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幕下的紅色少女20

樂喬見他掛了電話，才屁顛屁顛的跟上來：“是姍姍姐嗎？”

“是啊，”楚渝斜她一眼，顯然還在為她擅自行動的事情生氣，“唐姍都知道做什麼事之前先彙報，你心倒是比她還大。”

樂喬剛乾了壞事，現在看着楚渝心裏虛：“我錯了嘛……”

楚渝一邊回信息一邊忍不住念叨她：“知道錯了，然後下次還敢？”

然而到底是不忍心說太狠，他話鋒一轉：“不過看在這次沒出什麼意外，結果還不錯的份上就繞過你了，再有下次就把你賣給法醫部門羅主任打雜，天天幫他打掃解剖室。”

樂喬知道這就是在他這過關了，嘻嘻一笑連忙點頭，十分殷勤幫他拉開審訊室的門。

楚渝最近24小時內已經進了三次審訊室了，現在看見這個門就條件反射型頭疼，見樂喬又要往監控室跑，他直接伸手揪住她的后領：“進來做記錄，省的你在外邊又到處亂跑。”

小朋友還是要放在身邊看着才安心。

樂喬被強行摁在椅子上，一抬頭就看到劉武驚恐的眼神，於是審訊室里兩位警官一個看到房間頭痛，另一個看見嫌疑人頭痛，不知不覺中完成了一種詭異的同步。

知道跟劉武這種人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審訊技巧沒什麼必要，楚渝索性單刀直入切入主題：“6月17號晚上到6月18號凌晨，你見過臧媛嗎？”

劉武之前被連打帶罵地嚇唬了一通，現在連說句話都戰戰兢兢地要先看一下樂喬的臉色。

樂喬沒理他，自己低頭做記錄，她無心插手影響這個案子的偵破進度，劉武是說實話還是撒謊忽悠人都看他自己的決定。

劉武被忽視地徹徹底底，心裏頭大約也明白了她的態度，這才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楚渝身上，想起之前挨揍的時候樂喬對自己說的話，他心裏迅速做出了決定：“我……見過，17號晚上我去過psychosis，我最近這段時間在追臧媛，她們店裏的人多少都知道……”

楚渝翻看着之前的記錄：“監控顯示，臧媛在12點多就已經離店了，但你還在裏面喝酒？”

追人哪兒有這麼追的？人家姑娘自己走了他還在裏邊玩，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但凡是個人都干不出這麼離譜的事，要說劉武是那種耐得住性子願意在臧媛面前慢慢刷好感度的人，反正楚渝是不信。

劉武訕笑：“我追她，但是臧媛這小……”

他嘴裏下意識的髒話還沒蹦出口，樂喬一個眼刀飛過去硬生生給他卡死在嗓子眼裏——

“這小姑娘還挺有個性，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性子倒是不服輸，我可是什麼威逼利誘的手段都用過了，她愣是軟硬不吃一點都不鬆口，原來還當眾甩了我一巴掌……”

他不自覺地用舌尖頂了頂左邊的臉頰，似乎是回憶起了當時丟人的一幕。

楚渝淡淡地拆穿他：“然後你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又還了人家兩耳光？”

樂喬還沒看過監控記錄，不知道中間還有過這麼一段經過，此時聽楚渝說起來，她忍不住揉揉手腕，暗嘆自己真是錯過了一個好幾回，剛才怎麼就沒趁機多抽他兩巴掌。

劉武瞥到她的小動作，在炎熱的夏天突然打了個寒戰：“我……我就是氣不過，她一邊吊著我，一邊還在外面勾三搭四，這種女人我也是瞎了眼才看上她。”

“誰告訴你她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楚渝看向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彷彿帶着刀子，“臧媛的好姐妹張寧寧嗎？”

提到張寧寧，劉武眼皮子一跳：“好姐妹，臧媛要是早點看清楚這個好姐妹，沒準也不能這麼早死……所有人都知道張寧寧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也就臧媛傻不拉几上她的套！”

樂喬腦海中快速梳理着幾個人的關係，張寧寧和臧媛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張寧寧自己形容的那樣和諧，甚至她還在明裡暗裏地給臧媛使絆子，劉武仗着自己地頭蛇的身份頻繁追求騷擾臧媛，拋開其他的事情不談，張寧寧和劉武之間也應該有一條線——

“張寧寧在幫你追臧媛嗎？”樂喬問出了進屋子以來的第一個問題，楚渝樂得讓新人鍛煉發揮，就在一邊安靜看着，“你在淮陽路一代的風評很差，臧媛幾次三番駁你的面子，這你能忍？”

“臧媛的態度現在說不好，不過張寧寧對她可是塑料的不能再塑料的姐妹關係，放着你這麼個火坑，她能不把臧媛往裏推？”

劉武聽見她的聲音就忍不住想抖，回想自己剛剛的悲慘經歷，他感覺前胸後背都還在隱隱作痛，他有些崩潰：“這些事情你們去問張寧寧啊！她自己乾的事情她比誰都清楚。”

“我不，”樂喬手裏的簽字筆靈巧地在幾根手指上轉了兩圈，她語氣平淡，“我現在就想問你。”

一小時后，楚渝靠在樓道牆上，點了根煙提神，樂喬在他對面，手上拿着剛剛的筆錄在來回翻着，聞到煙味她順手指了指天花板上面的感應器：“楚隊，想洗澡的話可以去洗澡間，在這點煙一會隔壁消防大隊該來談心了。”

“年輕人，還是道行不夠，除非一整層的煙霧感應器一起嚎，不然隔壁消防是不會過來的。”

“吸煙有害健康，”樂喬無奈地看他，轉眼開始聊正事，“根據劉武的供述，6月17號晚上他確實和張寧寧達成了合作，由張寧寧負責給臧媛下藥並把她帶到自己的宿舍里，再讓劉武趁人不備去她的宿舍里把人帶走，剩下劉武想要做什麼就方便多了，所以看到臧媛離開他的反應才那麼平淡，因為他心裏以為臧媛離開之後會有張寧寧去搞定她。”

“不過根據監控顯示臧媛離開店裏之後就直接去了車站，並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路逕行動，而張寧寧在臧媛離店的這段時間裏也並沒有在店裏，大約在死者離開15分鐘之後，張寧寧又出現在一樓監控中。”

楚渝把煙頭捻滅，丟進垃圾桶，問她：“你覺得張寧寧……”

“她不是兇手，”樂喬搖頭，緊接着又覺得這個說法不嚴謹，“至少她沒有親自對臧媛下過手，雖然她消失的那段時間很奇怪，但是交通監控里確實顯示出臧媛本人安全的下了車，然後步行一段路回到老城區；而張寧寧在回去之後一直都在監控可以看到的地方，直到早晨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