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識抬舉
牛愛芬大言不慚,打心眼兒里壓根兒瞧不起林家的窮丫頭,彷彿嫁給她兒子是對林深莫大的恩賜。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所以……特么忍個毛線!
身為7局的尖刀特工,林深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對狗屁母子生不如死,可是今晚情況特殊,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為妙。
林深壓了壓火氣,隱去眸光中的戾色,很快舒展了眉頭,嘴角扯起一抹笑,衝著李二雷招招手,“李二雷,你,過來,過來……”
李二雷從他媽的大身板子後面伸出半截身子,“你把電蚊拍放下,前天你電我那幾下到現在還疼。”
“我問你,你媽什麼時候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滿嘴胡言,沒康復之前葯不能停。”
李二雷:“啊???”
頂着一腦袋呆毛的中二似懂非懂。
“啊什麼啊?還不給精神病院送回去!”
李二雷:“……”
自己被人嘲諷,兒子卻一臉懵逼,連個屁都擠不出來,牛愛芬氣得腦仁兒直疼,隔着籬笆門用棒槌粗的手指指着林深小巧高挺的鼻尖。
“小丫頭片子!你可真是膽兒肥,說誰精神病呢?”
“說誰你心裏沒點兒B數?”
“你拽什麼拽?我家二雷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家有五間大瓦房!還養着20幾頭驢,一頭驢能賣1萬多!這麼好的條件,你上哪兒找去?再說,除了我們家二雷,誰能要你這樣克爹克媽的窮丫頭?我呸!”
今晚真是見鬼,吵死了!
林大小姐心裏的火真的要壓不住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暴躁。
“一窩倆沙雕,頂着張二皮臉什麼話都敢說!別人吹牛你吹驢,驢的智商比你高,不喜歡被你吹!”
“好啊!說你兩句還敢頂嘴!”
牛愛芬像只炸了毛兒的母雞,“小丫頭片子,不識抬舉!狂什麼狂?瞅你家那破院子,還沒有我們家驢圈大!”
“喲……原來你們家住驢圈啊?難怪張口閉口一股驢糞味兒!別在本姑娘家門前污染空氣,我會揍得你們連親媽都不認識!”
林深揮了揮拳頭。
敢過來,打你鴨!
要知道,她這雙粉嫩好看的拳頭可不好惹,曾經把身高1米95的大漢揍得蹲在地上喊爸爸。
牛愛芬肺管子差點兒氣炸了,“臭丫頭,脾氣還不小!沒爹沒媽,我們娘倆還收拾不了你?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看誰能給你撐腰!”
窮山溝里,像林深這樣模樣俊俏水靈的大姑娘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自己兒子傻不拉嘰的,本來就找不着對象,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牛愛芬動了壞心思,想着對方就是個小姑娘,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可以使勁兒欺負。
趁着夜黑風高,把人弄回去辦了,生米煮成熟飯,關進柴房裏一天三頓打,再烈的丫頭不出半個月也得老實。
這種事兒在他們村是有成功先例的。
老牛家隔壁的史大柱,都四十八了,去年花了三萬六從山外面買了個年輕姑娘,回來路上就把人給辦了,帶回家關在屋子裏連餓帶打,沒用半個月收拾得服服帖帖,到現在兒子都能滿地跑了。
像林深這樣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弄回去,不光給自己家長臉,而且連彩禮錢都省了。
兒子傻是傻了點兒,眼光倒是不差,當媽的必須支持。
今晚,一不做,二不休!
牛愛芬打定主意,三角眼一橫,“二雷!”
“媽,您說。”
“進院,把人捆了堵上嘴,扔車上弄回家去,今晚就給你們圓房。”
“啊?媽,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她沒爹沒媽,弄死也沒人知道。抓回去就把人睡了,彩禮錢都不用花,多好的機會!”
牛愛芬的心腸狠着呢,陰險地盯着林深精緻嫩白的小臉,兩隻貪婪的三角眼紅得像午夜叢林覓食的餓獸。
“可是……”
“兒子,你心裏得有點數兒。這麼好看的丫頭,一輩子能碰上幾個?你不搶,別人就下手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那她要是哭喊不答應咋辦?”
“不答應?”牛愛芬的眉毛挑了起來。
“拴上鏈子關在柴房裏一天三頓打,不給吃喝,敢跑就打斷她的腿,敢叫就皮鞭蘸涼水,半個月後,不信她學不乖。你按媽說的去做,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升級當爹。”
聽了牛愛芬母子一番明目張胆的歹毒對話,林深氣得差點兒把手裏的電蚊拍捏碎了,心裏想要把肥婆母子人道毀滅的衝動愈發壓不住了。
聽了母親的一番煽動教唆,李二雷熱血沸騰。
“媽,還是你聰明!”轉身屁顛屁顛跑到車上拿拴驢的繩子去了。
牛愛芬臉上掛着危險的笑容,一雙牛眼死死盯着林深。
“老娘今天先給你立立規矩!進了我家的門,掃地、做飯、倒馬桶、起驢糞!一樣活兒都不能少!晚上必須伺候你男人洗腳!三個月之內把孩子懷上,過完年必須給我們家生個孫子出來!要是生不出個帶把兒的,我就扒了你的皮!”
呵,終究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毒和醜陋。
林深似笑了,粉拳緊握,眼底絲絲寒意流淌。
這種爛人,不虐,還留着過年嗎?
這工夫,李二雷拎着捆拴驢的繩子跑了回來。
牛愛芬心裏憋着壞,催促兒子:“趁着天黑,快點兒動手,這種事兒不能讓左鄰右舍撞見。”
今晚就要入洞房了,李二雷大腦多巴胺分泌加速,興奮得兩眼冒光,把繩子交給他媽。
“媽,你拿着繩子,我翻進去把人扛出來!”
李二雷乍着膀子,歡天喜地抬腿翻牆。
一股刺鼻的汗臭飄進院中,林深漆黑的眸底瞬間掠過一絲凌厲的鋒芒,手起拍落,狠狠地拍在了汗臭之人的臉上。
隨着噼里啪啦一陣聲響,李二雷嗷嗷怪叫着從籬笆牆上跌了下來。
臉皮更是火燒火燎地疼,大鼻子頭被電得起了硬皮,風中飄着一股子怪味兒,應該是蟎蟲熟了。
李二雷疼得手刨腳蹬,大腿刮到了籬笆牆上,劃了好幾道血口子。
林深一手叉腰,晃了晃手中的滅蚊大殺器,“小樣兒,讓你找虐!今天你要是能爬進來算姑奶奶我輸!”
牛愛芬見兒子吃了虧,登時火了:“小丫頭,有本事把拍子放下!”
林深美目一翻,擺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漂亮模樣。
“想得美!就不!”
氣急敗壞的牛愛芬隔着籬笆牆,張牙舞爪地想要奪下拍子,結果一不留神手指頭懟上了電門。
啪的一聲,那婆娘就像屠宰場推進電籠的母豬,嗷嗷叫着,腰身包裹的肥肉一通亂顫。
不遠處,奔馳大G亮着兩盞明晃晃的車燈緩緩駛來,村支書曲富山蹬着自行車頭前帶路。
“誰啊?鬼哭狼嚎的!幹什麼呢?”
曲富山的大嗓門兒傳了過來。
林深循着聲音望去。
知道今晚替自己出氣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