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施計
作為一個道士,對於縈繞在四周的危險具有一定的感知力是最基本的素養。
儘管我無論從哪一方面而言都是半吊子水平,可面對遍佈房間每一個角落的塗鴉的時候,我依舊察覺到了將我全身雞皮疙瘩都激起來的危險感。
“如果把牆上每一個成型的塗鴉單拿出來看的話,楚楚,你感覺它們像什麼?”我能看出楚楚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這麼講,便引導性的向她解釋。
楚楚將手電筒停在固定的一處牆壁上,那裏的塗鴉相較於其他地方而言要畫的小上一些:“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圖形,如果非要我說像什麼的話,比較偏似於你的道符上的符文。”
楚楚細緻的觀察了一番后對我說出她的答案。
“你的看法與我別無二致,牆上的這些塗鴉應該就是道家符咒的一種,不過可惜的是我並沒有見過,具體也不清楚這是什麼符咒。”
先不論整個道家,單單隻說茅山道術中的符咒就有成百上千種,我連這記起來都困難極了,更妄論將它們全部熟識了。
我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以前曾聽師傅無意間提起過一種陣法與眼前的現況有些相似。”
“因為時間比較久而且我當時只當故事聽的緣故,我現在只記得個七七八八,如果真的是我師傅說的那個陣法的話,這些塗鴉組成的東西應該叫做萬咒養鬼陣。”
“假如這真是那什麼養鬼陣,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楚楚向我問道。
“你沒聽這小子說當時只是將這個當作故事聽的嗎,倘若他有解決的辦法,還會到現在都不說出口?”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青蛇就直接向楚楚拆我的台。
我面對青蛇的話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呵,然後直白道:“我確實沒有解決的辦法。”
“等等,你們也別忽略了我自顧自的說話呀,指不定我也能為你們提供什麼幫助呢。”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成為透明人的許亞寧很不滿的發出抗議。
不過說實在的,在場的人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許亞寧真的可以為解決麻煩提供幫助。
“如果暫時想不到解決辦法的話,那平安你還記得你說的這個陣法它的特點是什麼?會不會對咱們造成致命的影響?”
楚楚放棄掙扎一般的將手電筒遞給了我,讓現在唯一可能有解決辦法的我掌握所有可利用的工具。
我仔細回想了一番,隨後沉重的發現如果真的一直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我們當真是步入絕境了:“這個陣法總體而言就跟我用來形容的祭祀儀式差不多。”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之前那個因為招鬼遊戲而死亡的男孩可能就是背後的人用來培育的鬼。”
“等到陣法中飼養的鬼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如果施法者想要將自己培育的鬼魂從陣法中喚醒,就必須拿活人進行祭祀。”
“所以說許亞寧,你口中那個指導你進行招鬼遊戲的老人肯定就是幕後之人,他也絕非是好心想要幫助你,而是想着拿你當活祭品喚醒他養的厲鬼。”
“倘若如你所說,那個傢伙讓我把你們兩個也拉進這個坑裏的原因是什麼?”許亞寧再聽到我喊他的名字之後,原先因為被冷落而耷拉下去的腦袋頓時抬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現在只有你見過那個幕後之人,而我們甚至連幕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哪裏清楚究竟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我怎麼想也覺得最近我得罪的人僅僅只有五毒教呀,而且雖然通過偶人的話可以獲知幕後之人與五毒教之間有着合作關係,但單從偶人將我的身份認錯這一方面而言,就明白他們並不是因為五毒教的事情找上我的。
這樣一來一切都顯得奇怪極了。
“對了,剛才你們也不聽我說話,我有一個主意想問問你們可不可行。”許亞寧見這時候自己終於可以和我們正常交流,忍不住將自己一直憋在肚子裏的話說的出來。
我沒想到在我們這三個人還一籌莫展的時候,在場顯得最不可靠的許亞寧心裏竟然已經有了主意:“這時候完全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說出來就好,可不可行只有試過才知道。”
“就拿這個房間裏所畫的符咒陣而言,如果那個老人真的想藉助這個施法的話,是不是陣法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很重要,不能有一筆的差錯?”
許亞寧快步跑到牆邊,指着牆上的塗鴉問我。
他說的也確實是事實,佈置陣法也確實是很考驗一個道士細心程度的事情,只要在佈置過程中有一步出錯,那麼這個人前面全部的心血都會白費。
“你說的沒錯,畫符咒陣的時候絕對不能出現一筆錯誤。”
聽到他的答案得到了我的肯定,許亞寧這傢伙頓時就笑的合不攏嘴,然後彎腰先將自己的照相機放在腳邊,從之前順手一起提溜出來的背包中找了半天,重新掏出了自己之前準備的那把摺疊刀。
這個時候我突然恍然大悟許亞寧的意思:“你是想用小刀將牆上畫的符咒給刮掉嗎?”
難怪許亞寧剛才會問我陣法中的細節會不會影響施法,看來這傢伙腦子轉的倒是挺快。
“雖然這塗鴉是畫在水泥壁上,肯定要比之前難弄一些,不過僅僅是在這個時間內刮掉一點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吧。”
“如果破壞了陣法的話,那飼養的鬼究竟是在陣法被破的時候能夠逃出來,還是隨着被破壞的陣法一起走向完結?”不管什麼時候,楚楚多多少少想的還是比我要多一些。
“試的話還有兩種可能性,如果不進行嘗試就只能等待鬼將咱們吞噬了,因此這在這種情況選擇哪種方式完全都是沒有關係的。”
“你們女人就是想的多,看人家大哥不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許亞寧故作成熟的說道。
他在察覺到我有同意的意思之後,就直接持着他那把已經打開的摺疊刀走向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堵牆,鋒利的刀刃直直的對着牆壁上的塗鴉。
楚楚忍不住提醒他:“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只是刮個東西而已能出什麼事情?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總不可能一個手滑將刀砍在身上。”許亞寧頗是隨意的朝楚楚揮了揮手。
楚楚對此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不僅僅是指怕你手滑。”
“你最好還是聽楚楚的話注意一些,畢竟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塗鴉,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好在因為我之前救了他的緣故,我說話的時候許亞寧還是聽進去了一些。
這小子頗為有意思的擺了個耍帥的造型,然後臉上流露出視死如歸的嚴肅表情,將刀尖緩緩的靠近牆壁上的塗鴉。
然而當許亞寧手上的摺疊刀完全落在牆壁上的時候,就在剎那之間,站在原地的我只感覺眼前紅光一晃,還沒有來得及辨別出是什麼,便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我去,我的屁股好疼。”原本應該站在牆壁前面的許亞寧此刻直接躺在他剛才站的位置,身下是已經被他不小心給壓到蹦出幾個零件的照相機。
“你這傢伙沒有事情吧?”楚楚看到這情況趕忙過去將躺在地上的許亞寧給扶了起來,還順手給他拍去了身上粘的灰塵。
由於逞能失敗許亞寧多少有些尷尬,且因為自己莫名的大男子心理覺得自己不該在楚楚面前呼痛,然後我眼瞅着之前還眉頭皺成一團的許亞寧瞬間轉變成輕鬆寫意的表情。
“只是吃了一嘴土而已,沒有其他事情,不必擔心。”
我看着他這艱難維持自己形象的樣子只感覺憐憫,為了能讓許亞寧更好受一些,我刻意將手電筒的光源位置轉向被他自己壓壞的照相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