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端 第五章 案件餘波(四千字大章)
袁暮閃電般連斃兩個劫匪,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一切都發生在電石火光當中,以至於大廳里大部分人都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到大廳里倒下了兩個綁匪的屍體。
袁暮非常興奮,或者說他三十年來都從未如此興奮過,胸中滿是激昂的莫名意氣,洶湧澎湃,不吐不快!
這次出手救人是他自姐姐人間蒸發后的首次大膽嘗試,救下的不單止是那個無辜的少婦,更是救回他自己。
沒有人能理解這16年來他是怎樣渡過的,一個至親之人眨眼間消聲滅跡,只存留在他的記憶中,甚至連父母都遺忘了姐姐的存在。
他渴望追尋姐姐,卻又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遍體鱗傷。
人類皆有盲從屬性,人云亦云,沒有人願意接納一個不同尋常的異類,哪怕這個異類手握真相。
那種無助,那種孤獨,那種絕望,都足以擊垮一個鐵打的硬漢,更遑論他當時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受盡了無數流言蜚語,受盡了無數的委屈白眼,導致他最終不得不屈服現實,把對姐姐的羈絆深埋心底,逼迫自己縮回心靈牢籠,只能行屍走肉般活着。
本來他以為這輩子就是這樣渾渾噩噩地老去,最後帶着心底深處的遺憾,不甘地閉眼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系統的出現,破開孤獨的霧靄,把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拉了回來。
超乎常人的武力,超越常理的系統,這些都是他真實擁有的,他怎能不激動,怎麼不激昂?
這些都是他證明自己的武器,也是他回擊世界,找到姐姐神秘失蹤的希望啊!
此情此景,若有美酒相伴,當浮一大白!
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袁暮眼睛眯成一條直線,身形如啟動的獵豹,飛撲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匪徒。
短短間隙,他已經把利弊都考慮清楚了。
八個劫匪敢在嚴厲打黑除惡大背景下頂風作案,可見絕非善茬,其背後的用心更是險惡。
能驅使這些亡命之徒的根本原因,要麼是血海深仇,要麼是巨額的利益。
斷人財路,擋人復仇,哪一條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恨。
袁暮已經出手了,要麼就束手待斃,要麼就斬草除根。
而他的答案,當然是斬草除根!
呼~
袁暮宛若高速旋轉的陀螺,鐵臂彷彿高速甩動的鋼鞭,勢不可擋地砸向那個發愣的劫匪。
嘭!咯咧~
沉悶的肉體擊打聲后伴隨着牙齒髮酸的骨頭斷裂聲,第三個倒霉的匪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不明不白地成為袁暮拳下亡魂,胸骨直接被抽碎了,酥軟如泥地倒下。
袁暮一鼓作氣,彷彿化身經典動漫人物閃電刺蝟索尼克,橫閃挪移,不到一分鐘內,接連擊斃了大廳的五個匪徒。
吱~
袁暮剛一拳轟凹一個匪徒的胸骨,腳下一擰,藉助一股方向作用力,整個人橫掠而去,極速沖向櫃枱后。
那兩個匪徒還在發矇,就被袁暮凌空兩腳踢斷脖頸。
霎時間,大廳內情況逆轉,除了劫持了銀行領導去開保險箱的那個皮卡丘男之外,留在大廳的七個匪徒全部被擊斃。
原本驚慌失措的人質們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暮表演殘酷的暴力美學。
當今社會,現實中能碰到銀行劫案的幾率簡直比中雙色球大獎還要低,更別提在劫案中還冒出一個殺神般的路人,砍瓜切菜一樣地大殺四方,拯救眾人於水深火熱中。
這一幕幕不可思議的畫面,瘋狂地衝擊着所有人的心靈。
一下子連斃七人,袁暮也不禁感到體力消耗過大,停下腳步略微喘息。
不知道為何,他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連殺七人,卻沒出現影視劇里常言的嘔吐、緊張、痙攣等異樣反應,當他的拳峰摧毀敵人身軀時,甚至還感到異常的興奮,讓他感到大為驚奇。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深究的時候,還有手尾沒處理乾淨。
想罷,袁暮就竄入保險庫內,把還不知道自己夥伴已經全軍覆沒的皮卡丘男扭斷脖頸。
直到現在,這起突發的銀行劫案終告一個段落。
……
銀行外里三層外三層地橫了七八輛警笛大作的警車,幾十個如臨大敵的警察分散四周,把銀行門口堵得滴水不漏。
哈城北區公安局局長鍾擎宇神情不善地走下警車,彷彿要吃人一般,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
也怪不得他生氣,這不馬上就要年底考核了嗎,眼看着一年的辛苦工作馬上就要圓滿落幕,這節骨眼上在自己的轄區突然鬧出一起銀行劫案來,換誰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銀行劫案,劫持人質,多新鮮的詞兒,全國都不知道多久沒發生過劫案了,這倒霉事兒落到自己頭上,更讓鍾擎宇氣憤不已。
只是當務之急是要妥善處理,絕對不能再出大亂子,否則烏紗帽都有可能不保。
鍾擎宇穿戴好防彈衣,接過揚聲器,剛準備例行公事地喊上幾句放下武器投降之類的話語,沒想到銀行的電動閘門就咔咔地卷升起來,在場的幹警頓時大驚,還以為是劫匪準備突圍,一個個急匆匆地找掩體上膛槍械。
當電動閘門升到一半時,警察們想像中手持自動槍械的悍匪並沒有出現,出現的反而是一群如驚弓之鳥的民眾,一個個亂喊亂叫地沖向警察,語無倫次地述說著裏面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警察都聽傻了。
什麼八個匪徒,什麼英雄挺身而出,什麼英雄擊斃了全部的劫匪。
一時間,警察們臉皮抽搐,感到無比地荒誕。
到底是北區公安局一把手,鍾擎宇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他果斷吩咐持槍幹警沖入大廳內控制現場。
一分鐘后。
“報告局長,裏面安全,發現八具屍體和若干驚嚇過度的群眾,請求醫護人員進場救治傷員。”
聽到對講機里的彙報,饒是鍾擎宇見多識廣,也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
急忙穩住心神,鍾擎宇調遣早已等候一旁的醫護人員進場,一邊向上級彙報情況,一邊大步走入營業大廳內。
剛進入門口,突然一道身影就衝到自己面前,嚇得鍾擎宇差點舉槍。
這個不速之客赫然是那個死裏逃生的年輕少婦,只見少婦一臉憤怒地瞪着他,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
鍾擎宇楞了下,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被人用這種語氣對待了。
“女士你好,我叫鍾擎宇,是北區公安局局長,也是這次案件的臨時指揮。”鍾擎宇壓抑住心中的不爽,盡量用平緩地語氣說出自己的職務和名字。
“我們納稅人每年交那麼多錢就是養了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嗎?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差點就死在劫匪槍下?你們就在這樣來保障我們的人身安全的嗎?如果不是那位先生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我,不光是我,很可能所有的人質都無法倖免!你們如此尸位素餐,對得起身上的警服嗎?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肯定要找陳天明局長討個說法不可!”少婦越說越激動,姣好嫵媚的容顏幾乎扭曲。
鍾擎宇被訓得目瞪口呆,差點就忍不住爆發,最後還是強忍住,畢竟只是個弱質女流,而且剛剛經歷過極大的驚嚇,情緒失控也是在所難免的。
突然間,鍾擎宇敏銳地抓住少婦話語中的一個關鍵信息,急聲問道,“等等,你是說有人單槍匹馬擊斃了八個匪徒?”
“沒錯,就是那位先生,多虧了他,在匪徒準備開槍殺我的時候挺身而出,然後殺光了所有的匪徒。但凡你們警察能有那位先生一半的英勇,我們這些老百姓就要燒高香了。”少婦不滿地瞪了鍾擎宇一眼,隨後指向正在身後像沒事人般抽煙的袁暮。
“你是說,是他殺光了所有的匪徒?而且還是在匪徒有槍的情況下?”鍾擎宇難以置信地指着袁暮,不確定地反問道。
“對啊,就是他,他就是個英雄!如果不信,你們大可去看監控錄像,我沒必要說謊。”少婦肯定地說道。
袁暮雖然已經三十歲,但是天生一張娃娃臉,外表遠比真實年紀來得年輕,看起來就像是二十一二歲,也怪不得鍾擎宇質疑少婦的話語。
隨後大批警察湧入遍地狼藉的大廳內善後,有關人等要麼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要麼被帶回警局做筆錄,袁暮也被帶回去北區公安局做筆錄。
“姓名?”
“袁暮。”
“年齡?”
“30。”
“籍貫?”
“粵省濱江市人。”
……
詢問室里,鍾擎宇這個一把手親自來給袁暮做筆錄,儘管兩人素不相識,但是儘管短短几分鐘的相處,刑偵出身的鐘擎宇就敏銳地察覺出袁暮的不同尋常。
這個年輕人太鎮定了,鎮定得太過不同尋常。
普通人哪怕是打架傷人被帶回警局都會局促不安,即使佯裝鎮定,眼神也不會像袁暮那樣鎮定。
這人根本就不像是被迫殺人的英勇群眾,反而像是冷血的殺手。
自覺告訴鍾擎宇,這人肯定有問題!
想到這裏,鍾擎宇不由得沉下臉色,眼神犀利地盯着袁暮的眼睛,凝重地說道,“袁暮,接下來我問的問題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否則吃虧的終究還是你自己。”
袁暮全程顯得無比沉着冷靜,一是他心境坦蕩,今日雖連殺八人,但是殺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他並沒覺得有何不妥,二來他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齷齪污點,根本就不怕被調查,故而非常坦然地回答道,“警察同志請便,知無不言。”
鍾擎宇放下鋼筆,雙手交叉托在下顎,“你殺人的手法如此熟練,以前殺過不少人吧?”
袁暮聞言眼角一跳,這話可不是好苗頭,用包藏禍心來形容也不為過,赤裸裸地誘導性問話,這個官威十足的警察到底什麼意思?
如果是一天前的袁暮,可能就會感到膽戰心驚,只是現在的袁暮非比從前,他有系統在身,註定會一飛衝天,根本就不畏懼世俗的壓力,坦然地答道,“我是否有過殺人罪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你是正常的詢問,我願意配合你的工作。如果你是想動歪心思,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完袁暮就老神在在地閉上眼睛。
鍾擎宇聽罷頓時一窒,他剛才的問話不過是職業病使然,沒想到袁暮比他想像中還有刺頭,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讓他非常難以下台。
砰!
鍾擎宇拍案而起,指着袁暮鼻子怒聲道,“小子,你別囂張!老子辦過的窮凶極惡之徒比你見過的人還要多,別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尋常人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身手和膽魄,連殺八人屁事都沒有,你覺得可能嗎?我看過匪徒的屍體,都是被你一擊斃命,其中還有人被你一擊轟碎胸骨。能造成這樣的重傷,起碼一拳得有千斤以上的力量!不經過特殊訓練,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力量?雖然現在講究文明執法,不能對你上手段,但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別以為不承認就能矇混過關,老子盯死你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詢問室緊閉的大門就被推開,鍾擎宇余怒未消地回頭吼道,“誰?沒看到我在審訊嫌疑犯嗎?滾出去!”
一個白色警服,肩扛橄欖枝和一顆銀色四角星花組成肩章的中年人帶人魚貫而入,臉色不善地看著鐘擎宇說道,“鍾局長現在好大的官威,我倒要問問你,你是要盯死誰?”
鍾擎宇楞了下,立即起身敬禮道,“局長好!回局長話,我只是在例行詢問,並沒有刻意針對的意思,我覺得嫌疑人有……”
“行了,你糊弄鬼去吧。”哈城公安局一把手陳天明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鍾擎宇的話語,轉身走向袁暮,親切地伸手笑道,“小夥子,你就是今天勇救群眾的大英雄吧,果然一表人才。本人代表哈城全體幹警感謝你做出的重大貢獻,你的功勞我們不會視而不見,稍後會有專人給你頒發見義勇為旗幟,現在你可以走了。”
袁暮淡然地笑着和陳天明握手,旋即一言不發地走出詢問室。
“陳局,這不合程序啊!”眼看着袁暮離開,鍾擎宇不甘地朝陳天明嚷嚷道。
陳天明瞪了鍾擎宇一眼,威嚴地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知道今天差點捅出多大的簍子嗎?那個差點被槍殺的少婦叫殷桃!這樣說你還不清楚嗎?現在是你刁難那個小夥子的時候嗎?我是在救你啊,混蛋!”
鍾擎宇怔住,緊接着冷汗直流,他才明白到自己犯了形式主義的錯誤。
殷桃,可是黑省龍頭企業騰龍集團的新任掌坨人,新任的大陸女首富啊!
這樣一個大人物,差點就死在自己的轄區里。
自己還在為難人家的救命恩人,這不是屎坑裏挑燈——找死嗎?
良久后,鍾擎宇才長出一口氣,好懸沒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