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又是天道山

安寧可以肯定，這象牙山絕不是魔門勢力，安寧跟魔門打交道不算少，自然能感受到魔門強者身上那種獨有的氣息，但這些人身上明顯沒有那種氣息。

也就是說，這些人要麼是來自千門，要麼就是聖地。

聖地的可能性不大，畢竟為了一個青陽宗，完全沒必要如此，說到底，聖地真要出手，彈指間便可讓青陽宗覆滅，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可千門也沒有必要拿出這麼多白虹鏡強者，哪怕是天涯宗這樣傳承久遠的大宗門，這麼多白虹鏡強者，也算是半數家底了。

小狐狸突然皺眉道：“天道山？”

安寧一愣，陷入思索。

李小白點頭道：“倒挺像那位天道山少主的風格。”

他看着安寧問道：“咋說？”

安寧臉色陰沉，冷聲道：“如果針對我就算了，既然針對青陽宗，那就不能輕易放過。既然這位少主送了這麼一份大禮，又豈有不收之理？”

他看着李小白問道：“能不能感知到這位山主的氣息？”

李小白搖了搖頭：“應該沒在。不過若是動手，這位少主肯定會來，就算不是今天，用不了多久也會出現在青陽宗。”

安寧皺着眉頭。

李小白似乎知道安寧的擔憂，笑着道：“放心吧，聖地不敢直接插手各大宗門的事情，這是聖地之間的規矩，否則這位天道山少主也不會有此舉動，正好，我也想看看這位天道山少主如今到達何種境界了，上次的賬，正好算算。”

安寧點了點頭，沒有言語，直接向著象牙山宗門走去，安靜小狐狸跟着，李小白最後。

“大膽狂徒，速速止步！”象牙山強者怒喝出聲。

安寧置若罔聞，繼續前行。

象牙山強者再次開口：“象牙山弟子聽令，擅闖象牙山者，殺無赦！”

話音一落，萬劍齊發，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劍幕，悉數向著四人砸落而去。

安寧輕輕抬手，滿天劍雨在靠近眾人之後，便悠然停下，然後調轉方向，整齊排列開來，安寧等人前行，這些長劍便跟着前行。

看着這一幕，象牙山眾人全都咽了一口唾沫。到了此刻，他們已經很清楚雙方存在的差距，要知道，他們的配劍可都是煉化過的，別人要想掌控，就必須掐斷其中牽連，也就是說，對方的境界至少要在他們之上，而能夠瞬間掐斷這麼多白虹鏡強者之間的牽制，至少得是窺天鏡級別。

最可怕的是對方能同時操控這麼多長劍，那就極有可能是一名聖鏡強者！

當然，這些都只是猜測，具體還是要看對方真正的實力，而且對方若是聖境強者，必然能夠知道象牙山背後就是聖地天道山，絕不敢輕易出手，否則對方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

心中有了主意，一位老者直接命令道：“殺！”

無數強者沒了長劍，直接以身體作為武器，向著安寧等人衝殺而去。

安寧微微眯着雙眼，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右手手捏劍訣，輕輕向前一點，一柄長劍當先飛出，將當先一名白虹鏡強者當場釘殺！

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只要靠近安寧一丈距離，不論是白虹鏡還是登峰鏡，都會被長劍瞬間釘殺，毫無招架之力。

短短瞬間，象牙山山道直接被鮮血染紅，無數屍體躺在山道兩旁，每一具屍體之上，都會插着一柄長劍，象牙山強者的長劍。

須臾之間，安寧周圍那些長劍已經少了一半，而象牙山強者也少了一半。再無一人敢上前，因為那根本就是在送死。

安寧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在所有人滿是錯愕的目光下，將那些屍體上的空間物全部收入囊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安寧看向象牙山宗門，皺眉道：“這都不現身，是要我將整個象牙山蕩平？”

這時候一道人影自山上落下，凌空立在山道之上，看了山道上的情況一眼，臉色陰沉，沉聲問道：“閣下何人，為何無辜屠我象牙山弟子？”

安寧看着眼前的老人，應該是一名窺天鏡強者，開口問道：“你就是象牙山山主？”

這老人沒有回答，而是眯眼看着安寧，點了點頭，還沒開口，安寧身邊那些長劍便直接飛了過來。

老人面色陡然一變，急忙運轉體內靈力，周圍空氣頓時劇烈波動起來，正是窺天鏡強者才有的方寸小天地。

無數長劍撞入這方小天地之後，微微一頓，然後繼續向前。

老人心中駭然，因為他能夠看得出來，對面的年輕人不過踏月鏡而已，按照常理，就算實力再強，也絕不可能破開窺天鏡強者獨有的小天地，但此刻那些長劍卻完全不受影響，也就是說，對方要麼是故意壓制了境界，要麼就是擁有某種極其可怕的秘法。

在他心中猜疑的時候，安寧已經沖了上來，開山拳拳拳疊加，轟然砸在空間屏障之上，同時推出一道翻江印，輕喝道：“破！”

一聲悶響，小天地直接被崩碎，老人直接向後倒飛出去，面色瞬間蒼白，大聲道：“象牙山的身後可是天道山，你……”

話沒說完，一根漆黑色金羽直接釘入他的眉心，聲音也就戛然而止。

安寧站在山道上，低聲道：“打的就是天道山。對了，我叫安寧。”

說完，將金羽和對方的空間物取下，對方的屍體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直到死亡都沒想明白安寧究竟是如何破開自己的小天地的。

三年海底歷練，安寧已經能應對任何窺天鏡強者，如今之所以這麼輕鬆，還是受益於在風小雲那方聖地中，安靜給予的權限，讓安寧對空間和時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時間不好說，畢竟安寧還未真正接觸到那種層面，但空間之力對安寧來說，確實不值一提，最起碼窺天鏡的這種小天地是這樣。

如今安寧或許不能擁有這種小天地，但卻了解這種小天地的規矩，要破壞其實很輕鬆。

看着自家山主被對方如此輕易斬殺，象牙山眾人頓時驚慌失措，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所展現的可怕實力，更因為先前山主已經說出了天道山，但依舊沒逃過一死，也就是說，這群人肯本不畏懼所謂天道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些人也是來自聖地。

他們背後雖然有聖地，但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聖地之人，這次出現在這象牙山，不過是因為那位天道山少主的意思，天道山其他聖人根本不知道，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全都死在這裏，天道山也絕不會為了他們，去跟別家聖地討說法，那他們的死，就是白死。

安寧緩緩轉身，看着天道山那些強者，輕聲問道：“諸位是想死還是想活？”

眾人愕然，還沒回答，安寧便接着道：“若是不想死，就把象牙山有用的東西全都搬到青陽宗，之後從哪來的滾回哪去。”

眾人急忙散去，果真開始搬東西。

安寧並沒有就此返回，而是繼續向著象牙山宗門走去，有些東西，還是得自己拿才行，畢竟這些象牙山強者中，不乏一些膽大的，萬一見財起意，拿了東西走到一半偷偷跑路，自己總不能真去追吧。

追不追得上不說，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時間。

四人將象牙山徹底搜颳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臨行前自然不免再言語威脅一番。

商道上，看到安寧等人安全返回，封靈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有些感慨安寧如今的強大，這還是當初那個落雲峰的小師弟？

眾人回來之後，商隊便繼續前行，前往青陽宗。

路上，安寧跟小奇閑聊了一會，便看着封靈問道：“四師姐，柳煙緣在青陽宗？”

封靈搖頭道：“來過一次，之後去西邊找你，就沒有再回來。怎麼，你們沒遇上？”

安寧鬆了一口氣，點頭道：“遇上了，之後她突然離開，我以為是回來了。”

既然柳煙緣不在青陽宗，那就不會跟安靜撞上，否則安寧還真有些害怕。

封靈便問道：“你現在什麼境界了？”

安寧一愣，沒有立刻回答，看着封靈，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自己倒好，如今已經是踏月鏡，但四師姐天賦原本不錯，就算不能達到踏月鏡，這麼多年的修行，最起碼也能進入白虹鏡，可因為當初幫自己擋下兩位窺天鏡大妖的一擊，大道無望。

安寧自然能看得出來，封靈如今已經是登峰鏡巔峰，而且時間明顯不短，難道真應了那句“止步登封”？

看着安寧沒有回答，封靈似乎知道安寧的想法，笑着道：“各有緣法，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安寧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因此而不再自責。

他突然看着冉慧雲，想起風小雲之前說的話。

原本冉慧雲只能止步窺天，但風小雲卻說她進入聖鏡不過是時間問題，也就是說，對於封靈的情況，騎牛的老頭或許會有辦法，看來下次再遇上這老頭，得好好討教討教。

不管怎麼說，封靈都是因為自己，才會落得如今的地步，自己總得為她做點什麼，實在不行，最起碼也要給她煉製一枚破鏡丹。當然，現在安寧不敢如此馬虎，破鏡丹能改變冉慧雲的情況，不見得也能改變封靈的情況，弄不好真可能永遠止步白虹鏡，所以在沒有完全確定之前，安寧絕不會給封靈煉製破鏡丹。

安寧開口道：“四師姐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別的不敢保證，但白虹鏡肯定沒有問題。”

封靈輕輕一笑，也並未放在心上，所以沒多說什麼。

小奇皺眉道：“你到底什麼境界了？”

安寧還是如實說道：“踏月鏡七重，進入青陽宗之前，或能進入踏月鏡八重。”

小奇撇嘴道：“也沒多厲害嘛，我都登峰了哎，用不了多久，肯定能超過你。”

安寧笑着道：“是好事。我求之不得。”

小奇突然道：“你這次回來不去哪裏了吧？”

安寧搖頭道：“還要去一趟朝陽湖，有些事情是時候處理了。”

小奇問道：“之後呢？”

安寧緩緩道：“之後怕是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弄不好……”

小奇“哦”了一聲，明顯有些失落。

安寧笑着道：“如果從朝陽湖回來，有時間的話，我陪你去看你爺爺。”

小奇頓時欣喜道：“真的？”

安寧點了點頭。

這次小奇沒有提安寧和封靈的事情，讓安寧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小丫頭長大了，知道了男女情愛的無奈，還是怕又把安寧給嚇跑了。

商隊繼續南下，經過這件事之後，倒是再沒有遇上任何風波，而安寧也從小奇的口中知道眾人所護送的是一批靈寶典籍，從北邊而來，算是顧家的支助，由顧家護送進入京州，然後由青陽宗自行領取，因為青陽宗如今人手不夠，所以才由聆音閣負責。

安寧從封靈手中接過清單，看了一遍之後，着實吃了一驚，雖然都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但也並非一般物件，對於顧家這樣的勢力來說，出手已經算闊綽了。

通過這些清單，安寧猜測顧家應該是已經完全壓過了馬家，成為了北台州真正的第一家。

七八日之後，商隊進入青陽鎮。

商隊停下歇腳，因為已經進入青陽宗的勢力範圍，商隊繼續南下也不會再有什麼危險，安寧便帶着安靜去了一趟大山，說是帶安靜去看看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李小白和冉慧雲跟着商隊繼續前往青陽宗，倒是小狐狸非要跟着，安寧也沒拒絕。

在進入大山之前，安寧先去了一趟以前的濟世堂，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那位孫大夫，可惜還是跟上次一樣，只是這一次變成了酒樓，安寧有些感慨。

說起來，那位孫大夫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正因為這個孫大夫，安寧才會去賞金閣領取任務，才會學習縱橫劍……

只是有些人，見了一面，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之後安寧領着安靜和小狐狸，去了一趟青陽城，整個青陽城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城西的湖邊也出現了許多建築，那棟小院早已不復存在，自然也沒遇上蔣師。

安寧這次倒是沒多少失落，預料之中。

進入大山之後，安寧發現山道竟然已經修繕，看來那場大戰之後，已經有人返鄉，但么姑一家肯定是不會回來了。

果然，到了當初安寧生活的地方，河岸邊還是有着許多小屋，炊煙裊裊，這可惜竹林完全變成了竹林，當初安寧的那棟屋子已經沒有任何蹤跡，更別說屋前的雞舍。

安寧站在竹林中看了一會，便領着兩人返回，村裏的人根本就不認得安寧，安寧其實也認不得這些人，或許有原來的居民，安寧雖然在此生活了許多年，但除了么姑一家，跟別人其實沒什麼來往，更談不上什麼情感。

……

青陽宗。

因為象牙山強者提前送來象牙山的家底，青陽宗自然知道安寧已經回來，所以當商隊來到青陽山腳下的時候，山門前已經站着許多弟子，都想一睹那位千門大比魁首的風采，就連掌門玄都都親自迎接。

因為大多弟子都是這幾年新入門的弟子，所以根本就不認識安寧，但聽過一些傳聞，所以一見面，就把李小白當成了安寧。

畢竟兩人的裝扮，確實很像。

蘇茹直接向著封靈跑去，皺眉道：“四師姐，小師弟呢？”

封靈笑着道：“他臨時有事，應該晚點才會回來。”

蘇茹點了點頭，看了李小白和冉慧雲一眼，問道：“這兩位是？”

封靈把商隊交給青陽宗，笑着介紹道：“都是小師弟的朋友，這位是李小白，好像來自無涯書院，這位是冉慧雲。”

蘇茹點了點頭，應該也不知道無涯書院就是聖地之一，打量了兩人一眼后，笑着道：“既然是小師弟的朋友，自然就是青陽宗的朋友，兩位請！”

李小白笑着道：“這位想必就是安寧常說的六師姐蘇茹蘇仙子了。”

蘇茹一愣，笑着道：“他跟你們提起過我？”

李小白笑着道：“常提，每次一喝酒，就說在青陽宗的時候，蘇仙子是如何照顧他。”

蘇茹開心道：“還算有點良心。”

之後眾人一一介紹，李小白沒有來過青陽宗，但卻能將落雲峰所有人的名字喊出來，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看得冉慧雲一臉的難以置信，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這位來自無涯書院的李小聖人了。

客套寒暄一番之後，玄都領着眾人開始登山。

如此一來，大師兄玄都，二師兄王洞明，三師兄余堂，四師姐封靈，五師兄俞洪熙，六師姐蘇茹，落雲峰七人，就差一個小師弟安寧了。

這幾年青陽宗已經不斷擴建，山門保留原來的牌坊，但強行擴寬了不少，原本的三千級台階，愣是增設不少迴廊，增加了整整一倍，六千級，但也不如之前那般陡峭。

其他各峰也都擴建不少，增添無數殿宇閣樓，唯有落雲峰依舊保持原樣，還是七間屋子，一方水池，水池中長滿了蓮花。

李小白到了落雲峰之後，便在水池邊蹲下，看着那些蓮花，許久后笑着道：“青陽宗若不興盛，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