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兵出世
陳塘關,風雨交加,水漫山林。
很多趕來看熱鬧的人都被淋濕了,也有人冒着風雨在水岸邊走動,目光盯着水面上,就像老漁翁在尋找下網的地方,實在精神可嘉。
有四騎從山路上快速奔來,渾身濕漉漉的,正是劉勤他們。
四人把馬拴在路旁的樹上,往眼前那一片碧波趕去。
羿風一臉驚喜:“終於到了,好寬的水面,就跟海洋一樣。”
碧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抱怨道:“真是奇怪啊,這方圓幾十里都是陽光明媚的,進了這峽谷就颳風下雨。”
羿風一副老江湖的樣子:“異象,這絕對是異象。”
林中忽然走出許多人來,口中發出歡呼聲。
“雨停了……”
“雨真的停了,快出去看看。”
大家紛紛佔據有利位置,一些視線好的水岸邊上已人滿為患。
羿風急急道:“我們也過去罷,我看那邊就不錯。”
羿修道:“你們年輕人去玩罷,我在這附近隨便轉轉。”
“也好。”羿風朝劉勤招呼一聲,“走啊。”
三人快步往前行去。
有人忽然驚叫起來:“出來了……又出來了……大家快看啊。”
一片水面下有亮光透出,緊接着浪花翻滾,竄出一個龐然大物,那像是一艘發光的小舟,仔細一瞧,光芒之內蘊有一物,是一把長劍的形狀。
水岸邊有人議論起來。
“怎麼又變大了?”
“就是啊,這麼大的劍,怎麼拿得住啊!”
“難道這劍被我們追得久了,發脾氣了?”
“嘿嘿……有這可能啊。”
“放着我來!不試試怎麼知道。”
有膽大之人躍入水中,追着那發光的東西去了。
既然有人帶了頭,跟風的不在少數,那發光的東西很快被包圍了。能不能拿到那東西無所謂,過把癮也好啊,大家都在這麼想。
說來也奇怪,那東西似乎很怕人,盡往沒人的地方躲避。
折騰了好一陣子,始終沒人碰到那東西,不過大家已然玩得興起。
終於,有一名水性極好的漢子攆上了那東西,死死抱住劍柄不放。
“抓到了……我終於抓到它了。”
眾人都露出羨慕的表情,傻傻地看着那人表演。
那東西忽然上下翻滾,像一條巨龍般在半空中戲水。
撲通一聲,那人被甩落水中,而那東西則大搖大擺地去了。
眾人又開始追上去,心道哪怕像剛才那人似的,上去坐一會也好。
羿風已趕到這邊,他和劉勤交換個眼色,雙雙掠了出去。二人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很快追上那東西,羿風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猛然大喝一聲。
“以氣鎖物。下來。”
他的雙手往虛空中一抓一拖,就像在與人摔跤一般。
正在半空中飛轉的那東西真的像是被鎖住了,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劉勤眼疾手快,趁着那東西竄出水面時,騎了上去。
羿風剛才出了那一招,腳上的功夫就差了點,整個人落入水中,此時抬頭一瞧,見劉勤正騎着那東西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嘿,被你撿了便宜。”
劉勤哈哈大笑:“真過癮啊,跟騎馬一樣誒。”雙手抱住巨大的劍身,好幾次都差點被甩落下來。
羿風心癢難當,大叫道:“快把它弄下來讓我也騎騎。”
“怎麼弄下來啊?”
“你使勁拽啊,實在不行就把前面的劍頭用力往下按。”
“我試試看。”劉勤說著瞎折騰起來。
那東西似乎有生命一般,脾氣越來越大了,一會穿入雲霄,一會鑽入水底,如一匹脫韁的野馬,還是會上天入地的野馬,劉勤的膽子小一點的話,嚇都嚇死了。羿風在水裏干著急,一次騎上去的機會都沒有。
劉勤的聲音不斷傳出:“累死我了……我快抱不住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滑到了劍柄位置。
羿風急道:“別鬆手啊,你一鬆手它就跑沒影了,我還沒玩哩。”
“羽廷哥哥,我來幫你。”
碧玉忽然起在半空,倏地往劉勤那邊飄了過去。
她在半空中折轉幾下,想去哪就去哪,一個意念就辦到了。
待得那東西飛得較低時,她倏地靠近,成功踏到了劍頭上。
前面多了個人,劉勤這頭登時翹了一下,他一時不備,被顛得身子一歪,倒掛在劍柄上,更加狼狽了。他此時精疲力盡,怎麼都爬不上去。
碧玉瞧得好笑:“你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
劉勤沒好氣地道:“別神氣,我看你在上面也待不了多久。”
“那咱們走着瞧。”
碧玉雖然有地方落足,但根本站不穩,就像在跳舞一樣,如此冰清玉潤的美人,跳起如此接近自然的舞蹈,實在美不勝收,底下的人都看呆了,發出陣陣叫好聲。不過這可苦了劉勤,他掛在劍柄下像塊臘肉似的甩來甩去。
羿風瞧得感嘆不已:“這時候,還是修練暗元的有優勢啊。”
碧玉聽得下面的叫好聲,有些得意忘形。
“你以後乖一點的話,我考慮收你為徒。”
話剛說完,她就被甩了下來,撲通一聲,砸出一大片水花。
羿風哈哈大笑:“讓你逞能。”
羿修不知何時已到了這附近,他站在一塊岩石上觀看。
“勤兒,此等兵器非同尋常,看樣子靈性極高,用蠻力是不行的,你嘗試着用心去感受它的意識,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夠將它馴服。”
那東西正往雲霄中飛去,劉勤的耳邊風聲呼呼,手臂都有些發酸了,隨時都會抱不住,他聽得此言立刻照做,將自己的精神力往眼前的巨劍探去。
意念剛動,他渾身打了個激靈,彷彿一下子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再沒有山林和碧水,而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雲天。
帶着他飛的也不再是一把巨劍,而是一條金黃色的神龍。
劉勤不管那麼多,翻身騎了上去,準備歇一會再說。
經過剛才那一陣折騰,他實在是累壞了。
一個聲音忽然冒出:“神龍可乘不可騎。”
“什麼意思?”
剛才那個聲音竟然回話了:“把你兩條腿從我身上拿開。你可以雙足踏在我的背上,也可以攀着我的身子,但是不能像騎馬一樣貼在我的身上。”
劉勤心中一喜:“明白了。剛才多有得罪,請神龍見諒。”
他雙手在龍背上一按,身子往上竄起,雙足踏上了龍背。
剛開始他還有些站不穩,不過很快就適應了,過得片刻,他已經能根據眼前的景象調整自己的重心,變換姿勢,站得穩穩噹噹的,再也不費勁了。
神龍忽然一分為二,多出一條火紅色的來了。
劉勤高興極了,一會跟金黃的神龍玩,一會跟火紅的神龍玩。
等他玩夠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到了水面附近,雙足踏在一把巨劍上,正是他之前抱着的那把巨劍。此時此刻,剛才見到的神龍已不知到了何處。
他一瞧周圍,水岸邊那一雙雙眼睛都在痴痴地往這邊瞧。
劉勤一臉驚奇:“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羿風忽然大叫:“你把神劍馴服了……”
劉勤低頭一瞧,怔怔道:“好像是的,我們去岸邊聊。”
話剛說完,那把巨劍像是收到命令一般,往岸邊飛去。
周圍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劉勤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等到羿風和碧玉到了岸邊,他朝二人咧嘴笑了笑:“要是小點就好了,這麼大的劍,沒法帶啊。”
話剛說完,巨劍真的變小了不少。
劉勤越發吃驚,道:“要是再小點就好了,那樣我才好拿。”
那劍的尺寸很快和一把普通長劍差不多了,被劉勤拿在手中。
此時,劍的光華也已斂去。
劉勤將手裏的劍翻來覆去地看,口中嘖嘖稱奇。
有許多人圍了過來,盯着那劍看。
“真是奇了。”
“終於看清它的真面目了。”
“這絕對是一把神劍。”
大家正瞧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聲驚呼傳出。
“水中又有亮光,難道還有一把?”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水面上瞧去,果真發現了一片光芒。
嘩啦一聲,一個發光的東西竄出水面,那情形幾乎和剛才如出一轍,光芒內也蘊有一物,瞧着像是一把長弓,弓身是銀白色的。
羿風的眼睛都看直了,大叫一聲:“那是我的。”飛撲出去。
他搶在眾人前頭,最先靠近了那東西。
“以氣鎖物。下來。”
這一下,他用力掌握到分寸,剛好將那東西拖到了自己身前。
他雙手在水面一拍,翻了個跟斗,坐到了弓身上。
劉勤大叫道:“快用意念,你可能會看到一條神龍。”
羿風得到劉勤指點,立刻照做。他看到了一條銀白色的神龍,神龍的背上還長着一對巨大的翅膀,當真威武不凡。接下來的際遇幾乎和劉勤一樣。
在劉勤的眼中,羿風並沒有遠去,只是在一定範圍飛來飛去。
羿風在空中隨着那弓不斷翻滾,但偏偏不會掉下來。
終於,那弓停了下來,帶着羿風到了岸邊。
羿風學着劉勤剛才的口吻道:“哎呀,這弓太大了,沒法拿啊。”
那弓便即縮小,成了普通弓箭般大小,上頭滿是各種花紋。
羿風大笑,將弓拿在手裏,別提多高興了。
羿修走了過來,一臉驚喜:“乾坤弓,這是乾坤弓啊。”
羿風瞪大着眼睛道:“這就是我們祖上曾經得到過的那把神弓?”
“錯不了,就是那把神弓。相傳天地初開之時,有精華之氣化為長弓,其內蘊有神力,名為乾坤。你用我們羿家的虛空箭試試,絕對不同凡響。”
所謂虛空箭,就是以無形的內力當作箭矢射出去,乃羿家絕活。
羿風二話不說,把弓對着眼前的水面拉了下弓弦。百步開外的水面上登時出現一個深孔,就像有什麼東西沒入其中,還發出一聲銳響。
羿風連拉弓弦,水面上出現了一排整齊的深孔。
羿風驚嘆道:“這威力真是沒話說。”
若是用普通的弓來施展虛空箭,只能在數丈之內傷到人,哪會像剛才那樣射出百步開外還能有那樣的威力,這一點羿風再明白不過了。
此時風雨停了,雲也散了,上空灑下一片明媚的陽光。
羿風滿面春風:“走了。異象已經沒了,不會再有東西出來了。”
碧玉嘆道:“好氣人啊,沒有我的份嗎?”
見了她那不甘心的模樣,劉勤和羿風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