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未來
降谷零對那天風見和江口之間的談話一無所知。江口沒有提,風見也不可能把自己被白白看了滿臉傷感的糗事說出去——不如說要是被降谷先生知道他那個時間點拉江口小姐去談心搞不好會被長官用眼神暗殺掉……
風見打了個冷顫。
“風見他這是怎麼了?”
而降谷零一開始還毫無察覺,但等事件徹底了結,恢復到日常工作時他便發現了部下的異常。
“最近他是不是過於熱情了?”
在家裏談起最近的工作場,他奇怪地問江口。
“有愛戴你的部下不好嗎?”江口眨眨眼,誇他,擼了把哈羅,“零君是優秀的上司。”
日下部事件結束后,江口如約帶着降谷零去見了“司令”。
羽張迅,她曾經的監護人、上司、王。
他的墓碑就在EdgeofOcean的附近,在圓弧狀的迦具都隕坑邊緣。江口是從善條口中得知的。
這麼多年來,她只在潛入任務徹底結束後來過一次。那次是為了向自己的“委託人”彙報委託順利完成、組織也被摧毀了的事情。由於還有後續工作和室長的命令,當時江口來去匆匆。
這次掃墓後放下一束拜祭的花,江口同樣彙報工作般向羽張迅講述了近日的工作。
然後她拉着身邊的降谷零,一邊說。
“爸爸,這是我的男朋友。我現在很幸福。”
這彷彿觸動了不太敏感的淚腺的哪裏,江口忽然流下眼淚來。
真正這時見到的她的淚水讓降谷零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連忙低聲安慰,幫她拂去不停落下的眼淚。
江口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哭。她或許並不是在哭,只是無法控制心底感情的流淌。
她靠在降谷零的懷裏,吸吸鼻子,對緊張的男友輕聲重複。
“零君,我現在很幸福。”
降谷零怔然,隨即眼底融化了一片柔軟,低頭親了親江口額頭。
“嗯,我也是。”
既然見過了司令,那麼之前說好的降谷零的朋友們也該見見。
松田和萩原還有伊達航再忙也忙不過公安。降谷零和江口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了,又輪到隔壁部門的諸伏景光忙的焦頭爛額。
今天是終於大家都對上了休息日。本來是計劃出去吃飯的,後來降谷零想了想,決定還是把人帶到家裏來,沒那麼拘束。
降谷零和江口的家並不算小,稍微整理一下客廳里塞得下八個人。除了降谷零,伊達航也帶家屬,還是兩個。
他的女兒在一年多前秋天出生,現在已經差不多兩歲了。
約好了晚飯時間,降谷零看了看鐘,見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準備食材。
家裏有下午提前買好的,還有一些等會兒景光會帶過來——今天就看這兩位大廚忙活了。
江口見客廳收拾得差不多,招待的準備也做好了,她便回房去摸自己的槍,安撫自己的戀人們。
等保養到第二把的時候,門鈴和開門聲穿過耳機里的音樂傳到耳中。江口從房間裏探頭,是景光來了。
他拎着一袋子食材,下巴又長出了些胡茬,見到江口笑了笑。
“小江口,不要隨便拿着危險物品出來哦,等會兒可是有小孩和刑事部的刑警在呢。”
江口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黑星,默默鑽回房間裏放好。
再出來的時候她還摘了耳機,這才跟景光問好。
雖說同為公安,可所屬部門不太一樣。景光在組織解體后也經歷了升職,現在也算是個小組組長,指揮和出外勤不可缺一。明明在同一個樓層,他和江口還有降谷零見面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所以江口非常感謝給了自己調職機會的室長。不然想要經常見到男朋友可能會成為一大難題。
降谷零在廚房裏喊景光過去幫忙。被嚴令禁止進入廚房的江口抱起到處亂轉的哈羅,就在廚房門口逗起狗來表達自己鬱悶的不滿。
她好歹之前還獨立做了一份味道不錯的手作巧克力呢。雖然在這之前毀了毛利家的廚房不知道多少次。
第二第三名抵達的是松田和萩原。
降谷零隻講久違的重聚,還想讓他們見見自己同居女友,卻沒有說對方是誰。如果江口還是以前那張臉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記得——畢竟那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降谷零,亦或者是諸伏景光的消息。
萩原後來還問過恢復了身份的景光。後者雖然不知道奇幻樂園是怎麼回事,但聽到“面無表情的女子國中生”的描述一下就知道是誰了。
他當時不知道江口用了假身份,只記得現在江口和降谷零在一起了,便笑說那是零的女朋友。
所以在見到陌生的江口抱着狗給他們開門時,松田和萩原不禁詫異。他們都做好了敘舊的準備呢…景光你這傢伙的情報是怎麼回事!
“請進。”
江口請了他們進門,很努力地想要通過肢體動作代替面部表情表示歡迎。
“你們好,我是零君的女友,江口一號,叫我江口就好了。這是安室哈羅。”
“汪!”
萩原反應很快,馬上收斂了表情的驚訝,對江口一笑。
“你好,我是萩原研二,這傢伙是松田陣平。”
說罷他還用手肘不着痕迹地頂了頂情商低下的松田。
某捲毛這才合上張大的嘴巴。
“……你好,我是松田陣平。”
江口點了點頭,放下哈羅,在廚房門口喊了聲降谷零。
“零君,松田君他們到了。”
降谷零應聲,但他在火前走不開。景光想也不能把人家女孩子和不熟悉的倆男人待在一起,碼好食材洗了洗手就出來。
“喲,小諸伏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萩原自然而然勾上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拖到松田和自己面前,趁江口去幫忙倒茶時壓低聲音問到。
“小諸伏,謊報警情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小降谷的女朋友根本不是我們見過的那位嘛。”
景光一時腦袋裏沒轉過彎。
“嗯?不會吧…不是小江口嗎?”
“我們認識的那個好像是被朋友叫…”萩原回憶了一下,畢竟也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愛知?永夢木愛知?”
“叫我?”
江口端着茶水突然出現,腳步聲音之輕像個幽靈,嚇了三人猝不及防一跳。
她疑惑地歪頭。
景光這才啊了聲反應過來。
“小江口是不是之前用過別的名字活動過?小江口會易容,她以前的臉和現在有點不太一樣。”
前半句得到了江口的點頭,後半句他跟松田和萩原解釋。
松田摘了一貫去哪兒都戴着的墨鏡,打量了一下江口。
如果要仔細看的話,其實還是能發現一些共同點的——至少面癱和戴眼鏡和麻花辮這三元素無差。
松田摸了摸後頸,有些不太習慣在工作時間外和女性搭話。他和萩原那傢伙不一樣。
他有些彆扭地問。
“那個…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之前還拍了照的。”
“記得,”江口點頭,畢竟是第一次和零君出去約會,“速度很快,技術很好。那個時候謝謝你。”
“喂喂,你這個說法也太奇怪了吧……”松田下意識吐槽,又說,“不過是我的工作罷了。嘛,你也很配合就是了……”
砰!
忽然不太和諧的聲音傳來。幾個人扭過頭,看到降谷零扭曲着笑顏擼袖子過來。
他一定是聽到了。景光深覺不妙。
“松——田。”黑皮咬牙切齒地走過來,“說起來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哈?我跟你有什麼賬要算啊?”
兩個從警校時期就經常針鋒相對的傢伙多年未見也能一下冒出□□味,開始手對手像公牛一樣抵着額頭互頂,彷彿打架的兩隻大猩猩。
江口捕捉到男朋友少見的可愛表情,所以花了些腦細胞去思考男友火氣的來源。
萩原還在邊上煽風點火,一邊笑說兩個人真是沒怎麼變呢,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想起來了的江口有些贊同。
“明明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嗯,照片?”萩原好奇,“和我們拍的照有關嗎?”
景光熟悉自己的發小,聞言頓時莞爾,“一定是吃醋了吧。而且小江口還是和陣平拍的照。”
“那個時候我和零君才交往,以前還沒拍過合照,所以……”江口沒有把話說完整。
聽了一耳朵的松田毫不客氣地嘲笑:“你這也太幼稚了。”
降谷零冷笑:“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的傢伙就不用理解我的心情了。”
“你說什麼——!”
這倆人的掐架在伊達航和他妻子娜塔莉到來的門鈴下才暫時宣告休戰。
剛進門的伊達航和松田他們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他當初可是在安室透的病房裏見過永夢木愛知的。
他們下意識地認為降谷零沒有換女朋友的可能、不對,不如說他們一開始其實都沒想過那個熱愛工作到極致的降谷零竟然還會找一個女朋友。
更不用說居然有兩任——
景光見狀連忙解釋情況。伊達航這才恍然大悟。
男人們在敘舊,娜塔莉用帶些口音的日語向江口搭話。
“我從丈夫那裏聽說了您救了他一命,真是非常感謝。”
江口搖頭表示沒什麼。
“舉手之勞。”
她頓了頓又遲來地補充道。
“那個時候沒有機會說。祝你們幸福。”
娜塔莉展露溫柔的笑顏。
“謝謝你。”
“說起來,班長的女兒呢?”心情明朗地和朋友擁抱過後,降谷零才發現比預計的少了一位小嬰兒。
“螢她外公外婆突然來看她,今晚就沒有帶她過來了。”提到可愛的女兒,伊達航咧嘴笑了笑,叼在嘴邊的牙籤跟着動,“有機會下次再帶你們見見。”
人既然到齊了,正好就能開飯了。
雖然時節好像不太合適,但人多當然是要吃火鍋來的好。
降谷零和景光之前就是在準備壽喜燒的食材和湯底。江口把哈羅抱到陽台,給它加了些狗糧和降谷零做的狗飯。
嗯,它只能遠遠地看大家吃美味。
哈羅耷拉下耳朵,尾巴也不甩了,有些可憐巴巴。
江口看着它,不由得想到降谷零有時故作委屈的樣子,伸手揉了揉狗頭安慰。
“乖,晚點再給你加餐。”
七個人圍坐在清理出來的茶几邊上坐了一圈,中間壽喜燒熱氣騰騰地煮沸着,像是一大家子的團聚。
伊達航因為女兒沒有來,所以來時路上還去買了一打啤酒。
聚餐的話,果然還是需要一些酒精助興的。
“那麼——”
萩原舉起啤酒罐,主持人一般笑着開口。
“慶祝班長結婚、女兒一歲、小諸伏和小降谷平安歸來,還有小降谷終於不用和國家結婚——乾杯!”
“““乾杯——”””
一旦吃起來也聊起來了。景光和降谷零是一定會被拷問這幾年狀況的,娜塔莉坐在江口身邊,一改溫柔,有着一股興奮勁地問起江口的戀愛故事,還時不時分享一些自己與警察戀愛的經驗。
江口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她不是性情冷淡,娜塔莉有問她必答,而且拿出了和蘭她們聊天的經驗,很快和娜塔莉建立起了友誼。
降谷零和友人們聊着天,時不時給江口夾菜。他餘光見到她在熱霧中朦朧放鬆的面容,臉上不禁浮起有些欠揍(松田語)的笑意。
“小降谷真是找到歸宿了呢。”萩原看到他的神情打趣道,“卧底期間還能找到女朋友,真是太幸運了。”
降谷零這回真的是有些欠揍地承認:“我也這麼覺得。”
松田對此一哼。而降谷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松田果然是嫉妒了吧。”
“哈——?”
“說起來小陣平好像也有了喜歡的人呢,是搜查一課有名的警花來着嗎?”
“萩——!吃東西不能堵住你的嘴嗎!”
“陣平…原來你也會戀愛的啊。”
“景光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啊?!”
“陣平要是交了女朋友,記得要好好說話才行……”
“這種時候班長就不用再來說教了吧?!”
松田磨牙嚷嚷着被擠兌。伊達航哈哈大笑。
壽喜燒的熱氣蒙到了眼前,友人們咋咋呼呼的打鬧彷彿回到了回過去的時光……降谷零看着,忽然覺得這一切離他是那麼的遙遠,又前所未有的近。
他吸了口氣,拿起啤酒罐仰頭灌了一下,眨眼去掉那些水霧。
“說起來,”他試着轉個話題,掩飾自己的情緒,“萩你這傢伙,現在出外勤不會還經常不穿防爆服吧?”
江口抬了抬眼,沒說話,一邊給男朋友夾了一筷子芹菜。
萩原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繼松田以後成為了第二個被圍攻炮轟的對象。
“研二,那也太危險了。”伊達航第一個苦口婆心。
“我知道的啦…但是那個真的很重很不好行動啊。”
“很危險的好不好——你這傢伙給我注意點安全啊!要是出意外事故了怎麼辦!”
“知道知道,小陣平說了好幾次了。”
“你給我聽進去啊——!”
親眼在夢裏見過糟糕未來的降谷零非常認真地警告萩原。
“倒計時炸彈在被拆解了以後也有可能遠程被控制爆炸,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意外的可能性,防爆服再重也要穿上。”
“有聽啦。”萩原苦哈哈的,景光已經把芹菜放到他碗裏了,“小降谷的女朋友之前還拜託小陣平轉達給我呢,那之後我就有在聽啦。”
江口咬下一口熱乎乎的豆腐。
降谷零詫異地扭頭時就見到自家女朋友被燙得眼角發紅,面無表情地吐了吐舌頭吸冷氣。他趕緊把啤酒遞過去,讓她含一口冰鎮。
然後難以置信地問。
“江口你……那個時候就知道萩原他們和我的關係了嗎?”
奇幻樂園的時候,他們明明還沒有坦誠才對。
江口茫然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含着啤酒的她說不出話來,就點頭承認,再指了指景光。
精湛的手語。
降谷零成為了唯一看懂她意思的人。
“你是說在景假死之前就知道了,但是我和萩原他們之間的聯繫那個時候也已經斷絕了很久……”
江口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對男朋友賣萌,手指交叉在嘴巴前。
【不告訴你,是秘密。】
等大家走了,她倒是能透露一些預言。但現在一般人還在,她得保密。
身為女性殺手的池面降谷零先生在女朋友這裏第一次碰了壁,有些鬱悶地低頭吃芹菜。
不過既然降谷零都對萩原提到了防爆服……江口吞下那一口酒液,順帶提醒景光。
“手機不要放在胸前的衣兜里,容易掉的。”
“零之前也這麼說過。”景光笑了笑,“現在已經收好了。”
江口這麼一講,降谷零便又不禁抬眼。
……明明是江口偽裝成景光對準手機自殺的,為什麼還會提醒這個?
一個猜測在他心底冒了芽,夾菜的手頓了頓。
……不會吧?
但Scepter4那邊畢竟是……
怔怔的,這些年來的事情掠過腦海,彷彿一件接着一件地在佐證他的猜想。
伊達航分享起了自己養女兒的快樂父親日常,還拿出照片來。娜塔莉還說起一些養小孩子的麻煩,江口專心聽着,其實都是些幸福的小煩惱。
他們接着聊着,坐在降谷零邊上的景光悄悄在桌子底下頂了頂他,中斷了他的思考。
發小誤解他忽然不作聲的原因,玩笑地低聲問他。
“不會是緊張了吧?”
某人直接嗆咳一聲,景光頓時笑了。
“真的緊張?”
“你不說還好……”
給了他一眼刀,喝口啤酒緩緩,降谷零苦悶地嘆氣。
“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太適合。”
景光挑眉:“到現在了你才說不適合?”
降谷零搖頭,“我不是說那個…”他卡了卡殼,又嘆,“緊張起來就會覺得不太合適……會不會太突然了?”
他說得不大聲,還很含糊。如果不是知道,很難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
景光大力拍了拍他肩膀,給不了更多的建議,只是語重心長。
“多喝點,然後上吧。”
酒精壯膽要用在這種地方嗎。降谷零哭笑不得。還是算了吧,他比較想清醒着來做這件事。
他瞥了眼江口。她在看娜塔莉手機里小螢的照片。伊達螢白白圓圓的很是可愛,而且因為母親是混血,她的外貌也相當出色,頭髮是細軟的淡金,毛茸茸的一層覆蓋在腦袋上。
娜塔莉笑着說這孩子像她多一點,但是眉毛繼承了爸爸的特色,有點濃密。
壽喜燒的溫度逐漸下降了,那些熱霧也漸漸散去,世界又清晰了起來。
江口不知道聽娜塔莉小聲調侃了什麼,耳根有些泛紅,但臉上淺淺地有一抹微笑。
生動的她就在眼前。
降谷零恍然感到一種錯位,像是其實根本沒幾度的酒精的作用,像是遠鏡頭再縮進。他從遙遠的某個冰冷的宇宙掉到了這個溫暖的家中。
下定決心就在一瞬間——
他放下筷子,摸了摸口袋,拿出那個不太起眼的小盒子。
“江口——”
大概面對一百個琴酒也從來沒有現在這麼緊張。
他看着女友疑惑地抬頭望過來,然後發現他推過去的小盒子。
娜塔莉一下捂住了嘴巴,還戳了戳自己丈夫。飯桌上忽然安靜了下來,只有壽喜燒鍋咕嚕地在冒泡。
舔了舔嘴唇,降谷零的喉嚨似乎因為飲酒而變得乾澀。他收回手,將那個盒子留在餐桌上。
“這是三月十四日的回禮。之前因為工作一直沒能給你…而且我們也說好了要等工作告一段落的。”
沒有比現在更適合的時候了。他想。
“打開看看…?”
江口知道盒子裏有什麼。降谷零說得含蓄又遮掩,因為江口曾經無意間表露過對太花哨的浪漫沒什麼興趣,但她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們是約定好了的。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潛意識裏知道有什麼,她的大腦才一瞬間發白,身體遲鈍又有些緊張地擅自動了起來。
指尖碰到盒子,很輕易地就打開了——裏面是一枚戒指,藍寶石在鉑金戒托上清澈透亮地閃爍着,碎鑽鑲嵌在兩側,宛若滿天星辰。
江口張了張嘴,一時間發不出聲音來。
他摸了摸鼻子,發覺自己手心有些滲汗。
“那個…我記得江口說比較喜歡藍色…而且也說過不太喜歡一號這個名字。如果你想的話,我會找人幫忙在入籍的時候將江口的名字從一號改成江口…以後就是降谷江口了。”
金髮男人似乎終於穩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氣,對上那比藍寶石還耀眼的雙瞳,將最重要的話說了出口。
“——能嫁給我嗎,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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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希望有司令養着江口一二三的日常,然後降谷家是鄰居,上學的時候雖然彼此之間完全不說話但是一直是同班同學,在放學后結束社團活動降谷零會看到牽着么妹的江口,兩個人點頭之交。不知道會不會談戀愛,但他們能夠有着和平而美好的未來。神奈川不會消失,黑暗組織也不存在。宮野艾蓮娜沒有消失,降谷零不會成為警察,但在高中會在網球部去長野合宿的時候遇到景光。大學時與松田偶然打了一架,再一次和萩原伊達他們成為朋友。
而這樣美好的世界,三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大概這就是世界的零和。她付出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她得到一些,也會失去一些。
但現在,的確有着也並不算壞的新的未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