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人的惡念能生鬼，人的信仰則能造神。

有一種後天神明，祂們自人類的信仰中誕生，信仰之力越強，祂們越強。信仰之力衰退，實力與生命一起流逝。當無人信仰祂們的時候，祂們就會徹底消失。

這樣的神明，只要信仰仍在，即使受了致命傷，祂們不會死亡，只會換代。

在上一代神明的神骸餘燼中誕生一位新神，繼承上一代神明的力量和神職，可能還會有相同的外貌和相近的性格，但祂跟上一代神明卻算不上一個神。

源博雅生活的世界正處在一個人與鬼共存的時代，異常永遠吸引着異常，擁有強大靈力的源博雅一直在吸引着那些異常力量。不是想打一場交個朋友的，就是想乾脆吃掉他來增長實力。

貪婪的人類妄圖創造神明，掌握神明，弒殺神明。

墮落的神明比天生的妖怪還要來得殘忍冷酷，腳下是普通人類的鮮血與枯骨。

就那十二年裏，鹿驚砍的妖怪惡鬼墮神不計其數，連信仰造神和神明換代都見了好幾回，可以說很長見識了。

正是見過換代后的虛弱神明，鹿驚看到這捧散發著神力波動的光點時才想到這裏。

神明這個名頭，叫上去好聽，但弱小到被人類狩獵、被妖魔屠殺的，真不少。

“不是的呦。”摩可拿抬起一隻白白的爪爪，小心地摸了一下鹿驚手中的微光，“這位神明大人是不會換代的。”摩可拿兔臉無辜地轉向鹿驚，“鹿驚鹿驚，神明大人快撐不住了。”

“如果回歸了本源，鹿驚這次的任務就要失敗啦。”

鹿驚：“！！！”

***

綠皮火車轟隆作響，穿過兩邊正開得絢爛的櫻花林，駛入這宛如童話夢境的津輕。

五月初的津輕，正值春季。

鹿驚從火車走下，肩膀上站着摩可拿。

這無疑是一個相當吸引目光的組合。

銀髮高束的青年有着極為綺麗的外表，藍色和服和黑色羽織的搭配在一眾受到歐洲文化影響后的打扮中顯得有些復古，但相當合適，宛如平安時代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肩膀上那隻白色的垂耳兔長相可愛，毛茸茸的身軀看着就很好摸的樣子。而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是，那隻垂耳兔居然戴着首飾，額頭上的紅寶石額飾看着就很貴的樣子。

當然，就沖對方帶着垂耳兔大剌剌出行的樣子，沒有人真心覺得垂耳兔額頭上那顆紅寶石是真貨。

一人一兔完全無視了周圍人的目光，鹿驚大步走出站台。

摩可拿穩穩地站着，時不時抬起爪爪摸摸自己又白又長的耳朵。

之前帶着紅色耳飾的地方空空如也。

唔，就是有一點點不習慣。

黑色羽織的下方，紅色的光點已經聚集成一個光團，兩枚造型簡單的紅色耳飾掛在光團的邊緣，正是原本戴在摩可拿耳朵上的那兩枚耳飾。

作為次元魔女創造出來的魔法生命，摩可拿不僅掌握着一百零八種秘技，身上戴着的額飾和耳飾還是相當強力的魔法物品。

它的額飾能夠跟黑色摩可拿跨世界開視頻，而它的耳飾則有着封印的力量。

為免本次目標本就破碎的神力核心繼續破碎下去，一不小心真的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回歸到本源之中，摩可拿用自己的耳飾暫時封印住了對方的力量。

隨即，鹿驚開始收集情報。

沒有足夠的情報，再強大的人也可能翻車，更何況鹿驚很有自知之明，他那點實力根本不足以讓他莽着做任務。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弄清楚目標人物的本體是哪一位神明。

幫一位神明恢復神體，要麼弄到桃丹那類的靈藥，要麼用足夠溫和的力量進行蘊養。

桃丹，鹿驚沒有，但足夠溫和的力量，他還真知道一種。

信仰之力。

根據摩可拿的判斷，中原中也不是在信仰中誕生的神明，他並不依賴信仰之力存在，但在關鍵時刻，他能拿信仰之力來救急。只要足夠小心，因人心善變而可能質變的信仰之力並不會刺傷他的神體。

沒兩天，鹿驚就摸清了腳下這個國家的大體情況。

弱小，落後。

歐洲的戰場上正進行着將世界各國捲起去的異能大戰，還沒從槍支彈藥的時代回過神來的日本被歐美各國的異能軍團碾壓得幾無還手之力。雖然戰爭還沒有分出勝負，橫濱市有相當一大塊土地都已經被劃分為租界，外國人在那裏享有治外法權。

要知道，橫濱市是東京都市圈的重要城市，在這裏開放租界，簡直是將咽喉暴露給外國勢力。

本就是魚龍混雜的港口城市，租界的存在還大大妨礙當地執法部門。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極道組織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又一個地冒出來，使得這個城市越發混亂起來。

更別說，這個世界還有異能力的存在。

鹿驚一臉習以為常。

異能力嘛，本世界能量的一種表現方式而已。鹿驚去過太多世界，什麼靈力、妖力、魔力、元素之力、念能力，呵，他什麼沒見過。他自己也有特殊能力，是一種從身體細胞里提取的力量，叫查克拉。

力量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如有差異，純屬是世界的問題。

鹿驚作為任務者，他能夠將一部分查克拉轉化為當前世界或是去過世界的力量。總量不會增加，就是多出一點其他的小手段，有時候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

鹿驚會留長頭髮，就是因為頭髮能夠儲存能量。

根據鹿驚的推測，中原中也現在的虛弱狀態可能跟將租界炸出直接兩千米擂缽狀深坑的大爆炸有關。鹿驚在搜集情報的時候沒有放過擂缽深坑上原本的建築，而那座已經被炸得連渣都不剩的軍事研究基地，明顯嫌疑最大。

當時身在軍事基地的人雖然都炸死了，但還有因下班等原因不在爆炸範圍的人員還活着。

鹿驚找上門的時候，那些人慌得一批，神情癲狂地念叨那是荒神的復仇，是神降下的天罰。鹿驚用幻術稍作引導，對方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交待出來。

從他們軍事研究基地是怎樣得到高能力未知生命體荒霸吐、如何抽取祂的力量、如何做實驗，統統交待了出來。

如此，鹿驚才從橫濱趕到了津輕。

軍方之所以給未知生命體狀態的甲二五八番標註為荒霸吐，是因為這團能量體當初正是寄居在青森縣出土的那隻遮光器土偶之中。而根據遺迹上的文字記述，那隻遮光器土偶正是繩文時代荒吐神的信徒為那位神明打造出來的神像。

荒吐神的神像，寄居在裏面的高能量體，合理的推測加大膽的假設，軍方認定那個高能量生命體就是傳說中的荒吐神——斗尖荒霸吐。

值得一提的是，在從這隻遮光器土偶中提取出高能量生命體后，原本的土偶就破碎開來。如今打着出土文物名號，被安放在東京國立博物館裏展出的那隻遮光器土偶，是軍方弄出來的贗品。

那贗品可以說是很惟妙惟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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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霸吐/荒脛巾/荒吐神等等等，寫法超多，祂算是神明中還算有名氣的神，日本東北地區包括青森在內有很多祭祀祂的神社，地區外還被其他神社作為客人神祭祀。

鹿驚：哦，那就帶啾也去青森好了，挑一間最大的荒脛巾神社~

某還未養成繃帶習慣的鳶眸幼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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