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第4章

“欽欽以為是什麼睡前活動?”

靳俞亭的眼裏帶着揶揄,湊近了時欽,呼吸就噴在時欽的臉上,他手裏的書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空出來的手捏住了時欽的下巴,將兩人距離拉得很近。

“欽欽是不是想了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

“沒、沒有,我沒有!”時欽慌亂地推開靳俞亭,一張臉瞬間通紅一片:“你別靠那麼近,好熱的。”

“熱嗎?”靳俞亭假裝沒聽懂他的話,還裝模作樣地問:“那要不要開空調?還是算了,之前還發燒,萬一再着涼就麻煩了。”

“過來點,我們說說話。”靳俞亭自然而然地牽住時欽藏在被窩裏的手,然後稍微一使勁兒就把時欽拉到了他懷裏,扣得很緊。

“我抱着你可以嗎?”

明明已經把人抱到了懷裏,還偏偏要假惺惺地再問一次,就真的非常偽君子。

不僅如此,時欽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靳俞亭他這樣的話,算不算是趁自己“失憶”,藉機吃豆腐?這就有點……

他一直都覺得靳俞亭是很正直的人,就像是鄰家大哥哥一樣,會給時欽帶來很多的安全感,非常可靠,兩人同居一個屋檐下三年,靳俞亭從來沒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為,哪怕是進書房這種兩個人共同的空間,只要時欽在裏面,他都會很禮貌的敲門。

靳俞亭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

所以,大哥,你誰呀?到底是他失憶還是靳俞亭失憶?

時欽徹底混亂了。

“欽欽,我抱着你的話,會不會覺得、”靳俞亭用了一個稍微委婉一點的詞:“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什麼?”時欽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太理解靳俞亭所說的不舒服指的是什麼。

靳俞亭的下巴放到時欽的肩窩處,語氣裏帶着一點的委屈:“我怕你會覺得奇怪,畢竟現在對你來說,我比陌生人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你卻還要跟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怕你會、會抗拒。”

“欽欽,不要抗拒我,也不要怕我,好不好?”靳俞亭摟着時欽的腰,像是要把人揉進骨血里一樣,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聽起來是那麼的難過,讓人揪心。

“我……”時欽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甚至不知道這會兒自己該是什麼反應,他所有的反應都對不上靳俞亭的。

“我們可以慢慢來,我不着急,從你能接受的程度慢慢開始,一點點來,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靳俞亭的動了動,時欽感覺到他毛茸茸的頭髮擦過了自己的耳朵。

現在的靳俞亭,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一樣,時欽一想到這裏,忍不住為自己的聯想感到一陣戰慄,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靳俞亭怎麼會是大狗?還是被主人拋棄的,靳俞亭明明就是一匹大尾巴狼!

他們結婚三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是處得比較好的室友關係,不出意外的話,三年合約期滿,這個室友關係也好好聚好散。

怎麼讓靳俞亭這麼一形容,就變成了他們是深情摯愛的一對兒夫夫?

這太奇怪了,難道靳俞亭也跟自己一樣,日久生情,他喜歡上自己了嗎?

這個想法可太可怕了。

不是時欽不敢想,而是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太低了,比他在大馬路上撿張彩票刮開一看中了千萬大獎還要不可能。

先不說書房抽屜里的那份財產分割協議,就單單是這三年來的相處,時欽就看不出來靳俞亭會喜歡他任何一點點可能性。

靳俞亭對他確實照顧有加,但那種照顧都是有界限的,是隔着楚河漢界的照顧,就像是哥哥照顧弟弟一樣的照顧,周到有加但親密不足。

而且,靳俞亭最近還一直在躲着他。

一想到這裏,時欽就覺得心口澀澀的,靳俞亭借口工作忙,這大半年來他們都沒有好好相處過,如果不是他這次意外,可能靳俞亭這會兒還在“出差”。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把眼睛粘在那個人身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看着他,而不是靳俞亭這種找各種借口躲着他的。

“你先放開我,這樣很奇怪。”

時欽小幅度掙扎了一下,他確實沉湎靳俞亭的懷抱,可這種感覺就讓時欽覺得非常不踏實。

靳俞亭太奇怪了。

“哪裏奇怪。”靳俞亭沒鬆手:“剛才說了不許推開我,你就把我推開,欽欽,別這樣對我好不好?”

“我會傷心的。”

時欽:……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好想問問這個人到底真的是靳俞亭嗎?

會不會是換了人?就像晉江小說里的那種裏面換了芯兒?這麼一想,時欽就更害怕了,慌慌張張轉過來,一手捏着靳俞亭睡衣的衣領,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說道:“我、我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你能跟我說說嗎?”

“當然,欽欽想知道什麼?”

“我們什麼時候結的婚?”時欽一邊問一邊小心觀察着靳俞亭,想確定看看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同居人。

“七月初七。”

“是嗎?”時欽擰眉:“不是八月二十五?”

“欽欽你記得?”靳俞亭眼裏一喜,忙又問:“還記得什麼?”

“不、不是,就剛才在房間裏看見掛着的那幅照片,照片下角有個日期,我以為是結婚日期,不是嗎?”

時欽結結巴巴地解釋,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說完就不敢再去看靳俞亭。

“哦,是結婚日期,農曆七月初七就是八月二十五,情人節那天。”

“那天你穿着白色的西裝,很好看。”靳俞亭捏着時欽的耳垂,有些感慨:“當時欽欽就跟現在一樣,低着頭,害羞地不敢看我。”

胡說呀!!!時欽記得,他那時候不是害羞不敢看靳俞亭,是那會兒要跟一個男人結婚,時欽覺得有點沒法接受,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他能決定的,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場商業聯姻。

時欽骨子裏還是個浪漫主義者,一想到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禮,有的只是骯髒的利益糾纏,他就覺得渾身發冷,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看站在他身邊的人是誰。

“那天的天很藍,我們手挽着手接受親人的祝福,那一刻彷彿永遠,一直在我腦海里,此生都不會忘記。”

哪來的親人祝福,時欽可一點兒都沒印象,當時牧師說完誓詞之後就是喜宴,商場上的觥籌交錯,他只是一個透明的工具人,跟着見了幾個重要的合作夥伴之後就回房間補覺了。

哪來的親人祝福?

靳俞亭的嘴,騙人的鬼!

“還有那個我們家保險柜的密碼是多少?”時欽眼神滴溜溜一轉。

“欽欽還記得我們家的保險柜?”靳俞亭摸着時欽耳朵邊的軟發,不經意地問:“都不記得我了,怎麼還記得保險柜?難道保險柜比我還重要嗎?”

時欽:……換個問題還來得及嗎?

“沒有保險柜嗎?我以為我們有。”時欽有點心虛:“我們家看着挺有錢的,不應該有個保險柜?”

“有,密碼是你生日。”靳俞亭低聲笑了下:“欽欽還記得自己生日嗎?今年想要什麼禮物?也快到了。”

“我的生日?還有禮物?”

是快到了,時欽是十月末的生日,算算時間也就一個多月的功夫,往年的生日也都是靳俞亭給他過的,買個蛋糕簡單吃頓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至於禮物,靳俞亭從來沒有給他送過禮物。

而且聽那話的語氣好像他每年都會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時欽可從來沒收到過,未防止自己領會錯靳俞亭的意思,他佯裝懵懂地問道:“哥哥每年都給特意我準備禮物嗎?”

“那當然。”靳俞亭的手已經摸到了時欽后脖子上,跟呼嚕動物毛一樣,呼嚕着時欽:“不着急,慢慢想,想要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時欽:……我什麼時候收了禮物,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失憶了,錯億!

“那個、那個保險櫃裏面放的什麼東西呀?”禮物不禮物的先不說,時欽怕一想到自己沒有收過的那些禮物會心梗,緊急轉移話題。

他還要試探靳俞亭,可不能耽誤了正經事。

“當然是很重要的東西。”靳俞亭打了個馬虎眼,時欽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追着問:“不能告訴我嗎?還是說你也不知道?”

“想什麼呢,那裏面當然放的是我們的結婚證書。”

“哦。”

時欽想起來了,靳俞亭說得不錯,保險櫃裏面確實放着他跟靳俞亭的結婚證書,以及契約婚姻的協議書,那確實很重要了。

時欽又追問了幾個問題,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小到家裏廚房用什麼牌子的醋都問了,而靳俞亭一直都很好脾氣,時欽問什麼,他就答什麼,而且答案都是正確的,用實際行動打消了時欽腦袋裏面的胡思亂想。

眼前的靳俞亭還是那個靳俞亭,並沒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悄換了裏面的芯,換芯這種無稽之談純粹是他晉江小說看多了,自己腦補出來的。

“那還有那個……”

“欽欽,該睡覺了。”靳俞亭打斷了時欽的繼續發問,額頭抵着時欽的,兩個人呼吸交纏在一起,靳俞亭輕輕蹭了下時欽的鼻尖:“雖然我很想回答欽欽的每一個問題,但是你該休息了。”

“我還不困!”

靳俞亭見他一副慌張的樣子,低聲笑了一下,扣緊了時欽的手腕:“我本來沒想對你做什麼,但是你這麼緊張,不做點什麼似乎有點對不起我的欽欽。”

靳俞亭的手捂住了時欽的眼睛,然後低頭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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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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