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神魔戰 第343、孟冬新計遭責備,泰一煽動速備戰

第三卷:神魔戰 第343、孟冬新計遭責備,泰一煽動速備戰

懿澤又以一步千里之法,來到了霧靈山上,用手指敲了敲天帝給她的玉佩,然後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一會,天帝泰一,出現在她的眼前,笑問:“好久不見?”

懿澤迫不及待的問:“如蛟還在龍城嗎?她還活着嗎?”

天帝點了點頭。

懿澤追問道:“你確定?要不要再去看一看?”

天帝笑道:“我就是剛從龍城的城牆外過來的,剛和如蛟用傳音法說過話,還看什麼?”

懿澤像泄了氣一樣,很是失望。

泰一道:“如蛟剛剛告訴我,你潛入她的夢中殺她,失敗了。所以,你現在很失落,是吧?”

懿澤搖了搖頭,一臉迷惑的說:“我是成功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龍城訣沒能讓夢境成真。我找你,就是想問問你,你對夢神一族的龍城訣秘術了解多少?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找到原因?我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懿澤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焦慮。

泰一回憶着,講述道:“據我所知,坤夏創製的關於龍城訣的所有秘術中,讓夢境成真是最厲害的一種,也是操作起來最容易一種。只需把龍錫杖帶入夢中,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然後念一遍龍城訣,夢境就可以成真。如果我知道龍城訣的內容,連我都會!”

懿澤低頭,自言自語道:“是啊,丹陽也說過,只需念一遍龍城訣而已,龍眼感應到龍城訣就會轉動,夢境也就會成真,那是很容易、很容易的!”

泰一問:“你的龍城訣,是不是念錯了?或者之前壓根就是學錯了?”

懿澤十分肯定的答道:“不可能!我曾用龍城訣為如蛟解鎖真身,念了三百六十五遍都沒有念錯,怎麼可能現在就錯了呢?再說,如果念錯了,那就等同於念了廢話,我應該仍然停留在夢中才對,怎麼會醒來?”

泰一關切的問:“那龍眼轉了嗎?”

“關鍵問題就是,龍眼轉了啊!”懿澤越來越糊塗,也感到很懊惱,作為夢神,如果連夢境都不能成功,她不知道還能想出什麼辦法。

泰一也愁上眉梢,道:“那還真是奇了!我也是見過翀夢的,那時候,大家都說,翀夢愛開玩笑,特別喜歡調戲人,就仗着他那眼珠一轉,能讓夢境成真,把所有人都玩弄的跟耍猴似的!只不過,我們不熟,他也不跟我鬧着玩,但我所聽到過的天神都說,翀夢從來沒有失手過一次!”

懿澤默默思索着,問:“是不是,因為如蛟的修行高,甚至在夢龍之上,所以夢龍的龍眼,奈何不了如蛟?”

泰一搖了搖頭,道:“連父神當年都被翀夢戲弄過,父神是上古的第一條神龍,其法力絕對是龍族之首!如蛟也不過修行了幾百萬年,才修成一條蛟龍而已,跟父神差遠了!”

懿澤又想了一會,又問:“那是不是夢龍死後,龍眼就不如生前了?”

泰一又搖了搖頭,笑道:“你知道坤夏起初為什麼要創製龍城訣嗎?就是因為坤夏和翀夢一樣,也喜歡戲弄人!翀夢死後,龍眼不會轉了,大家都以為從此不會被夢境作怪、能睡個好覺了!誰知道坤夏竟然想出這樣一個損招,鎖住翀夢遺留的氣息,用龍城訣當鑰匙,龍眼就又能轉了!坤夏創製龍城訣后,第一個戲弄的就是魔君,魔君氣了個半死,告到我這裏,她們兩個在天宮大打出手,差點沒把我的寶殿給掀了!”

懿澤聽了,感到一陣驚訝,問:“坤夏還有這段故事?怎麼我在格姆山,一點也沒聽說?”

泰一笑道:“誰在外邊闖了禍,還能說給子孫當笑話?不嫌丟人啊?”

懿澤點點頭,道:“既然夢龍死後,龍眼轉動對魔君都有用,怎麼可能對如蛟沒用呢?”

泰一望着龍城的方向,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豁然開朗,道:“我知道了,如蛟不能被翀夢的龍眼所左右,跟她能夠進出龍城的原因,肯定是一樣的!”

懿澤記得,之前她問起如蛟為何能進入龍城時,泰一曾懷疑說如蛟身上有翀夢的信物。懿澤就問:“你是說,如蛟身上有翀夢的信物,所以可以破例進入龍城,也能躲避夢境成真?”

泰一點了點頭,道:“我也是猜的,因為如蛟並非龍城裏修鍊出來的神龍,如果沒有翀夢的力量,以她那點法力,怎麼可能在龍城中來去自如?”

“你說的對極了!”懿澤拿起龍錫杖,看着上面懸挂着的小荷包,裏面裝的是如蛟的頭髮,她滿心疑惑,道:“可是,如蛟為什麼要在人間留下頭髮呢?她不能在夢中傷害我,引我入夢,有什麼意義呢?她明知自己是不會死於夢中的,為什麼還要堅持不睡近一年的時間呢?”

泰一道:“我想,她應該是為了拖延時間!”

懿澤之前聽從孟冬的分析,以為如蛟留下頭髮的原因只可能是兩種,要麼為了守護女兒,要麼為了引自己入夢,不想現在天帝又說出了第三種。

泰一道:“她留下頭髮,讓你誤以為可以通過夢境殺她,你暫時就不會去想其它對付她的辦法,你會像守株待兔一樣等待她入夢,她盡量減少睡眠,拉長你等待的時間,她就有更多的時間練功。耗的越久,她的功力就越強,等到她能超過你體內母神力量的時候,她就不用怕你了!”

懿澤問:“那我們就坐等她拖延時間、功力增強嗎?”

泰一想了想,答道:“當然不能!我們得做與她相反的事,她要耗時間,我們就得快行動!”

懿澤又問:“什麼行動?”

泰一聳聳肩膀,笑道:“不知道。”

懿澤不能如泰一那般淡定,她幻想着可能發生的血案,惶恐不安的說:“不管做什麼,都勝過什麼都不做吧?”

泰一覺得有理,道:“那……我們就分頭行動,你去找你的軍師商量,我去找眾天神商量,人多計謀多,商量完了,我們再會和!”

懿澤和泰一相互點頭,擊掌為盟,然後各自回家。

孟冬聽了懿澤轉述的天帝的言語,也贊成天帝說的如蛟是為了耗時間,卻很難想像如蛟身上究竟有什麼翀夢的信物。

兩人對坐了一會兒,孟冬問:“你的龍錫杖,不就是翀夢之骨嗎?你帶着龍錫杖去龍城,不還是被擋在城牆外?最後也就是讓龍錫杖自己飛了進去!還能有什麼信物,比翀夢自己的龍骨更有用?我倒是想不明白!你親眼見過如蛟出入龍城,你看到她的信物了嗎?”

懿澤搖了搖頭,也深感怪異,道:“不管什麼原因,總之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如蛟能進龍城,而我們不能,如蛟也不會受制於夢境,我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對付她?這次入夢雖然沒能除掉她,但卻能證明她的功力還沒有趕上我體內碎石的力量。如果不快做打算,等她練功到勝過我的時候,我就徹底對付不了她了!”

孟冬繃緊着一張臉,道:“其實,有一個辦法能讓如蛟即刻走出龍城,這個辦法非常容易辦到,而且絕對立竿見影,只是……把控不好的話,有點冒險。”

懿澤急切的問:“什麼辦法?”

孟冬道:“每個人都有弱點,如蛟的弱點就是她的女兒。虎毒不食子,如果她的女兒遇到危險,她會見死不救嗎?”

懿澤大概明白,卻還是問了很傻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假裝給十公主製造危險?”

孟冬的神情很嚴肅,強調着:“不是假裝!是必須讓公主真的身處絕境!如蛟是何等精明的人?她會看不出來真假嗎?”

懿澤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孟冬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不留後路。”

懿澤聽着,心裏發憷,戰戰兢兢的問:“如果……萬一事情不順利,公主會不會真的死?”

孟冬斬釘截鐵的回答了一個字:“會!”

懿澤勃然大怒,站起衝著孟冬吼道:“完顏孟冬,公主才只有四歲啊!她有什麼錯?你這是什麼主意?”

孟冬也站起,以同樣憤怒的目光看着懿澤,問:“索綽羅懿澤,你有辦法能現在、立刻、馬上讓如蛟從龍城出來嗎?你有辦法阻止天界血流成河、人間生靈塗炭嗎?”

懿澤顫顫巍巍的坐下,渾身上下寫滿了無助。

孟冬也默不作聲。

懿澤又一次和泰一在霧靈山見面,兩個人並排坐在山頂的石頭上,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

泰一覺得,孟冬的主意絕對是最快、最準的辦法,但這個辦法,的確是有那麼點不人道,不該是神族所為。

霧靈山的風很大,把他們的頭髮都吹得亂七八糟。這樣猶豫不決、愁眉不展的靜靜坐在風中,看起來飽有滄桑之感。

懿澤問:“你有孩子嗎?”

泰一答道:“有。”

“你會讓你的孩子去冒生命危險嗎?”

“如果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我會。”

聽到泰一這樣違背人情回答,懿澤想講的道理都講不出來了。她看了泰一一眼,他長着一張俊俏的臉,笑起來卻有憨厚之感,實在沒有帝王的姿態。

泰一像友人之間的聊天一樣,向懿澤講道:“這些天,天神們成天的圍着龍城的城牆打轉,辦法也想了一大堆,用狂風吹、海水灌、火燒、雷劈,可無論如何,龍城的城牆,都紋絲不動。那個城牆,你離它越近,它就越堅固,到了遠處,看着又像沒有城牆一樣,我不知道當年龍城的那些神龍們,是怎麼煉成這般城牆的,但現在誰都進不去龍城,而且,每一個想毀壞城牆的人都會被城牆的力量反噬,現在天界已經到處都是傷兵了,可是眾天神還在前仆後繼,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勇敢嗎?”

懿澤沒有回答,她當然知道是為什麼。

泰一望着懿澤,道:“你說這個主意不好,因為如蛟雖然作惡,但她女兒是無辜的,可是無辜的人又何其多也?三百多萬年前,神魔兩族交戰,死者不計其數。在世間不太平的時候,總要有人以身涉險,這不在於誰有辜無辜,而在於現狀需要誰!”

懿澤搖了搖頭,應聲道:“可是,你說的這些人,他們都是自願扛起責任,他們會很偉大,問心無愧。我們現在是要把一個沒有自我意志、壓根不懂得危險為何物的小孩子推到風口浪尖,我們沒有資格這樣做!茱洛說過,即便是為救蒼生而殺一人,但只要殺這一人是無辜的,那錯就依然是錯。而且,茱洛為了這樣的‘錯’,還是承擔了代價。”

“但是,懿澤,在這個計劃里,小公主十有八九不會死,我們卻有很大把握會成功。”泰一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已經說明,他心裏同意了這個計劃。

“萬一她死了呢?”

“我給她抵命!”

懿澤又被堵的啞口無言,她盯着泰一看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道:“你現在可是天地共主,你去抵命?那不就天下大亂了?”

泰一卻義正辭嚴的說:“正因為我在這個位置,所以今天無論我們制定了什麼計劃,接下來眾神做出了怎樣的舉動,我都應該第一個承擔責任。否則,我就不配做天帝。”

懿澤默默無語。

泰一又說:“你仔細想想看,如蛟不可能看着女兒去死,我們的人也不可能去針對一個無辜的孩子,她只是一個誘餌而已!真到了兵戎相見的時候,所有以身犯險的人裏面,她其實是最安全的。你知道最容易死的人是誰嗎?是我!如果如蛟不能被制服,她第一個要殺的人肯定是我啊!”

懿澤思索着,似乎也覺得泰一說的有道理。

“其實,我比所有人都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做不好。”泰一長嘆一聲,道:“當年父神把神魔對弈的爛攤子丟給我,說走就走,連個交接的時間都沒有!我在那之前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天神,連一方王侯都沒做過,直接就被推到了天帝的位置。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惶恐嗎?我簡直無從下手!做了天地共主就是最厲害的嗎?統領眾生就法力最高嗎?這世上比我法力高的神仙多的是!可我沒辦法,這個燙手山芋,我交不出去!接手棋局后的這一百多萬年,我惶惶不可終日!我也沒別的本事,但必須敢擔當,不管魔族哪個衝上來,我都要第一個當盾牌。這次,也一樣。”

懿澤聽了這番話,心裏很感動,只好勉為其難的笑了笑,道:“那就請天帝吩咐我們的作戰步驟吧!”

泰一見懿澤終於認同,很是驚喜,笑道:“這個步驟嘛,無非兩步。第一步,引蛇出洞;第二步,緝拿歸案。小公主是凡胎,也只認得人間的皇親國戚,所以這第一步,只能由你們來做,引蛇出洞成功,則進入第二步。第二步需要我們合力,如蛟如果自認為打不過你,一定想繼續躲進龍城修鍊,我會派天神把整個龍城圍住,儘可能的阻止如蛟再逃回龍城,就算阻止不了,也至少能拖延時間。不去守衛龍城的其餘天神,就隨你我一起,對如蛟窮追不捨,直到除掉如蛟,取回魔珠為止。”

懿澤對這個計劃,只提出了一個異議:“能不能……不要除掉如蛟?”

泰一笑問:“你有辦法在不除掉如蛟的情況下,拿回魔珠嗎?”

懿澤道:“如果第一步失敗,那就沒有第二步,我們也沒有機會除掉如蛟;如果第一步成功,就說明如蛟在乎女兒超過自己,她心裏有愛,心裏有愛的人,一定是有機會棄惡從善的,我們何必趕盡殺絕?”

泰一笑道:“如蛟在三百多萬年之前就已經作惡多端,知道她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嗎?就是因為父神主張‘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說‘世間無不可度化之人’,但結果是什麼?結果就是如蛟繼續作惡!如果一個人已經棄惡從善,那麼你當然應該考慮寬恕她,但是如果一個人正在作惡,你卻考慮她有機會‘棄惡從善’而放過她,那麼就是你在作惡!你說茱洛說過‘為救蒼生而殺一人,但只要殺這一人是無辜的,那錯就依然是錯’,那我現在告訴你,你為救一作惡之人而縱容她殺生,你十惡不赦!”

懿澤又一次無言以對。

泰一又說:“如蛟心中是有愛,但她心中更有恨。煉丹那老頭兒說什麼魔界中人都有貪念,都在惦記我這個位置,我是不想跟他爭論這些!魔界中人之所以一念成魔,大多都是因為心中的‘恨’勝過了‘愛’,‘魔’的心中都有‘愛’,但卻被‘恨’蒙蔽了雙眼,他們是有機會重新讓‘愛’勝過‘恨’,但那是需要時間的!不是我小看你,你真的沒有時間。”

“既然時間緊張,那我們就趕快分頭行動吧!”懿澤無奈的笑笑,她再也找不到替如蛟求情的理由了。

泰一也點點頭,兩人告別。正要離開時,泰一又忽然回頭叫住懿澤,道:“等一下!”

懿澤也回了頭。

泰一道:“有件事差點忘了!眾神議論,你是夢神,能在夢中勝過如蛟應該是一種必然,這並不意味着她現在的功力真的不如你。下次如果與她交手,你也未必能大獲全勝,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懿澤點點頭,兩人又互相以微笑的方式道別。

剛走了一步,泰一又喊了一聲:“再等下!”

懿澤再次回頭。

泰一道:“你沒能在夢中除掉如蛟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如蛟的每一片龍鱗都可以是她的分身,你推入水中的只是她的鱗片,甚至她留下的頭髮也是從分身上剪下來的,而並非是真的頭髮。”

懿澤點點頭,問:“還有要說的嗎?”

“沒……沒有了。”泰一望着懿澤,又露出憨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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