媽媽’了吧!”
東張西望道:“泥牛,這是真的嗎?”
沒有回應。
章偉宏道:“不回答就是默認。”
泥牛這才道:“我懷疑網絡騎士才是女人!”
章偉宏道:“現在說話已經遲了!我早就懷疑你了。剛才還說吃蝗蟲噁心,現在為了風度就大吃特吃,不是自相矛盾嗎?而且你並不害怕在回答問題時撒謊,因為你本來就是MM嘛!”
東張西望:“天啦!”
孔明:“東張西望,把頭伸過來,我要扁你!”
棒棒糖:“我也要扁你!”
閃電貓:“你們都讓開,我帶了棒球棒來!”
東張西望:“救命!”
張三丰:“幸好老夫沒和你們聊什麼‘泡妞秘訣’,否則晚節不保……”
泥牛:“網絡騎士,我也要扁你!”
章偉宏道:“東張西望兄,我們快逃!……慢着,我們為什麼要逃?你們都住手!男人在女士面前打架未免太不紳士,女人在男士面前打架未免太不淑女。大家還是來讚美美女比較安全。”
東張西望:“泥牛小姐,你是美麗的天使,你是和平的使者,只要一個媚眼就可以平息一場戰爭,快救救我吧!”
泥牛:“從你們剛才的話中,可以得出一個定理,兩個推論。定理是:網絡中的男人總是給自己起一個像英雄的名字,說起話來喜歡自作聰明。推論一是:網絡騎士不是騎士。他的真名可能是玩騾啟事或者氣死網羅。推論二是:別理網絡騎士,這樣,他就不會有自作聰明的機會。”
孔明:“騎士快讚美美女幾句吧。”
東張西望:“慢!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讚美,唯獨網絡騎士不能。”
棒棒糖:“為什麼?”
東張西望:“因為這些話如果被雨聽到了,那我們的聊天室就會被毀了。”
閃電貓:“為什麼?”
東張西望:“醋缸子翻了,這種醋的酸性強得可以溶化我們的座位,你說我能不怕嗎?”
張三丰:“東張西望不要怕,最近雨並沒有來聊天室,就算來了,也有老夫替你們作主。”
章偉宏心中奇怪,翁晴不是最愛來聊天室嗎?為什麼最近都不來了呢?寫道:“最近雨真的沒有來過嗎?”
閃電貓:“騎士有點做賊心虛哦!”
東張西望:“不要說騎士的壞話,我和他可是一條戰線哦。其實騎士只是想魚與熊掌兼得而已。如果泥牛小姐沒有帶醋來的話,我倒很願意當個月老。”
泥牛:“東張西望你過來,我將你變成右眼東張左眼西望好不好?”
章偉宏道:“又打起來了!各位失陪,我去叫救護車。”
孔明:“騎士用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閃電貓:“騎士,別急着走,我吃‘蝗蟲’的本領不在你之下,什麼時候跟你切磋一下?”
※※※※※
章偉宏拔腿就跑,離開了聊天室。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不過剛才胡聊一氣,倒也覺得心情好了些。
看了看時間,還未到九點。
他警覺起來:這一舉動是下意識還是無意識?難道自己內心深處對翁晴的感情是無法割捨的嗎?
或者,他只是想問問她為什麼請假?
不,不論他用的是章偉宏還是網絡騎士的身份,都不會得到答案。
算了,別想她了,還是找一點別的事來干吧。
到“世紀動力”看了看體育新聞,又到幾個遊戲網站逛了逛。以往他還會到處搜集各種素材,用來充實自己的個人主頁。但自從成為了網絡騎士,他沒有了這份閑心。
對了,盜帥不是將“彈指神功”送給自己了嗎?要不要去留香居一趟?
曾駿龍說這是盜帥的陷阱,章偉宏卻不這麼認為。盜帥決不是那種喜歡對失敗者趕盡殺絕的人。就算真的是陷阱,那也沒有什麼,陷阱已經跳過一個了,多跳一個又何妨!
就這麼決定!——去留香居小坐片刻,順便檢驗一下自己的直覺是否正確。
※※※※※
留香居完全變了個樣。
古樹參差,綠水漣漣,廊橋迂迴,掩映着一處精巧別緻的院落,遠遠望去,正門上的匾額題着三個遒勁的大字:“留香居”。
用鼠標推開大門,走進去,是留香居的正廳。古畫、雅琴、雕花屏風、紅漆桌椅,儼然古人幽居之所。
章偉宏感覺就像在玩一個RPG遊戲。
“留香居”本來由兩部分組成:一是“武俠居”,二是“網俠居”。不知道現在該怎麼找。
章偉宏試着用鼠標點擊那幅古畫,看到的是“江山美人”圖。點擊古琴,聽到了一首“高山流水”曲。點擊屏風,這才出現了一道迴廊,分別通往四處地方。四處的名稱分別是“蓬萊閣”、“子牙淵”、“沁馨堂”和“舌劍園”。
一一逛去,才知道“蓬萊閣”相當於“武俠居”,蓬萊雖美,但卻虛無縹緲,這和武俠小說的特徵倒頗相似:“子牙淵”相當於“網俠居”,不知道是不是盜帥在自詡能用無釣餌的直鉤釣上大魚?照理說,“彈指神功”應該放在“子牙淵”內,可章偉宏並未找到。“舌劍園”則是聊天的地方,大概是從“唇槍舌劍”得到的啟發吧。
只剩下“沁馨堂”了。
敲門。
門扉輕啟,出來一位身着紅裳,精赤玉足的古裝美女。她的神態慵懶而又嫵媚,好像剛睡醒的樣子。
章偉宏暗自好笑,盜帥居然這麼有閑心來畫美女!同時暗自佩服,盜帥筆下的人物造型的確惟妙惟肖,至少也是次專業的水準,自己只有在超能力的幫助下,才可能畫得比他好。
美女說話了:“來客通名。”
這番話是寫在一旁的精緻的小對話框中的,當中還留有給訪客輸入的位置。
章偉宏隨手寫了個“張三”的名字。
哪知美女說了句:“貴客請回,我家公子並未相邀。”就將門關上了。
章偉宏又好氣又好笑,難道真的要用“網絡騎士”這個名字才行?
再次敲門。
那美女聽到“網絡騎士”的名字,果然說道:“公子請進。”
“沁馨堂”有前後兩進。眼前看到的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廳子,兩排藤架上錯落擺放着古玩,牆上則懸挂着一支玉蕭,光線從花窗中穿透進來,使廳中矮几上的那一局棋格外顯眼。一道珠簾后隱隱是一間寢室。
章偉宏好奇心大起,想要走進寢室,看看那裏有何精妙的佈置,但卻無法前進。
那美女走到了面前,笑吟吟地說道:“請恕紅袖無禮,點了公子的**道。”
章偉宏聞言,試了試鼠標,果然前進不能,後退不得。
剛要發火,紅袖又笑着說道:“公子莫要生氣,我只是很久沒和人過招了,一時玩興大起。我已經解開了公子的**道,公子該不會和小女子計較吧?”
鼠標又恢復了正常。
章偉宏哭笑不得——這樣也會被盜帥耍了一道。
紅袖又道:“楚大哥出門遠遊,未能親自接待公子,還望恕罪!楚大哥臨行前囑我將‘彈指神功’面交公子。這就是了……”她的手中多出了一卷絹書。
章偉宏點擊那捲絹書,心想“彈指神功”定是某種程序。
“慢着!”紅袖狡黠地笑道,“楚大哥不在,就由我說了算!‘彈指神功’就這樣交給了你,未免太容易了。我有兩個很簡單的謎語讓你猜,猜對了,小女子雙手奉上。”
都到這份上了,盜帥還要吊人家胃口!
一氣之下,章偉宏就想立刻離開留香居。
“如果連這麼簡單的謎語都不敢猜,算我看走了眼,恕不遠送。”紅袖在一旁冷言冷語,好像預先窺探到了自己要走的念頭。
章偉宏覺得自己可以生盜帥的氣,卻偏偏沒法生紅袖的氣——雖然她僅僅是一張圖片。
真有點懷疑盜帥是男還是女,這樣的損招也想得出來!
“猜,還是不猜?”紅袖問。
章偉宏豪氣大發,寫道:“猜!”
心想:“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聽好了,”紅袖的臉上又露出了笑,“第一個謎語是:火燒赤壁(打一詞牌名)”
章偉宏想,自己總算知道一些詞牌名,一個個點過去,猜中謎底應該不難。
“虞美人”、“菩薩蠻”、“採桑子”、“如夢令”、“西江月”……奇怪,沒有一個合適。
再試試其它的:“浣溪沙”、“浪淘沙”、“臨江仙”、“蝶戀花”……也不對。
難道要從火燒赤壁這個故事入手?
曹操幾十萬大軍鐵索連舟,本來氣勢如虹,但卻在一夜間覆沒,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如夢令”?
這個答案有點牽強,不過先試試再說。
“猜錯了!你還有兩次機會。”紅袖回答。
章偉宏已經絞盡腦汁了,仍猜不出謎底。看來,要找一個對詩詞很熟悉的人來幫忙。
AICQ發出有人呼叫的輕響。
難道是翁晴?
對了,這個謎語,翁晴可能會知道答案。
連忙切換到AICQ的界面,原來是曾駿龍。
“你去‘天網’看過了嗎?那個林成日又來信了。他說要邀請你參觀本市的威科分公司。”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哪個城市?”章偉宏問。
“是我告訴他的。他說他明天會從北京飛過來,正好和你見個面。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二點三十分。”
“你答應他了嗎?”
“我這不是來問你嗎?”
“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要和我們見面?”
“上周的IT新聞不是報道宇眾科技在美國上市,CLEANET公司正式成立。這兩家反病毒公司可都有國際背景哦。你說威科公司該不該緊張?”
自從昨天敗在了盜帥手上,章偉宏對威科公司邀請加盟的事就已經心灰意懶。——連盜帥都打不過,還有什麼資格以高手自居?不過,既然人家這麼熱情地要送錢上門,那也不必拒絕。反正他們正為沒錢維護“天網”而發愁。
“天網”的安全遠未得到保障。昨天共有三個危險人物襲擊“天網”,去掉一個盜帥,另兩個人也同樣有破壞“天網”的潛力。現在“天網”還未推出英文版,就已經有外國黑客來襲擊,誰能保證他們之中沒有國際級的高手呢?要保障“天網”的安全,就必須要有一大筆的硬件和軟件投資。
“我同意見面,不過,到時候咱倆要一起去。”章偉宏寫道。
曾駿龍走了。
章偉宏注意到AICQ上顯示翁晴也上了網。但並沒有呼他。
看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四十五分。
猶豫了一下,這才按下“呼叫”的按鈕。
沒有回應。
再呼叫一次!
翁晴終於有了回應:“今天不用捉老鼠嗎?”
“先把老鼠養肥一點再說。”章偉宏寫道。
“為什麼在20秒內呼我兩次?”翁晴問。
“因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章偉宏寫道。心裏卻納悶,自己兩次呼叫的間隔真的只有20秒嗎?
“真的有那麼想我嗎?”
“說不想是彌天大謊,說有點想是言不由衷,說很想是真心實意,不知道你要哪一個答案?”
“我看,捉老鼠是彌天大謊,養老鼠是言不由衷,怕老鼠才是真心實意。我其實並不喜歡你的那些關於老鼠的笑話,你不覺得很無聊嗎?”翁晴的話句句帶刺。
翁晴為什麼說笑話無聊呢?難道她喜歡玩深沉?
章偉宏寫道:“網絡騎士也應該偶爾無聊一下,否則就不真實了。”
“什麼是真實?”
“缺陷就是真實,真實必然有缺陷;完美就是虛假,但虛假卻是另一種真實。”
“文字遊戲!”
“文字就是遊戲,遊戲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本書,一本書就是文字。”
“怕了你了!還是給我講幾個哲理故事吧。”
章偉宏愕然,自己從來沒有研究過哲理故事,這不是要難倒秀才嗎?
如果翁晴就坐在自己面前,定可看到自己的窘相。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寫道:“我現在要進行民意測驗,請務必誠實回答,回答完了,我馬上就講哲理故事。”
“愛講不講!”翁晴並不買帳。
“這是我的研究課題,幫幫忙行不行?”章偉宏差點要投降。
“你是研究生嗎?”翁晴有些好奇。
“是,我是研究生活的男生,所以叫研究生。”
“那麼研究生活的女生呢?”
“那就叫研究女生。我正在研究的課題是社會心理學,請回答下面的問題:
男人有幾種類型:帥哥型、猛男型、秀才型、溫柔體貼型、說一不二型、千依百順型、老成持重型、花花公子型、奶油小生型。你最喜歡的是哪一種?(允許組合)。“
翁晴避而不答,卻又問道:“那麼女人有幾種類型?”
“女人分為靚女型、才女型、淑女型、辣妹型、弱不禁風型、放蕩不羈型、百媚千嬌型、小鳥伊人型、瘋瘋癲癲型、婆婆媽媽型、刁蠻任性型、疑神疑鬼型。你屬於哪一種?”
“真會編詞,我看你屬於油腔滑調型!”
“拜託!請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會自己猜嗎?”
章偉宏苦笑,怎麼女人都是這個德性?好像不考倒男人就誓不罷休。只好回答:
“女人最喜歡的男人是帥哥型+秀才型+溫柔體貼型,不過這種男人太完美了,所以是虛假的。你喜歡的男人應該是油腔滑調型+溫柔體貼型+帥哥型或秀才型。”
“你倒挺會孤芳自賞!油腔滑調也是優點嗎?當心沒人嫁給你!”
“你又錯了。社會心理學告訴我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要太壞,就是可愛。‘這個社會上好男人和壞男人太多了,有一點點壞的男人就變得物以稀為貴。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找這樣的男人。所以油腔滑調是優點而不是缺點。“
“強詞奪理!”
“我剛才在公式中提到了一個‘或’字,也就是說,我現在唯一不知道的是你更喜歡帥哥還是秀才,請注意,一個是外在美,一個是內在美。拜託你如實回答好不好?反正現在是在網上。”
章偉宏提出帥哥和秀才是別有用心的。叩頭蟲有什麼比自己好?不過是長得比自己帥一點,個頭比自己高一點,戴上眼鏡比自己斯文一點,但是在內在氣質上要比自己稍遜那麼幾籌——只是不知道翁晴會不會這樣想。
現在,只要翁晴作出選擇,他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叩頭蟲。
哪知翁晴的答案是:“我已經沒有喜歡的權利。請你別再多問了。”
什麼叫沒有喜歡的權利?難道她家現在還在搞包辦婚姻?或者她的父母強逼她嫁給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章偉宏搞不明白為什麼翁晴這樣回答,先岔開話題道:
“你知道你屬於哪一種類型的女人嗎?就是靚女型+才女型+弱不禁風型+刁蠻任性型。本來美女無才,才女不美是一般規律,不過你是例外。”
“你又沒有看見我,怎麼知道我不是醜女型+婆婆媽媽型?”
“因為你就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我想我不會猜錯的。”
屏幕上跳出AICQ中自帶的一段動畫,動畫中的文字是:“你的話好討厭!”
章偉宏一笑,寫道:
“社會心理學告訴我們,女人說‘討厭’的時候,心裏想的是相反的意思。”
“我不想再看見你!”翁晴似乎發火了。
章偉宏本想再加一句:“女人說‘不想再看見你’的時候,心裏想的是相反的意思。”但立刻發現翁晴已經離開了AICQ.
如果將這句話當作留言發給她,說不定她明天真的會賭氣不來,這個險還是不冒為好。
突然想到一事:“遭了,忘記問翁晴‘火燒赤壁’的謎底了。”
關閉電腦,章偉宏準備認真想想該編一個什麼樣的哲理故事。
電話鈴響。
“章偉宏嗎?是我,白少雄。你可以出來一下嗎?”說話聲雜在喧鬧聲和音樂聲中,有些聽不清楚。
章偉宏愕然,回答道:“現在,好像太遲了吧?”
“我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
“有什麼事嗎?”章偉宏可不想和這種人攪在一起,當然是能推就推。
“你來了再說,我在‘蒸發太平洋’等你。你知道‘蒸發太平洋’在哪裏嗎?”
白少雄的話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知道……”
“好,我等你。”說完這話,白少雄就掛了電話。
章偉宏憤然地放下電話。
這人渣該不會是找自己借錢吧?
“蒸發太平洋”是一家迪吧。章偉宏每次上下班都能看見它那大號的招牌。每次看見這招牌就想對迪吧的老闆嘲笑一番。他算是什麼人物,敢將太平洋給蒸發了?不過今天走進這裏,還真的感覺到了一些蒸發的味道。那是汗味、酒氣、煙味、冷氣混合而成的令人窒息的氣味。在閃爍、晃動、旋轉的各色燈光下,在領舞女郎賣力的腰肢扭動下,無數的男男女女在瘋狂的跳着、叫着,像要將自己身體裏的每一個分子全部蒸發。
這麼多人,如何去找叩頭蟲?
章偉宏在人叢里穿行着,終於看到叩頭蟲在吧枱旁向他招手。
“再來兩紮啤酒!”白少雄向服務生示意。
“不好意思,這麼晚還叫你來。”白少雄向章偉宏說道。
“不要緊。”章偉宏在白少雄身邊坐下。
“我還沒有感謝你上次幫我的忙。來!我先敬你一杯!”白少雄說起話來已有些醉意。
“白組長你說哪裏話,這是我應該做的。”章偉宏滿臉堆笑。
白少雄的酒杯已經伸了過來,章偉宏只好和他碰杯。
“你經常到這裏來嗎?這裏很熱鬧。”章偉宏沒話找話,只希望白少雄不要提出讓自己為難的要求。
“我只是第二次來。你有沒有興趣跳一曲?”
章偉宏趕緊擺手。
白少雄用有點神秘的語氣說道:“昨天課長向我透露了一個消息,你知道是什麼消息嗎?”
“什麼消息?”章偉宏陪笑道。心裏卻道:“有屁就放!賣什麼關子!”
白少雄道:“他說公司要在我們組增設一個副組長,要我推薦一個人選。”
“哦?是嗎?”章偉宏不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猜我推薦誰?我想了想,我們組裏最適合當副組長的只有一個,這個人就是你!”說完這話,白少雄別有用意地看着他。
乍聽這消息,章偉宏哭笑不得,叩頭蟲竟然這麼看得起自己。但又實在無法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那簡直太噁心太肉麻,只好回答道:“我……我怎麼合適……”
“你怎麼不合適?”白少雄用肯定的語氣說,“你工作又認真,技術又過硬,而且和同事間的關係都不錯,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選。”
章偉宏心裏大罵:“真是說瞎話不用上稅!”他還清晰地記得白少雄在“海之都”對課長說過的話:“這個人雖然有些本事,但和同事之間的關係搞得不好。他喜歡在上班時間找女孩子開玩笑,惹得幾個女孩子都很討厭他。”現在又對他大加讚賞,不知道是何居心。既然他這麼好,乾脆就將組長的位置讓給章某人好了!
白少雄的那隻臟手又放到了自己肩上,只聽他說道:“好好乾,有我支持你呢!”
章偉宏說不出話來。心想:“叩頭蟲這麼巴結自己,恐怕是沒安好心。”
兩人又喝了點酒。
白少雄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果然說到正題上了。章偉宏提高了警惕。
白少雄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你都看到了……我嫂子這個人就是這種脾氣,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說完的事,她偏要多說幾句。……其實她平常對人還是挺熱情的。這件事你不要對翁……嗯……其他同事講,因為我準備請一些同事到家裏坐坐,我怕他們誤會。”
章偉宏這才明白,今天下班看到的那個體態臃腫的婦女就是叩頭蟲的嫂子。難怪她的聲音這麼熟悉——自己兩次拜訪叩頭蟲家聽到大嗓門原來就是她。
雖然白少雄在說話中極力掩飾,但章偉宏還是聽出他不想讓翁晴知道這件事。是啊,這麼“溫文爾雅”的組長家裏有一位這麼“熱情”的嫂子,誰還願意嫁入他家?
章偉宏相信叩頭蟲肯定沒有將他的家境狀況向翁晴坦白,因為那樣太沒有面子。
章偉宏答應了白少雄的要求,當然,心裏想的卻是相反的意思。
兩人離開了“蒸發太平洋”。白少雄執意要送章偉宏回家,章偉宏推辭不掉,只好坐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回到自己的房間,章偉宏打開了窗子。
夜已深,城市中的萬家燈火已漸漸岑寂,只剩下各種大型建築上的霓虹還在閃爍,一夥時髦的男男女女從下面走過,傳來陣陣謔笑的聲浪,他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章偉宏興奮得睡不着。叩頭蟲想要用欺騙手段來討好翁晴,但他並不知道翁晴討厭欺騙。翁晴追求的是生命的本質,是生活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雖然翁晴並未向自己敞開全部的心扉,但她顯然樂意與自己交談。如果她每晚都在等着和自己交談,就沒有時間和任何人約會。這麼說來,網絡騎士的魅力要比叩頭蟲大。
好在翁晴和叩頭蟲還未發展到出雙入對的那種親密程度,自己仍有機會。如果被人拒絕一次就打退堂鼓,這樣的男人是最沒出息的。
受不了煙熏成不了佛!章偉宏終於又鼓足勇氣,要重新展開全面的愛情攻勢!
如果網絡騎士可以成為翁晴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那章偉宏就要爭取成為她心目中的黑馬王子,至於叩頭蟲,那就當烏鴉童子好了。
※※※※※
第二天下午,章偉宏和曾駿龍請了假,依約來到威科公司。林成日雖然是一個大公司的董事長,卻沒有半點架子,見到他們后,一個勁稱讚他們年輕有為,帶他們參觀公司的各個部門。當聽到他們不願加盟的決定后,大感惋惜。單從他對人才如此重視的態度,就可以明白他的成功絕非僥倖。
兩人帶來了經過改進的BOK程序,至於BOK2,那是他們的秘密武器,可不能隨隨便便讓人知道。
看過BOK程序的演示,林成日和他的技術人員們又提出了不少專業性的問題,兩人一一解答。
最後,林成日用誠懇的語氣說:“我們決定買下你們的這一項技術,我知道有很多反病毒公司都需要這樣優秀的技術,不知道我們威科公司是否有與你們合作的榮幸?”
曾駿龍興奮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章偉宏卻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能不能先預支20萬?”看着眾人驚訝的表情,他又笑着解釋道,“我們想用這筆錢來改善研究黑客的設備。”
林成日想了想,盯着他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
“好!”林成日站起身來,用他雷厲風行的作風決定道:“我們今天先簽一個協議草案,明天20萬元就會轉到你們的帳戶里。過幾天我們將擬定一個詳細的合作協議,請你們過目。願我們合作愉快!”他向兩人伸出了熱情的手。
兩人均未想到林成日會這麼爽快,連忙伸出手與之相握。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林成日手下的大大小小的經理和技術人員們又擁上前來,與兩人熱情握手。
※※※※※
拒絕了林成日一起用餐的邀請,口袋裏揣着十數張名片,兩人乘着的士,駛在回家的路上。
曾駿龍興奮地說道:“他們答應用遍佈全球的病毒、黑客監測網絡向我們提供最新的情報,這下我們搞研究可方便多了。”
章偉宏笑了笑,沒有搭話。
曾駿龍用肘子碰了碰章偉宏,又問道:“你今天怎麼一張口就是20萬?不怕把人家嚇跑了嗎?”
章偉宏隨口答道:“我只是試試他有沒有誠意。”心裏卻想着晚上怎麼儘快解決那個Bann,好與翁晴繼續未完的談話。
曾駿龍又道:“他們答應對我們的真實身份保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章偉宏道:“做到是能做到,只是等他們的新產品推出的時候,一定會拿網絡騎士大做文章。”
說完這話,又扭頭向曾駿龍問道:“他們今天開出的條件很優厚,一個月的工資比我們一年的還要多,你怎麼一點都不動心?”
曾駿龍搖搖頭道:“當一個管程式設計師的經理太累,一旦上面下達任務,就得沒日沒夜地干,哪像我們現在,只是把編程當作一項業餘愛好,愛什麼時候干就什麼時候干,不想幹了,還可以隨時放自己的假。”
章偉宏笑道:“原來你也不喜歡被人管,不如我們成立一家公司,自己當老闆!”
曾駿龍表示異議道:“說得那麼輕巧!本錢從哪裏來?”
章偉宏哈哈大笑:“我們不是已經有20萬了嗎?20萬來了,100萬還會遠嗎?”
※※※※※
Bann果然中計了!
就在Bann為了獲取新密碼而再次使暗門的時候,預先埋伏下的追蹤程序已經盯上了他,為防止被發現,追蹤程序進入他的系統,記錄下必要的數據后就自我刪除了。
手指一麻,電流就將人帶入網絡這個虛擬的空間,這種感覺真是無比奇妙。現實與幻想,真實與虛幻在剎那間沒有了界限;人間與天堂,人類與宇宙在剎那間獲得了溝通。在人類歷史的漫漫長河中,他是否唯一獲得超能力的人?也許先天八卦、河圖洛書這些由上古時期人類發明,但至今仍無法完全破解的奇妙理論,就是獲得了某種超能力的人所窺探到的宇宙的秘密。
時間剛跨過晚上七點,離兩人約好對付Bann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章偉宏決定用這段時間想想辦法如何對付Bann.這一戰可是以寡敵眾,實力對比是2∶4,雖然有超能力助陣,但超能力每次只能對付一個人,如果這4個人個個都像Magus那麼強,那恐怕兩人只有自保的能力,而沒有還手的餘地。
先來到曾駿龍的電腦,看到他正在做戰前的準備。為了防止對方破壞硬盤,曾駿龍已經改進了BOK2,還模仿Magus的手法,製作了一個自動攻擊的批處理文件,務使Bann手忙腳亂。
兩人曾討論過,4個敵人當中,應該先收拾誰?曾駿龍原來主張先打垮Bann,但聽了章偉宏的分析,又放棄了自己的想法。章偉宏認為擒賊先擒王本來是以少勝多的最好戰術之一。但是,這種戰術在網絡中卻不大適用。如果先打垮了Bann,那剩下的三人就會樹倒猢猻散,再也抓不到了。所以,要想將他們一網打盡,就必須先穩住Bann.但這樣一來,又會給Bann留下太多的時間進行頑抗。兩者相權取其輕,只能選後者了。兩人的最後分工是:曾駿龍進攻,章偉宏防禦,如果時機適當,章偉宏也參與進攻。
現在,應該先去偵察一下Bann,找出牽制他的辦法,這樣才能用最短的時間結束戰鬥,以免變生不測。因為有追蹤程序的記錄,要找到Bann的基地,實在是輕而易舉。章偉宏來到他的硬盤,到處搜了搜,硬盤裏大部分空間裝的是遊戲,沒有發現跟黑客有關的任何程序。章偉宏不禁暗暗奇怪,莫非這是Bann在故弄玄虛?不理他!等下只要曾駿龍發動進攻,他就自然會露出狐狸尾巴。
章偉宏想的卻是:如果有偵察兵就好了,那樣他就不必事事親歷親為,而可以穩坐中軍帳,運籌帷幄了。或者他能有分身術,一個用來防守,一個用來進攻,那該有多刺激。這樣想着,一束意識波像從大腦里分離了出來,直鑽進了曾駿龍的電腦。曾駿龍正在AICQ上輸入文字,是寫給自己的。也許在自己的電腦中已經顯示出了這些信息。這樣想着,又一束意識波從身體裏分離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只見曾駿龍寫的是“準備好了嗎?我等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行動吧!”
回頭再看曾駿龍,他的眼鏡和眼睛都緊盯着屏幕,在焦急地等待回復。
此時,自己的“身體”仍在Bann的硬盤裏。
章偉宏像從夢中醒來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奇妙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了,原來超能力主宰的意識竟然能夠分裂,分別控制多個地方,自己再也不用乘坐郵件快車東奔西跑了!
這麼一想,發出去的兩束意識波又回到了大腦。
看來,自己對超能力的這種新功能的控制還不熟練。
這種新能力就好像撒網一樣,不如就叫它“意識網”吧!
再次撒出意識網,回答曾駿龍道:“沒問題!”
戰鬥終於打響。
章偉宏發出一束意識波監控曾駿龍的電腦,同時將Bann的電腦作為自己的指揮部,只要Bann一有什麼動靜,他就能立即作出反應。
曾駿龍很容易就控制了Bann的電腦。這台電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章偉宏不禁奇怪,Bann有那麼不堪一擊嗎?是曾駿龍太高明,還是Bann太愚蠢?空間突然沉寂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奪去了生機,呈現出無邊的黑暗和荒蕪。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章偉宏決定到Bann的顯示器調查一番。他驚訝地發現這台電腦的顯示器並未打開!
一種不良的預感襲來。
陷阱!
難道追蹤程序進入Bann的系統時就已被他發現?
監控曾駿龍電腦的那束意識波在這時傳來異動。章偉宏忙將注意力集中了過去。
曾駿龍已經陷入重圍!
七道來自不同方向的暗流用不同的手法向曾駿龍展開了攻擊。
超能力加入戰團。
曾駿龍這才發現不妥,一時間手忙腳亂。
他們錯誤地估計了敵人的實力。現在的實力對比是2∶7,兩人處在絕對的弱勢。
這七個人的攻擊配合無間,互不干擾,像是早有默契。
狼群戰術!
曾駿龍轉入防禦。
章偉宏見狀,用意識波向他發出信息:“全力進攻!其它事情有我!”
曾駿龍聞言,立即將自動攻擊的命令指向其中一人。自己則向另一人發起了反擊。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只有以攻對攻,才能打亂敵人的戰略部署。
超能力和BOK2配合,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七個人當中,究竟誰是Bann?
章偉宏氣極,如果在超能力的幫助下還讓Bann得逞,那他還有什麼臉去面對那些崇拜網絡騎士的人?
章偉宏讓一道意識波堅守防線,又發出一道意識波追蹤其中一人。
超能力能讓他同時控制這七個人嗎?
章偉宏將滿腔憤怒化成力量,摒棄一切雜念,向敵人發出了意識波。
事實告訴他,他最多只能同時發出四道意識波,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他有一種直覺:這並非超能力的極限,只是因為他經驗不足及訓練不夠才只能達到這一境界。
現在,四台電腦的種種變化,就好像同時呈現在眼前,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作出正確的反應。他感覺自己正像那安坐蛛網正中的蜘蛛獵手,在仔細觀察着觸網的獵物。
誰是Bann,只要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章偉宏挑選了一人,讓他使用的黑客程序出錯。
戰局果然發生了變化。
兩名敵人在曾駿龍的全力進攻下,被迫轉入防禦;第三名在章偉宏的超能力攻擊下喪失了戰鬥能力;而他們頻頻發起的攻擊並沒有一次奏效。如果Bann還算是高手的話,就應該馬上採取措施,否則這樣下去,只會對他們不利。
在章偉宏意識波監控下的一個人發出了一封郵件,目標是曾駿龍的電腦。
章偉宏及時截住了這封信。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這封信的攻擊性。仔細分析,不禁暗叫僥倖。這封信確實不能直接攻擊曾駿龍的電腦,但它能複製自身,自動向郵件通訊錄中的所有地址發送一封信,信中包含有一個名為“硬盤炸彈”的程序。收到信的人不僅硬盤被毀,還會成為信件傳播的媒介,如果這種奸計得逞,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害!曾駿龍的通訊錄中有不下30個郵件地址,這封信一旦發出去,就會有30幾個地址自動向他回信,這樣,曾駿龍的電腦將在不知不覺中承受至少30枚炸彈的襲擊!
發這封信的人應該就是Bann!
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而不惜傷及無辜,這是章偉宏最痛恨的行徑。
他們既然這麼狠,就應該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麼想着,意識波自然而然行動起來,開始分析他們的電腦。
辦法找到了。章偉宏將他們黑客程序中記錄下的曾駿龍的IP位址換成了他們的自己人的IP位址。為了照顧Bann,章偉宏特地給他選了兩個對手。
那邊曾駿龍已經放倒了一個,另一個也被他打得無還手之力。章偉宏將Bann的準確地址告訴他,讓他去手刃仇人。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Bann終於嘗到被三個人圍攻的滋味了!
章偉宏悠閑自在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不緊不慢地搜集這七個人的罪證,同時通知當地警方。
Bann倒也了得,在三個人的攻擊下,居然還堅持了一會兒。他的兩個同夥終於發現不妥而停止了攻擊。但已經遲了,曾駿龍實施了凌厲的最後一擊,癱瘓了他的硬盤。
章偉宏沒有忘記欣賞一下Bann的尊容。這是一個鬍子拉雜,一頭長發的年輕人,讓人感到滑稽的是,他的鼻樑上架着一副大號的卡通造型的近視鏡。
攻擊新加坡網訊服務公司的黑客終於全部就擒!
剛回到自己的電腦,曾駿龍就用AICQ發來信息,他不能理解這場戰鬥為何突然從劣勢轉為了優勢。
章偉宏回答道:“這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我現在有點累,我們等明天再說吧。”
其實他一點也不累,他要將時間留給心上人。
AICQ開始呼叫,在這群星璀璨的夜晚。
她已經上網,但並未響應。
又呼叫了兩次,她才進入了AICQ,但沒有主動說話。
章偉宏寫道:“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為昨天的鹵莽向你道歉。為表示道歉的誠意,請你猜一個謎語:火燒赤壁(打一詞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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