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因
不多時,雨勢漸停。周琛的隨從便來回話:“稟公子,屬下剛才一路趕到府衙便在門口見到了顧先生三人,不過卻是一直未能見到李公子和林姑娘,官府也無主事露面。顧先生等人不願回來,便叫小人回來轉告蘇姑娘不必憂心,他們見到人便會回來。”
說罷見周琛擺手方才退下。
蘇喬安聞言轉身對周琛說道:“陳公子,今日多謝你在此地陪我,現下情況未明,等在此處也無濟於事,天色不早您便回去吧。”
周琛聞言站起身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別想太多,好生休息,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我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樑澤便不解道:“陛下既然中意蘇姑娘,為何不幫她一把呢?”
周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自古以來太容易得到的總是不會珍惜的。”
又問:“可是你安排的?”
梁澤不及思索皇上先前的話是何種用意,急忙回道:“稟陛下,奴才安排的人尚未動手,那兩人便自己惹禍上身了。不過奴才倒是大致知道怎麼回事。”
“哦?說來聽聽。”
“是,據侍衛回報,今日一早林媛姑娘就拉着李泰公子偷偷跑去冰嬉盛會玩兒,在划冰時林姑娘一枝獨秀吸引了眾多目光。杭州知府趙雲清的嫡子趙高鵬,嫡女趙如意,通判楊肖之子楊海泉,女兒楊歡衣,並蘇州刺史王進獨子王軒舉一行也在其中。”
“在此之前往年都是知府之女趙如意拔的頭籌,今年卻被林姑娘搶了風頭。那趙如意最是愛出風,貪慕虛榮。怕是因此才埋下了禍根。”
“誰知那王軒舉竟看上了林姑娘,故上前搭訕,更是惹惱了趙如意,新仇舊恨加起來便使了計將林姑娘抓了起來。李泰公子在保護林姑娘時也被以非禮之罪也一併抓了起來,那王軒舉因不得林姑娘臉面便袖手旁觀,便也就順勢而為了。”
“奴才猜想,這王軒舉應是想讓林姑娘吃點苦頭服軟,再施以援手挾恩求報。只是那趙如意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周琛聽罷,一面覺得此地知府教女無方公報私仇,又覺得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個機會;不得不說那王軒舉竟和自己想了一樣的路數。
遂吩咐道:“把消息透漏給顧有全等人,有消息隨時來報。”
“是。”
再說蘇喬安在陳州等人走了后便穿戴整齊,讓店小二找了輛車直奔府衙而去。
顧有全三人看到正在下車的蘇喬安忙上前問道:“喬安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們,乾等着也是心急,便乾脆來找你們了。怎麼樣,現在有情況了嗎?”
見她詢問,李卓說道:“我剛才打聽到了,正準備跟顧叔說呢,你就來了。”隨後就把先前梁澤暗地讓人透漏的情況對幾人說了一遍。
大家聽后很是無語,蘇喬安扶額道:”這可真是一場因美貌引發的慘案了。”說的眾人一時忍不住便笑了。
見大家心情放鬆后,蘇喬安接著說道:”我看那知府女兒定是已經吩咐過了,我們在這等着也沒什麼結果,還是先回去再想對策吧。
回去後幾人在大廳落座,蘇喬安道:“阿卓你經常在外面走動,可有什麼頭緒,有沒有關係能疏通的?”
李卓垂頭思索。
顧有全自責道:“這都怨我,沒有提前發現木鵲是假的;”
“現在空跑一趟不說,還連累媛媛和阿泰入了牢獄,我怎麼向林家父母交代,怎麼向族裏交代。”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顧清忙勸他:“父親不必如此,咱們銀子帶的不少,大不了咱們就砸銀子撈人!”
蘇喬安頓時被顧清的壕氣給逗樂了,睨着顧清笑道:“三哥這話可真豪橫,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風啊。”
顧清摸摸頭嘿嘿一笑:“喬安你別笑我了,我也是沒辦法就想到這個了。”
蘇喬安收了笑容道:“三哥這個辦法是挺好。不過有一點,咱們對這裏的官場都不熟悉,貿然露富很可能人沒撈出來,大家都得栽進去;
“我看這樣,阿卓還得你跑一趟,利用咱們之前合作的商行關係打聽一下杭州官場上的情況,看看有沒有比他大的官。還有他跟誰走的近與誰不對付,這些都要查清楚。不在乎花錢多少,只要把這些關係打聽到就是值得的。”
眾人一聽也有了頭緒,李卓當即點頭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蘇喬安忙道:“不急,還有一事。”
說著起身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便關上房門。
重新坐下后,她看着幾人說道:“咱們谷里的族訓大家都知道,其中一條是絕不可因一人之過而罔顧全族安憂!”
“大家也知道我們家裏和外面有多大不同,一旦暴露引來豺狼覬覦損失錢財都是小事,怕只怕有性命之虞。所以我們所有人都要謹記這條祖訓。”
見幾人神色並無異議,方繼續說道:“不管能不能救出他們,一定不能對任何人提及家裏。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論用什麼法子,先見到媛媛和阿泰一面。銀子儘管往外撒,放手去辦!”
“我們已經浪費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中間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所以一定要見到他們了解情況,並且交代他們無論如何要對家裏之事閉口不言。你們意下如何?”
顧有全首先應道:“喬安說的不錯,就這麼辦。”
顧清李卓也無異議,畢竟關乎全族無關大小,大家都不想因己之過給族裏帶去災難。
蘇喬安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便繼續說道:“此事若真是阿卓打聽的那樣,那就不至於有性命之憂,最多吃些苦頭,萬不到咱們所擔心的那步。所以大家也不必太過憂心,稍後我會寫信讓尋蹤貂帶回家裏,等家裏來信定奪。”
幾人說好后,李卓便道:“我現在就去辦。”
等待的時候總是最煎熬的,李卓回來前誰也不想回去歇着。一直到臨近子時人才回來。
一進內廳李卓便忙道:“我剛從牢裏出來,已經交代他們了。而且事情確實和我們知道的一樣,他們也沒受什麼苦。阿泰還好,就是媛媛有些害怕。我已經打點獄卒讓他關照媛媛,明日一早我就去打探消息。”說完這些話李卓才長出口氣。
蘇喬安點點頭:“辛苦你了阿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
隨後又跟顧有全父子道:“大家都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才好辦事。
蘇喬安回房后先喚回尋蹤貂,便開始寫信。
說到尋蹤貂,其身長僅只三十公分,體重兩公斤,毛色紫黑,尖嘴長尾四肢短小。精巧的跟富豪家裏養的小寵一般。
它最開始是偶然負傷出現在家裏,被蘇母發現救治后養了起來。後來又發現已經受孕,一個月後便產下了九隻小貂,可惜的是最後只成活了五隻。
後來又發現此貂速度極快每小時竟可達七十公里,還能自己捕食,又識路,翻山越樹如履平地,經常滿山遍野的跑。
也是有一次發現有隻小貂跟着採買隊出去又自己回來后,蘇喬安便有意識把幾隻貂訓練成傳信使,又起名尋蹤貂。
谷里其他人都喜歡叫信貂,只要母貂在家,其他小貂不管多遠都能找回來。其餘四隻在谷□□用。一隻為蘇喬安自己所用,此行出谷便也帶了來。
只不過一到地方它就跑出去玩了,至此時才派上了用場。
蘇喬安拿出一個小錦囊裏面放着寫給父親的信,把在這裏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都寫明后。
見尋蹤貂回來便系在它脖子上,然後餵了幾塊自製的肉乾讓它休息一會便出發。
此處距武夷山五百公里左右,以尋蹤貂的速度明日亥時便能歸來。
第二日蘇喬安便出門買了一套男子衣物,等着李卓消息。
李卓回來已過酉時,見了幾人便道:“我去找了合作商行的管事,通過他找了個對此地官場甚為了解的人,仔細詢問后得知。知府名趙雲清很是寵愛其女趙如意,一心想讓女兒和蘇州刺史王進之子王軒舉湊成一對。
“非但如此,此人還是個官迷,只要是能讓他往上爬的,定會不計代價也要達成目的。趙如意最愛面子也很是愛美;趙高鵬聽聞潔身自好,又有功名在身,最好名聲。”
“而那王軒舉在蘇州倒是有些名聲,不過據聞此人最是好色,家裏後院不下於二十個女子。當時在場的還有楊海泉楊歡衣二人;那通判楊肖是唯趙雲清馬首是瞻,想和他倆做親家。”
“其子楊海泉對趙如意一片痴心情有獨鍾,其女楊歡衣倒是沒什麼名氣,每次都跟在幾人身後默默無聞。”
“趙雲清頭上還有杭州刺史郭郊,此人年約五十,軍人出身只忠於皇權;又掌軍政大權,為人愛憎分明,喜好尚未打聽出來,不過最惡蠅營狗苟。”
“趙雲清也是走不通他的關係才想讓其女和蘇州刺史之子結親,二人自來就有了齷齪。”
顧有全和顧清聽完后道:“那我們直接找那郭刺史跟他說趙雲清假公濟私,讓他幫忙把媛媛他們給放了怎麼樣?”
李卓和蘇喬安同時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