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殤,斷夢,浮身

第十章 離殤,斷夢,浮身

由是走入左邊第一間屋子檐廊,貼住牆壁暗聽屋裏的動靜了。

一時又覺着自己可笑,暗想那老傢伙明明睡了,屋裏哪會有甚麼動聲?

由是壯着膽子,慢慢推門而進,只是裏頭一陣漆黑,只好映着月輝,摸索而前。

只模糊見着三把椅子,四處櫃枱。暗知這正是寢屋,又往床榻那裏走。

暗思師父會不會睡在上頭,倘若真是如此,那這柜子抽屜裏面定有秘笈書譜可閱。由是輕着步履,緩緩摸過去。待到近至榻邊兒,細細瞧看,卻是榻上無物,只是一床疊放齊整的被褥。

莫寒嘆了口氣,心想師父該是在其它寢屋。不過既已來此,索性先搜刮一番,或有不料之獲也未可知。

便往那櫃枱邊走去,蹲下身子拉開低下抽屜,略微看到了書本。也不管是書是譜,拿了就要翻開來看。可屋裏實在昏暗,只好速速出了來,蹲在廊階邊。

帶着喜悅之心,將手中那書翻開,頭裏幾個字眼一瞧,便覺心沉大海。原來竟是東坡雜錄,手抄讀本,那字是曰:“此書純為記事而撰,地取淮陽東坡。據實照心而寫,外並賢文抄錄,俱當怡情陶性.....”

莫寒不再往後看,只轉過身去,意欲再尋些別書。哪知沒走幾步唬得一步跌倒,竟撞見了老翁。

莫寒驚得發顫,倒在地上遲遲不敢起身。待起來后,又不敢看他,還當自己瞧錯了。

正細細觀時,確實了那人正是老翁,忙跪下身說道:“師父饒徒兒一回,徒兒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哪知老翁並不生氣,只輕笑着道:“你這孩子靈慧聰敏,只是急於速成,心有別念。為師遲遲不予你新譜新功,只為磨練你的心性。

如今你既這般,倒也罷了。你且起身,我有話囑咐。”

莫寒聽到這裏,知老翁並不如何動怒,由是怯怯而起,目光依舊暗沉。老翁道:“為師知道你渴求上等輕功,你真心愿學,為師便傳與你。”

莫寒猛一抬頭,眼眸直若星辰,朝老翁興道:“徒兒願意,徒兒當然願意,師父當真傳徒兒?”

老翁道:“你不過是看為師動若清風,也欲似為師這等。你既願意學,為師需向你囑咐明白了。你可知為師有這等功力,可是費有畢生之學。

所謂身輕如燕,必得是內力上乘。而內力俱是日日攢習,月月累存,經年曆學而成。卻從沒有誰專有學輕功一門功夫,你可明白?”

莫寒深加思量,而後回道:“師父的意思是輕功乃水到渠成,而非有意為之?”

老翁笑道:“正是,不過幸喜為師專在內學,在這身輕之道上卻費了一番時光。可傳與你,並助你速成,只是你的造化如何,為師卻渾然難知。

先前本有意傳你,也是看看你福運深淺,造悟高低。可你心急至此,為師只好擅作主張,一併同你說明為是,至於你能否學得,還得在你。”

莫寒復又跪下道:“徒兒一定學得,求師父快快傳我!”

老翁深望她一眼,便道:“好,我有九十三路離殤步魂,一十四路斷夢神指,二十七路浮身心決。你可盡心領悟,只是需先將十二功譜學透,擇一日與為師看了,再來學這三門輕功可好?”

莫寒只是感激涕零,磕頭拜道:“謹遵師父教誨。”

老翁笑而不語,徐徐轉進屋內。莫寒也只退出院外,直興奮一夜,豎才自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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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辰時即醒,也不去備飯,只速速往花亭奔去,又下至石階,趕到何月芙屋子裏。

瞧見她正吃着早飯,遂二話不說,走近了坐在她對邊兒,提起筷子夾了一口茄塊兒往嘴裏送。

何月芙一時瞧得痴了,直朝他喊道:“你這小子今日還真是趕得巧,昨日不是不來這裏吃嗎?如何要這般?”

莫寒卻道:“怎麼?我愛來就來,管得着嗎你!”

何月芙登時怒極,忙伸手一攔道:“你不許吃!”

莫寒道:“我可是病人,身子骨弱着呢,就要多補補。”

何月芙冷笑道:“你也病了忒久了罷,目今的身子早已大好,打量我不知道呢。這大半個月你都過來了,如何今日卻要補補?”

莫寒道:“少在這裏耍嘴皮子,有本事院裏見真章!”

倒把何月芙唬驚了,暗想這小子哪根筋搭得不對,卻要尋自己的不快。也罷,索性瞅瞅這小子到甚麼進益了,由是冷着臉道:“行啊,你今日倒長了不少本事,瞧你如何張狂!我正巧沒事,就陪你玩玩。”

說著已走出屋外,莫寒更是隨在她后,二人站在院中。何月芙道:“來罷,且讓師姐瞧瞧你的本事。”

然莫寒卻道:“你是師姐,我是師弟。師姐先出招罷,不然說師弟欺負你了。”

此言一出倒把何月芙惹急了,大喊着道:“你混說些甚麼!甚麼師弟讓師姐,古往今來全沒有你這一說。”

莫寒急道:“婆婆媽媽的,再不出手黃花菜都要涼了。我看你是生疏了,不敢比了罷。”

何月芙怒不可遏,直並起掌來與莫寒鬥武。莫寒只憑着半日所學的拳法,再藉著內譜修學的內氣,應上招來。

拳掌相撞,勝弱早有分辯。

莫寒全身飛外,直躺進樹皮絮中吃了一口的皮葉。半晌起不了身,嘴裏只大哭大喊着:“姐姐欺負人啦....莫寒不活不活啦!”

何月芙見他一招即敗,不覺羞恥,反而喊得沒心沒肺。不由得氣急敗壞,只趕過來一把拎起莫寒的脖領,恨着嘴道:“你這沒皮的羔子,再大鬧擾了清心閣,我定把你皮給扒了!”

本以為莫寒會瑟瑟發抖,唬得不敢言語,哪知他卻道:“師姐口裏不乾不淨的,儘是些污言穢語,何有姑娘的懂事乖巧?竟是那潑皮亂婦罷了。”

何月芙拿他沒法,只好作罷。亦覺自己被他氣着,以致失了態。

平日間安定自若,卻是今日難以自抑。雖不懂他何以為之,且由着他去不管,回過身往屋廊走。莫寒見她如此,也平心思量,暗想自己是喜極而鬧,把平日以來朝何月芙撒性子的氣兒一股腦迸發出來。

師父大施仁功,自己一時沖昏了頭,來這裏卻拿師姐開涮。倘若被師父知道,一時反悔那可不好了。

由是站直了身子,拍拍褲腿上的樹葉,趕上何月芙賠笑道:“是我的不是,惹師姐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還望師姐消消氣兒。”

何月芙只想這潑皮又這樣變臉,如此古怪至極。若應承他,還不知他後面的招數若何,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以免招煩。

由是續自往前走,只當未聞未見一般。莫寒見她毫不理睬,心裏有些慌了,想這何月芙倘使認真起來,在師父那裏告自己的狀,那可決計不妙。

便跟在後頭,口裏不住求饒,求她諒解。只是何月芙如個冰山美人一般,回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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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碗筷,半點不理人。莫寒幫着她收拾,她也無動於衷,走往廚房裏擦洗碗具,莫寒竟也一道幫着,口裏還是不停地念叨着。

何月芙實在不耐煩,便朝他怒道:“莫寒!你到底要幹嘛?”

莫寒道:“自然是求師姐原諒師弟啦。”

何月芙道:“是不是我原諒你了,你便出去?”

莫寒道:“自然自然,只要師姐原諒。”

何月芙道:“我原諒你了,你滾罷。”

莫寒笑道:“多謝師姐,好人做到底,師姐不妨再幫師弟一個忙唄?”

何月芙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快說罷。”

莫寒道:“借十二功譜一使。”

何月芙冷笑道:“我瞧你這樣獻殷勤,原來有這打算,你學了內譜竟還不滿足?須知內譜為眾譜之首。你既學透了,其餘十一譜倒也不用學。”

莫寒埋怨着道:“我自也是這樣想的,可師父偏要如此,我也沒法子呀。”

何月芙疑道:“是師父要你學的?”

莫寒一怔,自覺失了言,忙轉身要走。何月芙拉住他問道:“難怪你今兒個這般古怪,你快說來,師父同你說甚麼了?你要來打十二功譜的主意?”

莫寒見她執拗,沒法只得將昨夜師父說的盡相告之。何月芙大驚着道:“我原是聽師父提起過,也再三懇求。只是師父以不宜不適為由,拒我數番,沒想到今日竟便宜了你小子。”

莫寒笑道:“姐姐也莫灰心,我得了師父傳授,定毫不遺漏一一告訴了你,豈不好?”

何月芙先是一喜,而後嘆道:“罷了罷了,師父不傳我反而傳你,自有他的深意。我也不會未經師父允准卻去偷學了這些,想來無益也招師父生氣。

師父既如此看重你,你也不可慵懶懈怠,邪心外起,讓師父失望才是。”

莫寒深知她所指何意,只笑了笑,一一應承下來。何月芙又道:“既是師父所命,我便將這餘下的十一功譜拿來你學了,你吃透了內譜,這些譜子想來亦不會難。

只是兵刃難尋,拳譜掌譜還好,劍譜也罷了,我自有長劍供你。棍譜嘛,去林子裏削個竹也可充數,槍譜也可用竹棍替代。

可刀譜卻是難弄,這青天白日的我也不知上哪去尋個刀來,不如便以劍作刀,倒也使得。”

莫寒忽地興道:“這裏沒有,山下自然有。學武之人若沒有趁手兵器,怎生習武?那刀與劍,槍與棍,豈可同一而論?”

何月芙道:“你說得雖有理,我卻也不能即刻帶你下了山去,誰知你小子存了幾個壞心眼兒。”

莫寒眼目一明,朝何月芙喜道:“照姐姐這麼說來,姐姐是知道如何下山嘍?求姐姐帶我去一回。就算不是為了買刀買槍,隨意走走看看也是好的,不然總憋在這山裡好生沒趣。”

何月芙嗔道:“這裏峰巒疊翠,雲山霧海。山下之人都艷羨不已,只嘆今生今世也見不着這裏。你卻生在福中渾然不知,還貪戀雲外之景,實在憨蠢!”

莫寒不屑道:“師姐這樣說,分明是早已享盡山下的美景美食,俊人好物,才這樣大言不慚。我自半年前被捕上山,雖說這裏風色尤好,到了后處,自然給人以倦怠之感。

哪有那些煙火氣十足的街頭巷尾,給人以舒快瀟恣之意?”

何月芙道:“縱然你這樣說,我也不會答應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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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城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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