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治

趙震山被一名村醫治醒的消息，在中海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而李二全的身穿與打扮，確實不像城市中人，更像是從鄉下來的。

只是他有些好奇，這個看起來傻愣愣的高大個，當真醫術無雙嗎？

“是啊，洪爺爺，二狗子可厲害了，二狗子只是把了一下爺爺的脈，就知道爺爺得了什麼病了，這連中醫館的唐神醫都做不到呢！”趙詩敏說這話時，眼底露出一抹驕傲，畢竟李二全是他在村裡發現到的，她也算是伯樂。

“哦，這麼神奇嗎？”

洪南業臉上更顯驚異之色，僅僅只是把了一下脈，就知道趙震山得了什麼病？要知道，之前趙震山倒下時，可是搜遍了中海所有名醫，都沒什麼用啊。

趙震山微微一笑，作為病人，他是最了解李二全的醫術有多麼超然的，能把他一個將死之人都給救活的神醫，已經無異於跟死神搶人了！

“洪老哥，連我都能被二狗子治活了，你還不相信二狗子的醫術嗎？你的病，我相信二狗子同樣能治！”趙震山淡笑。

洪南業臉上露出激動之色，捏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他張了張嘴，正準備向李二全求醫時，李二全卻搖了搖頭，率先開口道：“抱歉，你的病，我不治！”

洪南業一楞，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一個村醫，竟然拒絕為他治病？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嗎？

“二狗子，洪哥是青幫的三當家，青幫在中海之內，是第一大幫，而洪哥在青幫內，更是一言九鼎，手下遍佈整個中海，勢力之大，連我們這些富豪世家都得禮讓三分，二狗子，治好了洪哥，對你大有益處啊！”趙震山勸說道。

他還以為李二全是不給一些小人物看病，這才連忙說出洪南業的身份，作為中海青幫的第三把交椅，他的人脈極廣，不說是在這中海，就算是在整個省城，他都是能說得上話之人。這種人物，將來定能給李二全帶來莫大得幫助。

然而，李二全卻固執的搖了搖頭：“說了不治，就是不治！”

說完，李二全就要上樓去休息了，洪南業臉色焦急起來，開口道：“等下，你說的是不治，而不是治不好，也就是說，你會治，但你拒絕給我治療，是這個意思嗎？”

不治跟不會治，是兩個概念！

“對，您的病，我會治，但我不治！”李二全鄭重的道。

“小兄弟，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吧，我好像沒有哪裏得罪過你，能給我一個不治的理由嗎？”洪南業淡笑道。

“我有三不治，拋妻棄子者不治，宦官者不治，身帶戾氣者不治！”李二全低聲道。這三種人，是李二全最為痛恨的，第一種，是像他父親那樣的，拋妻棄子！這種人，不配做人！

第二種，是殘害忠良的宦官，這種治好了也只會危害社會的，他不治！至於第三種，身帶戾氣，是指殺過人的人。

戾氣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李二全能感受得出來，殺該殺之人，身上只有殺氣，但殺濫殺無辜者，身上只有戾氣。

“我是殺過人，但你知道我殺的是誰？”洪南業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但至少我會看人，你額頭高平，前海高闊，眉如利劍，是屬於龍虎之相，只可惜，你鼻樑下榻，下愕尖翹，構不成紫微圖！”說到這，李二全頓了頓，總結道：“我不反對殺人，但殺該殺之人，是為英雄，只可惜，你不是，你只能是梟雄！”

洪南業臉色有些難看，但片刻后，他卻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僅僅只是第一眼，李二全就完全摸清了他這個人，給出的評價也很中肯。

“沒想到，小兄弟不僅醫術無雙，看相的本領也無人可及啊！”洪南業嘆了口氣，眼底有些佩服。

“略懂皮毛，不足登堂！”李二全微微一笑。

“所以，你確定，不會給我看病嗎？”洪南業笑眯眯的問道，那雙銳利的眼神，就猶如一把利劍般，落在李二全身上。這話，不免有着幾分威脅的意味存在了。

既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那李二全可就得掂量掂量一下了，拒絕他的後果會是什麼！

青幫在中海之內，就是一尊土皇帝，別說是富豪世家，就是連政壇上的人物，都給他們幾分薄面。

“不治！”李二全表情嚴肅，沒有任何的猶豫，低聲道。李二全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但是，他至少有底線，而洪南業，卻是沒有底線之人，對於這種人，他絕不會治。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打擾了！”洪南業嘆了口氣，站起身子，衝著趙震山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李二全沒有挽留，他也知道他這般言辭，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可是他不後悔。

趙震山嘆了口氣，眼底滿是一種愁容，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爺爺，洪爺爺早些年，真的殺了很多無辜之人嗎？”

趙詩敏皺了皺眉，輕聲問道。洪南業現在這副模樣，就像個慈祥的老爺爺一樣，平日裏跟他們家也經常有來往，算是不錯，這也是為什麼趙詩敏會這麼尊敬他的原因。

趙震山點了點頭，道：“洪南業年輕的時候，剛入青幫，依靠的就是一股狠勁，他什麼人都敢殺，為了地位，為了名利，他確實殺過很多人，這些人之中，既有壞人，也有好人！正是因為他狠，才能當上青幫的第三把交椅，興許是因果輪迴吧，他現在落上了一身傷病，每天晚上痛得睡不着覺，這算是報應吧！”

“那二狗子剛剛拒絕了他，會怎麼樣？”趙詩敏有些擔憂起來了，這麼一個狠角色，怎麼會輕易讓人駁了他面子。

況且，人到生命垂危之際，為了活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難以保證，洪南業為了活命，會做出何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