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與此同時，二營長那頭正緊鑼密鼓地敲定着明天的進攻計劃。
一間小土房內，李雲龍和副團長盤坐在炕上，身邊站着張大彪、魏和尚以及各營級幹部。
李雲龍叼着一桿煙槍先發話了：“老子還是那句話，明天打縣城，你們各個部分都別他娘的給我藏着掖着，土炮、手榴彈、歪把子有多少就給老子拿出多少來，不在半日之內把縣城拿下來，我李雲龍拿你們是問！”
眾人整齊劃一應和：“是！”
接着，李雲龍點點頭，眯起眼睛，似乎是想到了秀芹的安危.......
他心裏也很清楚，如果真的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秀芹就是握在山本手裏最大的底牌，可他李雲龍怎麼會拿將士的生命換自己的老婆呢？
“秀芹呀.......我這個丈夫不太合格啊.......”李雲龍心裏暗自嘆息一聲。
眾人見狀，也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保持靜默。
只有二營長眼珠滴溜滴溜地轉了好幾圈.......
二營長：赫程，你那邊的進展怎麼樣？
金田：一切正常運作，我現在正在縣城的牢房裏，和朱子明一起謀劃出城計劃。
二營長：朱子明？他不是應該死在將軍嶺了嗎？
金田：是我為了避免和楚雲飛交戰導致劇情發生變化，現在朱子明沒死，和秀芹一起關押在牢房裏。他也成功被我說服，成為我行動中的重要一環。
二營長：嗯，我知道了。那你那邊還需要什麼幫助？
金田：暫時看，我也不知道還需要準備什麼.......對了，城外好像也有一小股輪流巡邏的偽軍隊伍，萬一要是出城之後被他們糾纏住，那可就麻煩了........
二營長：那我們可能要提前攻打縣城了，只要你能把秀芹安全帶出來，我們是可以保證秀芹的安全的。而且現在應該是山本最放鬆警惕的時候，此時開戰絕對可行！
金田：行！你們那邊儘快組織，外面槍炮聲一響，我這裏的壓力就會小很多，說不定可以直接趁亂溜走！
結束和金田的交流，二營長思索片刻，便對李雲龍說：“團長！我能把嫂子安全帶出城！”
經他這麼一提，整個屋子的眼睛都放在了二營長身上。
李雲龍更像是沒聽清楚一樣，左立起身反問：“你說什嘛？”
“我說我能有辦法把嫂子安全帶出城！”
看着二營長信誓旦旦的模樣，李雲龍穿上鞋就圍着二營長轉了一圈：“我他娘的最討厭說大話的兵，你說你能把秀芹安全帶出城？”
“是的！我在很早之前就安插了一個人在縣城內部，他表面上是偽軍，其實是我們的同志，現在他的作用就來了！”
二營長稍作解釋，但是沒有完全說實話，畢竟要說安插了一個間諜在山本特工隊裏，那可太扯淡了........
沒等李雲龍發問，二營長就繼續說：“萬一仗打起來，嫂子肯定也很難得以保全，所以現在就是救出嫂子的最好時機，我們已經暗中聯繫過了，他打算今天夜裏行動，只是需要我們裏應外合！”
“你說的是真的？”李雲龍和張大彪一起發問。
“千真萬確！”
片刻之後，小土房內傳出李雲龍震耳欲聾的吼聲：“一營、二營、三營還有各個地方部隊全部集合，現在就開始給老子打縣城！”
.........
黑夜壓在縣城上空，彷彿有一隻大手死死握住這座城池。
縣城內部，金田、秀芹以及朱子明三人正躲在牢房裏，時刻觀察着城外的動靜，只要外面的槍炮聲一響，那就是他們最好的動身時間。
如果處理得當，說不定朱子明也不用當炮灰了。
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至少朱子明是抱有這樣一絲希望！
暴風雨前的寧靜是最讓人窒息的時刻，連金田也不自覺地開始心跳加速，每次周圍有腳步聲都能讓他們仨心驚膽戰好一陣子。
忽然，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聲音還越來越近。
金田暗自捏了把汗，計劃都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要是還是失敗那就太過可惜了........
正當腳步聲飛速逼近時，金田小聲對身邊二人說：“你們先回牢裏，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秀芹點頭且叮囑道：“同志！你也小心些！”
整理衣着出門后，金田發現了正站在樓道里尿尿的健次郎........
四目相對，健次郎還單手握着鳥槍........
氣氛有點莫名的尷尬。
“次郎兄！你也來撒尿啊........”終於，金田開口打破沉默。
“是啊！金田兄，你也還沒睡嗎？”
“我？我有些睡不着，出來轉轉。”
健次郎笑笑，收槍打了幾個冷顫：“金田兄是想女人了吧。”
“害！還不是思戀我那遠在北海道的妻子。”金田胡侃着。
“誰不是呢？戰爭真是可怕，每天都活在槍林彈雨之中，提心弔膽。每次到深夜我都會想起母親做的年糕，想起富士山下的櫻花........可惜，我這一生大概是看不到了。除非戰爭即刻結束！”
金田忽然發現這個叫健次郎的小鬼子好像有點與眾不同，至少他對戰爭的態度也是厭惡的。
可金田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就他的態度有任何改觀，如果說參與戰爭是他被逼無奈的選擇，可那些死在他槍下的無辜亡魂難道不是更加可憐？侵略者就是侵略者，再多的理由都沒辦法洗刷他身上的罪孽！
金田看着眼前灰濛濛的世界，終於又對那個年代多了一份思考.........
片刻后，健次郎靠過來遞給金田一支煙，砸吧了幾口后說：“金田兄！你家是住在哪？”
微微思索，金田便答道：“長野。”
“喔！那也是個好地方，聽人說白馬八方池的池水在夏天透得像鏡子一樣，在冬天還能滑雪、泡溫泉。”
“是的！等戰爭結束，你也可以過來玩。”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金田心裏一點也不想跟他閑扯下去，只想讓他趕緊回屋睡覺。
健次郎神色有些恍惚：“戰爭結束？會有那麼一天嗎？”
“會有的，侵略者一定也是失敗者！”金田有些沒克制住內心的情緒，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