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後會無期
她上前將那一紙符咒奪過來,看了眼就輕蔑的笑了一聲,這樣的符咒在她眼裏只是雕蟲小技,她動用真火將那黃色符咒燒了個乾淨。
許然緩緩蹲下去,直視着充滿怒意的眼神,她對着蕭瀟道:“把你那令人發笑的雕蟲小技收起來,已經是手下敗將了還要再丟一次人嗎?”她道,“比你強的人,在哪方面都比你強。”
蕭瀟雙拳緊握,額角青筋直跳,她仍然不甘心,她覺得她自己不該止步於此,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又或者是意料之外的失敗讓她難以接受,方才的平靜就像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一樣,情緒爆發的跟暴雨一樣突然,同樣來勢兇猛。
如果換了一個人,他們的目標不是陸昱軒,陸昱軒的妻子不是許然,他們也許會佔六成贏得可能,可她們面對的是華夏首富的陸家長子,是玄門的掌門人。
蕭瀟幾次想要再次衝破保鏢的禁錮,但都失敗了,許然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冥頑不靈的東西。”
蕭瀟怒極反笑,她道:“時隔二十年,我也真是低估了你的實力,我今天敗在你的手下,也真是夠晦氣!”
許然不為所動,“有的時候,你需要坦然承認你的實力確實很弱,你的這些符咒,在我眼裏真的很可笑。”她視線落在蕭瀟身上,繼續說,“你也不用感到晦氣,你應該替自己的實力感到晦氣,等到了公安局,你這些話說給警察聽也可以——如果他們願意的話。”
蕭瀟和蕭冉被諷刺的無地自容,梗着脖子半天說不出來話,這間屋子裏的氣氛幾變依舊平靜不下來,許然覺得有些煩躁,認為在他們姐弟倆身上浪費的時間太多,於是二話不說的上前將蕭瀟裝在口袋裏的,剩下幾張害人的符咒全部拿出來,當著她的面用真火少了個灰飛煙滅,蕭瀟眼睛通紅,半晌,她頹坐在地上,滿臉絕望。
她原以為自己的計劃會進行的異常順利甚至於是簡單,但他們的自信讓他們蓋住了或者忽略掉了一些他們的光芒,此刻,這間不大不小的房間,五六個人進去會變得逼仄的房間,終於回歸了平靜——是最糟糕的平靜。
許然臨走前道:“後會無期。”
陸昱軒也離開了,那道木質門緩緩合上,像是要把他們一生都合上似的,蕭瀟和蕭冉手腳發麻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蕭瀟覺得自己的五感都在漸漸消失,她恍惚,但她很快又清醒過來,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不知道混合了什麼情緒在裏面,她想應該什麼情緒都有。
他們還很年輕,可是他們的年輕葬送在自己的手裏。
海邊的風永遠滲着海水的涼,一陣一陣的拍打在沙灘上,空氣里還有蕭瀟和蕭冉的身上。
他們幾乎是被保鏢拽走的。
蕭瀟和蕭冉走在月光下,月光永遠是銀色的,像是銀河泄下來的光,蕭冉從來都沒有覺得月色這樣好看,這樣凄涼。
他們沉默了一路,直到沙灘盡頭,蕭冉忍着喉間哽意,拉住她的手,喊了一聲“姐”。
蕭瀟當即就忍不住了,眼淚蓄滿了眼眶,她盡量讓自己看的堅強一點,天塌下來有我撐着的堅強,可惜那淚光還是在月色下暴露了她。
他們被保鏢帶到另一處酒店房間裏,被保鏢看着,他們還有最後一個自由的夜晚。
可這個比原來一樣所有平常的夜晚都要難熬。
他們深夜都還睡不着,蕭瀟腦海中穿插着的都是他們三個小時候的兒童記憶。
她依稀記得那時候的他們三個比誰都要好,什麼都要一起,什麼也都得必須一起,他們如膠似漆,後來時間隔斷了他們三個,也隔斷了他們情比金堅的友誼。
蕭瀟嘗試和蕭冉交流很多次,她有很多話想說,想說對不起,想說她很後悔,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
死亡是最壞的結果,他們被迫接受了。
但是本不應該在這個年紀。
另一邊的酒店房間裏,陸昱軒抬手撥了個電話。
他的人脈遍佈全國,此刻也是一樣,他把這件事交給了當地的一個有勢力的朋友處理,還專門強調了要公事公辦。
朋友接下了,很快就開始着手調查。
許然拖着精疲力竭的身體去沖了個熱水澡,但她沖完之後少之又少的依然感覺到疲憊,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累。
她躺在大床上,閉上眼都是這幾天發生的事,二十年前塵封的兒時記憶被風吹的紛紛揚揚,在腦海里一直紛飛着。
許然想着想着就哭了,她在海邊碰見蕭瀟和蕭冉時,真的是有一種丟掉很久的東西失而復得的欣喜,她以為他們會再續前緣,只可惜都是算計一場。
陸昱軒沖完澡之後也發現了許然的不對勁,知道許然是為她那倆個兒時的夥伴感到難過,他擦掉許然臉上的淚痕,落下輕輕一吻在她的額頭上,他低聲道:“人心難測,你們都不在是原來的你們了。”
許然泣不成聲:“我只是……覺得……可惜和難過……”後知後覺的難過像洪水一般弄的她窒息不已。
陸昱軒對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好的安慰措辭,畢竟那兩個人已經對許然造成了一定的人身安全,他鐵石心腸,他覺得那倆個人得到這樣的結果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許然哭了約莫有二十分鐘,陸昱軒見許然情緒一直不見好轉,便心生一計,他一邊換衣服一邊道:“你換個衣服。”
許然累的不行,哪兒也不想去,癱着道:“去哪兒?我不想去。”
陸昱軒把許然拉起來,揉了揉她的發頂,溫柔道:“快點,帶你去個地方。”
許然不情不願的起來換衣服,陸昱軒不知賣了多少個關子,一直在勾她的好奇心,最後還是期待大過於疲憊,跟着陸昱軒上車了。
兩人乘坐司機的車輛從陸家出發,一路上許然望着窗外的風景,心中多了一抹神秘感,也不知道陸昱軒會帶自己去什麼樣的地方。
車輛緩緩行駛最終停在了沿海的小道上,看見窗外流逝的風景緩緩靜止下來,許然扭頭將視線轉移到了坐在身旁的男人身上,面露疑惑。
“你來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