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唐風君毫不遲疑地,手中已捏住兩柄匕首。他略一閃動,雙臂霍然加力,幾乎比閃電還快,就在那兩把匕首猛然旋飛更急的一剎,他的人業已棄刀貼地掠出,而那一雙匕首力猶未歇,仍舊在室里掠空飛轉未跌!
匕首劃過石壁,發出了“兵”的幾聲,緊接着又是“咻”、“咻”的聲音傳出。
一閃之下,唐風君已來到了一個施放弩矢的隱蔽之處,那竟是一個將厚厚石壁挖空之所在,只留着一方尺許寬窄的射口,可移動連珠強弩,人便躲在那特製夾壁的中間往外瞄射敵人,既不佔地方,又容易掩蔽,難怪剛才那一陣子,唐風君只見箭矢不見敵蹤了!這時,唐風君身邊的這個壁**口,正露出強弩的前端來,瞄着那兩柄正在飛轉翻旋的匕首射箭。那強彎因為箭矢“咻咻”飛射出的力量反挫,連弩體也起了微微的、有節奏的震動:“得!得!得!”。
出手如電,唐風君黑暗中卻准狠無比,他只一下子便自那射口中斜着用掌端插在那名強弩手的咽喉上。那強弩手甚至連哼一聲都來不及便斷了命,整個坐着的身軀也往下滑倒!
用力吸氣,唐風君那戴着金屬手套的手掌在射口的邊緣用力來回一抹一切,硬生生地把射口擴大了三分之一,他象魚游於水也似的,連沾也不沾上射口的四緣,就已溜了進去,與那名死了的敵人並排擠坐在一道!
就在唐風君剛剛完成這一連串快速行動,剛剛和那死人擠坐在射口后夾壁中的瞬息,他那兩柄無人操縱,凌空飛舞的匕首已經力竭功盡,在又一陣強弩的急射中,發出“嗆啷”震擊之聲,同時跌落於地!
小心地不使發出任何聲息,唐風君將身邊的那具屍體扶到自己前面,仍然對着射口,他自己側隱在那屍背後。這一陣移動,在這狹窄又局促的夾壁中間,可是夠吃力的,唐風君的頭也不禁冒出了冷汗。同時,唐風君也發覺了射口下的石塊可以松移,顯然,出入這個射口,就在於那些可以移開的石塊了。
半刻后。
一個低沉冷凜的聲音,終於響自石室的左角隅:“佐羅,你再朝那兩把刀墜落的地方射兩箭!”
聲音才落,“咻咻”兩箭已經射出,尖銳強勁的毒矢碰到地下,“叮叮”連聲反彈!
沉默了一會,原先的聲音道:“索米,佐羅,你兩人出來看看,小心點,其他的人不準擅動,強弩備好,隨時待射!”
黑暗裏,聽到石磚搬移的聲音,過後,兩條模糊的人影,由石室中兩個不同的石壁位置中輕輕潛出,他們似是極端謹慎,小心翼翼地往方才那兩把匕首墜落地點逼近,偶然間,可以看出這兩人手上執着的兵刃寒光!
於是,緩緩地,緩緩地,他們終於靠近了,又逐一摸索到那兩把掉在地下的長匕首!
兩人中一個低叫道:“神父,找着刀了……”那個冷凜的語聲漠然道:“那使刀的姦細呢?被射中了沒有?”兩人中的另一個緊張地道:“神父,還沒看見人,不會溜了吧?”冷凜的聲音怒道:“你先確定了,找不着人再下定論。況且,門口也沒有走動的聲音。說不定他是中箭之後,滾到哪個角落去了……”兩個教徒蹲着身子,各自伸出一隻手,開始在地下摸索起來,一邊還吸着鼻子聞,希望能嗅着點血腥氣味——照常理來說,一個身上中矢的人,總會多少流點血的!
這時,那位神父冷漠而陰沉的聲音又響起道:“每個射口后的人全幫着找一下,但你們不用出來,就在射口前用傢伙朝左近的地下試探便行。媽的,我就不信那姦細能飛上天去!”
躲在屍體后的唐風君抿唇一笑,心想道:“老子用不着飛上天,這就要送你老龜孫下地獄了!”
他伸手朝自己擠坐着的夾壁四周一摸,晤,果然也有一把東洋刀斜支在那裏,他拿了出來,由射口探出,故意和其他人一樣;點得前面的石地叮噹亂響。同時,他的左手繞過屍體前胸,握緊連珠強弩,仔細瞄準——那兩個暗中探索的仁兄,已經逐漸向唐風君藏身的這個射口移近……移近,慢慢地,他們的腦袋就只隔着弩端幾尺了!
盯着那兩個晃來晃去的頭顱,唐風君遺憾地在心裏道了一聲“再會”,他的右手指堅定而沉着地勾動強弩機簧——“咻”的一聲,又“咻”的一聲,就在這兩聲毒矢破空的輕嘯剛剛傳出,那兩位正在摸索的仁兄於猝不及防之下,連叫都來不及叫出口,就全身一震仆倒地上!
縱然這些殺人的聲息十分微弱,也立刻引起了其他夾壁中的教徒注意了。那位神父顯然是怔了怔,在剎那間的沉寂后,他焦灼又驚恐地叫:“索米,佐羅,有什麼不對么?”當然沒有人回答,在唐風君的對面,另一個粗厲的嗓門跟着叫:“索米,佐羅,你們怎麼啦?”
唐風君舔舔嘴唇,瞄準對面的聲音傳來之處,勾動機簧——“咻”聲銳響,反應幾乎是馬上的。一聲慘叫已經顫抖着揚起!於是,石室中其他隱於夾壁里的教眾已不自覺地起了一陣騷亂,驚慌的喊叫聲,紛紛響起。
“不好,姦細混進來了……”
“柴夫,柴夫,什麼事?”
“好像就是柴夫在叫啊,不知道姦細混進了哪個射口!”
“神父,要不要亮燈?”
“主啊,連敵友全分不清了,快亮燈哪……”
好整以假地,唐風君迅速選擇了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射殺的敵人隱伏方位,循着聲音,他一次又一次快捷地勾動強弩機簧,一邊微微移動射角!
“咻——”,“礙……嗷!”
“咻———”,“哇呀!……”
“咻———”,“唉……吁!”
立即,其它剩餘的教眾全發覺了情勢的不對,那神父氣急敗壞地厲吼:“全給我禁聲,***!”
唐風君盡量將弩轉朝左拉,也不管能否射得到那神父,一連便往那神父的方向射出十箭!
在一片箭矢碰撞上石壁的“叮噹”反彈聲中,神父驚怒的語音立起:“姦細……姦細……右邊夾牆第一個射口裏伏着姦細……”
語音未落,在暈蒙蒙的光線下,突然有一條人影竄起,其快無比地朝他衝去,一眨眼,那神父便見到了一個蒙面人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唐風君對神父微微裂嘴一笑,右手刀已經向著神父凌厲劈下。
這時——
躲藏在夾縫裏的僅剩兩個教眾也待不下去了,只聞得驚叱厲吼驟起,兩條人影分自兩個夾壁射口中忽躍而出!
輕笑一聲,唐風君叫道:“在這裏,來呀!”
語說未完,微弱的光線中,兩條人影驟然分開,一上一下,上面的唐風君抖手橫絞,下面那神父卻是被一股大力劈到到地!
唐風君冷冷地一哼,驀然彈向室頂,藉着背脊一碰室頂的力量,又快似電閃般挾着凌厲狠毒的威勢再度撲下。而這一撲下,拳影暴揚,漫空只見他的雙拳流泄交穿,有如干鴻突出,群星崩落,狠辣無匹!
怪嗥如泣,那其中的一位教徒就象狂濤中的一塊浮木,瘦長的軀體手舞足蹈地在半空翻滾撞回,鮮血噴洒下,又重重地被擊到牆上,仰面摔落!
另一位教眾身手似是比他同伴強上不少,就在唐風君的拳勢擊到的時候他已用臂強行格住。但是,卻也好不到哪裏,雖然他猶想竭力掙扎抗拒,卻又哪能擋得住唐風君快速無比的拳擊與強猛無比的勁道,他在連串地挨上十一拳之後,就打着旋轉跌了下去,一直滾到角隅才堪堪停住,全身上下,業已衣衫盡碎,傷痕纍纍。而他的一雙手,早就軟軟垂下,發不出一絲力道了!
這一記改良於泰國“跆拳”的反手擊,果然是厲害無比。
唐風君冷森地挺立在石室中間,目光炯然環視四周,等他確定再沒有漏網之魚了,才大步走向那癱軟在角隅處的那個神父跟前。
這人年約四旬,身形微胖,生着一張方形的國字面孔,蓄短髯,大嘴,若在平時看上去,必定是十分威嚴的,但如今卻再也沒有一丁點威嚴的味道了。他挨的那唐風君所劈的絞手,搗在身上宛似能將他的四肢百骸砸散了。眼前,他除了眼冒金星,內腑翻騰涌盪之外,連肋骨也折斷了幾根!
唐風君剛剛想對那神父問一些東西,但是又突然一頓。他的面色雖然還是沉靜如水,但心裏卻已大罵不已,因為他已聽到了石室外的遠遠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
毫不遲疑,唐風君身形之快彷彿流星橫空,暴射而出。但是,就在他身形剛剛掠出石室的一剎,耳朵里聽到兩聲“咔咔”輕響,幾乎是同時的,在百米之外一道熊熊火光也“呼”地燃燒起來!
身子在石室外一旋,唐風君已止住了急進的身形。此刻,他已看清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寬僅五米,於前面大約百米之處,被一排口臂粗細的鐵柵欄隔絕。而在鐵柵欄外面,嵌進地下有一道淺淺橫槽,橫槽長與鐵柵欄平齊,此時,橫槽中正有熊熊火焰燃起,火苗子竄有半尺多高,更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桐油氣味來。
唐風君馬上便明白了為什麼要點燃淺槽中火焰的理由——方才那“咔咔”兩聲輕響,原來是用繩索扯開了兩隻大木盒的蓋子,如今,這兩隻擺在鐵柵下不遠的木盒中,正有無數只猙獰蠕動的毒蠍子與黑毛毒蜘蛛爬了出來,它們當然只能攻擊唐風君,因為它們無法後退,鐵柵欄之前,那一道熊熊的火焰阻止了這些毒物!
不禁在心裏暗叫一聲“乖乖”,唐風君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眾多的毒蠍與黑毛毒蜘蛛聚在一聲,看上去怕有上千隻?數目多少尚在其次,那些毒物的獰惡丑邪形狀,尤其使人心裏發毛,胃中作嘔,連皮膚上都起了疙瘩!
匆匆朝那些蠕動爬近的要命玩意兒看了看,唐風君微微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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